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国柱对于收拾二癞子一家也颇有几分心得，“你们一家子确定是不打算还了？”
“还个啥还！”二癞子娘也应和着自已儿子的话，觉得这主意实在是太棒了，要知道那可是不少钱呢，只要紧着点用都够家里用上一两年了，“我们不要梁茂去农场改造了，这钱就当是赔偿了，相互抵销了！”
“我们也是可怜人，这才想着说让对方不要去农场了，毕竟那种地方去了可累人的不行！”二癞子娘振振有词，“所以我这要求也不过分，人小年轻不懂事，犯下这点小错我们就不揪着不放了，事情就这样了结得了！”
“你说了解就了解，这大队长给你来当成不成？！”谈国柱指着二癞子娘俩骂道，“你们是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们了是吧，这钱你们不想还也成，我现在就上公社找公安去，到时候看你们不紧得还钱，还得去吃牢饭去！”
二癞子娘和二癞子两人一个哆嗦，没想到谈国柱竟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可是他们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啊，咋能胳膊肘往外拐。
谈国柱可不惯着他们两人，按理说梁茂的确有些活该，可要是二癞子一家真的把钱给占了，那他们青山大队都成啥样了，谁知道往后会不会养成别人就盯着不放然后再闹出点啥动静来？
“你们自已选择吧，是要把钱还回来还是要报公安？”谈国柱喝问道。
二癞子怂的很，一见谈国柱那脸色就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自已要是再耍赖下去他可是真能做出报公安的事情来！大队上看他不顺眼的人不少，不知道多少人都盼着他进去吃牢饭呢！
想到这里，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裤兜里面的钱掏了出来，嘴上还不情不愿地道：“不行就不行嘛，干啥还闹得这样的严重！”
谈国柱把钱递给梁茂：“你数数，还差多少钱？”
梁茂看到递到自已跟前的那些钱，心里面也有些五味杂陈，他原本觉得大队长这人对他们这些下乡知青不算太好，成天都安排一些累死个人的活计给他们，甚至在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也没有帮过他们。
他刚刚其实都已经做好了二癞子一家说啥都不会还钱的准备了，没想到大队长还真给他要回来了。
他数了数，他给有娣的是八十块钱，原本有娣还想着说要五十的，可他想到二癞子爹妈在大队上放出来要五十块钱彩礼的话鬼使神差就没同意，现在仔细想想也还好没同意，不然的话刚好给那五十块钱还真说不清楚了。
现在这钱一数，也就剩下六十八块五毛钱了，谈国柱一看梁茂那神色就知道就肯定对不上数。
二癞子这人有钱就会折腾的性子，再加上事情闹起来也就是二癞子花了钱梁茂说他偷钱闹得。
“还差多少？”谈国柱问道，他的眼睛朝着二癞子身上扫了过去，和利刀似的，刺的二癞子缩了缩脖子。
“我也没花多少钱。”二癞子哼哼唧唧，他看到钱的时候哪里还会想那么多，肯定就是会花，没全花完那也是因为他没票，要不他真能一口气把钱给造完了。
“也就是花了差不多十来块钱而已。”
他哼唧道，就这十来块钱，他也没能买啥，这会雪花膏就贵的很，一盒好几块钱呢，还有蛤蜊油，再买点不要票的东西，又去黑市上买了点好东西，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撒出去十好几块了。
他也没想到到手的钱还能吐出去。
“还缺十一块五毛钱。”梁茂低声说，这会的他虽然已经认知到自已做错了，可这些钱也是自已下乡的补贴，等到他到了农场，还得靠这些钱过日子，他当然还是想要拿回来的。
谈国柱看向二癞子，“把钱还给人家！”
“我们咋有钱！”二癞子娘一听要他们拿出十一块多钱的时候就忍不住了，虽说也怪二癞子花钱大手大脚的，可到底是自已的儿子她还是心疼的很，“大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啥情况，反正要命一条，钱是没有的。”
二癞子也梗着脖子：“对，反正我们没钱，还他的钱也就算了，花掉的钱就当是补偿了，我也不要他去农场了，就这么两清！”
谈国柱看着梗着脖子死活都不肯掏钱的二癞子一家，对于他们这一家子，他还是清楚的很，要这一家子还钱那是真没钱，平常都不好好干活，都是靠着有娣一个人挣工分，年年问队上借粮食的。
偏偏都是一个大队上的，还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一家子给饿死，就算不情不愿地也还是得借，每年借粮的时候都说拿工分抵，可这一家子哪有啥正儿八经的工分，扣的那也都是大队上集体猪的分红，可集体猪分红到每个人头上也没多少钱，他们欠的可比扣的多。
完完全全的兜比脸干净！
“大队长，我看这事儿也就算了，”有人看着这闹腾的也是无语，“咱们大队上今年好不容易出了点高兴的事情挣了点脸面，说不好今年还能评上优秀大队呢，这事儿要是再捅出去，咱们大队又得丢人了！”
有人起了头之后倒也有人应和了。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大队长，二癞子一家也还不钱来，前头都已经把一个知青送去农场了，再来一个，咱们青山大队都成啥样了，我看就这么着得了！”
“大队长，”卫雪娇也开了口，“我看梁茂知青也就是一时糊涂，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也别把人送去农场了，就当我求您了还不成么？”
卫雪娇虽然觉得梁茂蠢，可有这样一个蠢货在自已身边护着自已也是个挺不错的事情，这人要是送去了农场，那她又要被二癞子缠上回头也没人帮衬，能不送走还是不送走的好。
“对，就给人一个机会吧！”
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道。
第168章
决裂
南墨听着这些人的劝告声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这会集体荣誉感很强，梁茂和二癞子之间的事情也并不单独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诚然如同他们所说的，常月华已经被送去农场了，这个把月的功夫再送去一个，哪怕这件事情是梁茂做的理亏，影响的还是青山大队。
他们大队别的不提，谈明江是扎扎实实给挣了一些脸面的，在领导的跟前谈国柱也算是出过一次风头，要说评个优秀大队还真能指望指望。
谈国柱也的确愿意秉公处理，可他到底也是大队长，社员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不管社员的意见，一味的一意孤行对他这个大队长来说也不是啥好事。
说起来，也只能说梁茂这犯事的时间也算是犯在了好时候，要是和常月华一个时候，到时候那是真要被送到农场去了。
“这小子还算有点运气！”
王桂枝咕哝了一句，瞅着梁茂这小子还是有些不太顺眼。
这小子为了那么个女人居然能折腾成这样，这也算是突破了她的想象，大概是城里来的小子念书都念傻了吧！
卫雪娇是个啥样的人，她眼睛一看就能看得十分分明，这女人骨子里头就不是个安分的！谁家要是娶了这么个婆娘就得做好全家不安生的准备！
还好梁茂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要是能干出这种蠢事来，她能直接把人赶出家门就当没生过这样的蠢货，省的到时候还要来气她！
南墨听到王桂枝的咕哝，朝着人看了一眼，见到王桂枝对梁茂的那点鄙夷，也是觉得好笑，谈明江的娘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的确是个有点运气的！”南墨低声说，“就是赶上了谈明江同志给大队上挣了脸面，否则他还真赶不上好时候。”
王桂枝听到南墨这话咧嘴就笑开了，虽然她没夸他们家明江有多厉害啥的，可说了明江给大队上挣了脸面啥的，王桂枝心里头就和吃了蜜似的。
“可不是么，”王桂枝笑呵呵地说，“你说我们家明江给大队上挣点脸面有多不容易！谁不指望着队上好啊，脸面挣的不容易丢起来可容易了，就是白瞎了这会还得给人用上！
要是这人脑子能转过弯来也就算了，要是还转不过弯来，真是气都能气死个人！”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南墨也应了王桂枝的话，梁茂这人耳根子软的很，“前头就说过，他不听的，也不知道这一次之后能不能听得进去！”
要能听进去，或许梁茂的日子还能好过上一点，要是再被卫雪娇三言两语一笼络，那他往后的糟心日子还能有呢！
看看卫雪娇这人多能见风使舵啊，一听大队上有人帮着说话，她立马就站在了这些人的一边，要是大队上的人坚决要把人送去农场，她大概也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梁茂做错了事儿是有多么的不应该，就应该去农场接受再教育了。
王桂枝听到南墨和自已观点一样，早就乐的不行了，觉得自已就没看错人，这姑娘性子爽利，往后和自已肯定能处的好。
“管他呢，反正他吃了亏还不记得教训那也是他自个活该了！”
王桂枝说，“反正这人只有吃亏上当之后才能记得个教训，要是不记得教训，那就是活该！活该被人给卖了！”
南墨点了点头，可不是么，梁茂要是再不记得教训，再吃亏也都是他活该，毕竟不长脑子的人也没啥好可怜的。
卫雪娇把话说了之后就看向梁茂，想着自已刚刚那样帮他求情了，他应该会感激自已的吧？往后还是得让他听了自已的话才行！
可梁茂这会低垂着头，眼睛半点没朝着卫雪娇看，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看她一眼。
卫雪娇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梁茂这反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要是换做往常，自已帮他这么说话，他就应该感谢自已才对，哪有这样不搭理她的！
谈国柱被人一提才想到这件事情呢，要说他也是真生气，但也不能不考虑一下现实，也得给大队上考虑考虑，个把月的功夫连着送两个去农场，闹到公社上也是他这个当大队长的丢人。
他听到大队上不少人都劝他到此为止，他也想有心给个台阶。
“梁茂同志，你咋说？”谈国柱看向闷不吭声的梁茂。
“大队长拿决定就成，我听大队长的。”梁茂心里惴惴不安，他其实也不太想去农场，可自已闹了啥样的事情自已心里清楚，真要能不去那也算是烧了高香了，往后那肯定也是循规蹈矩。
“成，我们商量商量之后通知你们！”谈国柱也不好一个人拿了主意，还是得和支书他们谈一谈，大家统一一下意见才成，“大家伙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二癞子，梁茂，你们给我留在这儿，等支书他们过来商量商量这事儿要咋办！”
谈国柱叫了人去叫支书他们过来，把其他人都给驱散了不让再看热闹。
卫雪娇看着闷不吭声的梁茂，临走的时候还是凑上了前：“梁茂，你别担心，大家都为你说情了，说不定你不需要去农场的。”
卫雪娇说着，眼眶微微泛红，“你就是太冲动了，你要是能告诉我一声，我……”
梁茂听到卫雪娇这话，低垂的头可算抬了起来，看着在自已跟前红了眼眶默默落泪的卫雪娇，要是换成之前他看到她能为自已掉眼泪那肯定是心疼不已了。39l
可这会他看着卫雪娇的眼泪，已经感受不到那些心疼了。
“你真的是啥也不知道吗？”梁茂沉声问道。
“你……”卫雪娇听到梁茂的诘问，一下子愣在当场，怎么也没想到梁茂会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和自已说话，“你在说什么呢，我……我能知道什么？”
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眼睛，不敢对着梁茂的双眼。
“你知道的。”梁茂肯定地说道，“先前我和你走的那么近，我处处为你出头，你其实都知道的，甚至你也看到我和有娣说话了，你那么聪明咋可能想不到呢，只不过你也想借着我的手解决掉二癞子而已，所以你才装作不知道。”
卫雪娇心头一沉，梁茂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难不成还想要和自已决裂不成？！
第169章
气急败坏
“我能知道个啥！”
卫雪娇急了，“你别诬赖我！我哪里能想到你会有这样的念头，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是不会让你做的！”
卫雪娇深吸了一口气，做出被污蔑之后的气愤模样，她看向梁茂，只见他的神色越发的平静，对于刚刚自已所说的话完全没有在意，她心里越发的不安。
“所以你是要在这个时候和我计较吗？还是你要对别人说是我害你的？”
卫雪娇有些气急败坏，“梁茂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呢，你自已没有担当不说，现在还要把事情都推我头上来不成？
是我让你对我好了吗？是我让你去对付二癞子了吗？你倒是一副全然为了我的模样，可事实上呢，你只会让我的遭遇更加的糟糕！”
卫雪娇气的厉害，她算是看出来了，梁茂这人这次大概是受的刺激比较大，已经不太想再和自已一道了，甚至还都已经埋怨上了她。
可她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梁茂指责，她自认自已也没做错什么，她又没张口要求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已干的，凭什么现在出了事情就要怪到她的头上来！
妈妈说的没错，男人这玩意只要事到临头全都是没什么担当的怂货，想要过的好，那还是得靠了自已才行！
再说了，梁茂这人也不算是她的最优选择，她还嫌弃他这人小气呢，手上攥着这些钱却从来都没想过要花在她的身上，平常除了讨好几句之外其余的时候更是一毛不拔，还不如二癞子时不时还拿着点东西到自已的跟前晃悠呢！
梁茂听着卫雪娇这些话，竟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看着她那气急败坏又匆忙撇清关系的模样，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之中的那样温柔。
“行了，”梁茂也不想再听卫雪娇这么指责下去，“是我自已看错了人是我眼瞎这样总行了吧？”
梁茂看着卫雪娇：“以前是我被蒙蔽了双眼，回头想想我干的那件事情不是荒唐事儿，这会我脑子清醒了，你放心，我也不会攀扯你什么，毕竟主意是我自已拿的，也没想着你能和我一起扛！”
梁茂说到这里也是自嘲地笑了笑，他打从一开始也没想着要拉她下水，不过就是见不得她在自已面前那一副假惺惺的关心模样才忍不住刺了一句，倒是没想到一下子扎了人的痛脚，反而让她这样恼怒。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梁茂也已经打算好了，要是他还能留在青山大队，往后卫雪娇这个人还是远离一些好了，她这人真的是半点都不记恩的。
“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多说什么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省的到时候被人说闲话。”梁茂说完就扭过头再也不看卫雪娇。
卫雪娇见梁茂这样子，就知道这人今天是要彻底和她决裂了，想了想也干脆不在这里多做停留，直接转身就走。
没有用处的男人她自然不会关心。
王桂枝带着南墨和周秀梅两个人回医务室，周秀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梁茂还会去农场吗？”
周秀梅这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好，一来是觉得梁茂这人设计诬赖人，犯下这样的错被送到农场改造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可转念一想他设计的人是二癞子之后，她又觉得也是二癞子活该。
所以这会心里也是矛盾的很，刚刚村子里面那么多人为他求情了，留下的可能性应该还是很高的吧？
“应该会留下吧。”南墨说，“我看这可能性挺大的。”
“会的！”王桂枝接话，“二癞子一家都欠队上粮食不少了，每年的分红都不够填漏洞的，这会让他们家还钱那是半个子都换不出来。今天梁茂要是针对的是别人也就算了，针对的是二癞子，不知道多少人在心底里头拍手称快咧！”
王桂枝就觉得挺痛快的，二癞子一家就是给他们青山大队拖后腿的，要是梁茂能把他们一家给送走，不知道多少人都要拍手称快，只可惜，就是没能送走！
“咱们青山大队也不是啥苛待人的大队，这么多年下来也从来都没闹出过什么大事儿来。今年好不容易长了回脸，大家也都在兴头上，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王桂枝可是知道大伯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让青山大队评上先进大队，有这个念头的也不止大伯一人，像是支书他们也都是这样想着，这会正是评选的要紧时候，能轻拿轻放也都轻拿轻放了呗。
南墨点了点头，认同王桂枝的这一说法。
主要还是梁茂犯错的时间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上好时候了，再加上他针对的人又是青山大队大部分都看不上的二癞子家，所以放人一马也不是不可取。
事情果真也如同南墨所料的那样，谈国柱把大队上能主事的人都招来。
支书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其实他对自家被牵扯进去的时候还有点生气，气的当然是二癞子一家，他们家都还没吱声呢就先把话给传出去了。
明明是他们家自已上门来说的，还闹得好像是他们家要逼着有娣进门逼着她去结扎一样。
这样的人家，他们可要不起！
他儿子端着铁饭碗，每个月工资不少，养三个孩子也是养得起的，就算再养个也行！
“我看大家伙说的也对，咱们这半年里头送两个知青去农场改造，知道的那是因为他们自个犯下的错，不知道的还当是我们青山大队没把人管理好呢！”
支书把旱烟袋子往着自已腿上一磕，“二癞子家也没钱还，回头难不成还要咱们大队上给人垫钱不成？”
“可不是，每年都是二癞子家拖后腿，年年都这样，欠大队上的粮食都不知道欠了多少呢！就他们这样子，再过几年的分红都不够他们还的。”
记分员也跟着说了一句。
谈国柱看着其他人也都是这么个意思，觉得这事儿就到这儿了。
“那成吧，人就不送农场了，但这犯下的错也不能太轻拿轻放了，我看让他去修一个月的渠，这一个月的工分就不给了！”谈国柱说，“也叫他长个记性，回头也给别的人提个醒，没事儿少闹腾闹腾！”
谈国柱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纷纷觉得挺好，的确应该给个教训，不给教训不长记性！
第170章
小惩大诫
梁茂心里也有些忐忑，看着大队上的领导班子在那边嘀嘀咕咕决定着他的命运，他能不忐忑么！
倒是二癞子娘俩轻松的很，反正他们光棍一条要啥没有，也算不上太过倒霉，该花的也都已经花了！
“早知道就应该多花一点钱！”
二癞子还觉得有些可惜，要知道钱在自已手上留不长还得还回去，他就应该多花点，狠狠地多花点。
“要知道就应该上一趟黑市的！”
“胡说个啥！”二癞子娘一把捂住二癞子的嘴，“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回头被逮住了你的小命还要不要拉？”
黑市那种地方自已心里知道就好了，哪里还能大大咧咧地说出口来！
二癞子眼珠子一转，心想就说说黑市而已有啥了不起的，大家那都是心知肚明的很，大队上多少人都去过黑市和人换过东西，这般小心谨慎干啥呢！
他也不是没去过黑市，只是那会去打转的时候都是口袋里面钱也没有票也没有。
“行了行了娘，”二癞子拉下他老娘捂着他嘴的手，“我这不是还没去么！你就不想吃肉？不想给家里添置点啥？反正我看大队长他们多半就是要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了，咱们花的钱估计也是不要咱们还，咱们花的多就是赚的多啊！”
二癞子知道大队长他们都要脸面的很，所以这个时候多半都还是会维持了颜面，也就是说他们家花的那十来块钱就不要他们还了，梁茂多半也就不用去农场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应该把前头剩下的六十多块钱也给花了！
二癞子娘一想，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么，他们花的越多也就越占便宜！
想到这里，她恶狠狠地一瞪有娣，“还不是怪这个白眼狼！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养这么大，结果她却是想联合外头来算计咱们！”
二癞子娘看有娣也是来气，嫁不出去在家吃白饭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还真是小看了这丫头片子！
就算后头临时改了主意那也证明她心思不单纯，知道有钱还不给他们花，要不是她给瞒着，说不定他们一家联合起来还能从这个傻子知青手上弄来更多的钱呢！
有娣被她娘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一盯，她打了一个哆嗦，她知道回去她是要没好果子吃了，她爹娘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别回来，回来非得叫你爹收拾你一顿不可！”二癞子娘恨恨地说道。
有娣想到她爹收拾人的阵仗那是更加害怕了，她爹打人可疼了，平常的时候就拍打两下甩个耳光啥的那都算是个小事儿，最狠的是把人吊起来抽。
她见过！
她二姐当年不想嫁人的时候她爹就是把人吊在院子里头的树上狠狠抽了一顿，抽的人快去了半条命哭着求饶之后才放了下来。
她爹抽的时候还把她和三姐一起叫来看了，警告他们最好是别有啥花花肠子，否则到时候吊起来抽的人也会是她们！
“娘，我错了！”有娣急忙求饶，“我是被猪油蒙了心肝啊娘！”
二癞子娘看也不看哭着求饶的有娣一眼，在她眼里只有二癞子这个宝贝儿子，任何不听话和有自已心思的女儿在她眼里那都是不值钱的！
更何况，有娣这么一闹，支书家哪里还能答应她进门！先前她都见支书媳妇在知道她们愿意让有娣结扎的时候都有些动摇了！
现在她这么一闹，支书婆娘就算心里再同意也不可能答应她进门了，她这是绝了他们的财路！都已经二十一岁的老姑娘了，原本就难说亲的很，就算能说的能愿意出几个彩礼钱！
“娘你搭理她干啥！”二癞子语气凉凉，“原本人家也没看上她！就是她自已在那边大白天里睡觉做梦呢！”
二癞子对于有娣也没啥姐弟情，从小他爹娘就说了家里一切都是他的，平常有娣在家也从来都是闷不吭声的，像是个闷葫芦一样，他哪里会在意个啥！
他在意的是这个原本应该像是个面团一样的人竟然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想着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