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贺静偷偷笑了笑,挂断电话,贺随尤自在手机喊:
“喂喂你笑什么,你看不起我吗,士别三日,应该当刮目相待,贺静你懂不懂……”
贺静无奈的摇了摇头,贺随估计到五十岁了还是这个脾气吧。
行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如果真的这样,倒也不错。
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遭受社会的毒打。
第九百四十六章
他很优秀
过了两天,贺静收到了贺随寄来的翻译器,是一枚精致的耳钉,最普通的珍珠式样,但珍珠的圆润度和光泽度都分外喜人。
贺随好像特别喜欢珍珠,之前从贺宁抽屉里摸来送她的也是珍珠,贺静心中一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筹备穿什么礼服。
不如……还是穿贺洲给她做的那条白裙子吧,只穿一次就压箱底未免可惜,贺洲可是在裙子上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就是不知道言母介不介意自己两次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和她见面,想到这一点,贺静有些忐忑,就去问了言寒奚,言寒奚笑:“你就算穿着一块破布,她也会说你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弄潮儿。”
言家人包括过于有豪门包袱的言父都很少在别人穿衣这方面发表意见,因为这是言家的一贯以来修养,那就是尊重别人的自由和审美。
贺静这就放心了,她懒得去买什么高定给自己充场面,贺洲做的裙子她就很喜欢。
言寒奚问:“宝贝,真的不带我去吗?”
贺静眨了下眼,竖起一根食指:“宝贝儿,我有别的任务交给你,你帮我看着工作室,要是出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言寒奚衔住她的指尖,吮了一下,然后在她脸蛋上落下一吻:“行,这件事交给我,如果宴会上出现了什么意外,你尽管和妈说,她会为你处理的,她要是处理不了,我会过来。”
贺静心说,她最好不要把事情搞砸,不然太丢人了。
当然,她应该不会把事情搞砸。
这时,天空上响起飞机的旋翼声,是言母开着飞机过来了。
贺静透过窗户抬头一望,就见言母坐在驾驶室上,目光一愕……言母她会的技能不要太多。
言寒奚一边解释言母三十五岁才学会开飞机,一边拾起外套,说:“我送你出去。”
然后,就把贺静带上了楼顶。
巨大的风声在楼顶呼啸,言母朝贺静招了招手,示意她上来,言寒奚便朝她挥了挥手。
一路进入舱室,豪华装饰令贺静颇为意动,她甚至想,等她拿到诺贝尔奖,就让贺远给她买一架,开去各地打转。
想想又觉得奢侈,算了,还不如多买几台机器呢。
言母见贺静上来,就换了专业的私人机长来开,陪贺静坐在舱内,笑:“怎么没换衣服,是小奚没给你买吗?”
贺静折服于言母的魅力,见了她就拘谨,羞涩笑了笑:“我喜欢这件,是我三哥亲手为我做的。”
言母扬起秀眉,十分意外,而后摸了摸她身上的布料,道:“怪不得我没见过这么特别的设计,原来是独家限定,你哥是服装大师吗,我刚好认识几个出名的设计师,可以跟他交流。”
贺静摇了摇头:“他是个厨师。”
言母讶异一笑:“那他很优秀。”
“是的,我很为他骄傲。”
在任何跟前,贺静都不惮提起自己的哥哥们,表现得与有荣焉。
言母感叹:“哎,我当初也想给小奚生个兄弟陪他,结果这孩子打小就有主见,说不要;后来,我就问他,那妹妹呢,你要不要?”
三岁多长着包子脸看上去就软软糯糯像个团子似的言小奚小嘴一撇,骄傲如孔雀,“比我小的孩子都只会哭,我要一个姐姐给我当老婆。”
一语成谶,贺静=姐姐=老婆。
第九百四十七章
顶级的宴会
其实贺静穿书前没有参加过大的宴会,起码没有参加过这么大的,经过重重的安检和调查,才能够凭借请柬进入宴会厅。
乍一入厅,贺静就被眼前奢靡的景象震惊,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和高高的穹顶,让人如同置身宫殿,而非什么礼堂,桌上摆放的金银玉器,仅是用来给人饮食。
在这里,宝石仿佛只是不值钱的石头,随意的嵌在廊柱上,雕塑的外身也闪烁着华丽的流光,头顶上的吊灯就像是层层绽放的白莲,数不清有多少颗玲珑剔透的水晶坠在上面,一盏又一盏,从上到下洒下一层柔和的“月光”。
而在这宛如宫殿的奢靡盛宴之中,许多辨不清国籍的人皆是身穿华服站立其中,手中的酒杯就像是一个装饰,衬托出他们的洒脱。
贺静就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茫然无措的看向言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这条裙子已经很漂亮了,但是与这样的场合相比,不够,根本不够华丽。
她应该穿一条玫瑰色的长裙,戴着最耀眼的首饰,才能显得自己与这里不那么格格不入。
言母却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宴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低声说:“自信是女人最好的矫饰,你看,很多人穿得也不怎么样,但因为自信,让他们显得如此优雅出众。静静,你是贺氏集团的千金,合该有这样的底气,不要被这里夸张的外表吓到。”
的确,宴会里很多人都只是穿着一条简单的长裙,或是戴着一件简单的首饰,但他们就是显得和这里相得益彰,是自己没见识过,才露了怯,她不该如此。
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她都知道,其实这个宴会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隆重,因为……四周八方的语言传来,全都被收集到珍珠耳饰式的翻译器里,翻译成了中文让她听懂。
她听到有人说:“威廉男爵,好久不见,你终于有空来参加这个宴会了。”
又听到有人说:“伊典公主,你的未婚夫今日到场了吗,替我向他问候一下。”
还听到有人说:“哦这不是我亲爱的酋长吗,竟然也会私下来参加宴会吗,也太稀奇了。”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贺静慌张中强行保持着镇定,跟着言母朝深处走去,遇到一个言母打招呼,她也跟着打招呼。
言母的到来似乎让许多人眼前一亮,一群男士女士凑了过来,用K国的语言道:“噢我的宝贝,几日不见,你仍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早知道你要来这个宴会,我应该穿得更体面些。”
言母也用流利的K国语言回答:“不用了詹姆先生,千万星辰都不及你胸口的这枚钻石别针耀眼,你英俊的面庞将它衬托得恰到好处,请允许我为你引荐一下我的女儿,jingjing。”
那被大肆夸赞找不着北的詹姆先生便看向贺静,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道:“我的天呐,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想必是上帝对世界的恩赐,我可以亲吻你的嘴唇吗,jingjing小姐。”
贺静目瞪口呆,礼仪不应该是蹭脸吗,为什么要亲吻嘴唇?
“不可以。”她果断的拒绝。
第九百四十八章
有点拗口
詹姆先生丝毫不尴尬的一笑,好似只是开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
言母在贺静耳边道:“对,就这样直接去表达,尽情表现你自己。”
在这个名利场上,所有人都尊贵,所有人都懂得这里的人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低下自己的头颅,可以谦逊礼貌,但不可以自我轻贱。
她带贺静来,就是为了强大贺静的心态,强大即使未来面对天大的风浪,也可以从容不迫,这是言家对儿媳妇唯一的规训。
当然,这个规训是从她开始有的,她的婆婆并没有人脉可供她锻炼,她也并不担心贺静会不适应。
听言母这么一说,贺静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她跟着言母在宴会上周旋,很快结识了很多人。
出于言母对她很是看重的缘故,这些人对她也十分热情。
宴会中途,贺静收到了言寒奚的消息,言寒奚问她:“怎么样?”
贺静愉悦的回答:“很棒。”
她并非天生契合这里,但却如此迅速的契合。
然而,言寒奚给他发了个实验室仪器的图片,图片上显示仪器出了故障,他似是有意邀功,用低调却不失炫耀的口吻道:“我修好了它,现在你手下的这群大佬对我很是崇拜,还邀请我参与实验……啧,我要是这么参与进去,你的员工们算不算严重泄漏机密?”
贺静:“……”
她手底下的那群人她也知道,一个个视科研如生命,如果有人能提供对他们有利的想法,他们很乐意将对方拉进自己的领域。
贺静敲了敲他的头像,给他弹去一个“拍一拍”,然后提醒他:“作为工作室的老板娘,麻烦老板娘有点自觉,你作为工作室的一份子,应有替工作室保密的责任。”
言寒奚显然被“老板娘”三个字取悦,发来消息:“不是老板夫?”
贺静:“你不觉得拗口?”
言寒奚:“好像是有点拗口。”
紧接着,言寒奚用虚伪的惋惜的语句道:“那我勉为其难娘一下,一会儿我就去买口红。”
贺静:“……”
某人真是够够的。
为了邀宠脸都不要了。
不过,贺静还是挺受用的。
只是短暂的聊了一会儿,贺静就收起了手机,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宴会上响起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宴会厅某个方向看去——
只见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从不远处走来,胸前戴着金色的十字架,头上顶着一块布,他的长相明显具有异域风格,高鼻梁深眼窝蓝眼睛,皮肤呈小麦色,像是个混血儿。
他头上的这块布让贺静十分敏感,因为头上能戴上这么一块布的要么是信教,要么巨富,能和这两者沾染的大人物,绝对地位拔尖,远在她之上。
果不其然他一出现连言母都惊讶了,言母愣了片刻回神,低声对贺静道:“静静,这位应该是阿杜拉国的王子,他是阿杜拉皇室皇储,说不定会成为阿杜拉国未来的国王,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贺静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个b宴会竟然连未来的国王都登场了,她还有什么人物是见不到的。
第九百四十九章
还是想做点什么
言母又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按理来说,这样的宴会对他来说太过低级,这里的人即使拥有一些爵位或是特殊的身份之类的,也是空有头衔没有实权。
贺静道:“确实,如果是某个国家未来的国王的话,这里的安保应该会更严格吧?”
至少不会还能带手机进来。
贺静是见过原著里关于顶级宴会的描写的,为了渲染宴会的逼格,又是不让带手机,又是不让带钱包,总之除了一身衣服首饰和人,啥都得放外边。
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了阿杜拉王子来到这个宴会的原因——阿杜拉王子在找人。
他的目光搜罗着宴会上的女人,蓝眼睛无意从贺静跟言母身上扫过,紧接着冷冷挪开。
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个侍从飞快走到他的身侧,对他耳语了几句,阿杜拉王子便走向宴会厅的某个角落。
他看到一个身穿红色丝绸长裙的女人站在角落处跟人说话,女人背对着他,黑色卷发如同波浪倾泻而下,她的手指着红酒杯,一双蝴蝶骨线条流畅而又优美。
阿杜拉王子喊了一声:“Yi。”
女人回过头来,顶着一张清纯无害的东方面孔,举起酒杯淡然一笑:“阿杜拉先生。”
正是程仪。
阿杜拉王子快步走到程仪的跟前,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找你好久,你为什么不等我就过来?”
程仪微笑:“因为我不想惹人注目,毕竟你是那么有名。”
阿杜拉王子眼里划过深深的失落,同时还具有对程仪的深深迷恋……
程仪心里一派冷漠,她丝毫不喜欢这个外国男人。
要问她是怎么认识阿杜拉的,这一切还得从她身败名裂那日开始说起,那日她承受不住失去一切的后果,准备找个地方一死百了。
可偏偏她的运气就是那样好,正好遇到了阿杜拉王子,阿杜拉王子大概是嫌皇室的生活太过无聊,叛逆的伪装成一个富商出门散心。
他解救了她,并且爱上了她,顺便告诉了她自己王子的身份,程仪忽然觉得在死之前,她应该做些什么。
起码,不能让贺静那么顺心。
其实,贺静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贺静,她的身旁跟着言寒奚的妈妈,一个在哪儿都极受欢迎的女人,她在宴会不止一次听人说起言母的事迹,
如果她能斗得过贺静,这样优秀的婆婆应该是自己的婆婆,可偏偏她斗不过,她没能跟言寒奚在一起。
换做以前,程仪会很生气,很不甘,可在认命以后,她陡然发觉接受这个现实好像也没那么难受,她就是不如贺静。
但是,她还是想做点什么,不想像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灰暗的退场,所以……
程仪挽住了阿杜拉王子的手。
此时,贺静并没有注意到程仪在宴会现场,也没关注阿杜拉王子去了哪儿,她摸了摸贺随给她做的翻译耳钉,准备继续陪言母应酬。
大约是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宴会上一位容貌姣好的贵族小姐突然冲上来,拿红酒泼了她一身。
第九百五十章
情敌?
贺静再是敏锐,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也无法应对突然向她袭来的贵族小姐,不由错愕了一瞬,然后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裙子,贺洲精心给她挑选的昂贵布料变得一团遭污,渐渐映出大腿的皮肤。
言母冷厉喝了一声:“艾雯儿,谁允许你如此失礼?向静静道歉!”
泼了贺静红酒的贵族小姐艾雯儿一脸委屈的看着言母,道:“我实在没想到您为什么要选她当您的儿媳,我刚才在旁边观察了她很久,她根本不符合您挑选儿媳的标准。”
贺静才知道原来自己无故遭殃是因为挡了别人的路,不愉快的情绪消散大半……她最喜欢挡别人的路了。
眼见艾雯儿蛮不讲理,言母懒得跟艾雯儿说,转而关心起贺静来,“静静,我知道这里哪里有换衣间,我带你去换一身。”
贺静另外一半不愉快的情绪也散去,甜甜应了一声:“好。”
她余光睨了艾雯儿一眼,见艾雯儿的脸色更难看,好像根本无法接受自己被言母忽视。
言母正要带贺静离开,却被艾雯儿挡在了跟前,“言伯母,您还没有回答我!”
眼前的贵族小姐一头耀眼的红发,像是天生长出的发色,每一根都如此的顺滑,像是电视剧里的洗发露广告那样,她的脸蛋无疑也极其漂亮,黄眼睛樱桃口,皮肤白皙得像是一个混血儿,她的手上戴着蛇形的钻石手链,衬托其高贵冷艳的美感。
但现在,她的表情异常的愤怒,好像参加一个跑步比赛,奋力冲刺只为跑到终点,结果发现终点有人在等,冠军被人内定了。
贺静就是那个“内定的冠军”,赢得如此不讲道理,艾雯儿丝毫不能接受。
就听言母说:“艾小姐,你的问题我早就回答了你,想要当我的儿媳,必须先经过我儿子的同意。”
艾雯儿实在不能接受这个说法,继续道:“难道我愿意和您的儿子成婚还不够吗?”
“不够。”言母说,“还得他喜欢你,只有他喜欢你,你们才能结婚,这就是我选儿媳最重要的标准,其他的标准都不重要。”
艾雯儿气得说不出来,仍然无法接受言母的说法。
在她的家族里,夫人是很强势的存在,再厉害的继承人也是由夫人生出,再优秀的儿子也无法违抗母亲的指令;所以通常为了家族的和谐和长期的发展,夫人们会优先考虑即将进入自己家族的女孩身份是否优越,行为是否优雅,能力是否是与儿子相称的。
她很喜欢言母,所以早早把言母定为目标,想成为言母的儿媳,为此她觉得她可以舍弃掉一些东西,比如说跟言寒奚结婚。
尽管她早就见过言寒奚,言寒奚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出身在大家族的女孩是没有爱情的,她从小就知道,在她眼里婆婆远比男人重要,她需要言母这样开明又厉害的婆婆。
“艾雯儿,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对我选中的人指手画脚。”言母极其严肃地说。
艾雯儿看向贺静,眼里满是不甘,“只有您证明她比我优秀,我才能听从您的建议,我认为您现在的选择是不理智的。”
第九百五十一章
什么叫优秀?
优秀?
优秀要怎么定义呢?
有的人身份高贵,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会多国语言,可以称之为优秀。
有的人身份普通,乐器不通成绩不好,但能使身边的人感到开心,也可以称之为优秀。
优秀不是一个固定词,固定了哪些人拥有哪些才能哪些品格,才能称之为优秀,它多式多样,千变万化,甚至是路边一个乞丐,可能也会有其优秀之处。
贺静回视艾雯儿:“艾小姐,我能被选择,而你不被选,就已经足够证明我在这方面比你优秀了;当然,我没有说你一点也不优秀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不是优秀才配被选择,喜欢这种情绪是一个很私人的东西。”
她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淡然自若的挽住言母,说:“我不是因为优不优秀被选中的,而是因为被喜欢才被选中的,她很喜欢我,但只是一般喜欢你。”
也许艾雯儿不纠缠言母,言母对她的喜欢或者说欣赏会更多一些,但艾雯儿搞错了攻略对象,只好注定BE。
艾雯儿简直不能理解贺静为什么能把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瞪着她问:“喜欢有这么重要吗?只要有利不就好了吗?我与言伯母互惠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