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裴元洲裴母李语诗 本章:第154章

    …………

    李成慕每说一句,上首,太子萧南煜的面色便愈发阴沉一分。

    原本就因为皇帝禁足削权且要废储而战战兢兢多日,此番被徐阁老救出,萧南煜一改往日散漫,铆足了劲想要夺权……他再不想做被父皇一句话就轻易夺走一切的儿臣了!

    可朝堂之上,母后与徐阁老已经给他铺垫准备了这么许多时日,别的大臣便是心中存疑却都不敢多言,偏偏这李成慕不知死活,想借他来沽名钓誉?

    简直该死!

    萧南煜想要反驳,可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该从何反驳,再环顾一圈朝堂其余官员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表情却都又似乎都在明里暗里看好戏的情形,萧南煜心中戾气顿起。

    “好你个李成慕,竟敢污蔑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分毫不将孤这个太子放在眼中,犯上不尊,如今内忧外患朝堂之上须得有人主持大局,你却横加阻挠,居心叵测……你这脑袋是太沉了所以不想要了吗?”

    萧南煜神情阴鸷,不掩威胁和杀意。

    然而,李成慕却上前一步,声震穹顶:“太子失德,欺君谋逆,臣为忠义,死有余荣!”

    话音落下,分毫不给萧南煜再开口的机会,李成慕摘掉官帽,转身一头撞到朱红柱子上。

    砰得一声闷响,这位监察御史缓缓滑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死不瞑目!

    萧南煜惊呆在原地。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是走出东宫……只是走出东宫而已,便有官员以死相逼!

    他恐怕是史上第一个遭到监察御史死谏的太子了……

    可最初的惊恐过后,萧南煜心中便涌出浓浓的怒火与愤恨!

    只是走出东宫而已,这些人便要以死相逼了,那他还要如何再往前,再往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是太子,是储君,这些官员将他当成什么了……死谏?

    居然死谏!

    无论往后如何,今日之事在史书上必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他以后成为一代明君,史书也会告诉世人:曾有监察御史喝骂他是乱臣贼子而死……

    这个李成慕,用自已的一条命,给他泼了一头一身的污水,令他毕生不得清明!

    “好、好、好……既然你李成慕不惜以死博清名,那孤就成全你,来人,将他拖出去扔去乱葬岗,暴尸三年,不得入土下葬!”

    殿内一片死寂,百官之首徐阁老垂眼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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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着爪牙与野心

    “李语诗的爹死了,啧。”

    徐婉晴勾唇,似笑非笑:“区区一个监察御史,竟敢当众辱骂当朝太子……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死有余辜啊?”

    沈柠被徐婉晴堵在御花园里,看着这位刚与太子一同解了禁足的太子妃满脸春风得意,嘲讽一个死谏官员的模样,沉默片刻,认真开口:“太子妃娘娘,您的假发歪了。”

    徐婉晴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下意识不愿意相信沈柠的话,却又怎么都忍不住,抬手扶了扶头上假发做成的发髻,结果,原本假发好好的,被她一扶,真的歪了。

    徐婉晴察觉到假发发髻有些晃动,尤其对面还是死敌沈柠在看着,她连忙想要将发髻扶正,结果却是越弄越歪。

    眼见沈柠微笑着眼也不眨的看着她,徐婉晴终于破功,抬手便朝沈柠挥去:“你敢嘲笑本宫……”

    结果挥出去的手却被沈柠轻而易举架住。

    一把推开徐婉晴,沈柠往前一步:“本王是陛下亲封的北海王,太子妃是不是晕了头了,还是说……觉得自已已经稳稳的要做皇后了,因此这般跋扈,竟想责罚朝廷命官?”

    徐婉晴不是沈柠的对手,旁边的太监见状顿时尖着嗓子厉喝一声:“放肆,北海王竟敢冒犯太子妃娘娘,来人……”

    就在这时,路过此处的二皇子萧南瑢匆匆走过来挡在沈柠身前,神情紧绷看着徐婉晴。

    徐婉晴倏地笑了……

    “是二殿下啊,二殿下这是作甚,是在替定王护着你这位未来七弟妹呢……还是说,二皇子是在英雄救美,嗯?”

    萧南瑢眉头蹙起,旁边,言奴皱眉出声:“太子妃娘娘,请慎言。”

    “啪!”

    话音未落,言奴就被徐婉晴一耳光抽的偏过头去。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宫这样说话?”

    这巴掌终于甩出去,徐婉晴心里快意不少,再看着眼前出了名的老好人萧南瑢全身紧绷的模样,她便是勾唇嗤笑。

    “二殿下倒是有胆识,只是,这英雄救美呢,也要看看对象是谁……

    不过也是,沈柠这乡野村妇惯是会勾引男人的,二殿下被她迷住也不奇怪,只是你可要搞清楚了……等到定王回来,沈柠可是不会承认是她有意引诱,等到那时,二殿下怕是就要承担定王的怒火了。”

    徐婉晴悠悠然:“二殿下说起来还是我表兄呢,我这个做妹妹的,可要好好奉劝你一句,这个沈柠呢,当初还是个落魄寡妇的时候就能将定王迷得神魂颠倒,你若是不想倒霉,可千万记得离她远一点。”

    徐婉晴话音刚落,一道女声响起。

    “太子妃这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呢……”

    四公主萧渔从另一边走来,身侧是谢灵月,两人走到沈柠身边,笑眯眯跟沈柠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同看着徐婉晴。

    萧渔唇角满是嘲弄:“碰巧我前两日听到个笑话,说是呢,有人冬天那会儿大晚上不睡觉,吹着冷风在御花园等定王,还特意装扮得与沈柠十分相像……只可惜七弟他瞧都没瞧一眼那个背着夫君冒着严寒出来作态的女人,这件事已经成了阖宫的笑话了,太子妃娘娘,你听过这事儿没?”

    徐婉晴的面色忽白忽青,紧攥着帕子的指甲都快要崩断了。

    她看着萧渔,冷冷扯了扯嘴角:“四公主倒是有闲情雅致……本宫先前不小心听闻,说是大宣有意与瓦剌和亲呢,如今宫中适婚的便只有四公主与十公主了,十公主她有我爷爷护着,四公主你说,到时会是谁去瓦剌和亲呢?”

    成功看到萧渔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徐婉晴这才笑了:“如今我们是姑嫂,等到四公主嫁去瓦剌时,本宫一定会给你好好添一份嫁妆的。”

    说完,徐婉晴冷笑一声,带人扬长而去……

    等到徐婉晴走远,萧渔收回视线缓声开口:“是太后让我们俩来的,她担心你在宫里会被皇……会被卫庶人盯上。”

    谢灵月则是撇撇嘴:“如今卫庶人正忙大事,估计暂时还顾不上来寻柠柠的晦气……但我们不得不防。”

    二皇子亦是目露担忧,比了个手势指向宫外。

    言奴传话:“殿下问王爷为何不出宫去?”

    不等沈柠开口,谢灵月笑着摇摇头:“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出宫,宫中毕竟耳目众多,卫庶人便是想做什么都要三思而行,可若是出了宫……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就方便多了。”

    沈柠嗯了声:“太后她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令我住在慈宁宫。”

    萧南瑢拱拱手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是我愚钝。

    萧渔笑着打趣:“二哥素日里只知道读书写字的,自然不懂得这些……不过话说回来,分明我才是亲孙女,却不见老祖宗对我这样亲近关切过,倒是将沈柠看成亲孙女一般。”

    谢灵月毫不留情调侃她:“你有我家小表妹招人疼吗……”

    那两人一如既往的笑吟吟,沈柠却有些笑不出来,她问萧渔:“公主,徐婉晴方才说,李御史他……”

    萧渔笑容微顿,叹了口气点头:“御史李成慕血溅金銮,阻止太子监国摄政,太子恼羞成怒,下令将他尸身扔去乱葬岗,不得入土下葬。”

    沈柠听着这些,心中顿时一片冰沉。

    她早就知道,争权夺利的诡谲风云下尽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可当真正发生在身边人身上时,还是觉得很受冲击。

    她知道李成慕,李语诗的老举人父亲……中举多年却一直不得志,没能有任何机遇,再加上性格的原因,日子过得堪称清苦。

    好不容易中了进土,短短两年时间,便成了金銮殿上的一簇血花。

    “我与李家小姐乃是旧识,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她,先失陪了。”

    谢灵月蹙眉阻止:“如今太子正在气头上,你若是去,岂不是犯了忌讳?”

    沈柠笑了笑:“我便是不去,难道他们就容得下我了?”

    萧渔与谢灵月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二殿下,四公主,表姐,我先失陪了。”

    沈柠冲那几人点点头,转身带着七月往太医院那边走去。

    谢灵月耸肩:“我这个小表妹,你说她笨吧,她什么大事都能处置的清清楚楚,可你要说她聪明,却又总会做一些这种不怎么聪明的事情。”

    萧渔笑了笑:“真性情的人不多了,她活得随心,我很佩服,也很羡慕。”

    谢灵月忽然开口:“二殿下,瞧什么呢?”

    萧南瑢倏然收回视线,然后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萧渔拖着谢灵月离开,两人一边走远,谢灵月又没忍住回头看了眼。

    萧渔不解:“怎么?”

    谢灵月耸耸肩:“无事。”

    可能是她刚刚看错了。

    方才沈柠离开的时候,谢灵月不经意间看到了萧南瑢瞧着沈柠的眼神。

    那眼神不该是看未来弟妹的眼神……也似乎不该出现在一惯温雅好脾气的二皇子面上。

    幽深、沉静,像是在锁定猎物的某种兽类,藏着爪牙与野心,却难掩贪婪与势在必得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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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徒、宫变

    另一边,沈柠快步走向太医院。

    事情刚发生没多久,李语诗那边出宫也需要告假,或许还能见上,也好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可等沈柠赶到太医院的时,候才从一个小太医那里知道,李语诗已经得知父亲的事,匆匆出宫离开了。

    京城井九巷,裴宅门口,李语诗一身白裙,面无血色,一双眼充血红肿,静静站在院门外。

    院门内,裴元洲正不断挣扎想要摆脱他娘的拖拽。

    范茹刚被儿子接进京城没多久,却不想就出了这档子事情。

    那未来亲家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做,好死不死的非要去惹太子,这下好了,一头撞死了还要暴尸荒野。

    图什么啊这是!

    这李语诗也是的,太子已经发话不许下葬发丧,她跑来寻他们家元洲做什么,元洲来年就要参加春闱,若是惹怒了太子……十数年寒窗艰辛岂不是付之一炬。

    更何况还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别去,不能去!”

    范茹要急哭了:“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说小了自毁前程,指不定还会害了自已的性命,你都不好好想想吗?”

    裴元洲动作微顿了片刻,咬牙:“李家待我们有恩。”

    若非与李语诗的婚约,他不可能有机会攀上徐家三爷,也不可能有机会入京进国子监。

    “自儿子入京以来,李家伯父事无巨细帮扶照顾,恩重如山,若此时此刻儿子却对自已的未婚妻避而不见,还算是人吗?”

    裴元洲拉开自已娘亲的手:“娘担心影响我仕途,难道不会去想,若这般无情无义的行径传出去,儿子还要如何安身立命?”

    范茹哭哭啼啼的,却一时理不清这其中轻重,最终,犹犹豫豫松开手。

    裴元洲拉开院门几步走出去,李语诗上前两步,还没开口,眼泪就落下来了:“元洲……”

    “我在,我在,你先进来,先进家里来。”

    裴元洲虚揽着李语诗想领她进院子,李语诗却摇头不肯:“我要去给我爹收殓尸骨。”

    话没说完,眼泪又滚落下来。

    李语诗如今眼前净是父亲拉扯照顾她长大的一幕幕画面……他有才学却并非惊才绝艳,完全是靠二十多年的寒窗苦读才寻到出路。

    他说,往后家中日子会越来越好,还说以后要给她带孩子,教外孙写字……说以后她与裴元洲的孩子定然会继承裴元洲的聪慧才学,比他这个老举人外公出息。

    他还说,已经开始攒钱给她准备嫁妆,等到来年科举后她与裴元洲完婚时,定会让她风光出嫁……37|

    那个半辈子不得志的爹爹,活得精打细算,连与同僚出门喝酒都不舍得,便是被人强行喊出去,也总是抠抠搜搜,让那些人没少打趣笑话。

    可他浑不在意,只是想攒钱,多给女儿备些嫁妆……

    如今,他却冷冰冰孤零零躺在乱葬岗中!

    李语诗知道太子不许她父亲入土为安,可是,凭什么?

    她爹犯了什么法什么罪,血溅金銮殿后还要曝尸荒野,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语诗眼泪不住滚落,几乎看不清眼前人……可她能听到裴元洲的沉默。

    失语片刻后,裴元洲哑声开口,语调艰涩:“语诗,太子有令,不得下葬……”

    李语诗蓦然一震,缓缓抬头:“所以呢?”

    裴元洲抿唇,然后小心劝她:“语诗,我知道你痛彻心扉,可如今伯父已经去了,便是再如何伤心,你也要先顾及自已……太子如今正在气头上,若是你此番迎上去,万一落罪,伯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

    裴元洲觉得自已说的没有错,当然想的也没错,可这一瞬,他却不敢去看李语诗的眼睛。

    李语诗静静看着眼前男子,半晌,勉强扯了扯嘴角:“好。”

    她说:“我知道了,我不会牵连裴公子……”

    说完,她缓缓转身,一步迈出,踉跄着差点跌倒在地,裴元洲连忙将她扶住,却被李语诗沉默着推开手。

    看到李语诗转身出门离开,裴元洲僵站在原地,面色亦是泛白发青。

    他知道自已此刻的行为有些忘恩负义……他不畏死,只是觉得人不该因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而自寻死路。

    若他舍身犯险能够将李成慕李大人从死处救回,那即便是得罪太子冒着杀头的风险他也愿意拼一把……毕竟他深受李家恩情。

    可如今,李大人已死,那乱葬岗中的,只是一具尸身。

    再怎样,活人总比死人重要,他可以为了救人而拼死一搏,可若是要为了一具尸体是不是入土为安而枉顾性命……他做不到。

    看着李语诗踉跄走远的背影,裴元洲几番咬牙,下一瞬,忽然往外走去。

    他觉得这种行为真的很蠢,可是,若今日弃李语诗于不顾,后半生他都无法安心。

    当初在平宁家徒四壁时,是李氏父女长期接济,从信州进京路上落水,李语诗亦是生死不弃……便是因为他自已那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而一直拖延着没有完婚,李语诗即便有所察觉却也从未说过什么。

    他内心深处无法否认,他并非真的心悦李语诗……可此时此刻,他却也不能辜负她。

    裴元洲不发一语往外,下一瞬,腿上一沉。

    范茹抱着儿子的腿,只有一句话:“元洲,我儿若是今日不顾裴家香火,不顾你娘死活,走出这个家门……娘便吊死在院子里,你就将我与李大人的丧事一同办了吧。”

    说完,范茹放开儿子的腿,不发一语往回走,解开腰带抛到院中树上,踩上石凳,静静看着自已儿子。

    裴元洲僵站在原地,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李语诗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

    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足够了解裴元洲,他绝不是恶人,但……

    她其实知道裴元洲一直犹豫着不愿与她成亲,因为他心里的人不是她。

    只是她不介意,因为她喜欢他,也知道他与他心中那人是不可能的。

    那人早已不是他能沾染的存在。

    所以她愿意等,愿意守着他,等待着拨云见日的时候。

    她也知道裴元洲遇事一贯都是权衡利弊……

    可这一瞬,心底涌出的寒意还是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不怪裴元洲,也能理解,不过是一具尸身,她没道理让他赌上自已的前途和性命,她或许也不该来找他……只是,她不知道该找谁。

    他们都是从小地方落脚在这皇城下,蜉蝣一般无足轻重,这种时候,她只是不知道该寻谁而已。

    这一刻,李语诗恍然间想起曾经在何处听过的一句话:这个世上,每个人到了最要紧的关头,其实能依靠的,只有自已……

    所以,只有她自已!

    可是,哪怕只有她自已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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