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臻一本正经答,“小黑屋。”
闻小屿被他哥的冷笑话冷到,腹诽他哥幼稚。他们走上楼梯,闻臻推开门,门内月光洒落。
一个圆形的房间,架空很高,古老的圆屋顶上开着天窗,正前方一片长长的环形走廊,可见城堡外的夜色与海。墙边纱帘轻扬,晚风静谧。
闻小屿到走廊上去看远处岛上风景,回头叫闻臻,“哥,这边能看到停机坪的灯呢。”
闻臻随意往房中央的大沙发上一坐,朝他一勾手指,“来。”
闻小屿过去,闻臻把人拉到怀里坐下,抬起他下巴,低声说,“看。”
星光落进闻小屿的眼睛。夜空澄澈,宛若有星河流淌而过,流逝之间洒下无垠碎光。眼前是光芒万丈的宇宙,耳边是闻臻温暖的呼吸。
他听到闻臻在他耳边说,“这样看星星亮吗?”
闻小屿一眨眼睛,看向闻臻。他们目光交错,心有灵犀,想起父亲走了以后两人依偎在一起的夜晚,闻小屿看着夜空,说“星星好暗”。
“是因为我那样说......”闻小屿不确定地问,“才带我过来吗?”
闻臻答:“是。”
闻小屿不知所措,“我只是说说而已。那时候我很......伤心,所以......”
“我知道。”
闻臻牵过闻小屿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
两人四目相对,闻小屿垂下眼眸,喉咙干涩。他握紧了闻臻的手指,后克制不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闻臻。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实现一生的愿望,可闻臻却在为他构筑一种接近幸福的感知。他知道幸福明明该是一种幻想,可每当闻臻在他身边,他又真实地感受到这种幻想。
他是否能够拥有快乐的一生?他曾经求也求不来爱,在无尽的黑暗中明白自己或许终将无人陪伴,便也早早放弃了追寻和渴望。
可命运给了他恩赐,让他在闻臻的心跳里看到了头顶这片星空。
星光冰凉,呼吸却热。闻小屿陷进沙发,在闻臻的吻里闭上眼睛。火热的皮肤交叠的感觉如此美好,闻小屿沉溺其中,在强烈的思念和爱意中抛下顾虑,抱紧他哥的姿态充满占有欲。他主动吻闻臻的唇,摸索扣住闻臻的手。
“哥。”闻小屿握紧闻臻的手指,小心亲吻他的唇角,试探开口,“戒指……”
闻臻声音低沉,“怎么?”
闻小屿惴惴不安,鼓起勇气问,“戒指,你还留着吗?”
两人挨得极近,闻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你想说什么?”
闻小屿不知如何开口,捉着闻臻的手不说话。闻臻手上用劲掐他的腰,疼得闻小屿叫一声,委屈望着闻臻。
“我还留着。”闻小屿终于开口。他捋起右手腕一点袖子,只见他手腕上缠着条银链,银链上挂着枚戒指。
戒指正是闻臻扔下的那一枚。
“我一直带在身上,但总是怕掉了。正好天冷,我就串成链子戴在手上。”
闻小屿想说我想戴。但他不知道闻臻有没有把戒指带在身上,甚至也不知道闻臻是否还留着戒指。当初是他说的分手,戒指盒摔在地上的画面仍烙印在他心中。这一对戒指对他们二人而言的象征意义,都算不上美好。
闻臻握着闻小屿的手腕,把手链取下来。闻小屿紧张看着他,接着闻臻变魔术一般,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里头是与闻小屿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猜差不多要用到了,出门前就顺手揣在兜里。”闻臻也看着闻小屿,眼中有星点笑意,“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从屋顶流泻下的星光中,两人面面相视,身影交叠。闻小屿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笑起来仍有害羞,却是十分真心的开心。
他前方有千山,脚下是崎岖,人生遥不知路远,不知未来是黑暗还是光明。总是难以抉择,总是顾此失彼。
只有闻臻将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会在这片恒定的温暖里抛下对未知的惧意,消解孤独,体会安宁。
他的心早已给了他答案。
“闻臻,你一定要对小宝好。我知道你这个人性子冷,像我。但是.......只有小宝,你一定要对他好。”
“嗯。”
“你要对他好,要护着他,心疼他。往后我和你妈妈总是都要走的,只有你们两个......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过了这么多年,小宝还能回到这个家,这是老天爷眷顾我们。可惜我这副身子不争气,只来得及和小宝见上一面,可惜......”
回忆的明亮春光里,闻臻坐在老人的床边,听老人哑声对他说,“闻臻,你一定要好好爱你的弟弟。”
海面倒影天空,像熔岩的大火从云间烧到人间,奔向那即将坠入海平线的太阳。小岛周围环绕一圈环形路,一辆敞篷在公路上行驶,在山坡边停下。
闻小屿跳下车,白色衣角在风中飞扬。他跑下山坡来到海边,闻臻跟随下来,来到他身边。
夕阳欲坠之时,晨昏交界,海上风卷云流。太阳的余晖还在燃烧,夜已悄然来临。天空中一半绚丽的黄昏,一半若隐若现的星辰,若神明一双深邃的眼眸,蕴藏宇宙的秘密。
海边印下一串脚印。两人牵手同行,沿海岸向前,交握的指间时而有亮光折射。光微小如点钻,在海浪中消逝,在天地的风中更不曾留下痕迹。
他们是茫茫人海中的那两个,终归是来了要走,消散于时光。心事如何,聚散如何,爱恨种种,无人在意。
一切都只有他的白玫瑰知晓。
全文完
第61章
番外: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七年日常
早上六点,闹铃准时响起,一秒被按掉。
闻小屿从床上一骨碌坐下来,掀开被子下床,拉开窗帘外层,天已快入冬,窗外天还未亮。闻臻怀里空了,翻个身,继续睡。
闻小屿一早开始忙碌。他昨晚煲了汤,一起床便去厨房看汤,洗干净莲藕切成块,倒进汤里煨。然后漱口洗脸,又去阳台把脏衣服放洗衣机里洗。昨晚闻臻有应酬,喝多了点酒,闻小屿忙前忙后好容易把人拖到床上睡觉,再准备汤的时候已是快十一点。
他马上要赶回S市的飞机。母亲今天要做肠息肉切除手术,手术预计安排在下午。前两天李清住院检查的时候闻小屿就一直在S市待着陪伴左右,后来是艺术团有工作安排,他才回首都处理工作,依旧住在江南枫林。
闻小屿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去厨房准备早餐。他拿切好的牛肉粒和虾仁、青菜拌进面粉和水,搅和好打进鸡蛋,早餐煎了两份软饼,切好放进盘里。接着去阳台把洗好的衣服放进烘干机,然后回到卧室。
他进房时见闻臻还没起来,轻手轻脚背着背包拿好自己的数据线和耳机,绕到闻臻睡的那边,爬到床上凑到他哥身边,“早饭做好了,起来吃啦。”
闻臻“唔”一声,不动。他一到冬天就有点懒,一般早上若是没工作,那是肯定不乐意起床的。是这些年和闻小屿在一起久了,才跟着他起床吃早饭,晨跑。
闻小屿轻轻戳闻臻的下巴,在他哥脸上亲了亲,“我煲了排骨藕汤,你今天要把汤喝完,烘干机里有衣服,别忘了拿出来。我先去妈妈那里了。”
闻臻终于困懒睁开眼睛,声音还哑着,“这么早走?”
闻臻懒洋洋坐起来打哈欠,闻小屿叮嘱他早点吃饭,收拾好包便出门了。
闻小屿抵达S市时还未到中午,到了医院却听说母亲已提前进了手术室,于是便就在外面等。
闻康知也在,还有李清的哥哥李明丰与他的妻子。
李明丰对闻小屿很亲切。他让闻康知回病房去等就好,说他身体不好不要久站,闻康知听他的话,走了,如此闻小屿也没那么不自在。李明丰夫妻俩与闻小屿闲聊,问他在首都生活是否适应,艺术团工作如何,还笑着说在电视上看过他跳舞,直夸他跳得好。
闻小屿回来这么些年,与家里的亲戚多少也都见过了面,加之人成熟了一些,也不再回避不相熟的人。几人就这么聊着,直到李清做完手术被推出来,回到病房。
闻臻请的两位护工早早就来了一个,闻康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闻小屿进来,没吱声。
李明丰看自家妹妹还好,人也醒了,便准备告辞。临走前他问闻康知,“康知,跟我一起走不?”
闻康知答:“我再看会儿妈的情况,舅舅你先走吧。”
李明丰夫妻俩一走,病房安静下来。李清麻药刚过,人还迷糊着,闻康知到床前问,“妈,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李清声音还虚弱,“还好......小宝也来啦。”
闻小屿“嗯”一声,李清牵起他的手,“艺术团忙吗?我这就是小手术,不用来也行的。”
“不忙。”
“听说你之后还有演出......”
“那都是年初的事了。”
李清点头,又问闻康知,“和乐纯去日本的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闻康知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妈,你别管这些,顾好你自己身体就行。”
乐纯是闻康知的女朋友,大家也都没想到两人能在一起这么久,毕竟乐纯比闻康知还小,而闻康知是典型的少爷脾气,也不知两人是怎么相处的。乐纯是个小有名气的互联网vlog博主,最近小情侣凑在一起想拍个旅游vlog,计划先从周边国家走起。
“你们不管是工作还是玩,都一定要注意身体。”李清叮嘱二人,“千万不要糟蹋自己,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小屿,康知,你们两个都是,知道吗?”
两人点头答好。很快李清又困了,她需要休息。房里另外二人待不到一处去,闻康知先起身,想走,又想起什么,转头别扭问闻小屿,“哥呢?”
他别扭,闻小屿也好不到哪去,“明天来。”
“哦。”闻康知这才悻悻走了,想来也是见到闻小屿比见到闻臻还多,心里不是滋味。
晚上李清身上麻药劲彻底过去,开始疼了。她住单间,晚上闻小屿就睡沙发,让护工睡陪床,李清一晚上没睡,折腾来折腾去,虽说有护工照顾,闻小屿也还是跟着一晚没睡,直到凌晨才睡着。
等闻小屿听见人声迷迷糊糊醒来时,天已大亮。他裹着被子犯迷糊,感觉自己脑袋下多了件衣服,他闻着味就知道是他哥的。闻小屿懵了会儿,转头见闻臻坐在病床边,正和母亲说话。
两位护工已换班,李清昨晚疼一晚上,现在好些了,只是还不能吃东西,只能输液。
“把小宝折腾一宿。”闻小屿听李清说,“累坏他了。”
闻臻说,“他照顾你是应该的。”
李清说,“你也变得有人情味不少。这要照从前,大概是给我找来护工就算,然后说你忙工作,没空来。”
“我也没有这么不孝吧。”
闻小屿听得嘴角弯起笑意。
今天是冬日里的好天气,阳光明媚,寒风也安静。
不知不觉,已是闻小屿回家的第七个年头。他专心于舞蹈,事业步入正轨,近两年正式坐上森艺首席舞者之一的位置。他在网上有不少粉丝,但由于账号都是工作室经营,从不发关于私人生活的任何内容,本人也只是待在专业舞圈内,从未接其他业务,一切个人信息又受到全方位的保护,即使有有心人想挖掘点什么也无从挖起。
闻小屿一直陪到李清出院,回家依旧照顾母亲。闻臻也与他们一起回了家,他不大会照顾人,没有闻小屿那么细心,就只是陪在母亲身边,如此也让李清感到宽慰。
家里虽有阿姨在,闻小屿也会亲自下厨,因为李清想吃他做的饭菜。李清术后行动缓慢,闻小屿就给她套好外套,搀着她一起在花园里慢慢散步,聊天。
他们通常都聊生活和工作,也常常聊起兄弟俩的父亲。只有一次,李清委婉地询问闻小屿,如今他在首都住在哪里。
“江南枫林......27楼。”闻小屿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睛垂下来,小声说,“我一个人住。”
“噢......”李清披着条披肩,走在秋后的暖阳里,指尖慢慢摩挲他的手背,那目光是温柔,也是复杂,“好,和你哥哥住一个小区也好,互相也有个照顾。”
闻小屿点头,没吭声。李清却握住他的手,温声叮嘱,“每天要吃好睡好,工作不要太累,一定要注意休息。叫你哥也注意点,不要总是睡懒觉不吃早饭。”
“早点回去吧。”李清说,“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们都忙,不必总陪在我身边。”
闻小屿和闻臻坐上了回首都的飞机。飞机起飞,进入高空的云层,地面变得遥远。闻小屿望着窗外流逝的云,手指无意识摆弄颈间的项链,上面挂着的是闻臻送他的那枚戒指。
闻臻在江南枫林的自家楼下又买了一套房。那套房的原主人原本买这套房是为投资升值,一直是个毛坯放在那里,后来闻臻也是托了关系才把这套房买来,不为别的,就拿来给闻小屿。
闻臻自然不愿意让闻小屿又跑回什么闵华路小区。但两人都不小了,往后若是终日住在一起,总会引人流言。闻臻的办法简单粗暴:就在江南枫林里再买一套房,写闻小屿的名字,再把房子好好装修一番,每周叫人来打扫打扫,也就解决了。如此亲戚们还说兄弟俩感情好,住在一个小区里互相好照顾。
闻小屿就没去过楼下的房子。他和闻臻各自工作都忙,两人都要经常出差,从来是见少离多,如此谁都不乐意各睡各家。
这样的状态,闻小屿还算适应。他没法离开闻臻,也不能抛下母亲,在这两者之间的缝隙里,他勉强找到了平衡。
就这样当做一家人在一起,大家都互相把对方视作最重要,不刻意把爱分类,能否弥补伦理的偏轨?毕竟有时遗憾太多叫人无从下手,到最后反而随它去了。
只有从始至终的相守,才叫人珍惜到唏嘘。
回到首都过了一周,闻臻病了。
他每年都要这么来一次,一到换季时就要冒点小病,大多是小感冒,也不需要吃药,多喝点热水休息两天,什么都不管,自个儿就好了。
今年还算好点。闻臻一早醒来嗓子不舒服,闻小屿听他声音沙哑,就知道他估计是要感冒了。他爬起来去给他哥倒来热水,回来时拿出手机查了天气,“难怪,今天降温了。”
闻小屿又跑出去,不知去捣鼓什么,半个小时后回到卧室,掀开被子钻进来。
闻臻喝过一杯水重新躺回去,本来都快睡着,被他闹醒,“不是要去跑步?”
闻小屿正儿八经答,“现在开始要照顾病人。我煮了粥,早饭我们晚点吃。”
他习惯性往闻臻怀里蹭,被一手给抓出来,“去你自己房里睡。”
“不。”闻小屿赖着,“要睡这。”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闻小屿就和在外面的样子不大一样。尤其时间越久,闻臻就越发现他弟在他面前挺“放肆”。那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小脾气和粘人劲,旁人都不知道,只有闻臻深有体会。从前闻小屿还收着,在他哥的事情上束手束脚的。后来渐渐就没那么多害怕了。
闻臻把他的一切都保护得很好,无论是外人还是家。闻臻层层把关,把闻小屿圈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让闻小屿放松和安全。
也让闻小屿学会“放肆”。
前两天下了场雨,气温降了又降,这会儿七点不到,天还暗着,卧室拉了窗帘,一片适宜懒睡的昏暗。闻小屿倒水回来时没把房门关进,百岁就滴溜溜顺着门缝进来,这张床的主人不许它上床,它没敢往上跳,熟练找到床脚下的小地毯转来转去,趴下来舔自己。
大床上,闻小屿挤到闻臻怀里,小声和他哥咬耳朵,“亲一下我。”
闻臻不客气把他凑过来的脸一捏,“想两个人一起生病?”
闻小屿凑上来要亲他,闻臻把人按住,闻小屿挣扎,闻臻干脆翻身把人压到身下,大手揉上他弟的脑袋,“再闹就上你了。”
他声音低哑,看似警告,却带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把闻小屿闹了个大脸红,“......松开。”
闻臻松开他,闻小屿转过身来依旧把他抱着,闻臻无法,随他闹。闻小屿不知又撒什么娇,一定要引起他的注意,蹭上来捧着他的脸,煞有介事道,“你知道我最喜欢和你一起做什么事情吗?”
“做爱。”
闻小屿红着脸捂住他的嘴,“我说认真的!”
闻臻被他捂嘴,眼神示意他请便。闻小屿想了想,说,“我最喜欢下雨的时候,和你窝在被子里睡觉。”
“最好是天冷的时候。”闻小屿认真形容,“家里很暖和,你没有工作要做,我也没有,我们什么事都不做,就躺在床上睡觉。”
闻臻也挺认真问,“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才不浪费!”
百岁被这一声嗓门震得一下支起脑袋,后甩甩耳朵,淡定趴下。
闻臻不逗他弟了,安抚摸摸闻小屿的脑袋。闻小屿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吗?”
“为什么?”
“小学的时候我都是自己走回家。但是下雨天的时候,我的养母就会骑电动车来接我。”闻小屿回忆着从前的事,神情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反而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很有趣一般,“然后养母穿着很大的雨衣坐在前面,我就坐在后面躲在雨衣里。雨打在雨衣上,就像打在自己脑袋上一样,特别响。”
闻臻不说话了。闻小屿出神道,“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样下雨天的时候,要是能什么都不做,不用上学不用练舞,可以一个人躲在自己的床里偷懒就好了。”
他抱着闻臻,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不过我现在发现,两个人一起偷懒比一个人偷懒还要开心。”
两人四目相对。天已渐渐有了亮光,偌大的房间像一个干净的玻璃水杯,兜住漫进来的光与影,折射静谧的色彩。柔软被子里的两个人皮肤紧贴,低声耳语,自成一方温暖的小世界。
在闻臻的眼中,他弟很神奇。无论曾经是黑暗的童年和少年时期,还是如今被珍惜对待的富足生活,好像都没有对闻小屿产生很大的影响。有时他弟好像很成熟,能够独立生活和照顾自己,懂事又谦让,总先体贴别人,再想自己。像大多数平凡人一样,因为很难得到,所以善于放弃。
可闻小屿在某些事情上又充满了本不该有的天真。出生在一个不尽人意的家庭,却到如今都一股不谙世事的劲,不大在乎旁人的想法,也没有很在意金钱和地位,眼中只有那么一点从小追寻的梦想,只埋头默默往前走,因此显得孤单而执着。
有时候闻臻不大喜欢闻小屿这样。他当然希望闻小屿可以依赖他,无论闻小屿朝他索取什么,他都乐意给,更不想闻小屿都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还要像从前那样所有事情都全靠他自己。
但他又被他弟的这种特质吸引。那感觉就像去抓一团光,即使触碰到温度,也无法全然握在手里,只能看着它在空中孤独漂浮,发出光亮。
从此它以外的全都黯淡。
闻臻把闻小屿抱在怀里,说,“你可以直接点,说你和我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
闻小屿忍不住笑,“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自恋了。”
“是你太爱我了。”闻臻一本正经道。闻小屿顿时受不了肉麻,挣扎要钻出去,被闻臻握住腰拖回来,压在身下。
“干嘛......”
男人温暖的气息落下,伴随低沉好听的嗓音,“我也爱你。”
闻小屿一怔,不动了,一声不吭抱着被子,耳朵很快变红。闻臻喜欢他白莹莹的耳朵变得通红的样子,低头去含舔,而后往下亲吻闻小屿的后颈。
闻小屿的身体瘦而有劲,舞蹈赋予他流畅漂亮的身形,每一寸薄薄的紧致肌肉都让人摸起来欲罢不能,尤其每当被抚摸的时候,那美好的皮肤会情不自禁地颤抖。
闻臻是真的觉得,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很浪费。
大床上的被子揉成了一团乱。两双腿交叠着陷在床上,那双偏小而瘦的脚不停踩床垫,伴随闷闷的呜咽,床被压出轻微的声响。
“嗯......”闻小屿被闻臻按在身下,手指揪紧了被子,“厨房还有粥呢......”
闻臻衣服都没脱,就随手从抽屉里拿了个套给自己套上。他本来感了冒不想动,但他弟非要撩他。闻臻这人看起来稳重,其实不怎么经撩,基本上闻小屿过来摸摸亲亲的,差不多就要硬了。这么些年过去,也没见症状缓解。
“晚点吃。”闻臻随口道。他从后面干进去慢慢挺送,那性器粗长硬挺,弄得闻小屿阵阵发抖,红着脸不停喘息。闻臻握住他的脖颈,手指勾起他颈间的项链,将项链上挂着的戒指握在手里。他的手指上有一枚同样的戒指,戒指闪烁微亮的光,被体温熨得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