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又问了一次谈明江。

    “真的不用了厂长，前头您给的奖励就已经足够丰厚了，我要是再要，那就过了！”谈明江笑着说。

    “那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要后悔那也没法子了。”

    刘厂长也跟着笑了起来，看谈明江是越发的满意，甚至还惋惜了一下这小子有自已喜欢的人，否则和他们家结个姻亲那是正经不错。

    谈明江也不多留，看完名单之后就走了，这会也差不多到上班的时间点了，干脆就去了车间里头和人换班。

    谈明江被厂长看重那也都是明摆着的事儿，厂子里头也已经有了传言出来了，这一次招人新开车间，到时候谈明江是要成为新的车间主任的。

    这职位上去了，工资估计也是要涨一涨的。

    和他一个车间的同事虽然也羡慕但也没啥可嫉恨的，人家本事摆在那儿呢，再说了，在厂子里头上班的有些家里还在队上，问青山大队借过打谷机啥的呢，他们自认就是有这个想法，那也没这个能耐能弄出来。

    而且当初谈明江干的时候还不是在私下觉得这小子异想天开么，现在看来是他们没能跟得上人的脚步。

    换了班，谈明江就认认真真地上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和上夜班的换了之后这才推着自行车出了厂子。

    在厂子外头墙面上已经糊上了红纸把招工的名字都已经写上了，谈明江停留在哪儿看了一眼这才骑了自行车走了，如今天黑的越来越早，等谈明江到大队的时候天边也就只剩点亮光了。

    谈明江先回了家，王桂枝也刚巧出来看他回来了没呢，见到了人就拉着他进屋吃饭，不趁着这会还有点光亮的时候吃饭，一会不是摸黑就得点煤油灯。

    “娘一会吃了饭咱上大伯家走一趟。”谈明江把自行车停好，对着王桂枝说，“明礼哥和明义哥考上机械厂了！”

    “真的？”

    王桂枝原本啥也还想偷摸着问问情况呢，毕竟这考核也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前几天明江一直都说还没出名额，虽然明海和明河两个人嘴上不说，干活也还是一样的卖力，但她当娘的心里清楚，惦记着事儿呢！

    就连她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也一并惦记着，只是没办法开口问，就怕出的结果压根不是她们想听到的。

    “老三，那你两个哥呢？”

    谈国华也听到了院子里头王桂枝和谈明江的话，他也耐不住性子直接跑出了堂屋，眼神里头也还是带着几分期盼。

    隔壁大哥家两孩子都考上了，那他们家的，就算不指望全部考上那考上一个总能有吧？

    不止谈国华关注，就是平时老实巴交的两个哥哥这会都耐不住性子跑出来了。

    “都考上了！”

    谈明江也没卖关子，这会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眼巴巴地瞅着呢，他要是卖关子还不得把人给着急死！

    “真的？！”

    谈明海和谈明河也有些意外，之前考了出来自已还觉得可能没考好呢，这几天都没啥消息出来，他们只当是没指望了，哪里想到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高兴事儿。

    “真的，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名单就贴机械厂外头围墙上，你们要是不相信呐，那就自已上机械厂去看呗！”谈明江说。

    谈国华一听也坐不住了，他兴冲冲地往外走，“我去把大哥他们喊过来，叫他们也高兴高兴！”

    他也就是在做梦的时候想想他们老谈家能多几个吃上公粮的，现在这盼望实现了那还不得高兴死，这会他就想着和他大哥一起喝上两杯，庆祝庆祝这个叫人高兴的事儿。

    第194章

    孤立

    谈国华出门没多久，谈国柱一家子就过来了，端着菜和饭，家里孩子大一点的自已搬着长凳，小一点的则是两个人一起抬着。

    明礼和明义两兄弟则是搬着了桌子过来，毕竟谈国华家也就只有一张桌子，平常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坐的满满当当的，加上他们这一家子那哪能坐得下呢。

    这会堂屋里头加了桌子，那也还是热闹的很，谈国柱还带了酒来，他上桌之后没给自已先倒，反而是给谈明江先倒了点。

    “明江啊，大伯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你这两哥哪能考得上机械厂啊！”

    谈国柱可不管谈明江的退拒，硬是先要给他倒了酒。

    他心里也和明镜儿似的呢，自家儿子啥情况他心里也有数，要不是谈明江那会下了班老给他们安排补课，就冲着他们的能耐要想进机械厂，大概得下辈子了。

    这会进了机械厂，那可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往后等家里孩子大了要是没个出息的还能顶班呢，这有啥不好的。

    “大伯你这话说的，咋全都是我的功劳了？”

    谈明江有些不好意思，感觉他大伯把所有的功劳全都往着他身上推全盘否定了几个哥哥的努力，“也是明礼明义哥他们本身也很用心。”

    “嘿，我们自已有多少本事自已心里清楚，这还得多亏了明江你呢！”

    明礼和明义两人摆摆手，对于自我有很深刻的认知，他们能考上主要功臣那还真是得靠了谈明江，有了这样的铁饭碗，往后每个月都能往家里拿钱，这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个极好的事儿了。

    “对了，这一次厂子里头招了多少工？咱们大队上招了几个？”

    谈国柱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一共招了十六个人，咱们大队上除了咱们家之外，还有细毛叔家的长根考上了，还有一个则是知青院的梁茂知青。”

    谈明江说，“刚进厂子里头得干三个月的学徒工，主要是一边培训一边熟悉，等到三个月之后才能转正，前头三个月工资没那么高，刚转正之后工资也得一点一点往上提。”

    谈国柱点了点头，对于这个也没啥可说头的，三个月的学徒工算啥，搁以前要想学点啥手艺那都得拜师，跟着师傅学上好几年除了包吃住之外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就算出师了之后也还得给师傅干几年来着。

    现在进了厂子就算是个学徒工，一个月也有好几块钱呢，转正之后钱就多了，等到往后提了级，工资还会往上加，这还有啥不好的。

    “等明天我去和长根还有梁茂知青说一声。”谈国柱说，“倒是没想到梁茂知青还是个这样能耐的，能一下子考进机械厂里头去！”

    谈国柱想到最近梁茂的表现也还不错，修水渠的活可重的很，原本还以为这个小年轻会受不住会讨饶呢，可这一段时间来竟然也还挨了下来，倒是二癞子一家实在不像话的很，对这种滚刀肉就是拿工分做威胁都不能叫他们屈服的。

    这会听说二癞子娘又想着把有娣给嫁出去好换彩礼了，只可惜他们青山大队都知道这一家子是啥德行，哪有人家愿意的，更别说张口还要那么高的彩礼。

    梁茂可不知道自已考进了机械厂，机械厂招工那会他也是被知青院的人给拉着去参加了这个考试，他也没多想。这会的他也已经把卫雪娇给看清楚了，平常上工的时候也没往着人跟前凑，就连卫雪娇来他跟前凑，他也没搭理。

    甚至梁茂还觉得有些可笑，想当初自已巴巴地凑上去，一直都是她并不搭理自已，这会自已不往前凑了，倒是她开始凑上来了，这可真是讽刺。

    卫雪娇最近的日子实在有些不太好过，在她看来梁茂和二癞子之间的事情明明就是他们自已折腾出来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别人似乎并不这么想，似乎不少人都把责任全都怪到了她的头上，甚至她还听到同是今年下乡来的在背后嘀咕她就是个祸水。

    这可把她气的要死！

    先前在知青院之中，虽然别人和她的关系并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完全无视她，就算无视她那也还有梁茂会护着她，可现在梁茂都没护着她了之后，她这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举步维艰！

    女知青那边正大光明地孤立她，哪怕她和管理知青院的许向前哭诉的时候，许向前也只会和她说这些都是她自已想多了，都是知青院里头的知青，大家哪能这么干。

    卫雪娇哪能听不出来许向前的敷衍，他压根就没想着帮自已，只要没在知青院里面打起来又或者是干了点啥不能收敛的事情，他压根就不会管！

    更别说他还去参加了机械厂的招工考核，就巴望着能够进机械厂当工人呢，哪怕现在回不了城里，能当个机械厂的工人捧上铁饭碗也算有指望了。

    卫雪娇在心底呸了一声，就他这样的人还想着能靠进机械厂，门都没有！

    在知青院之中孤立无援的卫雪娇不是没想过法子，可她能干点啥呢？她这会更不敢去招惹南墨，南墨这人性子实在太烈，一个人就能把她给折腾翻了，更别说这会南墨的大哥还跑来看她了。

    卫雪娇更没胆子了，不过南毅这几天在知青院里头也成了大家伙茶余饭后聊起的对象，大多都是说他是真够疼南墨的，千里迢迢地跑来看她不说，还整天都闲不下来帮着她砍柴。

    又说南墨从社员家里换了老母鸡，最近几天医务室那儿一直都弥漫着肉香，光是闻着味儿都能让人下几碗饭。

    还有人提了一嘴听说支书家的翠芬婶好像看中了南墨，想把她介绍给自家的儿子呢，不是那个丧妻的老大，而是小儿子。

    卫雪娇躺在被窝里面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是有些恨意，先前这大队上的婆娘不是还在那边说就冲着南墨虎婆娘的性子进了门肯定不能消停的么，咋地又惦记上她了呢！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支书家偏疼小儿子那算是出了名的。

    卫雪娇把这个消息记在心里，第二天还想着打听打听消息呢，结果梁茂考进了机械厂的好消息就兜头盖脸地把她给砸懵了！

    第195章

    妒忌的嘴脸

    不止卫雪娇觉得意外，整个知青院的人都觉得意外的很，机械厂招工并没有限定，他们这些下乡的知青同样也能参加，当初去参加的时候原本就是奔着“要能成就捧上了个铁饭碗等哪天能回城了这工作也还能让别人顶替”的心思。

    等考完之后他们自已心里清楚，大概是没啥戏了，原本还以为他们知青院里面就算能中一个大概也得像是许向前这样的老人，哪里想到竟然被今年新来的给摘了个头魁！

    而且在其他人眼中，梁茂其实算不上一个太过聪明的人，这人真要聪明当初能被卫雪娇这人给耍的团团转？闹得自已脸面都算丢完了，虽说当着他的面都没说什么，但在背后的时候都在说这人实在有些傻里傻气的。

    可这样被他们定义为“傻里傻气”的人竟然考上了，那真是有些五味杂陈了。

    不过梁茂的热闹知青院里面还真是没多少人想看，更多的还是想看卫雪娇的热闹。

    知青院里面谁还不知道这娘们生了一双势利眼，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摆着谱子在那边叽叽歪歪，等到没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恨不得一脚把人踹开生怕麻烦缠上她。

    听说这会女生那头都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的，她能这么住下来也证明她的脸皮是真的厚到了极点了。

    梁茂也没想到自已能考上，所以在听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意外了。

    “梁茂，你考上机械厂也挺好的，往后也是一条出路！”许向前心里有几分嫉妒，他原本以为这名额应该有他一份的呢，谁知道竟然是眼前这个愣头青的，“就是往后你上班的话，可能要三班倒，那你到时候来回咋整？是不是要添个自行车？”

    梁茂还没想到这里去呢，听到许向前这话之后才反应过来，可不，往后要上公社上班的话那他们青山大队和公社路又那么远，天天走着也不现实啊，还是得有个自行车才行。

    “这玩意可整不来啊，”梁茂有些苦恼，“我手上没个自行车票也没有那么多钱，还是先这么着吧，咱们大队上不是还有其他人也考进去了，我到时候问问看人家咋整吧！”

    梁茂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真心诚意，他可没意识到许向前刚刚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里头闪过的精光，在听到他这回答的时候那眼底隐隐的失望。

    许向前抿了抿嘴，“也是，咱们大队上这一次招了六个呢，除了你和细毛叔家的长根兄弟，剩下四个都是谈家的呢！”

    “那也没辙，毕竟谈明江的书就放在他们家里，人家看的时间肯定比其他人要多的多。”梁茂不觉得这有啥不对的，“再说了，人家能把机械厂招工的消息告诉咱们也都不错了，毕竟谈明江也就是个上班的，咱们考试的时候也不是他监考。向前哥你该不会觉得谈明江还能干点啥不成？”

    自打卫雪娇的事情之后，梁茂在知青院里面一向以沉默寡言为主，不过现在的他也已经褪去了早前的冲动，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也已经开始学会下意识地多思考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刚刚的错觉，总觉得许向前在说那一番话的时候带着一些不怀好意，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梁茂下意识地就进行了反驳，在考机械厂的事情上，梁茂并没有觉得谈明江有干的啥不对的地方，书也就他哪儿有，那一阵子大队上多少人闹哄哄地上他们家借书看的时候人家都没拉着脸面，偶尔谈明江下班早的时候还会给他们说一些关于机械厂工作的事情。

    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不错了，对方也就是个职工而已又不是啥重要的领导，考核啥的都不归他管，能不能考上都是靠命，这会考不上的还能怨别人不成？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谈家这运气实在好的很，家里的壮劳力全都能进机械厂了，这也是十里八乡独一份的了。”

    许向前笑呵呵地补了一句，他倒是有些意外梁茂这会竟还会有这样敏锐的时候，之前这人不是蠢的让人无法直视的么，怎么这会就能这样敏锐了呢！

    “那的确是。”

    梁茂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他瞅着笑呵呵的许向前还是有些不敢多吭声，他总觉得许向前这人也不是他明面上看的那样的简单。

    他有种预感，要是有啥决定也不能和他去商量，不然很可能会被坑到，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许向前给他的感觉就和卫雪娇没啥差别。

    他在卫雪娇的身上已经吃了不少苦头了，不需要再来一次了。

    其实也不需许向前在外头说呢，大队上其他人在知道谈国柱和谈国华两兄弟的儿子全都进了机械厂这事儿也都忍不住犯酸水。

    哪怕都知道考核这事儿不归谈明江管，但又觉得如果谈明江能在下班了之后多给他们这些借书看的人多说一点关于机械的事情说不准就能多进几个到机械厂里头去呢！

    有些人也就是在心底酸几句，也知道这种事情怨不得谈明江，可到底也还有不少见到谈家两兄弟五个儿子都要进场，往后一个月挣不知道多少钱回来就觉得气不顺，在干活的时候遇上刘金玲和王桂枝的时候就少不得来几句酸话。

    尤其是支书的媳妇王翠芬。她的三个儿子也都去考了，老二老三小学就上了几年级就不上的她觉得九成都是考不上的，可她家老四向来聪明，竟然也没考上，反而是细毛家的长根考上了，这就让她不顺气了。

    再加上先前她说自已看中了南墨当儿媳妇，那会和人说的好好的，王桂枝又横插一脚上来，她新仇旧恨再加一起，说起话来那就更加夹枪带棍了。

    “我说啊，有些人就只盼着自已好，半点都不为大队上其他人家着想，明江那孩子我原本瞅着还是个正直的没成想也是个惯会耍心眼的！”

    王翠芬在地头拔高了声音，“要是明江这人肯出一把子力气，咱们大队上这一次考上机械厂的指不定还能多几个呢，现在可好，一家出了一窝，别人家那可都没指望了。”

    第196章

    力战

    昨天从谈明江那儿知道自已家四个全中，王桂枝就知道这几天大队上就别想消停，那么多人都盯着进厂子的事情，现在他们家中了，其他人没说酸话才有鬼呢！

    王桂枝把大队上的人那也是看的透透的，有些人就算嘴上不说但心里可也没少嘀咕，所以这几天她没打算躲懒而是直接上了工，就防着这些婆娘在背后说那些有的没得事儿。

    她昨晚还偷摸着进了老三的房间问了，这一次的考核家里四个那是靠自已的本事儿还是老三拿名额换的，在得知老三压根没拿名额去换，进厂子都是哥几个凭着自已的真材实料进的，王桂枝底气就足了。

    这会听到王翠芬在那边叨逼，她当然也就不忍了。

    看吧，还是她看人准吧，这才消息刚放出去，就已经有人忍不住了！自已要是过两天再出门，指不定都要传成啥样了。

    “我呸，王翠芬你这婆娘是找削是吧，你听听你嘴里面喷的是啥粪？”王桂枝双手叉腰，指着王翠芬就骂，“咋地，你就见不得我们家几个小子能耐是不是？你有本事你也生出几个能耐的自已考去啊，自个儿没本事考不进去现在倒是来怨上我家老三了！”

    “怨你们家老三咋地了，我不该怨他吗？谁知道他在背后有没有给你们家的支招，说不准你们家的早就已经知道要考点啥了，就是装着明白揣糊涂在这里装给我们大家伙看呢！”

    “呸，我家明江的书就在家里，他平常上班忙的连个影子都没有，还支招，你当厂子里头的是我家老三管着呢？老三有那这么能耐，那机械厂还招啥工考啥试，直接让我们家老三把整个大队上的人全都安排进去不就得了！”

    王桂枝大声地说道，“当初大队上的人来咱们家借书看，我家几个孩子原本自已也要看还不是看在同是一个大队的份上给借了看了。咋地，现在自已考不上就怨恨咱们家了？脸咋这么大呢！”

    王桂枝是个爽朗大气的女人，平常说话干事儿都爽利，但面对这种张口就是诬赖人的她也能干的出直接和人撒泼对骂的。

    在她看来，王翠芬那就是个该骂的。

    “咋地，你还不服气是不是？你男人是支书你大儿子在林场工作啥的，以前你也没在我们跟前夸啊，咱们有说让你大儿子帮着把大队上的人都安排进林场了么？进林场难道也不是个铁饭碗么？

    这会就你嘴在这里讲，我家老三是去出卷子了还是去监督考核了？我话就放在这里，我们家老三就知道厂里要招工要考核，其他的那是啥都没碰，我们家四个孩子那都是靠自已的能耐进去的！

    这四个孩子那个不是等吃了饭天黑了人都散了还在屋子里头点了煤油灯在那边看书的？有这样的毅力，干啥不能成的？

    你们就瞅见我们家风光啥的，孩子风光背后那是没少熬着呢！咋地，你们要是不相信，你们有本事就自已上厂子里头闹去，看人家领导搭理不搭理你们，别回头整的厂子再也不招工了！”

    王桂枝这话也让那些个心里泛酸但没把话说的太死的人也还没真糊涂到要怨恨上谈明江的份上，毕竟当初考核的时候就说了压根没见到谈明江的影子。

    就像王桂枝刚刚说的那样，要谈明江能插手管这事儿看在都是一个大队的份上那肯定得给大队上的人面子，可人也的确是管不了这个事儿。

    要怨也实在怨不了他去。

    可要说不怨吧，眼瞅着人家家里四个都中了，自家一个都没有，这样的对比心里面也真是不好受的很。说白了就是见不得人家过得好而已，就想着自已家要是也能够和人一样好就好。

    “王翠芬，你再胡说八道瞎咧咧，我就去问问支书，是不是他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着这些话就是借着你这个婆娘的话来讲，是不是非要我们家老三拼着自个的工作不要了也得给大队上的人给谋进厂的工作？”

    王桂枝看着王翠芬，这话已经说的十分难听了，就差直接问人家是不是非要叫我们家老三给大队上的人拉了关系安排进厂子里头？

    “我要好好问清楚，是想叫我们老三把你家的几个给安排进去还是要整个青山大队的安排进去了这样才算没偏袒自家人？要不干脆让支书上机械厂里面当书记算了，到时候你们家想干啥就能干啥，回头可得记得咱们大队上的好把咱们大队上的青壮都给整进厂里才好！”

    王翠芬听到这话，一张脸涨得通红，王桂枝这个泼辣货还真不是一般地能闹腾。她刚刚就是想让王桂枝不舒坦，大队上多少人对他们家这会记恨着呢！

    自已那一番话总有一些人会往心里头去的吧？只要能有个把人往着心里头去了，那就会对谈国柱谈国华兄弟俩有所怀疑，尤其是谈国柱，他这个大队长当的也够风光了，只要大队里头的人对他不满的多起来，那他这个大队长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可这会她倒是被王桂枝闹得骑虎难下，王桂枝要是真把这种话往着她男人面前一捅咕，那她的日子绝对不能好过。

    当她不想让自已男人更进一步呢，能进厂子拿工资自然要比在大队上当个支书要强，一年也就补贴那么点工分而已，都抵不过人家在厂子里面上两个月班，也就是个面儿光的货。

    “不是就不是嘛，干啥说得这样！”王翠芬说，“我不过就是想的多了点而已，随便说说两句而已有啥了不得的。”

    “随便说说两句？”王桂枝冷哼了一声，“那你这随便说说两句还真够狠的，当初你不就是随便说说两句害得你老大家的媳妇没了命留下三个孩子，这会你又随便说说，咋地，你还想要我们家的命不成？王翠芬，你这心可真够毒的！”

    王桂枝骂完王翠芬，又拔高了声道：“今天我话就放在这儿，我家几个孩子那都问心无愧，你们有啥想说的只管冲着来，要是被我听到你们说啥酸话怪话，可别怪我下手狠不念着一个大队的感情，我得找你们家全都好好说道说道，说道不通的咱们上公安那边说道也一样的！”

    王桂枝扫过一圈鸟悄着不敢闹腾的，她得意地双手一叉腰，挺了挺自已的肚子。

    当老娘这么多年是白吃饭的不成，要收拾你们这群酸不拉几的婆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197章

    要走

    王桂枝后来还把自已力战王翠芬的事情和南墨说了，她说起这个事情来的时候还有些得意，说王翠芬这人从当姑娘开始就爱和她别苗头，嫁一个村子之后那更是爱这么干。

    以前碍着她男人是支书的份上没事儿也不想和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多计较，可要攀扯上她家老三那可是不行的。

    “也不知道他们酸个什么酸，要不是我们家明江做的好事，她们还真当机械厂会招人啊！”

    机械厂这些年都没咋招过人，今年突然之间招人还一口气招了十六个人是为了啥，总不能是因为厂子里钱多闲得慌，就算这会进去的人给的都是学徒工的工资不高，那十几个人加一起也不少钱了，工厂又不傻。

    南墨对于王桂枝这说辞也表示认同，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在其中谈明江的缘故占了多少，能不能考进去那都是凭着自已的本事了，说这种酸话实在没啥必要。

    王桂枝这两天除了高兴之外同样的也有些发愁呢，家里孩子都能进厂子那的确高兴，可愁的是马上就要冬天了，明海明河上班可咋整，大冬天的他们这儿可是能雪没过膝盖的，虽说这道上每年冬天大队上都会组织人去清一清，但也不可能赶着他们上班的时候就直接清理完的。

    老三那会赶上厂子里头照顾，给安排了个宿舍，有时候就往着宿舍那儿一住，可明海明河他们这些新进厂子的肯定不能这么舒坦，到那时候天天来回也不现实呢。

    “你说这可咋整？”王桂枝自言自语，“眼下早上起来都有点霜了呢。”

    公社上的确有亲戚，大伯家的红英嫁到了公社上，可她家明言这会就借住在红英家呢，不过等再过一段时间就放假了，可红英家也住不下四个大小伙子呢！

    而且就是亲戚也没得这样祸祸人。

    “婶和家里人说说呗，咱们大队上不是还有人也一起招进厂子了么，估计这会也都在寻思着要咋整呢，公社机械厂说不定有空的宿舍呢，毕竟咱们这儿冬天的情况就是这样，总不能叫机械厂的人都折腾上不是？”

    南墨之前培训的时候也是把整个东方红公社给摸透了，这东方红公社就是一个小镇规模，公社上厂子不多，但该有的也算都有了，最大的就是机械厂了。

    机械厂还带有宿舍楼，虽然不知道是咋安排的，南墨寻思着厂里面肯定是会有应对的，毕竟机械厂里头的人也不可能全都是公社上的，有一些也肯定是家在大队的。

    “你不提我都给急慌乱了！”

    王桂枝说，厂子里头的领导既然是放开了录取人，那肯定后续是有安排的，就自已在这儿着急忙慌地干啥呢，人也不可能撒手不管不是。

    也就是明江也是开春去的厂子没经历过冬天，要不她也不至于乱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