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媛扑哧一笑,横了陈狼一眼,没好气地道:“没事说这些做什么!也不害臊!”
陈狼正色道:“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董媛红着脸白了陈狼一眼。
貂蝉看了一眼陈狼,凑到董媛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董媛通红了娇颜,看向陈狼,显得有些恼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渴望的模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陈狼完全不知道貂蝉跟董媛都说了什么,突然听到董媛怎么问,登时愣在当场,啊了一声。
董媛还以为爱人是在装蒜,气恼地瞪了陈狼一眼。随即抱着香香朝前面走去了,道:“香香,我们不要理那个坏蛋!”香香天真无邪地问道:“媛媛姐姐,坏蛋是谁啊?”
站在陈狼身旁的貂蝉禁不住扑哧一笑。
陈狼看了一眼貂蝉,好奇地问道:“蝉儿,你刚才跟媛媛说了什么?她的神情怎么那么,那么古怪?”貂蝉狡猾地一笑,妩媚地道:“这是个秘密。”
陈狼只感到一团邪火涌上心头,一把抓住了貂蝉的纤手,没好气地道:“不老实交待,小心家法伺候!”貂蝉却千娇百媚地横了爱人一眼,随即坚决地道:“妾身是不会屈服的!”陈狼看着貂蝉这个模样,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按在床上好好教育一番。貂蝉突然挣脱了爱人的掌握。
陈狼回过神来,只见貂蝉那个千娇百媚的狐狸精咯咯一笑已经追董媛他们去了。陈狼恨得牙痒痒,抬脚追了上去。
一家子在繁华热闹又风光旖旎的洛阳街道上游玩了许久,意犹未尽。这时只见杜康楼就在前方不远处了。董媛当即指着杜康楼提议道:“时间还早,我们去吃点夜宵吧。”香香立刻拍手叫好,小家伙已经玩得小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了。陈狼和貂蝉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于是一家子便走进了杜康楼。
一进杜康楼,喧嚣热闹的气氛登时扑面而来。此刻已经临近二更了,杜康楼里居然还是如此爆满的景象。
陈狼笑道:“看来没有座位了。”董媛显得有些恼火的模样。
这时,一个小二快步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哈腰问道:“几位客官来吃夜宵吗?”
陈狼问道:“有雅座吗?”
小二连忙道:“真是对不住客官,雅座已经没有了,不过二楼大堂刚刚走了一桌客人,几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就请到二楼大堂就餐吧。”
陈狼无所谓,看向其他人,见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的样子,便对小二道:“就去二楼吧。”小二连忙应了一声,随即一边唱喏一边将陈狼他们这几个人领到了二楼。到了二楼大堂,入目的也是爆满的景象,只有一张位置不太好的桌子空了出来,几乎就在大堂的中间,小儿说的位置肯定就是那里了。
一家子坐了下来,陈狼要了些普通的酒水佳肴,小二应了一声,赶忙下去了。
陈狼看了看周围人声鼎沸的景象,不禁感慨道:“这杜康楼的客人比几个月前多了很多啊!几个月前,晚上可不会有这么多客人!”
第404章
正当陈狼一家子在酒馆中吃喝闲聊的时候,窗外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巨大的喧嚣声。香香的大眼睛立刻朝窗外看去,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随即便兴冲冲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朝窗边小跑过去。陈狼立刻叫道:“香香,别乱跑!”叫着便离开座位追了上去。
陈狼追到窗户边,一把抓住了香香,没好气地道:“香香,怎么不听爹爹的话!”香香指着窗户外兴冲冲地叫道:“爹爹,外面在干什么啊?!”香香小小的身材完全在窗棱下面看不见此刻街道上的情况。
陈狼只感到被打败了,抱起香香。香香好奇地朝窗户外看去,只见窗户外的街道上一大群怪模怪样的人正在一边杂耍一边you行。其中一个光着膀子的光头胖子不断朝空中peng火,赢得观众们惊叹连连;一辆敞篷的马车上,一个高鼻深目衣着十分暴露的异族女子正在摇曳着腰肢挑着tao逗的舞蹈,引的观众中不断响起兴奋的欢呼声。
董媛和貂蝉来到陈狼的身旁,看到街道上热闹的景象,董媛毫不在意地道:“又是从西边过来的杂耍团而已!”董媛早已经是见惯不怪了。其实不只是董媛,洛阳的百姓们对于这种充满异域风情的杂耍团也早就习以为常了。随着西凉也纳入鹰扬军的版图,商贸活动得到前所未有的扩展,越来越多来自遥远西方的商人和艺人怀揣着各种美好的梦想不远千里来到洛阳。他们在为洛阳的繁荣做出贡献的同时,也带来了中原百姓从未见过的各种新奇表演。类似于眼前的这支杂耍团,便是来自于西边波斯帝国的一支表演团体,像他们的前辈一样,一来到洛阳便以这种十分引人注目的方式在街道上you行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增加自己的知名度。
香香指着那个不时peng火的胖子兴奋地叫道:“爹爹爹爹,那个人能peng火呢!”
陈狼呵呵一笑,开玩笑似的道:“因为那个人火气大啊!”香香眨着好奇地大眼睛,一副十分不可思议的模样。
董媛忍不住扑哧一笑,横了陈狼一眼,没好气地道:“别对香香胡说八道!”陈狼呵呵一笑。
那支波斯表演团刚刚过去,远处湖泊边便传来一片锣鼓的喧嚣声。众人不由得循声看去,只见远处湖泊边已经搭起了一座戏台,灯火通明,背景幕布非常漂亮,是一座云雾飘渺的山水画卷,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此刻还无人在台上表演,不过周围的行人百姓都纷纷被吸引了过去。
貂蝉感兴趣地道:“那里好像挺与众不同的!我们过去看看吧!”大家都没有意见,便离开了酒楼。
……
当日半夜时分,陈狼他们才回到家中。香香已经在陈狼的怀中睡着了,蜷缩着身子就好像一头可爱的小猫咪一般。
陈狼几个人刚刚回到家中,娟儿便迎了上来,朝陈狼和董媛貂蝉都行了一礼,然后道;“公子,何太后来了,正在后厅等候公子,说是有要紧事情要与公子商量。”
董媛大为气恼,没好气地道:“她有什么事情,无非是发shao了!”貂蝉抿嘴一笑,美眸看向陈狼,妩媚风情流转。
陈狼禁不住心头一荡。
董媛突然兴奋地道:“我正想到一个办法制她,她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可不能放过了她!”
陈狼吓了一跳,急忙道:“媛媛,你可不能乱来啊!”随即禁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董媛邪恶的一笑,随即对陈狼道:“我先前跟你说过的,我要那样制她!”
陈狼不由得想到了几天前董媛说过的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幕难以想象的绮丽景象,不由得心头一荡,禁不住兴奋起来。
董媛扭头冲貂蝉道:“貂蝉妹妹你也来,今天咱们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dang妇!”貂蝉的美眸中闪过一丝兴奋且邪恶的韵味,没有说话。
……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何太后的马车回到了皇宫,随即何太后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满脸通红娇柔无力,也不知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太后回到寝宫中,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下,哪知臀部一接触到坐垫,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觉便袭遍了全身。何太后禁不住呻吟了一声,娇躯软倒在了一边的靠凳之上。娇颜通红,风情万种,柔若无骨,冶荡无限。何太后回想起昨夜的事情,美眸中又是气恼愤恨又是回味无穷的模样。
……
长定宫,王太后寝宫。
身着宫装的王太后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光,眼眸中流露出思忖之色。
一名宫女急匆匆奔了进来,禀报道:“太后娘娘,刚才何太后已经回宫了。”
王太后转过身来,气愤地道:“身为太后国母,居然夜宿大臣府邸,成何体统!”
宫女道:“听外界传言。何太后夜宿秦王府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何太后和秦王之间的feng流韵事如今早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听说还有说书艺人以此编成故事,在酒馆茶楼里宣讲,大受欢迎呢!”
王太后禁不住气恼地骂道:“这个dang妇,把大汉皇族的脸面都尽了!”
宫女感慨道:“如今秦王当权,这种事情有没有人能管得了啊!”
王太后皱起秀眉,怨恨地道:“我大汉朝如此众多的诸侯,竟然就无人能够扛起大汉振兴的大旗吗?”
宫女看了看周围,上前一步,小声道:“娘娘,就在刚才,有人找上了奴婢,是袁大将军的人!”
王太后一愣,随即一喜,急忙问道:“对方说了什么?”
宫女小声道:“袁大将军无时不刻不再想着要铲除奸佞,澄清宇内。因此袁大将军希望能够得到皇帝陛下的支持,以便号召天下诸侯共同tao伐陈狼。”
王太后大为兴奋,“太好了!袁大将军祖上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威望素著,且如今坐拥冀州、青州、幽州三大州,拥兵百万,实力之强冠绝天下,他有此心,这大事定可成功!”
……
陈狼坐在大厅中,心不在焉地听着陈宫等人的报告。开会许久了,陈狼都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正在报告的陈宫眼见陈狼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皱起眉头,停了下来,叫道:“主公!”
陈狼一惊回过神来,“什么?”
陈宫笑道:“主公想必是太劳累吧?似乎都没有在听属下的报告!”
陈狼想起昨夜的荒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刚才走神了。公台你重新说一遍吧。”
陈宫应诺一声,随即道:“刚刚接到了文远文和发来的报告。他们已经挑选四万精锐展开行动了。”
陈狼嗯了一声,思忖片刻,问道:“刘备现在情况如何?”
陈宫道:“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不过属下估计刘璋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虽然蜀中是刘璋父子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可是刘璋昏聩无能,根本不可能是刘备那个奸雄的对手。”
话说贾诩在收到了陈狼的亲笔书函之后,立刻便赶往了天水与张辽汇合了。随即两人调动驻扎在天水等渭水南岸的四万精锐悄悄往上方谷方向而去,而与此同时数千人马则大张旗鼓往木门方向快速前进。
负责北线防御的是糜竺糜芳两兄弟,两人一接到鹰扬军正朝木门杀来的急报,吃了一惊,赶紧调集兵马感到木门守御。糜芳督促手下军民加紧搬运石块檑木,准备迎接鹰扬军的进攻;而糜竺则在附近散播谣言,说鹰扬军此次入蜀将尽屠蜀中之人,要想活命,只有大家团结起来共同抵抗。百姓们哪里辨别得出真伪,听到这话只当是真的,一时之间恐惧的气氛弥漫在村甸之中弥漫在山岭之间。蜀中百姓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便是并不如何支持刘备的也纷纷勇跃参军,准备对抗鹰扬军。
糜竺手下的文史馆看到这样的情景,满怀激动地写下了这样的句子。蜀中百姓趋奉大义,好似久旱的大地渴望甘霖一般,无论老人孩童男人还是女人,都誓与判逆贼臣血战到底!民心如此,何愁不胜!
正当糜芳糜竺积极准备的时候,斥候来报,鹰扬军已经到关口外了。
糜竺糜芳听到报告,急忙登上高处张望。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两人接着星月昏暗的光辉只见不远处的山岭之间人头攒动,好像有无限人马似的。两人吃了一惊,糜芳不禁惶恐地道:“鹰扬军大军压境,我们只怕抵挡不住啊!”
糜芳这话一出,令本就心慌意乱的一种官兵百姓更加惶恐不安起来。糜竺见此情景,故意面露轻蔑之色的扬声道:“这些乱臣贼子在我眼里不过就是土鸡瓦狗一般。要消灭他们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众人见糜竺这样说,惶恐的心不由得平静了不少。
糜竺大家又鼓起了斗志,稍稍松了口气,小声冲糜芳喝道:“在大家面前不要乱说话,以免影响士气!”糜芳一副悻悻然的模样。
第405章
糜竺糜芳紧张地布置防御事宜,弓弩手及滚石檑木全都布置在了两侧险峻的山巅之上,正面则布置重甲步兵。近万兵马和百姓全都准备妥当,瞪大了眼睛只等鹰扬军来攻。洁净的月色照耀着山谷,天地之间一片寂静,不过在这寂静之中却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张气氛。
糜竺糜芳站在高处。糜芳见己方严阵以待又坐拥险峻山势,不禁笑道:“此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鹰扬军虽强,却肯定也打不破这处关隘!”
糜竺点了点头,却皱着眉头。
糜芳不解地问道:“兄长为何还十分烦恼的模样?”
糜竺皱眉道:“我们的敌人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曾经力抗十八路诸侯,不久前又杀得鲜卑人全军覆没的鹰扬军啊!我的心中一直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似的!”
糜芳吓了一跳,急忙道:“大哥你可不要自己吓自己啊!鹰扬军虽强,可也不是神仙,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打破得了这样的天险雄关!”
糜竺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随即吩咐道:“传令各军,都把眼睛睁大了,切不可大意!”糜芳抱拳应诺,奔了下去。
糜竺糜芳以及他们手下的近万兵马和百姓瞪大眼睛等着鹰扬军来攻。可是时间渐渐地过去,明月已经落山,大地重新明亮了起来,鹰扬军却依旧没有如他们预料那般发起进攻。众人一个晚上戒备高度紧张,到了此时,只见哈欠连片,人人都顶不住了。
糜竺见情况与他预料的完全不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见大家都十分疲惫的样子,没奈何,只好让大家穿着铠甲就地休息。
糜竺怀疑自己是不是中计了,敌军故意晚上没有发起进攻便是要疲惫己方,也许他们就是要在己方疲惫不堪的时候发动突袭。如此想着,糜竺又不禁紧张起来,不敢休息,目光几乎无时无刻不盯着外面。然而他终究抗拒不住疲惫的袭扰,靠在山巅上的一棵松树上睡着了。
“大哥!大哥!……”睡梦中的糜竺听到糜芳的呼唤声,猛地惊醒过来。连忙朝外面看去,急声问道:“敌军来攻了吗?!”然而却看见关隘外依旧一片平静的模样,鹰扬军扎营于不远处的一片丘陵之中,十分安静,似乎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糜竺愣了愣,感到有些意外的样子。
糜芳道:“大哥不必担心。敌军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动静。”
糜竺皱着眉头,心中十分不解。他完全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了。
时间不断地流逝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到了第三天,整整三天时间,关外的鹰扬军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糜竺十分焦躁不安,他下意识地感到对手肯定有什么诡计,然而无论他如何思考却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空自焦急。不过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白天又过去了,夜幕降临了。
糜竺坐在帐篷里,面对着一桌的酒菜,却食不知味心不在焉;糜芳却与他不同,开怀畅饮,胡吃海喝,心情好得很。
糜芳见兄长几乎都没有动筷子,笑道:“大哥不必胡思乱想。我看鹰扬军就是面对着如此雄关险隘不知如何下手罢了!他们原本肯定是打算突袭的,却没想到我军反应如此快,结果便像现在这样,进退不得了!”
糜竺皱眉点了点头,觉得糜芳说的似乎也是有道理的,自己或许是多虑了。自嘲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时,一名风尘仆仆的传令官突然奔了进来。
正在吃喝的糜竺吃了一惊,霍然而起,急声问道;“敌军来攻了吗?”
那传令官一愣,随即抱拳拜道:“大人,小人是主公派来的!”
糜竺这才发现来人是主公身边的一名亲兵,不禁心头一动,急忙问道:“主公那边战况如何?”
传令官一脸欣喜地道:“主公说降了庞毅,又击败并且收服了严颜,如今形势一片大好!目前就只有张任等人率领数万残兵保着刘璋退守朱提了!主公正率领大军追击,不久就将大获全胜!”糜竺糜芳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纷纷叫喊起来。
传令官道:“主公特令小人赶来提醒大人和将军,要小心防范。如今正是关键时候,切不可出了岔子!”
糜芳当即拍胸脯道:“敌军被我们挡在关外寸进不得,叫主公放宽心就是!”
传令官抱拳应诺,道:“小人这便去回报主公!”朝两人拍了拍,匆匆去了。
视线转到刘备方面。刘备这一轮突袭行动收效远远超出了预期,成都以及周围的郡县望风而降,同时随着严颜和庞毅的加入,如今刘备手中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二十万了,眼看整个蜀中唾手可得。
刘备在进军的路上,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同时效仿汉高祖刘邦与民约法三章。这为刘备迅速赢得了民心,大军所过之处,百姓几乎是万人空巷夹道欢迎。唉,其实出现这种情况,刘备的策略倒还在其次,最主要是因为刘璋平素实在是太过荒唐的缘故。百姓们在他统治之下苦不堪言,如今刘备大军过处与民秋毫无犯又约法三章,这自然而然便获得了百姓们的广泛支持了。刘备身边的文书官看到这样的景象,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又写下了百姓担浆挑食遮道喜迎王师的字句。
刘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刘璋却是连战连败众叛亲离。好在还有张任这员忠贞不二的大将始终追随他,最后率军保护着刘璋退到了朱提。
这天,刘备率二十万大军渡过岷江,包围了朱提。其麾下将士士气正盛,纷纷请令攻打朱提。
刘备却感叹道:“我与刘璋都是大汉宗亲,落得如今这种兵戎相见的局面已是大大不该!若能说其来降,消弭这场兵灾那也是好的啊!”
众人都不说话了,不禁为刘备的仁义所感动。严颜更是激动地满脸泪水,忍不住感叹道:“主公真乃仁义之主啊!”
刘备微微一笑。对严颜道:“严将军,我希望你能走一趟,去朱提城下说服季玉兄和张任将军来降。蜀中百姓受苦太多,不要再打下去了!”严颜激动地道:“主公如此仁义,末将定去说刘璋和张任来降!”
严颜单骑匹马来到朱提城下,扬声喊道:“刘璋大人,张任将军,请出来与我说话!”
片刻之后,刘璋与张任便出现在了城门楼上。
张任指着严颜厉声喝骂:“严颜,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有何面目来见主公?”
严颜朝刘璋张任一抱拳,正义凛然地道:“末将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过在听了我主一番话之后,却不得不降了!”
张任大怒,怒喝道:“卖主求荣便是卖主求荣,何必诸多借口!竟然还堂而皇之口称刘备那种小人为我主,你简直就是走狗,可知廉耻为何物?!”
严颜被张任如此一番辱骂,不由得怒气勃发。然而想到刘备的托付和苦心,却勉强忍耐住了心中的怒火,对张任旁边的刘璋大声道:“刘大人,俗话说得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做益州刺史多年,可是看看益州百姓的生活,你难道不感到愧疚吗?”
刘璋听到这番话,不禁面露羞愧的神情来。其实刘璋此人虽然庸碌无能而且贪图享乐,但终究还算是个好人,当初深居益州刺史府中享乐,完全不知民间疾苦,可是这一次从成都一路逃难过来,才震惊地发现自己治下的百姓竟然生活如此困苦!许多村庄荒芜,许多百姓衣不蔽体!这是刘璋先前根本没有想象到的,他还以为百姓们的生活也和自己差不多呢!
张任怒声喝道:“严颜,你背叛主公也就罢了,如今竟然如此对主公说话,分明就是豺狼心性!”
严颜扬声道:“张将军不必动怒,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没有丝毫不敬之意!”张任皱了皱眉头,在此事上他也没法过多地怪责严颜。
严颜继续对刘璋道:“大人,主公仁义风范,所过之处与民秋毫无犯,还与民约法三章,真是有当年汉高祖的风范啊!百姓们悦而从之,担浆挑食以迎王师,可谓盛况空前啊!百姓民心如此,大人何必因为一己之私令百姓继续遭受兵祸之灾啊!百姓们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请大人以百姓为念,不要再抗拒了!主公已经承诺,若大人肯投诚,必保证大人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刘璋禁不住长叹一声。
张任冲严颜怒喝道:“严颜,你休要巧舌如簧!有本事就率军来攻吧!”
“罢了罢了!”刘璋长叹道。
张任吃了一惊,急忙道:“主公……”
刘璋一脸苦色地道:“正如严颜所言,蜀中百姓因我受苦太多,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他们继续受苦啊!传令下去,开城投降!”
第406章
朱提大门打开,刘璋领着张任及数万将士和矢志忠于他的官员出城来向刘备跪下。刘璋高高举起益州刺史的官印,悲声道:“无德的人恭迎刘使君大驾!”
刘备赶紧下马奔上前去扶起了刘璋,道:“季玉兄何必如此,小弟可担当不起啊!”
刘璋看了一眼刘备,躬身将官印呈上,道:“刘使君人心所向,请接受这益州的官印吧!”
刘备面露为难之色,道:“这,备之所以领兵南下,全是因为有小人祸害季玉兄和益州百姓的缘故,并非是要夺季玉兄的益州!我若接受季玉兄的官印,世人将如何看待于我?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刘备手下的一众将领听到这话,全都急了,刘璋也急了,当此之时他已经是阶下之囚了,若对方不肯接受这益州牧的官印,自己岂不是性命难保。刘璋慌忙跪下,高高举起官印,满脸泪水地央求道:“玄德啊,我已经无颜再坐领益州了,你就当帮帮我吧!”刘备依旧一副为难的模样。
刘璋急声道:“玄德若不肯帮我,我只好去死了!玄德何必如此残忍!”
刘备连忙扶起刘璋,感叹道:“季玉兄何必如此!”
李严走到刘备身旁,小声道:“主公,事已至此,主公如不挺身而出担起益州的重担,益州岂不是要一片混乱?请主公勿要疑虑,就接受了刘益州的好意吧!”法正费观等人也都来劝说。
刘备犹犹豫豫,看了一眼刘璋。此时刘璋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刘备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既然季玉兄和诸位都如此看重于我,我便接受了诸位的好意吧!”李严等人闻言都不禁松了口气,刘璋也松了口气,赶紧将手中的官印呈给刘备。
刘备从刘璋手中接下官印,心中已然兴奋到了极点,然而脸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好像被逼无奈的小媳妇的模样。
这时,一人突然从刘璋身后的人群中冲出,其势似乎是冲着刘备来的,只听见一声怒吼:“刘备,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小人!!”
刘备身旁立刻闪出一人,顶盔掼甲形象英武,迅速挡在刘备面前,一把拽住冲来之人,将其掀翻在地。当即便有两个军士奔上前来将那人抓住。这个及时出手之人,名叫刘封,是刘备在荆州的时候收的一个义子。荆州失陷之时,刘备与刘封等人失散,不过后来刘封等人千里迢迢找到成都终于与刘备相会了。这刘封刚猛英武勇略过人,如今已经是刘备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了。
刘备看向那人,见是刘璋手下的重要谋士王累,不禁不解地问道:“王大人为何要袭击我?”
王累瞪着刘备,挣扎着想要扑向刘备,然而却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按住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动弹得了,只好吐了口唾沫,厉声骂道:“刘备你这个假仁假义的小人!你等被陈狼孙坚所迫走投无路,我主公好心收留了你们,你却恩将仇报反过来想要夺我主的益州!夺就夺了吧,胜者为王败者寇那也无可奈何!然则你却还要装出如此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来,简直令人作呕!自古以来的卑鄙小人都不及你万一!”
李严严颜等人大怒,纷纷喝骂王累。刘璋则大为惶恐,急声叫道:“王累不可胡言!是我无德无能不能保住益州,玄德人心所向,正是益州之主的最佳人选啊!是我愿意将益州让给玄德的!”
王累只感到恨铁不成钢,气愤地道:“主公啊!人生在世,终有一死,何必贪生怕死而屈膝对人?”随即怒目刘备,大骂道:“刘备,就是全西川的人都降你,我王累也绝不投降!”随即,他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子挣开了抓住他的两个士兵,直朝城墙撞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听见呯的一声大响,头破血流,王累倒在了地上。
刘璋只感到悲从心来,大哭起来。张任几乎忍耐不住,若非旁边的一员部将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只怕就要与刘备拼个鱼死网破了。
刘备长叹一声,感叹道:“王大人啊,你真的误会我了!”随即命人将王累的遗体好生收敛了。
当天夜里,刘备在朱提城中,刘备大排宴席,刘璋等人都在座。
刘备在宴席上走到刘璋面前,深深一拜。众人没料到这种情景,都不禁一愣。刘璋吓了一大跳,慌忙起身回礼:“玄德这是为何啊?我可是担当不起啊!”
玄德无限感激地道:“季玉兄胸襟广阔,为全川百姓福祉着想禅让于我,真有古之圣君的美德啊!备无限感佩,特待全川百姓拜谢季玉兄!”
刘璋连忙道;“玄德过誉了!”
在席上的严颜不禁对身旁的李严感叹道:“主公真是仁义君子啊!”后者笑着点了点头。
刘备回到座位上坐下,刘璋这才敢坐下来。
刘备对众人道:“诸位,季玉兄虽然已经把益州禅让于我,不过季玉兄依旧是我最尊重之人。诸位见季玉兄就如同见我,决不可失礼了!”众人抱拳应诺。
刘璋也不禁心中感动,一直以来悬着的心不由得放下了不少。
酒宴之上笑语连连,光筹交错,气氛变得十分融洽,刘备不时与刘璋说笑,若非知情人,看到这样的景象恐怕绝不会想到刘备不久前刚刚才夺了刘璋的益州。
……
酒宴尽欢而散。刘备在刘封的搀扶下回到寝室。刘备依旧兴致很高,握着刘封的手掌欣喜无限地道:“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真是天佑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