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李清杜晓东胡春燕 本章:第7章

    闻小屿乖乖点头,“好。”

    旁边同学说:“你要表现出你喜欢他,要有一种缠绵的感觉,不能太高冷了。”

    闻小屿疑惑:“我高冷吗?”

    “你和姜哥跳舞的时候根本没表情,刚一搂在一起,啪一下就分开了。”有人说,“相爱相杀似的。”

    一桌人笑起来,闻小屿才知道自己是这样,讷讷说不出话。姜河给他提建议,“你可以看一些优秀的双人舞作品,找找感觉。”

    于是晚上闻小屿窝在自家舞蹈室的小沙发上看双人舞视频,找“亲密”的感觉。看完后起身,想象着舞蹈的动作独自模仿,可没有人搭舞的话,跳起来感觉就不对。

    闻小屿决定多找姜河学长练习。他回家洗澡,躺上床,翻身抱着熊睡觉。

    第二天一早,闻小屿起床,打开手机,接着十几条未接来电弹出来。

    闻小屿顿时清醒。他看到胡春燕在半夜两点多给他打了电话,之后是几个陌生号码。闻小屿拨回胡春燕的电话,第一遍没有人接,闻小屿打了第二个,电话才被接起。

    “妈?”

    电话那头却响起陌生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是胡春燕的家属吗?”

    闻小屿紧张起来:“是。”

    “胡春燕现在在医院。”对方说,“她喝了农药,我们刚刚把她抢救回来。”

    闻小屿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他买了机票,坐车赶去机场的路上和学校请假,浑身上下就带了手机和一串钥匙。直到坐上飞机,闻小屿的手心还凉得吓人。

    他吓坏了,一直到飞机落地的时候,从脚心到大腿还是麻的。他在机场门口打车直奔医院,此时已过中午,他忘记吃早饭,中饭也还没有吃。

    闻小屿急匆匆找到护士问路,护士把他带去抢救室,在一众病床中找到他的妈妈。胡春燕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手背打着吊瓶,仪器围在旁边滴滴答答地响。她消瘦不少,脸蜡黄,眼圈凹陷,枯败得像截老木。

    “送来的时候差点没了。”护士的语气带着责怪,“你们做家里人的怎么回事?没一个人接电话。还有麻烦去前台交一下钱,之后是要住院的。”

    抢救的费用和住院费不是一个小数目,闻小屿乍一听心跳加快,那种曾经为钱费尽力气饱受折磨的窒息感忽然压上心头,过了几秒,闻小屿才从这种难以呼吸的压抑中脱离出来,想起自己的身上是有钱的,足够来支付医药费用。

    他去前台缴费,之后胡春燕被转入住院部,闻小屿跟着一起过去,坐在胡春燕的病床边望着妈妈。

    这阵子他忙于学业和练舞,安宁住在闻臻的大房子里,无论是李清还是闻家良打电话过来都是询问关心他的现状,逗他开心,以致闻小屿都快忘了外面世界的风风雨雨,忘了自己仍在漩涡的中心。

    闻小屿脱力蹲下,手抓着病床的被子,嗓音沙哑,“妈......你在做什么啊......”

    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胡春燕渐渐醒了。闻小屿感受到动静,直起身紧张看去,胡春燕睁开眼睛,和闻小屿对视。

    两人都是沉默。闻小屿已经没有力气生气,只疲倦坐在一旁,试着和胡春燕沟通:“妈,发生什么事了?”

    胡春燕的反应有些迟钝,只定定看着他。闻小屿看见她干涸的嘴唇,想起护士的叮嘱,起身去旁边倒杯水过来,拿棉签蘸着水,一点点抹在胡春燕嘴唇上,胡春燕都舔了。

    过了一会儿胡春燕才慢慢清醒过来,嘶哑着声音开口:“你还管我死活做什么?”

    闻小屿很累,“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要不是我住院,你早他妈把我忘干净了。”

    “我和你发消息,是你不回复我。”

    胡春燕恨恨道:“我需要你假惺惺管我?”

    “你到底在做什么?”闻小屿终于克制不住发火,“从前那种苦日子也过来了,现在家里不需要再还钱,你也有更好的工作,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是觉得喝农药不会死人吗?!”

    “你爸要被判刑了。”

    闻小屿一怔,愣愣站在原地。胡春燕通红着眼睛,“你爸要坐牢,你管不管?”

    杜晓东因为涉嫌拐骗儿童罪被告上法庭,将面临牢狱之灾。闻小屿就是那个被拐走的孩子。拐骗他的人要被判刑了,他管不管?

    闻小屿闭上眼睛抵着额头,胡春燕又嘶声问了一遍,“杜越,你管不管你爸!”

    “他不是我爸。”闻小屿低声说,“我不管。”

    “好......好......不认我们了是吗,这就不认我们了,你这白眼狼!”

    但是我管你。闻小屿想这么说,他知道胡春燕爱他,知道杜晓东这么多年来折磨得她面目全非。他一辈子都要报答胡春燕养他的恩情,报答胡春燕节衣缩食送他去舞蹈班。

    从小闻小屿就喜欢跳舞,问胡春燕可不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学跳舞,胡春燕说不行,要他念书。可闻小屿念念不忘,跑去文化宫蹲在教室门外看同龄人跳舞,门关上,他就踮着脚趴在窗边看,每天放学都去看。老师出来问他哪来的小孩,做什么,他不说话低头往外跑,跑回家,抱着胡春燕求她送自己去跳舞。

    “求求妈妈,我也想学跳舞。”小小的闻小屿一边哭,一边拼命求,“我一定好好念书,考高分,求求你了妈妈。”

    胡春燕骂他败家,胡闹,可最后还是牵着他,进了文化宫的门。

    学舞很花钱,杜晓东为此和胡春燕吵过无数次,打骂闻小屿,不要他学舞。闻小屿不能反抗,忍耐着父亲的怒火,小心翼翼讨好母亲,一到上课时间就背着包准时抵达舞蹈教室。

    如此跌跌撞撞十几年,直到杜晓东吸毒借债彻底败光家产,闻小屿的舞蹈生涯才被迫中断。

    可胡春燕不给他回应的机会,已情绪激动地在病床上大吵大闹起来。闻小屿想按住她,胡春燕扯了针头,大喊“不住了”,护士闻声进来,又喊来医生,一时病房里混乱无比。

    护士把闻小屿拉到一边:“你怎么回事呀,会不会照顾你妈妈?她是病人,需要静心休息的!”

    “对不起,对不起。”闻小屿不停道歉,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安抚胡春燕。他孤零零靠在门边,半晌慢慢走出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他拿出手机,犹豫捏在手里,捏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拨出一个电话。

    “喂?”闻小屿开口,“我是小屿......嗯,我,我现在在医院......”

    李清赶到医院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袋路上匆忙买的热饭。她原本在为一个晚会排练节目,一接到闻小屿的电话就扔了歌词稿,换下高跟鞋直奔医院。

    “小宝小宝!”李清一看到走廊上坐着的闻小屿就小跑过去,“宝贝,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吃过饭没有?妈妈给你买了饭过来。”

    闻小屿赶紧站起来,一听到“饭”,肚子几乎立刻就叫了。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才一直心神不宁的,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吃饭。

    “谢谢。”闻小屿接过袋子,里面的饭盒还是热烫的。

    他忽然有点想哭。

    李清一照面就看到他红着的眼眶,心疼坏了,搂过他亲亲他的头发,哄小孩子似的,“小宝不怕,不伤心哦,乖。”

    接着又问,“哥哥呢?”

    闻小屿抱着饭盒坐在椅子上,任李清轻轻摸他的脸,答,“哥哥出差,下周一才回。”

    “好,没事了,小宝吃饭。”

    李清哄着闻小屿吃饭,这时护士从病房出来,来到闻小屿面前,“你妈妈已经休息了,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啊,弄得其他病人都在抱怨。”

    李清站起身,客客气气对护士说:“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妈妈,请问你有什么事?”

    护士莫名其妙,看看她又看看闻小屿,不说话了,转身离开。

    要不是修养还在,李清气得差点翻白眼。她进病房看了眼胡春燕,又出来继续陪在闻小屿身边,看着儿子吃饭,说,“怎么不早点和妈妈打电话呀。”

    闻小屿连塞几口热乎乎的饭菜,终于缓过劲来,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说,“对不起。”

    “乖乖,和妈妈不要说对不起,一家人不说这些的。”

    李清这样温温柔柔地和他说话,让闻小屿莫名感到委屈想哭,他只能不停吃饭,把一大盒饭菜扒拉个干净。

    “她喝农药,想自杀。”吃完饭后,闻小屿和李清坐在长椅上交谈。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沮丧。

    “是这样的,小宝。”李清斟酌着说,“我和你的爸爸认为你的养父犯了罪,所以把他告上法庭,你的养母或许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刺激。”

    李清停顿片刻,接着认真对闻小屿说,“但是如果小宝不希望这样,我们就撤诉。”

    闻小屿怔怔望着李清。女人慈爱,温柔,捧着他的手,轻声说,“一切都按小宝想的来。”

    如果撤诉,就是对闻家一场巨大的不公。即使在如今看来,亲生儿子已经回到他们身边,而闻家是如此富有和高高在上,完全能够承受这种不公。同时也让弱势的一方能够喘上一口气,不至于低微到尘埃里。

    闻小屿垂着眸,半晌轻轻摇头,说,“不。”

    他平静地对李清说,“不要撤诉。”

    夜里十二点半,闻臻回到首都的家。

    他把手里的定制糕点盒放到厨房中岛上,脱下外套,随手搭在一边。

    他提前两天回家,没有留在外地过最后一晚,而是订了最近一班飞机回家。出差时的工作日程安排很紧,闻臻回到家后,感觉到一丝疲惫。

    他注意到闻小屿的房门开着,以为闻小屿这么晚还没有睡,走到门口一看,房间空着,床上没人,躺着他让乔乔买的大熊玩偶。闻小屿的书包还放在书桌上。

    闻臻微一挑眉,转身出门上楼,拿钥匙打开舞蹈室的门,里面却黑黢黢的,空无一人。

    闻臻的脸色顿时黑下来。

    第12章

    房门被轻轻推开,李清小心看一眼床上熟睡的闻小屿,确定人已经睡着,关上门。

    她压低声音对身后的闻臻说:“小宝睡觉了,等他醒了你再和他说。”

    两人下楼到客厅,李清说:“电话里都跟你说小宝回家了,你怎么还是大老远跑回来。”

    闻臻刚到家,在飞机上也没怎么睡,这会儿因连日工作和睡眠不足而心情烦躁,只喝水不说话。

    李清觉得奇怪。自家大儿子从小性子冷淡,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凡事自己拿主意,连他父亲都管不了,她就更是别说。闻小屿刚回家那会儿,李清还担心闻臻对闻小屿也不闻不问,谁知如今看来,反倒好像是哥哥更在意弟弟多些。

    难道亲生的到底还是不一样?李清不理解闻臻在想什么,但只要他肯关心小宝,一切就好说。

    李清去厨房准备早饭,闻臻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起身上了楼。

    他推门走进闻小屿的房间,不需要刻意放轻动作,闻小屿压根不会被吵醒。闻臻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看着闻小屿熟睡的脸庞。

    眼角还残留着红,一定是回来以后又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一不开心,睡觉的时候就皱着眉一副委屈的样子,偏偏又睡得很熟,有人坐在床边了都不知道。

    闻臻心生暗火,一手撑在他枕边,大手不客气包住他的脸,“闻小屿。”

    闻小屿被捏得脸颊鼓起,迷糊“唔”一声,睁开眼醒过来,看到闻臻那张冷冷的脸。

    他吓得清醒,忙乱挣开闻臻的手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谁让你擅自跑回来?”

    “我以为你过两天才回家。”闻小屿揉揉眼睛,嗓音还有些软哑,“我本来打算过来看一眼就回去......”

    闻臻冷冷道,“有什么值得你看?”

    闻小屿抿住嘴不说话了,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闻臻握住手腕起不来。

    他本就心情低落,这一下隐隐炸了毛,“我的养母住院,我难道不应该回来?”

    “我说了,他们以后再与你无关。”

    “你不要总是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闻小屿挣不开闻臻,气恼:“她养的是我不是你,有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说了算!”

    闻臻面生怒意:“你是我们家的人,她养你再久,也是替我们养!”

    “你......”闻小屿气得手指都在发抖,眼眶再次飞快红了,“你放开......你出去!”

    早餐经过精心准备,十分丰盛。李清坐在餐桌中间,看看低着头一声不吭的闻小屿,再看看黑着脸的闻臻。

    她无奈得不得了,只想一个电话打给丈夫告状,说哥哥又惹弟弟不开心。她是半点也管不了闻臻,只有丈夫偶尔能与大儿子沟通。每次一涉及小宝的养父母一家,大儿子就和小宝吵架,哪里像平时稳重少言的年长哥哥。

    李清没有办法,只能哄着闻小屿,“小宝怎么啦,不喜欢妈妈做的早餐吗?”

    闻小屿摇头,揉揉自己的脸,拿过煎鸡蛋和牛奶埋头认真吃。李清瞥一眼闻臻,闻臻却看着闻小屿,直到闻小屿吃下东西,才默不作声吃自己的早餐。

    “今天我带他回首都。”闻臻说。

    闻小屿立刻停下筷子。李清忙开口:“不急不急,正好弟弟回来,爸爸还想见弟弟一面呢,让弟弟陪爸爸说说话,明天再回去也是可以的。”

    闻小屿这才继续吃早餐,吃完后收拾好碗筷,起身回房换衣服,闻臻则转去阳台打电话。李清松一口气,去厨房给闻家良打电话,让他待会儿好好说说大儿子,这孩子对待小宝实在太不温柔。

    三人一同去往医院,看望闻家良。自心脏动手术以后,闻家良时而回家住,时而需要住一段时间的医院。年轻时为钱拼命与操劳太多,导致一旦大病袭来,他就迅速地苍老下去。

    好在大儿子争气,甚至比他更有天赋头脑,能够发展壮大他耗费大半生打下的一片基业。

    唯一就是闻臻的性格,办正事无情,与人交往冷淡,心思太深。闻家良反思是自己对闻臻从小的教育太严格,因此如今反而对闻臻的事业不作要求,只希望大儿子能早日结婚生子,多点人气。

    闻家良与闻小屿好生谈过,安慰小儿子不用担心养母,会找护工好好照顾胡春燕,让他早点回学校上课,免得落下学业。接着又单独留下闻臻,有话要与他说。

    “闻臻,你对待弟弟要好一点。”闻家良说,“你知道杜家的人过去对他不好,我们把他接回来,更要好好疼他。”

    见大儿子不言语,闻家良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你越拦着他,他越是要去见他养母。不如放着不管,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到时他自然就慢慢靠向我们这边。”

    闻家良出手帮杜家还清债务,没有让杜晓东赔偿一分钱,还帮胡春燕安排工作,不过就是要让闻小屿知道闻家的好,让杜家彻底失去与他们争抢的余地,也让外界知道闻家的大气风度。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闻家良要的是无价的人心和名誉。

    闻臻说:“我知道。”

    “知道还惹小宝不开心?”

    闻臻沉默不语,闻家良也拿他没办法,又换一个话题:“等首都公司起来后,你还是回本部来,这边更需要你。老谢前几天又朝我打听,他家缦婷是真心好喜欢你。”

    “我忙。”

    “三十了,该成家了。”闻家良平心静气道,“只要是你喜欢,家庭背景都不重要,我和你妈妈也不是什么老顽固。”

    闻小屿到第二天才准备离开。他犹豫放心不下,李清反复安抚,说舞蹈排练的事情不能耽搁,如果实在担心,等周末坐飞机回来看望胡春燕也是一样,她会让人照顾好他的养母。

    闻小屿临走前抱了抱李清,小声说谢谢,把李清感动得直拉着他说话。直到一旁闻臻提醒时间,才依依不舍松手,看着兄弟俩的背影下楼离开。

    从家到机场,再从飞机到首都,没人说话。来接的依旧是乔乔和公司的车,乔乔做了多年助理,极会察言观色,眼见老板一身气压冰冷,吓得走路都只敢躲在闻小屿旁边,上车之后立刻噤声。老板向来不喜欢吵闹,坐车时若无正事,同行者一般都保持安静。

    但这一次乔乔格外如坐针毡。

    回到家已是晚上,闻臻拿了衣服去浴室,闻小屿一路折腾回来,有点饿了,到厨房准备找点东西吃,一进去就看到中岛上放着一个袋子。

    他好奇看一眼,里面装着一个漂亮的食盒。闻小屿拿出来看,食盒上的字是某地某老字号糕点品牌,正是闻臻前阵子出差的地方。

    闻小屿愣一下,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各种不同口味的糕饼,共十二枚,形状无一不漂亮可爱,打开盖子迎面就是一阵糕香,让人非常有食欲。

    可再一看保质期,只有三天。

    糕点现做现卖,非常新鲜,想来是闻臻出差的最后一天去买来,回家正好能让闻小屿吃到。可算上闻臻买到糕点的一天到现在,保质期已经过了。

    闻小屿捧着食盒发呆,摸一摸盒子,眼巴巴望着糕点,失落把盖子盖上,起身去冰箱前找吃的。

    没过一会儿,闻小屿又空着手转回来,重新打开食盒,偷偷拿起一块梅花糕,闻一闻,小小咬了一口。

    虽然过期了,但是没有过多久,应该是可以吃的。最重要的是,这是闻臻特地带回来的东西,闻小屿不想浪费。

    他吃了一个,觉得很好吃,又趴在桌上伸手去拿第二个,冷不丁听门口响起一声含着火气的:“闻小屿!”

    闻小屿吓得缩回手,抬头见闻臻洗完了澡出来,头发还挂着水珠,冷着脸走过来把食盒盖子盖上,语气冷硬,“没看见这东西过期了?”

    闻小屿站在一旁,罚站似的,“我觉得还能吃......”

    闻臻抬手把食盒扔进垃圾桶,哐啷一声,转身走了。闻小屿看着被扔掉的糕点,孤零零在桌边站一会儿,离开厨房,拿了钥匙,出门上楼去舞蹈室。

    他没有练舞,而是在浴室里洗过澡,后趴在自己的小沙发上一动不动。舞蹈室没有开灯,小沙发放在落地窗边,闻小屿把下巴搁在沙发背上,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霓虹映入他的眼眸,在隐隐的水光中闪烁。

    闻小屿捂住眼睛,深呼吸。

    他最不喜欢自己的一个地方,就是眼泪。闻小屿不觉得自己脆弱,却天生就爱掉眼泪,小时候父母吵架,他哭成个泪包;被抢走玩具要哭,练舞疼了要哭,想参加舞蹈比赛,落选了要哭,哭得一双大眼睛好像随时都能挤出水来。

    后来长大了,这个毛病却半点改不了。从小到大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难过和失望,明明已经渐渐坚强起来,也能够接受很多现实,可一旦情绪稍微涌上,眼泪水就跟着要在眼眶里打转。闻小屿没有办法,只能强迫自己忍着,憋着,直到找到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躲起来偷偷哭。

    闻臻就是那样一个不温柔的人,就算对人好,也是用他独特的方式。闻小屿明知如此,却奇怪地期盼着闻臻能够对他再特别一点。有了母亲的温柔,父亲的温柔,他却还想要闻臻的。

    闻小屿苦恼抓挠沙发,觉得自己有毛病。

    忽然,舞蹈室的门被再次打开,闻小屿反应极快,立刻掀起毯子把自己盖住,蒙头裹得严严实实。

    脚步声靠近,在沙发边停下。闻小屿抓紧毯子,闷在沙发里不吭声。

    “回去睡觉。”

    闻臻的声音一如他的人,冷冷淡淡,没有任何商量的意图。闻小屿躲在毯子里没有回应,怕自己一开口就暴露哭腔。

    接着他感到闻臻蹲下来,男人的气息热度顿时靠近,他的脊背无意识地滚过一阵细微麻意。

    “闻小屿。”

    闻臻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低冷的声音咬着字撞上心脏,震得血管发麻。闻小屿捂住耳朵,“我待会儿再回去。”

    他甚至听到闻臻平稳的呼吸,一阵沉默后,闻小屿感到身前的沙发忽地下陷,发出吱呀的声音。闻臻竟然坐了下来。

    “看不出来你这么小心眼。”

    闻小屿乍一听气坏了,差点掀开毛毯跳起来。但他忍住了,没好气道:“觉得我小心眼就不要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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