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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华宗,刑律堂。
狭窄逼仄的?牢笼密不透风,漆黑无光,卫风伸不开腿,只能蜷缩成?一团,十指传来钻心的?疼,尽管他不是第一次被关到这种地方,但?还?是会下意识地恐惧,不受控制地抓挠墙壁,他胸口?憋闷,根本喘不上气来,混沌地偏着头似睡非睡,却在快要失去意识时被墙上的?雷电符咒劈在了后背上,迫使他睁开眼睛直起身子。
“卫风,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将偷的?那些法宝藏在了何处?”
卫风大口?地喘了两下气,声音沙哑道:“我没偷。”
“你还?敢狡辩!上次你偷藏宝阁的?法器宗主?已是网开一面?,你竟一错再错!”是另一个长老的?声音。
“上次是我做的?我认……这次根本不是我……”卫风有气无力地将脑袋搁在了膝盖上,扣住了自?己被电到发抖的?手,“再说这藏宝阁……本就是我爹的?,我如果不给你们?打开……你们?根本没法用……”
黑笼外面?的?声音诡异地停顿了片刻。
卫风扯了扯嘴角,这次他被关的?时间是从未有过的?长,刑法也比之前他犯错重上许多,好像迫不及待地想折磨死他。
看?来他拜江顾为师确实让他们?坐不住了,趁着江顾不在折磨得他受不住将藏宝阁的?东西全都拿出来,那才是遂了他们?的?愿。
但?卫风咬死了不松口?,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真的?全拿出来了,那他就真的?是死到临头了。
“冥顽不灵!”外面?的?人厉喝一声:“你若再不认罪,那便要搜魂了!”
卫风猛地抬起了头,脸色惨白?,“宗门有规矩严禁搜魂!”
搜魂可以获取修士全部?的?记忆,但?被搜魂之后轻则痴傻,重则元神消散,而且血契是他爹卫暝州连结的?,卫风记忆中连他爹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有解血契的?方法了,这些长老也明白?,因此他从未被搜过魂,但?是现在他们?却——
卫风猛地反应过来,这群人眼看?他亲近江顾,又无法伤他性命,干脆将他变成?个傻子,江顾自?然不会要一个傻了的?徒弟,而一个傻子对?他们?来说更加好控制。
他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规矩也是人定的?。”有长老的?声音阴森森地传进他耳朵里,“卫风,宗门上下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让你肆意快活了这么些年,你竟不知感恩,非要当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怪你就怪你师父吧,要不是他,你现在还?是连云峰的?卫小公子。”
卫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直接抵在了笼壁上,被上面?的?雷电劈得哀嚎了一声,蜷缩着倒在了黑笼中。
一股阴毒的?灵力毫无阻隔地没入了他的?眉心,死死缠绕住了他的?元神,卫风顿时激烈的?挣扎起来,喉咙间发出了惨叫,然而那股灵力并未手下留情,径直刺入了他的?元神试图摄取他的?记忆。
没过多久,卫风扒在笼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目光也逐渐变得涣散,但?本能却让他死死咬着牙不肯放弃,他不想被搜魂!他不想死!更不想变成?傻子!
一定有办法……谁来救救他!
他涣散的?眼瞳有一瞬变成?了鸢鸟的?竖瞳,没多久又开始涣散,又变成?鲛人的?灰白?长瞳,如此反复挣扎,终于让他在茫茫山海中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拼尽全力挣扎着缠了上去,绝望又恳求地呼喊着对?方,拼尽全力想用气息抓住他,最后却只能无力地碰了碰对?方的?下巴,便彻底失去了力气。
凶狠强横的?灵力终于突破了他元神的?阻隔,准备绞灭他的?神智。
然而下一秒,一股更为强横狠辣的?灵力直接席卷而过,卷起那股灵力顺着它的?方向攻入了对?方的?丹田,不等?他开始反抗,径直侵吞了对?方的?元神,将三魂六魄拧烂成?了碎片。
黑笼外,正?在对?卫风进行搜魂的?长老面?色骤变,惊恐地张大了嘴巴,发出了嗬嗬的?求救声,但?不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他就仰面?躺倒彻底没了气息。
“神、神魂俱散!”有人率先反应过来,仓促地退后两步护住了自?己的?元神,大声道:“他的?元神被人吞了!”
周边七八位长老齐齐退后,眼花缭乱的?拿出了法宝开始结印起阵,将自?己的?元神死死护住,警惕地盯着周围。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忽然出手伤我宗内长老?”阮克己定下心神,大着胆子问出了声。
戒律堂的?高门轰然大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伴着浓烈的?杀意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我还?要问你们?,为何要出手伤我徒弟?”江顾面?带寒霜,一一扫视过恐慌的?人群,目光落在了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漆黑箱笼上。
“江长老,你有所不知,卫风偷窃了藏宝阁数百件高阶法器,我们?只是在例行询问。”阮克己强行稳住心神道。
“阳华宗例行询问就是搜魂?”江顾看?了他一眼,“不如我也问问你们?对?我徒弟干了什么。”
众人顿时没了声音,却不约而同又给自?己的?元神加了层防护。
“江、江长老,”一位长老讪讪笑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来给我徒弟收尸。”江顾手腕一翻,手中多了柄长剑,劈开了那狭窄矮小的?黑笼,浑身是血蜷缩成?一团的?少年从里面?滚了出来,眼神涣散呼吸微弱,身上每一处都被雷咒劈得皮开肉绽。
几日前渡劫都没被劈成?这样。,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顾眼神冷沉,抄起了地上的?卫风,目光扫过阮克己等?人,扯起嘴角道:“诸位今日替我教徒,改日江某定一一奉还?。”
阳华云海(十五)
江顾抱着人大步进了清平峰洞府。
简陋的?洞府中,
还留着卫风之前胡乱搭建的巢穴,江顾正准备将人扔进去,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忽然颤巍巍地抓住了他的?前襟。
江顾冷淡地垂下眼睛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卫风死?死?地盯着他,清俊的?脸上满是血污,
嘴唇也皴裂开来,
唯独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却在和江顾对上目光的?瞬间变得通红。
“师父……这次真不?是我偷的?。”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少年?声音嘶哑道。
“我知道。”江顾声音发冷,
“不?过是仗着你孤苦无依便横加欺辱。”
卫风哽咽了一声,
抓着江顾前襟的?手死?死?攥成了拳头?,
伤口处的?血顺着手腕淌进了袖子里,
烫得他浑身都在抖,“我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被搜魂的?恐惧和绝望还笼罩在他身上,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江顾身上。
“害怕?”江顾伸手托住了他的?后背,卫风便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在闻到江顾身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时,
像是终于从那狭窄逼仄的?箱笼里出来,拼命地大口地喘着气。
“怕……师父,
我害怕。”卫风闭上眼?睛,
又惊恐地睁开,
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雷电劈在后背上。
“你害怕是因为?你无能,因为?你弱小到只?能任人宰割。”江顾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不?近人情的?苛刻和威严,“倘若你现在是化?神炼虚的?修为?,
你还会怕吗?”
卫风抬起头?来,
怔怔地望着他。
“卫风,我是你师父,
但我不?会每次都来救你。”江顾面无表情地同?他对视,“没?有人会成为?你的?依靠,也没?有人值得你付出信任,痛哭发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在修真界想活下?去就只?有变强这一条路,明白吗?”
卫风咬住牙根,重重地点了点头?,嘶哑道:“师父,我明白了。”
江顾见状便不?再多言,将人放到了那堆干草上,动作干脆利落地撕开了他身上的?衣服,那些破烂的?布料早就同?伤口黏在了一处,撕下?来的?瞬间卫风疼得面容扭曲,却硬撑着没?有叫出声也没?掉眼?泪,只?攥紧了旁边的?干草。
江顾看着淌出了鲜血的?伤口,耐着性子给他糊了一堆止血符,又用灵力进他体内顺着经脉游走探查一圈,前些时日?他重塑的?根骨有好几处又被恶意打断,灵力凝滞不?同?,元神也因为?搜魂受到了损伤……
花了心思养得好好的?东西就这么被人糟蹋,堪比他只?为?挡姚立半招祭了所有的?天阶法宝,想起丢出去的?大半身家,江顾周身的?气压顿时又低了几分。
江顾心情不?好,接骨修补元神的?手法也格外粗暴,卫风有好几次都险些疼得叫出声,但是看到他师父认真的?神色和皱起来的?眉毛,他又生生咽回了嗓子里。
师父说得没?错,只?有变强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他绝对不?能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但是修补元神实在是太疼了,手中的?干草已经被攥成了粉末,卫风疼得要?命,大着胆子抓住了江顾的?衣摆,到最后意识不?清搂住了江顾的?脖子直往他怀里钻。
恍惚间,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像极了他在那个老变态身上留下?的?气息,但又很快消失不?见,仿佛只?是短暂的?错觉。
“…………”冰凉圆润的?小珠子噼里啪啦落满了衣襟,江顾看着昏死?过去少年?,嫌弃地将人推开。
然后木着脸把被卫风勒错位的?断锁骨接了回去。
姚立的?血滔叉带着倒刺,江顾的?肩胛骨几乎被砸碎,胸前的?血洞一时半刻难以愈合,江顾疗伤一直到深夜,待骨头?长住,他才有空去看卫风一眼?。
原本卫风被他扔进了鸟巢中,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蹭到了他身边,压着他的?衣摆蜷缩成了一团,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放。
“卫风,起来。”他道。
睡着的?人猛地惊醒,神色惶然地爬起来,却在看到江顾的?时候倏然松了口气,磕巴道:“师、师父,我疗完伤了,修炼了一会……睡着了。”
他的?内伤江顾顺手都治了,充其量不?过是些皮外伤,他疗伤的?速度很快,只?是修炼困得太厉害,无论?如何?都没?能撑住,垂着头?好像知道自己犯了错。
“元神受伤后容易嗜睡,无妨。”江顾见他如此,便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
卫风默默地松了口气。
只?是江顾却没?时间睡觉修补元神,他看向?外面的?天色,起身道:“该出发了。”
“师父!”卫风赶忙跟着他站了起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江顾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我……我其实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神鸢鲛,一年?前天降异象之后,我的?身体忽然出现异样,骨头?一直发痒,我吃了许多丹药都不?管用,查了古籍说神鸢鲛鳞能治百病,我便不?自量力下?山去找。”卫风怕他不?耐,说得很快,“半年?前我去了朝龙秘境,结果碰到了个老变态要?我做炉鼎……他一直拖我进幻境折磨我催熟离火丹,说七日?后便亲自来取,如今只?剩三日?了。”
他简明扼要?说完,抬头?看向?江顾时神色惴惴,“师父,对不?起,我一直瞒着没?告诉你。”
“江家确实在找神鸢鲛。”江顾道:“神鸢鲛鳞和离火丹是天地至宝,神鸢鲛的?皮肉根骨都是炼制法器的?好材料,我也一直在找。”
卫风闻言煞白着脸退后了半步,“师父……”
“但你如今是我徒弟。”江顾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理当护你周全。”
卫风愣在原地,像是惊喜,又像是不?可置信,他无法确定江顾此话?的?真假,但江顾的?神情太过平静,竟让他生不?出半分怀疑来。
“师父,其实早在后山你看见我翅膀时便知道了……对不?对?”卫风直勾勾地看着他问,方才他坦白身份,江顾并?没?有任何?惊讶。
“走吧。”江顾没?有回答他问题,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蹙眉道:“还不?跟上?”
卫风赶忙跟了上去,“师父,我们要?去哪儿?”
“把你卖给江家领赏。”江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卫风迟疑地停下?了脚步,但眼?看着前面的?江顾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一咬牙拔腿追了上去,“师父等等我!”
江顾不?动声色地弯了一下?嘴角。
夏日?的?风悠长软绵,将茂密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路边的?野花上盘旋着几只?蜜蜂,卫风往旁边躲了躲,衣摆堪堪擦着花瓣而过。
卫风抬头?去看走在前面的?人,却只?能看到对方挺拔冷酷的?背影,他心里满肚子的?疑惑和不?安,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想问什么便问。”江顾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卫风心中一松,快走两步落在了他身侧,嗓子还泛着哑,“师父,您怎么突然回来了?”
昏迷中依稀闻到的?那股气息还是让他有些在意,但他并?不?确定,因为?不?是第一次疼出幻觉来,只?是想到那老变态的?味道会出现在师父身上,即便是幻觉也让他无比膈应,仿佛师父被那变态亵渎了一般。
江顾抬手解开了障眼?法,露出了缠在卫风脖颈上的?红绳,“此物乃我心头?血所化?,若你遇险,我会感知到。”
卫风伸手摸着红绳想了起来,这是江顾第一次逼他修炼时放的?禁止,只?是后来他抗拒非常,他师父便再也没?有用过,以致于他都快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他眼?尖地瞥见了江顾右腕上同?样的?红绳,心里忽然涌上了股莫名的?欣喜,仿佛某种具象化?的?血缘将他和师父联系在了一起,师父如此关爱于他,日?后他一定要?好好孝敬师父。
江顾又覆上了层障眼?法,两道红绳便消失在了卫风眼?前。
“多谢师父。”卫风语气欢快道。
江顾多看了他一眼?,就对上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仿佛不?久前受到的?折磨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他原本是打算将卫风放在阳华宗引蛇出洞,探一探青渡和那神秘人的?底细,但没?想到邬和致跟解拂雪这么按捺不?住,趁他不?在对卫风动手,倒是他高估了这群人。
如今已经撕破了脸,将卫风单独留在阳华宗也不?妥,他回来露了面,保不?齐江家有人探听到消息借此发难,带卫风去反而更省事。
谁又能想到他敢带着神鸢鲛去族会?
传送法阵的?出发点熙熙攘攘,江顾用灵石租了艘最小的?飞舟,旁边的?卫风忍不?住道:“师父,我们要?不?买艘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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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江顾否决了他的?提议。
卫风多少是有点怕他的?,不?敢再说,最后还是乖乖地坐在了那艘窄小的?飞舟里。
很快飞舟便进入了传送阵,卫风之前修为?不?够,很少有机会坐飞舟过传送阵,而且传送阵中无法修炼,他便好奇地扒在窗口往外看。
高速前进的?飞舟外,法阵灵力扭曲,变成了一个个色彩斑斓的?旋涡,他正想再探出头?去看,忽然被人揪住了领子拽了回来。
“外面的?灵力会扯烂你的?脑袋。”江顾压下?不?耐,“睡觉养元神。”
“好的?师父。”卫风很听话?地点头?,飞舟上十分狭窄,江顾坐在他对面,他只?好躺在了长椅上,枕着胳膊侧躺着闭上了眼?睛。
过道十分狭窄,抬起胳膊就能碰到对方,又是在长辈老师面前睡觉,卫风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躺了一会儿便转过身去背对着江顾,过了片刻还是觉得别扭,又仰面躺下?来,没?几个呼吸又侧身正对着江顾,伸手挠了挠肚子,悄悄眯缝起只?眼?睛看江顾。
“……”江顾半阖着眼?睛,只?当没?看见。
卫风以为?他在打坐,便轻手轻脚坐了起来,两个人的?衣摆纠缠在了一处,他就伸出爪子去勾开,轻轻给他放回了原处,自己挪蹭到了角落里,以一个神奇的?姿势窝了半晌又觉得不?舒服,回到窗户前看了会儿旋涡,困顿地打了个哈欠,脸朝下?趴到了椅子上睡着了。
他半边身子在长椅上,一根胳膊耷拉在过道里,脸挤压在椅背上,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打落了片阴影,脸颊边还沾了颗极小的?夜明珠。
比十只?乌拓都能折腾。
江顾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卫风接连画了上百道灵符,确保将他身上鲛人鸢的?气息掩盖地干干净净。
那颗夜明珠要?落不?落极不?顺眼?,江顾甩出一点灵力想将其碾碎,谁知飞舟换法阵颠簸了一下?,那聚拢的?灵力瞬间散开甩在了卫风脸上。
啪!
卫风吓得浑身痉挛了一下?,一骨碌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呆愣了半晌才捂着脸惊惶地看向?他,“师父,有人打我!”
江顾面不?改色道:“飞舟颠簸,是外面洒进来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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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笃定,卫风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发红的?脸颊,默默离窗户远了些,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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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顾眉梢微动,心情勉强舒畅了些。
阳华云海(十六)
夜幕低垂,
飞舟缓缓驶出了传送阵。
卫风紧跟着江顾从飞舟中出来,便被微凉的晚风扑了?满脸,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拢云城,还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
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闪烁的繁星下,
一株万丈高的古木拔地而起,其?上树干枝丫无数,
有的长长垂下来扎根入土,
又?成了?一木,
放眼望去,
竟是孤木成林,万千法阵盘旋于横斜出的枝丫,哪怕已经?深夜,还是有数不清的飞舟在此落地,而?每个传送阵前,
都有专门?的修士负责接引,
他们穿着江家统一的服侍,白衣宽袖,
腰间挂着一模一样的朱雀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