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陆书瑾萧矜 本章:第13章

    “说什么呢?”萧矜疑惑地挑眉,

    “我何时说要放你走了?”

    “若不是你的授意,

    陆书瑾又怎会告诉我那边有个侧门?”刘全恼怒地质问。

    “是我自己的主意。”陆书瑾望着他说道:“我只说你能从那侧门出去,

    并不代表你能逃脱。”

    她原本想的是,

    萧矜带来的这一批侍卫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刘全又有伤在身,

    纵然让他先跑半条街,

    萧矜的那些侍卫也能将人抓进来。

    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在玉花馆的外面也留了守卫,

    是以刘全刚出去,

    就被押住了。

    陆书瑾看到方才跑出去的青乌也在其中,心头的焦急和不甘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

    即便是侧颈的伤口仍有些难以忍受,却没有体现在她面容分毫。她捂着伤口静坐,深灰的布衣稍稍有些凌乱,

    在华彩一般的灯下映衬着白皙的肌肤,浓黑的眉眼也变得尤其精致。

    刘全当即大骂,“陆书瑾,

    你这狗娘养的竟敢……”

    话还没说完,

    萧矜用手中合上的扇子狠狠往他嘴上敲了一下,他凄惨地嚎叫起来。

    方才那下是下意识出手,

    萧矜自己也吓了一跳,

    连忙低头去细细查看扇子是否有损坏,

    嘴里念叨着,“坏了坏了,这下打重了,这可是季朔廷的小心肝……”

    刘全的嘴唇牙邦都被打得剧痛麻木,整张肥脸狰狞地拧成一团,模样极为丑陋。

    萧矜只觉得碍眼,挥了挥手道:“把嘴塞上,叉边上去。”

    侍卫找了布把刘全的嘴塞得满满当当,只发出呜呜的声音,被架着退到后方。

    紧接着青乌和杏儿两人就被押上前来。青乌是半点不惧怕的模样,还怒瞪着萧矜,似乎在愤恨他言而无信。

    萧矜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我只说你能出了这玉花馆,没说放你们走。”

    也不知道他说完之后是使了个什么眼神,那侍卫抬腿冲着青乌的腿窝就是一脚,将这个高大的男人踹得跪在地上,萧矜满意地点点头,“现在看你倒顺眼一些了。”

    事到如今,青乌只能认降:“杏儿是无辜的,还请萧少爷放她一条生路。”

    萧矜勾起个嘲讽的笑,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来,从袖中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沓银票,对满脸泪水的杏儿说道:“杏儿姑娘,这是一千两,想要吗?”

    杏儿错愕,“什么?”

    陆书瑾想转头去看他,但由于脖子上还有伤转不动脖颈,只能整个身子侧了一半望向萧矜。

    心想他应当是没有蠢到这种地步,白白给人送银子。

    果不其然,就听他下一句说道:“但你的情郎与这一千两之中,你只能选一个,你选了银子,他便会死。若选了人,我就放你们二人离开。”

    陆书瑾下意识去看杏儿的神色。

    一千两,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若是将银子再拿去行商,亦或是嫁个干净人家,余生就安稳了。

    实际上陆书瑾却觉得这摆在上面的选择并非是一千两,而是萧矜递出的隐晦枝条,若是杏儿顺着枝条爬,说不定能爬进萧家的后院。

    陆书瑾经常听说那些出身金贵的富家子弟养一堆外室的风流事迹。

    当然,萧矜这样做也是为了羞辱青乌。

    杏儿盯着那一千两银票,眼中的渴望已经掩饰不住,却仍像是顾虑着,含泪去看青乌,那双不算大的眼睛恍若秋水藏情,让人怜爱。

    萧矜看出她的犹豫,并不催促,倚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戏。

    “杏儿。”青乌盯着她,双眸满是希冀和哀求,低声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杏儿轻轻摇了摇头,泪水还挂在眼睫,似万般无奈,“奴家不敢奢望情爱。”

    此话一出,青乌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激动地振奋双臂,却又被侍卫按得死死的,“杏儿!不过是一千两,我日后定能想法子发家,让你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为何不选我!”

    萧矜像是觉得很有趣,笑着将银票收起来,换成一锭银子,又道:“我仔细想了想,他这条烂命值不了一千两,最多值个十两,你可重新选择。”

    陆书瑾静静看着杏儿,却见她这次反而没有方才那般犹豫,很快就道:“奴家并不想改变选择。”

    她这次甚至没再看青乌一眼。

    青乌眼睛红得像是滴血,死死盯着杏儿。

    “你看,你连十两银子都不如。”萧矜肆无忌惮地讥讽他,“一厢情愿为她赴死,结果别人压根不愿领情,你当你是什么盖世英雄不成?你方才那副气势我还以为你多了不起呢,不过也是被踩入尘埃的烂泥,让人看不起的杂碎罢了。”

    他说话相当不留情面,无异于给青乌心头重重刺上一刀。心上人为了十两银子抛弃自己,还要被如此嘲笑,青乌的尊严被狠狠碾碎在地上,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吼叫,模样疯癫。

    萧矜一抬下巴,侍卫立即捏着青乌的下颚“咔吧”一声,卸了他的嘴。

    “爷向来是言出必行,她既选了银子,那你这条命也就留不得。你拐骗进玉花馆的女子统共四个,其中两个女子不肯折服,一人被虐打至死,一人咽土自尽,”萧矜笑容俊美,却又带着点凶残,“我就在此代官老爷断了这桩案子,让你也体会一下筋骨寸断,咽土窒息而亡的感觉。”

    说罢,他挥了下手,让侍卫将人径直拖去了后院。

    陆书瑾从始至终都在旁观,一言未出。她原本都已经想好了如何痛骂青乌一顿,解心头之恨,但却没想到这件事萧矜比她摸得清,甚至知道青乌拐了几个女子,而进了楼馆的女子又是如何惨死。

    青乌被心上人抛弃,又受此酷刑而死,陆书瑾只觉得异常痛快。

    她想,或许她也不算什么好人,她甚至希望杏儿也没什么好下场。

    正想得出神,却见萧矜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五个小银锭放在桌上。先前陆书瑾给他代笔策论的时候,一张能换一个这样的小银锭,是一两银子。

    他拿出五两银子,忽而指着陆书瑾对杏儿问:“他和这五两银子,你选哪一个?”

    这一瞬间,陆书瑾的脑子是懵的,脸上出现无比诧异的神色,向萧矜投去疑惑的目光。

    杏儿方才面对情郎和十两银子都选得如此快,换成陆书瑾则就更不费什么思考,几乎是马上就选了银子。

    萧矜就半身倚在桌子上,往她这边凑,小声道:“可看明白了?青楼女子多薄情,你费尽心思也换不得她侧目,你比那蠢人还廉价,你才值五两银子呢。”

    陆书瑾眉头皱得死紧,隐约感觉萧矜仿佛也如方才羞辱青乌那般来羞辱自己,但她的目光落在萧矜举起的五根手指上,又转回他充满认真的眉眼中,却觉得他像是在正经劝说她。

    萧矜见她的脸色变得难看,又想了想,仔细措辞,将声音压得更低,与她咬耳朵,“也并非是说你廉价,只是风尘女子总有多重顾虑。她们肯定先考虑的是从了良后衣食住行,再考量夫家的地位,你如今还是一介书生,手中也就才八两七百文。当然我并非是嘲笑你穷,古人云:‘莫欺少年穷’,是她有眼不识,正好你也能了却杂念,日后专心读书,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书瑾越听越糊涂,小脸都要皱成一团,打断了他的话。

    “你就断了赎她的心思吧。”萧矜总算说出重点来,仔细地瞧着她的神色,仿佛是怕她因此不高兴。

    “我当然不会赎她。”陆书瑾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像是又发癫,“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什么?!”萧矜一下子退回去坐正,惊道:“你不是说要从玉花馆里赎一个人吗?”

    陆书瑾道:“不错,那人名唤杨沛儿,是被青乌拐骗进来的,在城北的租赁大院之中与我是邻居,待我如自家弟弟。”

    “当真如此?”

    “自然,骗你作何。”陆书瑾奇怪地看他一眼,而后站起身道:“她方才被打晕了,我得去瞧瞧她。”

    说着便起身,走去北角之处寻杨沛儿,留萧矜一人满面茫然。

    其实方才那个让杏儿选择的招数,本就是打算用在陆书瑾身上的,好让她从那些情情爱爱的蒙骗之中清醒,不再往歪路上走。

    却没想到他从头至尾,完完全全搞错了,陆书瑾压根就不是要赎哪个青楼女子,而是为了救人!

    萧矜的手指无意间在桌上轻敲着,一时间思绪纷杂。

    他就说陆书瑾这种每日来了学堂坐下就开始看书写字,稍稍提一句俏寡妇便会面红耳赤,头都抬不起来的人,又怎会被风尘女子迷了心智。

    他想着想着,忽而哼笑一声。

    此时侍卫推门而入,带来了郎中复命。萧矜便站起身,正打算领着大夫往陆书瑾方向去,就听见杏儿在后方叫住了他,“萧少爷。”

    萧矜回头,杏儿就福了福身,轻柔道:“奴家日后是何去处?”

    “是何去处?”萧矜倒像是认真想了想,“当然在牢狱中度过余生。”

    杏儿神色剧变,面上的娇羞全然消失,惊异问,“萧少爷何出此言?奴家干干净净,并未做伤天害理之事啊!”

    “你当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萧矜侧身而立,颀长的身影被拢在华灯之下,半边脸隐在暗色中,如画般的眉眼含着笑意,看起来俊俏极了,声音低沉,“除却青乌之外,还有两个男子想为你赎身,与老鸨约定好拐骗五个女子进来就能将你赎出去,你身上沾满了血,还敢说自己干净?”

    “可奴家在这楼馆之中亦是身不由己,命如浮萍,又如何能管得了那些事?”杏儿颤抖着身体,泪珠又是一串一串地落下来,我见犹怜。

    萧矜却压根不理睬她的解释,哼了一声,摇起扇子大摇大摆而去,喊道:“陆书瑾,过来看伤!你牵着那女子的手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作者有话说:

    :

    同样没被选择:

    对青乌:烂泥!杂碎!一坨辣鸡!

    对陆书瑾:青楼女子薄情,并非是你廉价,并非嘲笑你穷,是她有眼不识,你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第22章

    恍然明白萧矜今夜来此处,恐怕不止是为了帮她赎人那么简单。

    杨沛儿被一巴掌扇晕,

    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被人扶着靠在桌边,并无多的人关心她。

    陆书瑾以前看书时多少看了些医书,约莫能猜出杨沛儿并非是被打晕的,

    极有可能是在玉花馆这些日子吃不好也睡不好,

    过度劳累虚弱,

    再加方才受了惊吓,

    所以被打了一巴掌就晕了过去。

    方得了空闲,陆书瑾就赶忙来查看,

    见杨沛儿被孤零零搁在桌边,

    不免有几分心疼,赶忙走过去捞起她的手,

    按上她的脉搏。

    她以前有段时日是对医术颇感兴趣的,

    但奈何能拿到手的医书实在太少,关于摸脉知识看得也不多,

    本想试试能不能摸出个所以然。

    结果只能模糊感受到杨沛儿跳动的脉搏,

    其余的什么都摸不出来。

    隔行如隔山,光看几行字,自然学不到半点本领。

    旁边站着的女子见她专心致志地号脉,

    好奇问道:“小公子,你摸出什么门道了吗?”

    她当然是一点门道都摸不出,颇有些不好意思便佯装没听见这句问话,

    只将杨沛儿的衣袖拉下来,

    刚将她的手放下,萧矜就在那边叫喊。

    陆书瑾回身看他,

    就见他朝这边大步走来,

    身后还带着挎着药箱的郎中,

    来到跟前站定,他瞧了杨沛儿一眼,问道:“是她?”

    陆书瑾点点头,刚一动又扯动了伤口,痛得她眉头紧皱。

    “大夫,给他瞧瞧脖子上的伤口。”萧矜说道。

    这郎中已然胡须发白,年岁不小,被侍卫提着一路赶来青楼,这会儿出了一头的汗,一面是热的,一面是窘迫,生怕晚节不保。

    陆书瑾仰了仰头,将刀口给郎中看。

    “这伤口浅,血已经凝结,倒不必再动它,老夫给你配个药膏回去之后用清水洗净血污,每日涂个三次,头两日先用纱布包住,后头伤口愈合便不用了,不出几日就能愈合得七七八八。”郎中一边说着,一边飞快打开药箱,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开始配药,说道:“你将舌头伸出来我瞧瞧。”

    陆书瑾听话地伸出舌头。

    郎中看了看,说道:“小伙子,你面色苍白,唇甲淡无血色,舌薄且有白苔,是气血亏空之相,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要多吃多补,不可纵欲。”

    “啊?”陆书瑾惊愣住,下一刻脸就蹭地红了起来,不知如何辩驳。

    偏生萧矜还在一旁道:“不可纵欲,听到没有,谁不听大夫的话谁短命。”

    郎中笑了一下,将调配好的药膏放在桌上,说道:“不算是大毛病,就是体虚容易患病,多注意些就好。”

    “大夫,”陆书瑾指着杨沛儿道:“能不能给她也瞧瞧,方才挨了一巴掌,晕过去了。”

    郎中上前,给杨沛儿号脉,又扒开她的眼皮细看,随后道:“怕是惊累过度加之身体虚弱才会如此,不必吃药,回去好好休息调养即可。”

    陆书瑾颔首道谢,萧矜便在一旁给了银子,让侍卫将郎中给送出去。

    侧颈还是痛的,但陆书瑾这会儿情绪已经完全放松,有些手脚发软地坐在近旁的椅子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竟觉得无比疲惫几近虚脱。

    原本想着赎出杨沛儿便可以离开,没曾想居然会发生这么一出闹剧,她还差点因此丧命,荒谬又惊险。

    萧矜就站在三步远的距离之外,看着陆书瑾垮着肩膀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没忍住牵了牵嘴角轻笑,忽而说了句,“这才哪到哪?”

    陆书瑾恍惚抬头,疑问地看向萧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见一个侍卫快步走上前来,在萧矜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继而他朝后方招了招手,扬高声音道:“都押进来。”

    随后萧矜随手搬了把椅子,坐在陆书瑾的边上。刚落座,一批侍卫便从后院押着一伙人,排着队地进了大堂来,给按跪在地上,再后头则是抬了几个大箱子,一一摆放萧矜的面前。

    刘全见了这场景,顿时呜呜了几声,面色通红发紫,双腿开始剧烈颤抖。

    这时候萧矜歪了歪身子,凑到陆书瑾耳边,小声道:“你看刘全的脸,像不像蒸熟的猪头?”

    陆书瑾观察了一下,认真回道:“倒像是冬日里挂在墙边的吊柿子。”

    萧矜想了想,表示赞同:“确实。”

    说完他坐正了身体,对刘全问:“方才我的侍卫搜查玉花馆,在后院抓住了这批搬运箱子的人,俱是你带来的人,刘家在这破破烂烂的小楼馆藏了什么东西啊?”

    刘全撕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却都被捂在口中,根本听不清楚。

    萧矜看着他浑身发抖的模样,脑中浮现一个掉在墙头的柿子,忍不住又笑了:“确实像啊。”

    陆书瑾看不懂他的行为,也没有开口询问的打算,恍然明白萧矜今夜来此处,恐怕不止是为了帮她赎人那么简单。

    或许他从前几日那次来玉花馆散财时就别有目的,先来此处玩乐,然后今日又借口玉佩丢在楼中,命人砸楼搜馆,为的就是找出这几箱东西。

    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喊:“云府允判到”

    萧矜听后站起身,往前迎了两步,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从门外走进来,身着深色官袍。男子身后跟着一排衙门的人,身上所穿皆统一制服,腰间佩刀,走起路来相当威风。

    男子大步走来,冲萧矜笑道:“萧少爷,难得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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