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霍染因 本章:第203章

    希望的破灭令我们一同颓废,原本从没有喝过酒的珍,开始酗酒。

    有一天。

    一天晚上,苗真浑身酒气,醉醺醺来质问我。

    她揪住我,大哭大笑,大吵大闹,一叠声的质问我,是不是器官不好?是不是移植的器官不好?如果我们用医院的正规渠道的器官——怪你,都怪你,一切都怪你,我听信了你的话,用了来路不明的器官,才害死了女儿!

    那一天晚上,我切切实实地认识到了苗真。

    不是半夜给我开篱笆的苗真,不是坐在我家窗台上的苗真,不是嫁给了别人的苗真……不是距离我非常遥远的苗真。

    是此时此刻,就站在我面前的苗真。

    她抓着我,我也能抓着她。

    她是……鲜活的。”

    “失去孩子令她如此痛苦。”Ben说,“我本来应该体会她失去孩子的痛苦,可是在这个残忍的时刻,我内心充溢的,竟然只是我对她的自私的爱,这种爱在我心里火焰一样翻涌着,它简直像是一种诅咒……咒死了孩子!”

    “要不是我的急于表现,要不是我急于让爱得以宣泄,我不会去联络黑市,自然也就不会害死孩子!

    苗真在我怀里痛哭失声。

    可我满脑子都是真实的,鲜活的她,我心中翻涌的,是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的快乐,以及意识到这种快乐是卑鄙无耻的痛苦……”

    “终于从爱幻影变成爱人了。”孟负山平平无奇评价,“可喜可贺。”

    “是啊……”Ben失笑,“或许吧。”

    然后,他的笑容渐渐落下去。

    可是另一种奇异的满足,涌上他的脸。

    “第二天,苗真约我去孩子治疗的那家医院。

    她对我说,原谅我了。

    而后,她当着我的面,从医院的高楼一跃而下。”

    “她原谅我了……”Ben继续说,“她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里,我没有看见恨,只看见爱。”

    当然是爱,亲近之人的这最后一眼,怎么可能会有恨。纪询想起纪语。他慢慢品味着这种自故事里,递延到故事外的苦涩。

    从舌根泛起,顺着唾沫,吞咽入胃。

    再从胃里泛起来,泛入心肝脾肺。

    女人用死亡带走了所有的罪。

    活下来的人,被迫洗涤的干干净净。

    但这样,罪就消失了吗?

    Ben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这一段话,直到现在,还令他情绪不稳:

    “她摔在地上,鲜血铺了一地。

    不可能有救。”

    “然后呢?”纪询问。

    “然后?”

    “你对她做了什么。”纪询说,“我觉得她跌下去,不是故事的结尾。”

    “……我做了一件你们也许无法理解的事情。”Ben笑了笑,“但我做了一件我这一生中最正确的事情。”

    “我,吃了她。”

    “你……”霍染因恍惚了一下,“吃了她?”

    “嗯。”Ben重新平静下来,平平点头,“我参加了她的葬礼,偷了她的尸体。”

    “我剖开她的胸膛,取出她的心脏,我将她的心脏做成菜肴。

    很美味。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美味的一道菜。

    我一丁点也没有浪费,里面有我最高超的技艺,和我全部的感情。

    苗真永远和我在一起了。时时刻刻,不离不弃。”

    他遥远的爱人,如同天上的月亮,月亮曾经走到他的身边,又再度回到了天上。

    他体会过这切实的爱,又掌握了这永恒的爱。

    于是,当月亮从天台落下去的时候,也自他心中冉冉升起。

    她跌下去,她的生命终结了。

    但同时她又幻化成为无暇的女神,在一个男人的心中,有了永不褪色的圣洁。

    Ben看向自己身侧。

    女人甜蜜依偎着他。

    “她用她的生命救了我,所以我来到这艘船,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杜绝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

    第二七六章

    伏击。

    走廊安静着。

    当吴老板大吵大闹的声音在柳先生的威胁下,彻底消失之后,走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丝毫声息了。只剩下从船外吹来的冷风,簌簌地来回穿行在这走廊间。

    有点冷。

    来回行走的保镖情不自禁地想,但是柳先生,坐在走廊的正中央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稳如泰山,于是他们稍稍浮动的心,也就跟着沉下去了。

    和外界联络的办法已经找到了。

    只要等到外头的风雨停下来,他们就能够同救援联络。

    到时候,这艘船,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只要再等待一个黑夜,就到黎明。

    这时候,突然,轻轻的一声“滋——”响起。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走廊里,不吝惊雷。

    闭目的柳先生豁然睁开眼睛。

    他双目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阿邦腰上的对讲机,这一声滋,正是电流通过的声音,对讲机里接着传来声音:“邦哥?邦哥在吗?”

    “在!”阿邦的反应也不慢,他立刻拿起对讲机,低喊出声,“能对讲了?底下什么情况?”

    “底下都好,但通道坏了,上不去,信号怎么也——”

    但又在突然之间,声音戛然中止了,对讲机再次变成一块黑沉沉的废铁。

    阿邦没有死心,又对着对讲机喊了几声,直到柳先生开口说话。

    “够了。”

    “柳先生,信号怎么突然有了,又突然消失……”阿邦问出了现在所有人的想法。

    柳先生摘下他的单边眼镜,放在手里,拿手帕擦拭。

    去掉了镜片的遮掩,他那只不会动的义眼,便清晰而可怖起来。

    他慢慢擦拭着,内心逐渐有了想法:

    信号屏蔽器。

    凶手将信号屏蔽器打开了,又再度关上了。

    为什么?

    为了向外界传递消息。

    有人,在刚才的那点时间里,向外界传递了消息。

    是谁?

    凶手?幽灵?

    之前一直认为幽灵和凶手是一伙的,但幽灵早早就拿到了阿汤的枪和手机,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想要联络外界,随时随地都能够关掉屏蔽器,联络外界。

    为什么现在才关屏蔽器联络?

    尤其还有之前的两声枪响!刺耳!突兀!

    到了这个时候,与其再认为幽灵和凶手是一伙的,不如认为,幽灵和凶手是各自独立的存在,幽灵在这夜里连开两枪,就是为了趁所有人都被单独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寻找凶手……进而得知屏蔽器的位置。

    但幽灵是怎么知道凶手的?是凶手给了幽灵线索,还是幽灵目睹凶手杀人?

    如果是后者,幽灵可以直接找上凶手,威胁凶手——但后面两枪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前者,幽灵和凶手互不认识,必然互不信任,凶手伸出了橄榄枝,幽灵也要表示诚意来谋取信号屏蔽器的位置……

    无论如何,这两声枪响,至关重要。

    想明白了前后,柳先生从位置上站起来,他命令阿邦:“让马尾老板开门。”

    虽然没有跟上柳先生的思维,但阿邦将命令不折不扣的执行,他上前敲门:“马尾老板,请开门。”

    “我腿伤了……伤了……”里头传来马尾老板绝望的呻吟,“怎么开门!你告诉我……怎么开门!”

    阿邦回头看向柳先生。

    柳先生再说:“去吴老板那里。”

    于是保镖浩浩荡荡地从马尾老板的房间门口,转去吴老板的房门前。

    依然是阿邦敲门:“吴老板,请开门。”

    但门里没有声音。

    阿邦继续敲门:“吴老板,开门。”

    门里依然没有声音。

    柳先生出声了:“老吴,不要闹脾气,开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门里还是没有声音。

    于是柳先生缓缓退了一步,他做一个手势,保镖们明白了。

    柳先生的意思是,隔着门,朝内直接射击!

    除了吴老板的保镖小韩外,其余保镖没有太多犹豫,直接跟阿邦一起举起枪支,对着大门一轮射击!

    如同一轮飞镖掠过空中那样的声响之后,门内还是没有动静,只有一扇被射成了马蜂窝样的门,还杵在众人眼前。

    锁已经在刚才的射击中松了。

    但这艘船上的门质量好,他们联合好几人,撞了不少次,花费一定时间,才将门撞开。

    众人端枪涌入,但门内却没有吴老板的踪影,只有一扇被击碎的玻璃门。

    吴老板死了?可是尸体呢?

    幽灵将吴老板绑走了?为什么?

    正当众人各有揣测的时候,小韩叫了一声:“浴室门——”

    浴室门关着。

    贴着门仔细听,里头有呜呜的声音……

    阿邦如法炮制,再度将浴室的门踹开,这次,从敞开的浴室门看进去,他们终于看见了被绑着放在浴缸里,嘴巴也被牢牢塞住的吴老板。

    吴老板还活着。

    一眼可以看见底的浴室,也没有能够藏人的空间。

    柳先生率先踏入室内,抽出了塞在吴老板嘴里的毛巾。

    当舌头重获自由的那个刹那,吴老板冲柳先生飙出高音:“刘言,你他妈个大傻逼,我日你祖宗十八代——”

    “够了!”柳先生断喝,“说正事!”

    “正事就是我他妈!!——”

    “他们已经开了屏蔽器,联络了外界!”

    “我——”吴老板脑海中一阵缺氧。

    “这也就意味着,”柳先生冷冷续道,“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我们就要被瓮中捉鳖了。所以,你看见了什么?幽灵为什么放过你?”

    恐惧果然令人清醒。

    “我,我……”吴老板闭了闭眼睛,勉强从狂怒中找回神智,“你不会怀疑我吧?”

    “我怀不怀疑你,要看你接下去的陈诉。”

    “你妈的傻……”吴老板的咒骂,在柳先生冷然抬起的银色手枪中止息,“你妈的,就在你觉得我大吵大闹是为了叫回小韩的时候,那些幽灵就呆在玻璃外头等着!等你不耐烦的喊我闭嘴否则就开枪的时候,他们就冲了进来!!”

    “那些,他们?”柳先生过滤掉所有不重要的东西,抓住唯一重要的,“幽灵有两个?”

    “对!!!”吴老板用毕生的力气喊,“一个不认识,一个是周老板,你验过每个人,你他妈验了个屁,幽灵就他妈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整整一天!”

    周老板。

    那张脸。

    周老板是……介绍上来的!

    “他们找你干什么?”柳先生的声音低沉下去,“为什么不杀你?”

    “他们找我了解40年的事情。他们拿着个日记本,里头是我们过去写的那些东西。他们拿着这个本子,对照着问我。”

    “是吗?”柳先生沉默片刻,“然后呢?”

    “然后,我都说了。”吴老板,“反正把他们都杀掉就没事了吧。”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杀你?”

    “我求饶了。”

    柳先生静静地看着吴老板。

    但吴老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全须全尾地呆在这里。他能说的所有,就是这些。

    片刻后,柳先生收回目光,他喃喃说:“也许……我知道为什么。”

    接着,他朝后挥一挥手。

    “帮吴老板解开绳子,接下去,吴老板和我们一起行动。”

    柳先生没有给吴老板太多调整的时间。

    等到小韩给吴老板松绑之后,虽然吴老板还有些气血不流通,但他已经指示着小韩将吴老板搀扶起来,跟上他们。

    这危机时刻,恐怕也只有柳先生的身旁是安全的。

    吴老板咬着牙,忍着下身的刺痛,跟上柳先生。

    柳先生不再管走廊了,他带着一行保镖直接往下走。

    “先生,我们去哪里?”阿邦问。

    “去甲板上。”柳先生。

    “现在外头的雨还是很大……”阿邦朝外看了一眼,说。

    “出去不是为了和外界联络。”柳先生简单说,“出去是喊话,和甲板底下联络,让底下的保镖从窗户外头顺着绳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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