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这玩意压秤，一筐子梨分量可不轻，就算南墨有自行车只怕也吃不消，还不如他给帮着买了背回来算了。

    “成啊，那你给我多买点梨子柿子回来。”

    南墨想了想，觉得秋梨膏这玩意一次也可以做不少，反正她随身超市里头的玻璃罐子不少，多做点还能留到来年喝。

    至于柿子，买的多了也没什么，可以做成柿子饼，这个耐储存的很能放挺长一段时间。

    谈明江一一应下，这事儿到时候找了万飞去办就好，到时候他只要背了回来就行。

    南墨看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这会应该都下工了，就催着谈明江可以回去了，她也得回松花婶家吃晚饭去了。

    谈明江也没非说要多留一会不可，医务室这头这会也没啥事情可以让他做的。

    他看着南墨把医务室一锁，随着南墨一同走在道上，觉得今天的傍晚是他回村子以来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个傍晚了，他居然有了个新鲜出炉的对象！

    只可惜，这位对象这会还不允许他到处炫耀。

    南墨在松花婶家门口和谈明江分道扬镳，见着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就半点不留恋地转身进门，谈明江摸了摸自已的鼻子，觉得他这对象可真是独立的很。

    不过他也没抗议，只是心情颇为愉悦地回了家，手上还揣着装着菊花和胖大海的纸包。

    这会已经下了工，院子里头也已经摆上了两张桌子，他们一家子和谈国柱一家都已经到了齐整。

    谈国柱在看到谈明江的时候更是高兴的不行，毕竟他可是托了这个侄儿的福气，最近一直都走路带风呢，他热情地招呼着谈明江在自已身边坐。

    要不是最近还得忙秋收的事儿，他真想和这个侄儿喝两杯。

    第133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一只老母鸡混着土豆，煮了两大盆，小一点的那一盆搁在了小孩那一桌，两家几个儿媳妇带着孩子一起吃着。

    谈国柱有两儿两女，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了，两个儿子明义和明礼两人与谈国华家的明海明河两人从小就耐不住学习，念了小学摆脱了文盲之后就死活不肯再念书了，现在也是青山大队里头干活的一把好手！

    谈家最出息的就属于谈明江，这个两个亲哥和两个堂哥看到谈明江的时候也是亲切的很，招呼着人坐，给舀了一碗地瓜稀饭又给拿了两个玉米窝头。

    四个哥哥小时候还总觉得家里人都夸谈明江有些不服气，但上了学，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就感觉屁股底下扎了针似的坐不住，每次考试，谈明江都能拿满分而他们的成绩都是稀烂，这才不得不服气。

    现在谈明江还能给青山大队做出贡献来，这可是他们都完全做不到的事儿，作为谈明江的兄弟，他们现在也是幸运的很，平常下地的时候可没少听到人家夸他们兄弟的。

    “机械厂要开一条新的生产线，”谈明江咬了一口窝头，又喝了一口地瓜稀饭，这才开了口，“到时候厂子里头怕是要招人，哥哥们要是有心思的话，等我空的时候给你们补补器械的知识，等到招人的时候可以去考试。”

    谈明江手上的确有两个名额，他也没打算这会把话说出口。名额就两个，直接说给自家两个亲哥，虽然也在情理之中，可大伯堂哥他们和自家关系一向亲近，也没少帮扶他们家，一个名额都不给，那就是给两家人的关系埋下隐患。

    心中有了怨恨，关系怎么能长久得下来，谈明江想着趁着这会厂里还在筹备，年底或者是年初那会才能正式投产，这样还有挺长一段时间可以准备。

    机械厂的考核对谈明江来说并不算太难，只是大哥们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一时之间不会有多少概念，所以还得给补课一阵子才行，说不定到时候能直接通过厂里考核呢！

    自已考进去和留了名额进去的，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当然如果到时候他堂哥和大哥二哥真的没办法靠自已考进去的话，那也只能动用名额了。

    “真的？”

    听到谈明江这话，他大哥和二哥都激动把饭碗都放下了，桌上那喷香的鸡肉这会都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力了，就连堂兄谈明义和谈明礼都炯炯有神地盯着谈明江看。

    “真的，”谈明江说，“我这不是弄了收割机和打谷机么，厂里决定增加生产线，先生产打谷机，收割机的话看明年情况了。”

    谈国柱点了点头，觉得机械厂这样安排也很合理，“那不错，打谷机实用，到时候一个大队集中起来买一台也都值得！就现在，想要问咱们借的最多的就是打谷机！”

    收割机也的确有大队来借，但更多的还是指望着打谷机，谈国柱也能理解，到时候机械厂生产出打谷机的话，价钱应该低不了吧，肯定要比自行车要贵，毕竟这玩意是吃油的，虽然是不知道里头是咋样的，但怎么看也比自行车要来得贵。

    “那到时候咱们东方红公社就得出名了啊，”谈国华说，“到时候就和自行车一样贴个东方红的牌子，那卖到全国各地的话那不得全国老百姓都知道咱们东方红的厉害了？”

    “就是可惜了，咱们明江的名字不能贴在上头。”谈国华说着还有点惋惜起来，“这要是能把明江的名字往上一贴，那可就真的风光了！”

    谈明江顺着他爹这话一想，觉得自已那名字贴在上面他可体会不出有啥骄傲和风光的，那感觉老丢脸了，还是贴上“东方红机械厂”比较好一点，名字够敞亮。

    “明江你们工厂真招人？难不难？哥哥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当初念的那点书也早就还给老师了，你说还能成不？”

    “可不，这会想想好多字都已经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了，这要是考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考的进去……”

    四个大哥在那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虽然知道机械厂招人的确是个好事，可他们自已人知道自已事儿，字虽然还认得吧，对于机械方面的问题还真不太懂的，心里面可没底了。

    四个大老爷们在那边越说还越有些垂头丧气起来，倒是叫他们的婆娘听着就来气了。

    这几个孬货！

    还没考试呢就先灭了自已的威风，这哪里还能了得？能进机械厂那就是端上了铁饭碗，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这几兄弟不说拼了老命也得考进去，也的拼一把试试啊。

    “明江不是说要给你们补补课！”刘金玲和王桂枝两人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已生的儿子咋地就这么不中用呢，“反正你们就用心学着，回头到日子就好好去考，能不能考中就看你们的命了！”

    四人被自已亲娘这么一训斥倒也平静下来了，再看自已婆娘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凶巴巴的，更是不敢说啥，闷头吃起了晚饭来。

    “大哥二哥，大堂哥二堂哥，进了机械厂就是学徒工一个月工资算上补贴也有十八块钱，等提了级工资还能更多一点，你们想想，只要能进去，一年工资就有两百多，这可比在地里干活强。”

    谈明江也给鼓了鼓劲儿，“我估摸着招供不是年底就是明年年初，还有好一阵子，咱们强补一下试试，不管咋说，这打谷机还是我给整出来的呢，没人比我更熟悉了。”

    四人一听也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别的不说，打谷机这事儿还真是明江这小子整出来的，到时候给补补课自已再上点心思，说不好还真就能进去了！

    一年工资两百多啊，还有粮票布票肉票的补贴，在地头上扑腾，一年下来哪能攒这么多钱？多攒个几年，家里就宽泛了，孩子长大了往后娶媳妇也不怕拿不出彩礼了。

    四人瞬间也就精神起来了，“成，就是要麻烦明江你了。你的恩情，哥给你记下了！”

    谈明江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咬着玉米面窝头，“你们先等我两天，我给你们写点教程出来，不上夜班我就回来抽空就教你们。”

    谈国柱开了口：“明江的恩情你们记下，到时候考试的时候就各凭本事，能进去最好，没能进去的话也不能心里有疙瘩，我这丑话就先说在这头，可别到时候因为工作几个兄弟之间生了嫌隙。”

    谈国柱也见多了兄弟之间那点小九九，要是大家都在地里扒活那没啥，最怕就是回头其中一个进了厂子另外一个没能进去，然后就心生怨恨的。

    谈国柱也怕到时候他们堂兄弟之间最后会因为这点事儿闹得不高兴，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根子。

    第134章

    夜话

    “爸，你这话说的，”谈明义憨厚一笑，“反正咱们都一样跟着明江学，能进去就是运气，进不去咱就还是好好种地！明江那么能耐，今年能给造出收割机和打谷机来，明年还不知道能造出个啥来，往后说不准种地都能省事了！”

    谈明义知道他在想啥，就是怕到时候他们兄弟闹了矛盾么，这哪能啊！就现在他们两家人家之中就明江一个人上班，的确有时候想想明江一个月的工资不少是叫挺叫人眼热的。

    可眼热过后还是要正儿八经地过好自已的日子才成，难不成就因为自已进不去厂子就不活了不成？！最多就是前头日子是咋过的现在依旧咋过呗。

    “大伯你就放心吧，咱们都看的开呢不会闹的。”谈明海和谈明河两人也都开口保证，“你得想点好的，说不准咱们被明江这么一辅导，都能通过考试也说不准呢！”

    谈国柱见他们目光清澈，也就笑着应了：“那感情好，你们要真能进去，那咱们一家子在青山大队可就牛大发了！”

    一家五个都是吃公粮的，那传出去四里八乡的都得出了名了。

    四人也都嘿嘿地笑了起来，也不敢轻易地应这种话，还是等考试之后再说吧，他们这会可心里没底。

    谈国柱一看四人这样也是无奈，这四个从小就憨，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到时候能进最好，不能进那就老老实实种地，好歹也是能填饱肚子的。

    吃过了晚饭，谈明江就翻出了自已买的机械书，这些书那还是他从县城里头淘来的，也是为了方便他多了解这个时代的机械化程度。

    这些在谈明江看来扫一眼就能懂的东西，对他四个哥哥来说就和天书没差别，索幸他也没想着从头到尾和他们捋一遍，真要从头捋到尾，那时间压根就不够，最好的其实就是有实际操作的情况下给他们捋一捋。

    但他们大队上的打谷机那都排着队等着呢，他要说把机器留下给四个大哥做教学，排着队的大队上的人都能赶到他家来。

    那就只能提炼出一些有用的，顺便根据以前机械厂招工的时候弄的考题猜测大概会考哪些东西了，巴望着临阵磨枪。

    王桂枝端着陶瓷缸子进了谈明江的屋子，这屋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炕上睡上一家三口那是没啥问题的，就是简陋了一点，当初起屋子的时候，三个儿子一人一间，小闺女跟着他们夫妻两人住一起睡在小屋。

    只是这两年家里孩子多了点，老大老二还年轻，指不定还会再有，那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同时也就显得有些住不开了。

    “这会就别看了，就着蜡烛这点光眼睛都要看坏了去！”

    王桂枝见小儿子在蜡烛灯下翻着书，知道他为家里四兄弟操心呢，可操心也不是这会的事儿。

    “就算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哥他们都心里有数，好赖都不赖你！”

    王桂枝说，她往着炕上一坐，“我这会倒是愁，万一家里有人考上了有人没考上可咋整？别说你两个哥都答应的痛快，可瞅着一个去上班了一个只能下地干活，天长日久的，回头心里肯定有疙瘩。”

    王桂枝声音说的轻，她又把门给掩上了，就是想和自已小儿子谈谈心。

    “哪能，前头我上班也没见四个哥哥对我有多少疙瘩。”谈明江说，“娘你可别瞎想，这种话也可别在哥哥面前说，你这要说回头被他们听见，心里该有嘀咕了。”

    王桂枝撇撇嘴，“你这工作那是你拿你那条小命换来的，他们哪能有半点心思！”

    明江的情况能和他们一样？就是他们几个憨子觉得没啥，可他们的媳妇呢？虽说她那两个儿媳妇和大嫂家的两个侄媳妇人品还算不错，可牵扯到钱的份上，时间长了那肯定就有想法。

    而且还有孩子呢！

    眼瞅着一家手上的钱越攒越多，没点其他想法才怪呢！

    “那娘你咋想的？现在说这话也没啥用，考都没考呢是个啥情况也不知道，你就能保证一定是进去两个两个没进去的？”

    谈明江笑着说。

    “你可别说，有些时候还真就这么一回事儿，你越不想发生的时候就越会发生！”王桂枝振振有词，这种情况还真心常见的很。

    “娘你是说墨菲定律。”谈明江说，“那你咋想？到时候还能扔了一个儿子不成？”

    王桂枝笑了，“扔肯定是不扔的。”

    王桂枝晚上的时候是和嫂子刘金玲一起收拾的厨房，几个媳妇都被她们赶着去给家里的皮猴子洗洗刷刷去了，这会她来老三屋子里头也都是见老大老二一家都进了屋子，这才端着水杯来找老三说话。

    “我和你大伯母就想好了，真要这样了，等闹起来之前就把家给分了。”王桂枝说，“就是我这转念一想吧，那会要是分家，反而是把矛盾给闹大了！”

    就老三一个人上班，回头分家的时候老大老二也不会多说啥，可要是家里两个吃公粮的，这一闹分家必定要起矛盾，可她和嫂子也不能因为就她们心里的那点担忧，就想着说不叫孩子去考机械厂。

    厂子招工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少人都巴望着能吃上公粮旱涝保收，她们当娘的绝对不能阻止，现在也就只能希望菩萨保佑都能考上。

    谈明江见她还是担忧的模样，这才小声说了一句：“我手上有两个名额，真要到时候有两个落下了，我就用了这名额！”

    “啥？”

    王桂枝听到谈明江这么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声之后才想到她这会声音太大容易招人来，又伸手捂住了嘴。

    “你咋回事儿？”王桂枝小声问。

    “因为要开造打谷机的车间，我大概就是车间主任了，厂里给了奖金还奖了两个名额，之前我没说那也是怕家里起矛盾。”谈明江也小声回道。

    王桂枝也知道谈明江的考虑，但没想到他连自已这个当娘的都瞒着，她伸手拍了谈明江肩膀一下，那力度可沉。

    “等开春就叫你大伯给你划拉块宅基地给你造房子去，明年你就自已过日子去吧！”

    “娘，你咋还真想把我分出去？”谈明江没想到他娘是这个反应。

    “等明年你说不准就有媳妇了，还是搬出去清净，自已起个大屋子自已当家过日子不好？你愿意住家里，你媳妇心里咋想的呢？”王桂枝呵呵一笑，“你小子进门的时候我就瞅见你高兴那模样，和南墨知青说开了吧？”

    王桂枝说着，神色还有些自豪起来，就这点小伎俩，还能瞒得住她这一双眼睛？！

    第135章

    分家的打算

    谈明江是真没想到他娘的眼睛能这么尖，他自觉回家的时候也没露出半点端倪，他娘怎么能分的出来？

    “嗨，你也太小瞧你娘我了！”王桂枝笑呵呵地说道，“你是从我肚子里头出来的，是个啥尿性我还能不知道？”

    老三小时候还活泼一些，自打当兵之后就沉稳起来了，现在是岁数越大人越沉稳，寻常人还真不能看出点啥来，可她能是寻常人么！

    打他进门，虽然表情还是一本正经，但眼角眉梢带着点喜气，往常要是见过南墨他哪有这模样，能带着几分喜意，那肯定就是事情成了？就算没成，也在成的路上了吧！

    “来，和老娘说说。”

    王桂枝高高兴兴地打听着，半点也不觉得她一个长辈打听自已儿子的事儿有啥不妥当的。

    “有啥可说的。”谈明江瞅着自个老娘那看热闹的模样也是无语，“你这是诚心看儿子的热闹呢！”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王桂枝一拍手，兴高采烈地说，“想你大哥二哥，那是自个就能拱白菜的，我都没出上多少力气，可你不一样，现在好不容易你自个能拱白菜了，我还不得多上心一点，万一你没能把白菜带回家呢！”

    王桂枝琢磨着自已儿子在别的方面那也的确还算能耐，可在感情上吧，那到底还是比不上他两个哥哥的。

    “合着我们三兄弟在你眼里就是一头猪呢！”谈明江笑了。

    “可不就是。”

    王桂枝应道，看看明海和明河两臭小子，孩子一家都有两了，就明江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都说男人和猪没差别，到了时候就会自已拱白菜，可她的老三就是头笨猪，闹个不好还能叫白菜跑了。

    “我不心急。”谈明江说，“我们打算就先处着，要能走下去，那到时候再说，要是合不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她岁数还小呢，娘你可别心急。”

    王桂枝原本听到谈明江说先处着还有些高兴，她还挺高兴的呢，但咂摸过味儿来就明白了，两人这是想先谈恋爱呢。

    她也能理解，毕竟南墨是大城市来的姑娘，前几年抓作风问题还没那么严苛的时候男女之间谈个恋爱先处着不合适分手的也不少，只是这几年抓作风问题更加严苛了，大姑娘大小伙之间就是处对象都小心翼翼，就怕被人说闲话。

    “那你们这意思，就是你们这样先谈着？不往外说？”

    王桂枝觉得这主意好也不好，好的是两个人能多了解一些，这样结婚之后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能更好。

    不像是村子里面大多数都是媒人介绍相看，看对眼之后也没相处太多的时间了解太多，等到结婚过日子之后就有不少一地鸡毛的事情发生。

    不好的就是她儿子过了年就二十五了，这岁数真是老大不小了。

    不过王桂枝这人向来看的开，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人的姻缘在啥时候那都是命里明摆着的，时候不到她着急也没用，就她一个人着急上火的，她儿子可没当一回事儿过呢。

    “成吧，反正你们俩的事儿我也不掺和。”王桂枝说，“不过宅基地这事儿你早点划拉一块下来，等到明年开春就能造了房子，不管是结婚还是啥的，那都能用的上。”

    “家里孩子往后只会越多，一家人住在一起热闹是热闹了，可吵闹也是真吵闹，老大家有虎子和虎头，老二家有豆苗还有入冬要生的娃，指不定再过个几年又要添人，家里这屋子早晚也得不够住，不起屋子到时候就得分家了。”

    “那分家你和爹跟我呗。”谈明江说。

    “哪有跟着你的！”

    王桂枝听了这话嗔怪了一句，不过心里还是觉得暖呼呼的，不过乡下人家分家的时候大多都是跟着老大的，哪有去跟着老三的，哪怕老三挣的多。

    “我和你爹也早就琢磨过了，家里屋子当初造起来的时候你部队寄来的津贴花用了不少，不过也还有留下不少，你上班每个月也交了钱，到时候分家的时候这些钱都得分清楚的。”

    大队里头没分家的也都是这样的，钱基本上都在老人手上拽着，家里有吃公粮的，每个月就往家里交一半的工资。

    谈家也不例外。

    早前老三在部队的津贴，都是一半给寄回家一半叫他自个留着，起屋子的时候的确花了不少，但也还有剩余，再加上他们平常挣工分的时候也舍得下力气，年底工分换钱的时候也能换一些。属于儿子儿媳的工分换的钱，一半叫他们自个留了，一半还是在他们老两口这儿。

    王桂枝和谈国华私下里头就已经商量好了，分家的时候老三要是自已起屋子，那分钱的时候就得多分他一些。

    她也没啥大本事，至少在三个儿子身上尽量做到公平，省的到时候再闹起纷争来。

    她做好分家的准备，那也是知道老三会越来越本事，他吃公粮耗家里的开销不多每个月还得往家里交一半的工资，往后交的可能也会越来越多，两个哥哥都在地里干活一年下来挣的可能还抵不过人两三个月的工资呢，时间长了不就成了兄弟两拖了后腿么。

    大队上因为分家闹得僵的可不是一两家，所以她就早早地想好了，这事儿她和当家的也说过，当家的也没是啥意见，觉得几个孩子都大了，早晚也是要分的。

    王桂枝把自已的打算也和谈明江说的清楚，谈明江听完也没多说话，听她妈那口气，那很显然已经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算好了，而且也已经尽可能地做到公平公正，他也没什么话讲了。

    “反正我就和你说一声，你也有个心理准备就行。”王桂枝说，“最紧要的还是在感情这事上多上上心，你要是不抓紧着点，回头媳妇没了可别冲着老娘我哭。”

    王桂枝瞅着也不早了，就让谈明江赶紧睡了，别折腾自已也别耗那点蜡烛了，这年头蜡烛这玩意也不便宜，重要的是这玩意也不经耗。

    王桂枝回了自已屋，谈国华也已经躺在炕上了。

    “和老三说了？”谈国华絮叨着，“你也得让老三放宽了心，几兄弟能咋样都是命数，真要有意见，明年就都分出去！省的吵吵闹闹的。”

    第136章

    回信

    谈国华心里也嘀咕着呢，他也希望家里能再出吃公粮的，这样自已家在大队上那真是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了。

    不过这点心思他也只敢想想，做个美梦，心里其实还是没底的，说到底也还是和老婆子一样都怕到时候就有个落下的。

    那一旦落下了，哪怕这会答应的好好的说不会太在意等临了到头肯定要在意，早晚得闹出事情来！要知道能进厂子里头往后这职位是可以给家里人顶班的。

    他和老婆子私下也都在嘀咕呢，老大媳妇红丽和老二媳妇燕娟平常瞅着人挺大气的，妯娌之间相处的也挺不错，可真要到那个时候了，只怕心里落差一大早晚得闹。

    所以他们两口子也是要做好两手准备，前头就商量着让老三先以家里人多快住不开也为娶媳妇着想划拉块宅基地先分出去。

    这样一来，老三也不用每个月都往家里交一半的工资了，毕竟老三回来的日子少，吃家里也吃不了多少。

    谈国华还要叨叨呢，就听到自家老婆子在耳边说了老三手上有两个名额的事情，他也躺不下去了，一骨碌就爬起来了。

    “真的？”谈国华压低了声音，在等到肯定答复之后，他就高兴地搓着手手，激动的不行，“老三可真是个争气的！”

    大队上哪个能比得了他家的老三哟！

    “这事儿不能提！”谈国华激动之后就冷静下来了，“老大和老二这会好不容易像是有根胡萝卜钓在前头诱着他们两往前走，咱们要是一说，这两小子能立马歇了那一口气就等着进厂！

    老三在厂子里头混到现在这样也不容易，可不能给自家兄弟拖了后腿！我想老三没说这事儿也是抱着这心思，咱们也不能说，就得钓着他们，叫他们去拼命去！”

    “这还用你说！我是这么没成算的人么！”王桂枝哼了一声，“倒是你，别一高兴那一张破嘴就给秃噜出去了，你要敢秃噜出去，你就别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