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蒙肃齐景林森 本章:第34章

    我眼前一片血红,脑子里像是有火在烧。

    我恨不能咬死他。

    “啪”的一声重响。

    他的脸被这一拳打得偏过去,脸上瞬间红肿起来,嘴唇破了皮,他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

    他放开了我的手。

    “老师不是要答案吗?这就是答案,满意了吧?”他平静地看着我:“现在去做手术吧,我等着老师出来。”

    我全身犹在控制不住地发抖,手掌生疼。

    他在骗我。

    到了这地步了,他还在骗我。

    不是因为GAY吧,不是因为我每个周末都守在那个GAY吧等着那个“长得像他的男人”,不是因为他是个怪胎,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我。

    他不肯告诉我。

    他宁愿被我揍上一拳也不告诉我。

    我斗不过他,他不想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觉得很疲倦。

    我要走,他就强行留下我,我不走了,他就若无其事地和我在一起。他从来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走――其实他想了,但是那些答案,他永远都不愿意告诉我。就像他永远也不会改变他的行事风格。

    “我不治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不想治了。”我也平静地看着他。

    治好了,不过是继续过这样的日子,我想离开,而他不让,然后被囚禁被威胁,朋友家人全部不得安生,然后在日复一日的互相折磨里苟且偷生。

    治不好,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

    “别说气话了,老师。”他伸手抚摸我的脸:“你不愿意去的话,我把你按倒麻醉,也是一样的。”

    我失态地盯着他。

    “我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小哲。”我全身都觉得冷:“你把我们的路全部堵死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你放过我……”

    “别傻了,我们现在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事。”他摸着我头发,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他的脸侧滚烫,嘴角带着血腥味,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老师,我放过你了,谁来放过我呢?”

    -

    换了手术衣,推进手术室。

    麻醉药起效的时间里,我在和佑栖聊天。

    “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

    “和你弟弟在一起。”

    “为什么要后悔?”眼睛细长的主刀医生拿着手术刀的样子很是干练:“你也不想想,这世上那么多人,遇见了他,不早不晚,不偏不倚,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多不容易。”

    “可是我后悔了,佑栖。”

    “那就想想我。”佑栖简洁明了地安慰我:“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眼皮渐沉,我很快睡去。

    希望这次不要梦见当年的许煦和李祝融。

    第60章

    我是疼醒的。

    睁开眼,有点不习惯明亮的光线,

    我不知道电视里为什么都演,醒来之后看到有人趴在病床旁边睡着。但是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李祝融精神奕奕地坐在我床边看文件。

    “老师醒了?”他放下文件,熟稔地给我倒水:“袁海,去叫医生过来。”

    睡得太久,一时之间清醒不过来,脑袋里都是混乱的。

    李祝融倒不急着让我开口,只告诉我:“老师睡了四天了,昨天转的普通病房……”

    佑栖很快拿着病历夹走了进来。

    他穿医生白袍的时候越发显瘦,带着银色细金属框的眼镜,在我额头上量了量,审视地看了我一会,然后告诉我:“没事了,醒了就可以走动了,我让护士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袁海很体贴地把窗帘拉上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你先别说话,先缓一缓。”佑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大概不愿意和李祝融坐一侧,就坐在了我左手边李祝融的床上。

    “没教养。”李祝融挤兑他。

    “总比某些找了一堆人来监视我的人有教养。”佑栖冷冷回他一句,从护士手里拿了体温计过来给我量体温。

    -

    醒了刀口就开始疼起来。

    佑栖说这是正常的,止疼药对身体不好,让我忍一忍。

    开了刀的伤口疼和别的疼不一样,它是那种像有根线在那勒着一样的疼,像是伤口那个地方紧绷着,让你不敢乱动。

    我毕竟是涵养不够,虽然忍着不出声,但是脸色还是有点难看。

    李祝融先还和我说话转移我注意力,发现我没心思说话,又问了一遍佑栖止疼药的副作用,然后沉下脸来。

    我怕他发脾气,只好给他找事做:“要不你拉小提琴给我听。”

    他让袁海回去拿小提琴,对佑栖下逐客令:“某些人也该识相一点吧……”

    我怕佑栖难堪,和他说:“小哲,你帮我去客厅把我那本钦天监记录拿来。”

    他一出了卧室门,我跟佑栖道歉:“他这个人脾气就是这样的,对谁都不客气……”

    “得了吧,他这哪是脾气问题,他这是秉性就薄情寡义,我这些天看下来,他这人没什么感情的。不管是跟着他的那个叫袁海的,还是他家里的管家,他都是这样,没一点感情,就在你面前还有点人性。”佑栖不知道是在损他还是在安慰我。

    “他也不全是这样,他对他儿子也挺好的,还有他朋友郑野狐。”

    “估计也就这三个了,你还能找出来第四个人?”佑栖带着调侃的笑看我。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袁海也好,陈柯也好,他家里的管家也好,甚至他那个一手扶他上位的爷爷也好。他都像是在做交易。袁海给他打工,他就给最丰厚的工资,陈柯得罪了他,他能那样狠心把人踩到泥里。

    郑野狐是他朋友,是友情。李貅是他儿子,是责任和亲情。

    但我绝不承认他对我是爱。

    真正的爱,该是坦诚,包容,和体谅。

    而他做的事,总是让我寒心。

    -

    下午四点的阳光下,身形修长的青年穿着阿玛尼的黑衬衫,灰色西装裤,站在窗户前面。阳光落在他头发上,侧脸轮廓很漂亮,像是带着光。

    一直觉得小提琴的姿势算得上是西洋乐器里面最好看的。

    “老师想听什么?”

    “就上次那首吧。”

    “卡农啊。”他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我不知道,听小提琴听得睡着了,是一种侮辱呢,还是一种表扬。

    -

    五楼的好处是安静,坏处是下去散步还要坐电梯。

    医院有个很好的花园。

    我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又被疼醒,决定去下面走走,分散一下注意力。

    正好是黄昏时候,医院的桂花树下面有长椅,我坐在上面,看剃了光头的小孩抱着足球在玩。可能是一下子走得太远,头有点晕。

    李祝融坐在我旁边,示意我靠他肩膀上。

    我刚准备教他什么是公众场合,什么叫同性恋是少数群体,他就把我的头扳了过去。

    “老师就是容易想得太多……”他还振振有词地教训我:“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要是谁敢上来指指点点,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我真是懒得纠正他――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我每次想要矫正他三观都是徒劳无功,但是他听得很享受。

    “要是我们是真正的恋人,我也可以什么都不怕。”我喃喃地说。

    “老师什么意思?”他挑高了眉毛:“我们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反问回去:“你见过有真正的恋人中间隔着一个致命的问题却得不到答案的?”

    他眯细了眼睛。

    “老师在用激将法?”

    “你说是就是。”

    大概是好好睡过一场的关系,我心境竟然好了一点。

    我想明白了。

    他这个人,越是恶劣的事,越不会瞒我。李貅是他第一时间就带到我面前的,陈柯更是被他刻意推出来膈应我的,他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虽然不少,却从不遮掩,从不隐瞒。

    他瞒得这样死,那个答案却未必会是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因为要是对不起我,他也不会瞒。

    他该知道的,没什么比我心里现在对他的态度更糟糕了――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了,也跑不掉,我绝不会愿意呆在他身边。

    所以,他瞒着的那个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不急着要答案了。

    一切,就等我术后一个月复查的结果。

    要是好了,我不要这个答案也罢。

    要是不好,他总不能不让我做个明白鬼。

    -

    六点半,袁海找过来了,还带着李貅。

    “我要和爸爸一起住!”李小阎王背着我送他的背包,中气十足地宣布:“爸爸不在家,我不要住在家里!”

    李祝融皱了皱眉头,看了他鼓囊囊的显然是装了不少家当的背包一眼,批准了他:“住下来吧,但是不准乱跑。”

    我对他的回答很不赞同。

    当着他儿子面不好说他,回到病房,趁李貅在客厅翻东西,我警告他:“你疯了,这是医院,你干嘛让一个小孩子住进来。”

    “为什么不能?”

    “小孩子抵抗能力弱,容易生病,不应该和病人呆在一起。而且这是医院,不是小孩子该呆的地方,谁没病还往这跑。”

    “老师就是喜欢信这些有的没的。”他再次教训我:“你又不是传染病,这套房和外面都是隔离的,五楼又没有别的病房,你怕什么。难道你家楼下住了病人你就要搬家?”

    我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回去问李貅:“你不喜欢在家里睡觉?”

    “你想叫我回去就说吧。”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穿着漂亮的条纹袜子,很不耐烦地玩着一个魔方:“我是不会回去的,家里没有人。”

    “不是有管家吗,要不我让你爸爸回去陪你住?”

    “我爸爸不可能回去,家里没人,我也不回去。”他把魔方递到我面前:“现在怎么转。”

    我劝他不下,只能玩魔方。

    -

    晚上小孩和李祝融一起睡。

    毕竟是小孩,睡得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自己就睡着了。我让袁海守着,他一睡着就把他抱到卧室来。

    这小孩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显得可爱,一张脸虎头虎脑的,棕色头发,长睫毛,皮肤像牛奶一样白,穿着套棕色睡衣,毛茸茸的。

    李祝融很快开完视频会议回来了。

    “小安睡了?”

    “睡了,他看电视看困了。”

    “我去洗澡。”

    等他洗了澡出来,李貅已经从床中间滚到了床边,袁海已经走了,我怕他摔下来,我想把他抱回床中间去睡,李祝融刚从浴室出来,被我动作吓了一跳:“别动。”

    “你想伤口开裂吗!”他今天第三次教训我:“还不快躺回去。”

    我真想对他吼回去。

    -

    因为伤口疼,所以有点睡不着,只好和他说话。

    “我觉得你有时间应该多跟李貅说说话……”

    “说什么?”

    “他只是个小孩。”我解释给他听:“被绑架那几天他一定很害怕,陆嘉明回去之后,小幺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他身边,夏宸也经常安慰嘉明,还带嘉明去看了心理医生。”

    “你要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

    “我觉得你应该多陪陪他,他现在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管家和保姆就算再好,也不是家人。”我斟酌了一下:“而且去看心理医生,总比不看好。”

    “没必要。”他平静地打断我:“他是李家的长孙,是要当家族栋梁的人。以后比这严重的事还有很多,要是经受不起,就走不到我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你希望他走你的老路?”我有点不敢置信。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而能力是磨练出来的。他要是经历的事和普通人一样,怎么当李家的接班人?怎么和他的同辈去斗?用教山羊的方法是教不出老虎的。这种弱肉强食的道理,老师不会懂的。”

    我被他的逻辑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也是经历过这些才变成现在这样吗?”

    “我不想说这个。”他生硬地打断我。

    “我只说最后一句话,”我说:“不止李貅要去看心理医生,你也要去。”

    他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他会生气。

    结果他只是说:“老师现在这样,是想要等伤口好了之后被我算总账吗?”

    第61章

    郑野狐来“探病”的时候,我正在教李貅做水果电池。

    他穿着一件领口像被撕开的,还带着线头的黑T恤,抱着那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郑敖,情绪饱满地和我打招呼“HI,许老师。”

    “下午好。”

    “小哲在哪里呢?我是来找他要钱的……”他一脸狐狸样的笑。

    “他在书房开会。”我顺口问上一句:“你有生意上的事找他?”

    “是啊是啊~”他猛点头,一脸的阳光灿烂:“我上次从德国走私过来一批车,交给小哲帮我卖!都十天了他还没给我钱,所以我来要钱了!”

    李貅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宝贝儿子,把账单给你老子……”他跟怀里的小孩说:“你不是把账单扔在垃圾桶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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