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哲被一句话哄得身心舒畅,乖乖把工作暂时放到一边,过来和闻臻一块打开游戏,“怎么有空闲跑我们这儿来了?”
这里是闻臻名下的一家游戏公司,前身是闻臻大学时和同学一起建立的游戏工作室。朱心哲是闻臻的大学室友,朱心哲提到的“一休哥”则是闻臻的学长赵均一,全球顶尖的计算机天才,大二剃光头发后再没留长,因为觉得光头更帅。闻臻是老总,赵均一则是公司的核心人物。
两人坐在电脑前打游戏,闻臻选了一款射击游戏,环绕音响回荡枪械激烈突击和爆炸声,机枪打得满屏爆裂火星,朱心哲观察闻臻一眼,狐疑。
“心情不好?”朱心哲试探着问。
“嗯。”
“怎么回事啊,难得见你不开心。”
两人打了把游戏,闻臻没有立刻回答,只静静坐在椅子里。他今天只穿一身休闲服,光影映上他沉思的面容,令他看上去恍若一个棱角分明的冰冷雕像。
“一点俗事。”闻臻说。
朱心哲笑道:“你少来了,什么俗事能入你的眼?”
别人朱心哲不知道,但闻臻和他大学四年室友,又是他真心倾佩的对象,他知道闻臻是个什么样的人。出身富裕,特立独行,没有从小出国念书玩乐晒太阳浴就算,大学念的还是令人头疼的数学系,然而也没有在好好念书,大二就拖着他们这群平民学生办了个游戏工作室,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那么多游戏开发爱好者,还一个比一个鬼才,只有闻臻能镇住。
闻臻不玩车,不玩表,不满世界游乐体验钱财带来的乐趣,大学也没谈恋爱,成天就闷在工作室里和他们一群宅男宅女钻研游戏。后来游戏真做出来了,工作室出了名,闻臻并未在意外界的赞誉;再后来工作室遭遇恶意收购和抄袭而无法维持下去,闻臻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愤世嫉俗;最后闻臻回到自家公司做了老板,买回工作室,把曾经的同学都找回来,告诉他们可以继续做游戏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朱心哲明白闻臻是个非常执着、又非常寡情的人。他可以只专注自己感兴趣的寥寥几物而全然不管周遭一切。朱心哲曾经甚至担心这样的性格会让闻臻在某个时刻走上偏执的道路,但好在目前看来,闻臻是冷静、理智、没有出差错的。
闻臻开口:“新游戏进展如何?”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一休哥带着咱们,没问题的。就是时间预计很长,因为咱们同时还要准备推幻影2,大家都忙得头顶冒烟了。”
“辛苦你们。”闻臻说,“年终让财务多发20%的奖金,每个人都有。”
朱心哲一下打了鸡血:“闻总英明,我司保证完成任务!”
闻臻没有多与他聊,只打了两把游戏,在电子嘀嗒声里和一堆数据线中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朱心哲弄不明白,但如果是赵均一坐在这里,就会知道闻臻的情绪已经非常糟糕以致无法排解,而不得不选择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舒缓片刻。
没人知道闻臻是否得到了缓和。
月落星沉,闻小屿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是早晨五点。闻小屿有心事,没有睡好。他起床洗漱完,走了几步脚腕又开始隐隐作痛,便泡了热毛巾给自己敷脚。
他的脚从前跳舞时扭过几次,这阵子练舞量大,旧伤又复发。闻小屿拿热毛巾捂着自己脚腕,喷过药,换衣服出门上课。
自他上次登台演出后,李清主动联系森冉,两人吃过几次饭,聊了不少共同话题,最终森冉答应做闻小屿的“私塾”老师。闻小屿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森冉的学生,因为他年纪不小了。一把藤曼可以在幼时随意掰着长,可等藤曼都成熟了,再掰又能掰到什么境地?
但森冉说原本也想收他做自己学生,年纪并不是问题,他有天赋又刻苦,差的不过是个尽情展现的舞台罢了。
没过多久,机会就来了。“风华杯”全国舞蹈大赛将在六月举办,各地举办初赛,七月进行全国总决赛。森冉点名要求闻小屿参加,并希望他能够出独舞。
独舞之于双人舞和群舞又是截然不同的境地,但老师对自己抱有期望,闻小屿就是咬紧牙关也要上,更何况森冉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给他编舞。
除了上课,就是排舞,闻小屿的日程可谓没日没夜。他把自己安排得这样紧凑忙碌,不单是为了比赛,也是为了排解心中的情绪。
搬进租房后,每天他都会收到一份丰富的营养餐便当,营养师定时定点客客气气给他打电话,无论他在出租房还是学校,都会把新鲜的便当送到他的手上。闻小屿原本不想吭声,然而对方好像生怕他不知道是谁在做这善心事,时而就打一个电话过来,问他饭吃得如何。
今天闻小屿刚下课走出教室,又接到电话。
“我说了,便当很好吃,水果也很新鲜。”闻小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已近无可奈何,“你不要总是给我打电话。”
“是吗。”闻臻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今天的不是还没送?”
要不是身后人来人往,闻小屿真想把额头往墙上一敲让自己清醒点,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闻臻的声音真好听。
闻臻说,“我还没吃饭,出来陪我。”
“我下午要练舞。”
“上课前送你回来。”
“我不想去。”
“好。”闻臻听起来很平静,“那我在你的租房门口等你回来。”
十五分钟后,闻小屿背着书包一脑门火气走出校门,一辆车在校门口等着他。他板着脸去拉后座的车门,谁知后车门锁嗒一声响,接着驾驶座的车窗降下,闻臻说:“坐到前面来。”
闻小屿静了两秒,绕到副驾驶座旁拉开车门坐进去。闻臻启动车,问他,“想吃什么?”
闻小屿只看窗外,不答他的话。闻臻也不在意,“有一家泰国菜餐厅还不错,带你去吃。”
闻小屿故意让自己听起来很不客气,“你都决定好了,何必还来问我。”
闻臻答:“多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闻小屿一下闭上嘴,心跳咚的重重一声。他不敢再开口,怕闻臻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让人不能安宁。
车抵达一家泰国菜餐厅门前,服务生引两人到里间坐下。闻臻点单,菜都是合闻小屿的口味,服务生离开后,气氛安静。
闻臻问,“怎么瘦了?”
闻小屿动作一顿。
从江南枫林搬出去后,闻小屿一心让自己沉浸在练舞的世界,运动量加大,与之相应的却是胃口变得不好。
闻小屿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孤独、想念,压下又窜出的苦涩和幻想令人费心费神,仅此而已。
他握着水杯不抬头,“最近在准备比赛,练习很多。”
“如果你不能照顾好自己,就回来住。”
闻小屿闷闷道,“我能照顾好自己。”
两人又没话说。闻臻本就少言,闻小屿也压根不主动提起话头。好在菜品上得很快,一样一样摆到桌上,泰国菜大多一股酸甜热烈的辛香,色彩感强,闻小屿看着菜,莫名的胃口又好起来。
他吃饭专心,吃完一盘面又拿过肉排吃,闻臻给他拌好沙拉,他拿过来几口吃完,半点没有这阵子端着便当慢吞吞咽饭、了无兴致的样子。
饭后二人从餐厅离开上车,闻小屿还抱着罐红茶鲜牛乳喝。闻臻系上安全带发动车,见他一副吃得停不下来的憨模样,笑了笑。
等闻小屿喝完鲜牛乳,闻臻说:“明天也出来陪我吃饭。”
闻小屿舔干净嘴唇,闻言回答:“不行。”
闻臻平淡道,“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
回避没有效果,但不回避更是一步步失控。闻小屿没有办法,试图与闻臻好好商量,“我课多,很忙。”
“再忙也要吃饭。”
“你让人送便当来就好......”
闻臻忽然开口:“我已经拒绝了苏筱。”
闻小屿怔愣片刻,还没反应过来闻臻为什么会提起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但他很快想起苏筱是谁,脸色变了。
“你为什么拒绝她?”闻小屿惴惴不安。
闻臻答,“我已经没有心思和她尝试培养感情。”
闻小屿有些恍惚。他及时打住问话,没有继续和闻臻聊这个话题。闻小屿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又去看窗外流逝的街景。
他心下早已一团乱,为闻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靠近的举动而感到痛苦,又为自己的感情竟有所回应而本能地尝到甜。不知不觉之中,他们竟已偏轨得这样离奇。
“你有没有想过爸妈的感受?”闻小屿说出这话时,喉咙都快干涩得疼,“趁现在一切都还不晚,我们......我们打住可以吗?”
闻臻说,“晚了。”
“你这样做,就没想过爸爸妈妈有多伤心?”闻小屿的情绪激动起来,“还是说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车缓缓靠向路边,停下。闻臻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我没想过和你玩。”
“我是你的亲弟弟,你难道忘了吗?!”
下一刻闻小屿被握住后颈按到闻臻面前,两人的距离陡然缩短。闻小屿毫无防备,一瞬间屏住呼吸,战栗望进闻臻近在咫尺的黑色眼眸。
闻臻的目光扫过闻小屿的唇,而后与他对视。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镇静,沉冷气息贴着闻小屿的脸颊,缓缓下滑。
他盯着闻小屿的眼睛,低声开口:“我不在乎。”
第29章
闻小屿在排舞的时候摔了一跤。
森冉吓一大跳,蹲下来扶的时候看到闻小屿疼得脸都白了。闻小屿扭伤了脚筋,眼见着脚踝发红肿起,森冉立刻叫来一位男老师把闻小屿背去校医院。好在拍片结果是没有伤到骨头,但扭伤处有常年的劳损,医生让闻小屿好好休养一周,尽量不要走动,不然恢复得慢会影响之后的舞蹈练习。
闻小屿很注意自己的身体状态,乖乖点头答应医生。之后医生给他开好病假条,森冉见他脚不方便,询问,“你住在哪里?”
“我在校外租房子住。”
“一个人?”
“嗯。”
“那谁来照顾你呀。”
闻小屿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这时他的手机响起,闻臻打来的。
闻臻掐准了他下课的时间,让人不接都没有借口。闻小屿接起电话,“我今天不方便和你吃饭。”
一旁森冉挑眉,没见过闻小屿这么虎虎的语气。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闻小屿拧起眉:“你不要来。”
森冉问:“是谁呀?”
闻小屿把电话拿开一点回答她:“我哥哥。”
“对了,我想起来你妈妈之前提过你哥哥也在首都,这下好了,让他来照顾你吧,你现在一个人住肯定是不方便的。”
闻臻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森冉说的话,问:“你怎么了?”
森冉朝闻小屿递眼神,示意他不要闹脾气,闻小屿只好回答:“我的脚……崴了一下。”
“你在哪?”
闻小屿报出地址,电话便挂了。森冉说,“你哥哥很关心你嘛,说来就来了。”
闻小屿勉强笑笑,“还好吧。”
没过一会儿闻臻来到诊室,森冉与他打过招呼,把闻小屿的情况说了一遍。闻臻听完后点头,与森冉道过谢。
医生特地找来了一副轮椅让闻小屿坐上去,方便他下楼。闻臻一路把他推出大门,与森冉道别后,扶起闻小屿上车。
闻小屿的脚不能沾地,被闻臻握着手臂小心坐进车里。车很快离开学校,驶上了回江南枫林的路。
闻小屿眼见着离学校越来越远,虽知道反抗基本无望,但还是试着说:“我想回我租的房子。”
闻臻挺平和,“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
“我可以扶着东西走,吃饭可以点外卖。”
“是吗。”闻臻说,“那你很厉害。”
然后车继续往前开,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闻小屿愿望不成还被戏弄,不高兴了,不再和闻臻说话。
车抵达江南枫林,闻臻下车到闻小屿这边,闻小屿刚打开门一脚着地,闻臻就已来到他面前,俯身一手环住他的腰。
闻小屿立刻抵住他胸口,“你做什么?”
闻臻说,“抱你上去。”
闻小屿僵硬,“麻烦你背我。”
两人站在车边,敞开的车门挡住他们大半身形,令他们的姿势看上去非常亲密。闻臻一手按住车门,低头看着闻小屿,“之前抱你的时候怎么没有拒绝?”
“那不是一回事。”
“你可以当作一回事。”
闻小屿脸皮薄,一气急就红了脸,“你再这样,我就自己坐车回学校了!”
最后闻臻还是把闻小屿背回了家。
离开了几个月,闻小屿的卧室还保持他离开前的整洁模样。闻臻让人买来衣服和一应日用品,又打电话叫来营养师给闻小屿准备晚餐。等一切都安置好后已是天黑。
闻臻来到闻小屿房间,“早点洗澡换药。”
闻小屿正在用电脑写课堂作业,闻言坐起身。闻臻帮他拿了换洗衣服,转身径直走过来,闻小屿还没来得及说不,就被闻臻整个从床上抱起来。
他的个头不算高,刚一米七出头,但因常年锻炼体重不低,这样闻臻还抱得他轻松。闻小屿搭着闻臻肩膀不去看他的脸,鼻间尽是闻臻身上好闻的气息,已让他感到一丝眩晕。
他不该跟着闻臻回来。闻小屿在心跳的边缘反思自己。拒绝只会变得一天比一天艰难。
好在闻臻只是把他抱到浴室便出去了。闻小屿洗完澡,闻臻又把他原样抱回房,半跪在床边给他上药。
闻臻身形高大,握着闻小屿的小腿像握一把玉。闻小屿难得从上看他,闻臻的眉目深而挺拓,不笑时疏冷,见之令人印象深刻。闻小屿坐在床边望着闻臻的脸,出了神。
闻臻给他擦干净脚,喷好药,抬头撞见闻小屿的眼神。闻小屿立刻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想收回脚,可闻臻收紧五指,没有让他收回去。
闻小屿有点急了,“你放开。”
“怎么这样看我?”
“我在想事情,你不要误会。”
“想什么事。”闻臻看着他,“我吗?”
男人暖热的手心紧密贴合他的皮肤,指腹下陷。又是只有他们二人的空间,夏夜的月光如湖水涨入房间,光影似波纹,惟床头一点暖光点映。
闻小屿红了脸颊,“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闻臻说,“如果你真心拒绝我,我也不会自以为是。”
“我说过,我拒绝了!那天在宿舍——”
“那天在你的宿舍,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闻臻不急不徐,“你的脸红得吓人。”
闻小屿恼羞成怒要推开闻臻,却被闻臻握住手腕,下一刻天旋地转,他被压进床里,床垫发出轻轻“嘭”的一声。
闻臻坐在床沿边压着闻小屿的手腕,从上看着他惊慌的脸,低声说,“我也试过转移对你的情感,但没有作用。闻小屿,我并非一时兴起。”
有那一瞬间,闻小屿仿佛从闻臻那双黑沉的眼眸里窥见风暴的一角。他已近被吓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闻臻却笑了笑,手抚上闻小屿的下巴,往上碰到他热烫的脸颊。
他看似耐心,实际则远没有表面上那般平和。自从那次在医院他失控对闻小屿发火,他因闻小屿的眼泪而心惊,也领会了自己这个弟弟真犟起脾气来有多么难哄。这几个月来他可谓想尽办法,也没能让闻小屿重新亲近自己,对闻小屿早已从焦躁恼火到无可奈何,再到如今的任其所为。
他知道要让闻小屿跑远是件多么轻松的事,可若再希望闻小屿靠近,实在是难上加难。闻臻算不上好脾气,但还算聪明,吃了一次亏,就知道从此以后该如何做。总之无论如何,是绝对不能再朝闻小屿发火的。
暖黄的灯光下,闻小屿的皮肤细白,唇健康红润,颈间一枚吻痕般可爱的胎记仿佛也因血液的加速流动而变得鲜明起来。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都在闻臻的眼中放大引诱的因素,从很久之前就一点点积攒着引力,只等某一天质量失去稳定。
闻臻一手撑在枕边,指腹摩挲闻小屿的唇,“往后我们还有很多年,我不急。”
闻小屿立刻紧张抓住他的手。闻臻却只是逗弄般触碰他一下,之后收回手,神色如常帮他垫高脚,放好冰敷袋,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新鲜空气重新灌入。闻小屿四肢发软躺在床上,大脑麻木。
闻臻轻易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隔膜,没有任何顾忌。闻小屿如今万分后悔自己那天晚上在宿舍的表现,如果他能再多装出几分强硬,也不至于让闻臻一眼就窥破他的真实想法,从而这样肆无忌惮。
那天闻臻想吻他。在闻臻靠近的瞬息之间,闻小屿就感受到了他的意图。那一刻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闻小屿缺乏经验毫无防备,像一戳就爆破开的气泡,暴露了心思。
他失去补救的机会,除了逃避闻臻,再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第二天闻小屿就差不多可以慢慢自己走路。他不乱跑,闻臻也就不强制管他,依旧让营养师来给他准备三餐,亲自给他上药,冰敷换热敷。
闻臻似乎知道闻小屿有些怕他,便没有再靠得太近,只像个正常的哥哥照顾他的起居。他端着副沉稳耐心的架子,叫闻小屿拿他丝毫没有办法。为了让闻小屿安心,两人勉强又架起一道冠冕堂皇的墙,隔着这面墙,他们还能维持亲兄弟的相处模式。
几天后闻小屿已经能够自理,便想走了,闻臻没有多说其他,开车把人送回了学校附近的租房。
闻臻一路把人送到租房门前,跟着进了屋。他一踏进房门,闻小屿就开始感到不安,“你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了。”
闻臻说:“我不忙。”
闻小屿只好不吭声去床边坐下,给自己脱袜子。闻臻去厨房给他倒来水,把水杯放到床头,把一直提在手里的袋子也放下,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盒。
他从盒子里取出一对关节套护踝,依旧自然半跪在闻小屿面前,捉过他的一只脚给他戴护踝。他动作很轻,避过会让闻小屿感到疼痛的位置,面上清冷,举止却是珍惜。
闻小屿低头怔怔看着闻臻,想起自己小的时候练舞因疼痛而掉眼泪的时候,除了孙惠儿会温柔哄慰他,其他再没有多的人关心。他不算贪心,却也会常常觉得孤单。
而闻臻一个人就能够打破这种孤单。当他第一次出现在闻小屿面前,就像一场风暴中屹立不动的一角,给予闻小屿奇异的、唯一的安全感。从此往后有闻臻陪伴的时刻里,闻小屿都不再对外界感到惧意。
他早已无数次午夜梦回,梦见闻臻不是他的亲生哥哥,他们亲密地牵手、拥抱,做世界上最普通的恋人。而后梦境褪去,甜美的心跳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