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舍人衷 本章:第490章

    “果然是你啊。”

    却见此人的面皮烂得像癞疮,这显然是学了豫让,以漆涂其面,又吞下炭火使自己的声音变成嘶哑,胡须也已刮去,但容貌的轮廓,多次与之面谈的郦食其还能认出来。

    但其他人,恐怕难以辨认此人,因为他昔日那俊俏的容颜,已经变成了丑陋不堪的烂皮。

    “何至于此。”郦食其有些可怜他,此人却摇了摇头,用难听的嗓音笑了起来。

    “这便是代价。”

    代价是什么呢?仿佛回到了数月前的那个问题,现在他知道了。

    一张俊美的脸,一个铿锵有力的好嗓门。

    了却人间事后,从赤松子游的梦想。

    还有陪伴了他四十余年的名字。

    这就是,他为自己年轻时犯下的“罪”,付出的代价!

    “吾乃下邳人士。”

    羽翼营的新成员朝郦食其作揖,自我介绍道:

    “氏黄,名石!”

    第1005章

    尝麦

    战争不仅在前线展开,也在后方进行,在土地上进行。

    七月初,站在灞桥上,看着又一批满载粮食的船只沿渭水东去,萧何与张苍这两位镇守朝中的大员重重舒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庆幸地说道:

    “多亏去岁摄政勒令关中所有轮耕公田私田,都种满了宿麦,如今却是救命了!”

    从开春后,黑夫东出函谷,关东反王豪杰只知道吃秦仓陈粮老本,却不事生产,许多地方被战乱波及,田地荒废,于是,素有“天府之国”之称的关中便一力承担了主要的军粮供给,每个月都有数十万石粮食东去,以至于进入盛夏后,咸阳仓禀渐空。

    眼看粟尚未熟,仓吏们难免着急上火,好在五六月间,郑国渠和上林中大片大片的麦田却已金黄……

    麦子很早便被中原人种植,但最初时,小麦的栽培季节和原有的粟、黍等作物是一样的,即春种而秋收。

    但渐渐地,擅长种庄稼的周人农夫却发现,小麦的抗寒能力强于粟而耐旱却不如,最适合小麦播种生长的,不是春天而是秋天。于是,当某位不知名的周人农夫试着将一捧麦种留到秋初才播种时,冬小麦,也就是“宿麦”便应运而生了。

    由于北方的粮食作物多是春种、秋收,每年夏季常会出现青黄不接,引发粮食危机,而宿麦的出现,却给了旱地农业的中原地区一个除了囤积陈粮、种植大豆、渔猎采集外的解决方案:它正好在夏季收成,可以继绝续乏,缓解粮食紧张,一旦遇到灾年,秋天绝收,可以立刻补种宿麦,防止灾情扩散。

    再加上同样一亩地,麦子亩产远胜小米,于是宿麦便受到了重视,顺利跻身五谷之一。

    至少在周朝时,便以宿麦列入五谷,祭祀祖先的习俗:“维四年孟夏,王初祈祷于宗庙,乃尝麦于太祖。”

    六月尝新麦,也成了一个隆重的日子,晋景公就是在尝麦那天腹胀如厕,结果掉进去溺死的……

    但即便有如此多的好处,宿麦也只是小米的备胎,饮食习惯是最冥顽不化的,中夏之人的饮食,还是粒食为主,并将此视为自己与蛮夷戎狄的区别。

    食麦也是麦饭,但这玩意蒸煮出来,饭的口感特别差,所谓“麦饭豆羹皆野人农夫之食耳”,不得已而食之耳。

    去年入主关中后,萧何便向黑夫禀明过这种现状:

    “在关东,麦饭是父母下葬时守丧的食物,又有官员以食麦饭不饷新米,而称廉吏。”

    “更有甚者,在以稻米为主食的楚地,麦饭在甚至连喂猪狗的碎稻米都不如。楚人常年吃稻米饭惯了,厌贱麦饭,以为粗粝,既不肯吃,遂不肯种,祖父既不曾种,子孙遂不曾识。”

    即便后来有了磨、碾子,情况也没得到多少改观。

    十年前,内史腾听了黑夫的建言,以麦磨面供关东迁虏为食。尽管面食可口,但能接受的人不多,不开玩笑的说,在普遍粒食里,忽然搞出面食来,简直属于典型的歪门邪道,跟“礼崩乐坏”是一个性质。

    因为一直有“麦子有毒”的传闻,那十几万户关东迁虏,一开始以为秦人要毒死自己,差点闹出了反叛,后来虽然勉强吃下去,但依然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甚至有人一边大嚼香脆的麦饼一边流泪者……

    直到好几年后还活得好好的,那一批迁虏,才渐渐接受了这种食物,面食甚至成了他们这个群体里独特的小吃。

    但让人无语的人,只要有机会,他们往地里种的,还是小米而非麦子……

    迁虏尚且如此,更勿论秦人了,所以整个秦始皇时代,关中的麦子种植面积,一直难以增加,直到黑夫入主,依然是“关中俗不好种麦”。

    但天下板荡,黑夫让萧何、张苍计算存粮,料到次年夏,必定闹饥荒,需要大量夏日成熟的麦子来救急。

    没法子,只能靠强制的行政命令了。

    于是黑夫让陆贾将种麦子,提到了上纲上线的程度:

    “古有后稷作史,它谷不书,至於麦禾不成则书之,以此见圣人於五谷,最重麦与禾也。今关中俗不好种麦,是岁失皇天后土之所重,而损生民之具也。今摄政诏治粟内史,使关中民益种宿麦,令毋后时。”

    为了鼓励民间种麦,本来是米饭党的黑夫,甚至将麦面制成的食物搬进了咸阳宫的官服食堂,自己和九卿大夫们每天馒头就小米粥,心里胃里愁苦,脸上却得表现得欣喜万分,赞不绝口。

    结果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太医令夏无且,却极力劝阻这点,还告诉黑夫:

    “此剧毒也,摄政以身试毒,是欲弃天下于不顾么!?”

    黑夫:???

    ……

    被如此告诫,黑夫当时是黑人问号脸的。

    夏无且却振振有词:“宿麦秋种夏熟,受四时气足,自然兼有寒温,粒热麸冷宜其然也。故宿麦汤用,不许皮坼,云坼则温,明面不能消热止烦之,更有丹石之毒也!”

    意思是,要用完整的小麦用水煮熟之后连汤带水一并食用,也即粒食,不能加工成面粉。否则就会中毒“病狂”,乃至死亡!

    这说法明显可笑,黑夫后世没听说过吃馒头和面包,会毒死人的。

    也不是老夏愚蠢,哪怕再过几百年,到了唐朝,长安人天天嗑胡饼的年代,药王孙思邈竟还觉得麦子有毒,吓得好多人弃面食粟。

    黑夫不得不搞一场学术运动,让陈无咎以学生反老师,写了许多通俗易懂的文章驳辩辟谣。

    因为愚夫对“麦子有毒”的认识根深蒂固,他甚至不得以谣传谣:“食面食再喝面汤,可解微毒。”

    于是就有了“原汤化原食”的风俗……

    一边与积重难返的风俗做斗争,黑夫还向没有麦种的贫民免费发放种子,令农家大力钻研增加麦子亩产的技艺。

    农家人种地还是厉害的,他们想到,在播前用酢浆和蚕矢浸种,可以使麦种在播种前就预先吸收到相当水分,蚕矢也吸足水分,趁露水最多的时候一同下到地里,麦种就能得到发芽所需的水分了。

    “至春冻解,复锄之,到榆荚时,注雨止,候土白背复锄,如此则收必倍。”

    在精进耕作之术后,到五六月麦熟时节,郑国渠边的公家麦田多得丰收,产量高于上等田中粟的产量,是中等田粟产量的两倍,下等田粟产量的近四倍,更远远高于豆。

    靠着治粟内史执行的,强行收购余粮的政策,原本已经见底的咸阳仓禀,再度装得满满当当。

    叫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出现了,关中农夫在卖粟时不情不愿,眼下卖麦子给官府,却个个争先恐后。

    好家伙,他们还是宁食粟而不食面,黑夫以身作则坚持了大半年的面食,算是白吃了……

    嘴和胃,果然是人身上最保守的器官,再加上思想僵化,寥寥数年,压根没法改变。

    “刁民,都是刁民!”南方人黑夫得知此事,只好一边偷偷吃着白米饭一边痛骂。

    但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麦子或磨面,或碾碎,陆续装船东运,一如许多年前的“泛舟之役”一般,被络绎不绝的粮船运至陕县茅津,再上岸用洛阳师史家的上千乘车装载,运往嗷嗷待哺的东方。

    但此番麦子东运,幺蛾子一样不小。

    那名为“黄石”的新谋士便以一事劝诫黑夫:

    “昔日魏楚交战,魏军乏,魏惠王使人以麦为饭,充当军粮,结果兵士皆困,士气低落,而楚国吴起急调一批南方稻米、粟米入营,以荷叶包饭供应士兵,结果楚军士气大振,攻之,魏军大溃,一路败退。”

    吃小麦与吃大米、小米,居然会导致军队士气衰落和士气大振的地步,这确实很奇幻,即便黑夫明面上带头吃,也难以扭转。

    为了不让军队“士气大减”,只好让军队继续吃粟,而麦子优先供应灾民。

    于是,十多年前,山东迁虏“秦人要用麦毒死吾等”,一边咬着馒头麦饼一边流泪与亲人诀别的那一幕又他妈出现了。

    最终战胜习俗和谣言的,是名为“饥饿”的魔鬼。

    尤其是颍川、砀郡地区,正如张良所说的,秦楚在此交战,民失作业,而大饥馑,一些地方,凡米石五千,人相食,死者近半。

    许多地方都到吃观音土、树皮的程度了,哪还管麦有毒无毒?只要是吃的,都欢天喜地往嘴里塞,然后安慰自己:

    “宁为饱死鬼。”

    而且黑夫相信,他们在含着眼泪吃下麦饼后,最终的结果肯定会是:“真香!”

    伴随着三十万石麦入颍川,一首歌谣,也在黑夫授意下,在韩地魏地传唱起来:

    “项籍屠我邑,夏公拯我民。”

    “项籍夺吾食,夏公予吾麦。”

    “项籍杀我子,夏公予安宁……”

    整个夏天里,黑夫并未匆匆越过韩魏进攻楚地,而是一点点控制韩魏地区,让大军缓慢而坚决地向东推进。

    他还在宣传上下功夫,将韩魏地区所有人祸,所有痛楚凌乱,都甩到项籍身上。

    定要让项籍,变成中原人的公敌,成为被钉在史书上的杀人魔王!

    这一次,后世不会有任何人,为他的败亡而遗憾,更不会有人哀叹:“至今思项羽!”

    于是乎,七月初,当黑夫及后军抵达砀郡襄邑,为一年前,项籍在此屠城的死难者发丧时,那句宣传语也散播在韩魏各地:

    “天下,苦项贼久矣!”

    第1006章

    锦衣夜行

    早在六月份时,丰沛的易手,彭越对彭城的袭击,的确给整个夏初,僵持于陈、宋之间的战局带来了极大改变。

    项梁在战略上比他那侄儿要强,在丰沛易手的消息传来后,楚军在睢阳再坚持不下去了,遂撤往西方的芒、砀两地,依托芒砀山阻挡秦军一时。

    都尉李必,司马杨喜作为踵军前锋,奉命追项梁至砀县,而刚带着“灭魏”之功,俘虏魏豹抵达襄邑的灌婴,方知自己眼下已升爵为右更,并得到了“砀郡尉”的任命!

    灌婴连称不敢,向黑夫下拜道:“下臣一年前还只是一介骑将,麾下之卒不过二百,岂敢任如此重职?更何况,灌婴过去是睢阳贩缯之徒,郡长吏一贯要异地任职,不可以本地士人为当地长吏。”

    异地为官,这的确是秦朝的规矩,是任职的重要回避条款,和后世一样,不论郡县,党政一把手一般都是外地人,为的是避免任人唯亲,防止关系网被利用,最终尾大不掉。

    照葫芦画瓢是不可行的,眼下不如往昔,梁地不比关中,这套制度本就是以官员代表朝廷,同地方势力博弈,要他们相互提防,相互斗争。但现在,黑夫需要的却是尽可能缓解被攻占地区士民的焦虑,鼓励更多带路党出现。

    黑夫看得很明白:“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魏人心思狐疑,怕我军进入睢阳后,会大兴旧案。”

    就是怕秦人像还乡团一样,大肆打击报复,重新推行苛律,将所有反抗过朝廷的宋人统统绳之以法,或者像楚军一样,在梁地搞血腥大屠杀。

    “故必以梁宋之人先导,任其长吏,方可释其猜疑,更能征辟当地子弟青壮为我所用。以你为郡尉,不只是因为你战功赫赫,又敏锐细心,也因为你是砀郡人……”

    在这年头,乡党关系是很重要的,同乡可以指同里,也可以指同县、同郡,依靠籍贯、方言相互认同抱团。全天下包括十四个大的方言区,而其中魏地方言,又分宋、卫、梁等几种,同乡是文化认同和情感归属的对象。

    空降一个不了解当地的秦人、南郡人过去,倒不如起用军中那些来自中原各地的将尉士人。

    比如郦食其,就以说降之功,被黑夫任命为砀郡守,不过实权在砀郡丞手里。

    而作为睢阳人,近来立下赫赫战功的灌婴,当然就成了砀郡尉的不二人选。

    对睢阳,黑夫是有自己的战略诉求的,这儿过去叫商丘,是宋国首都,战国齐灭宋,这一带又为魏所得,建立了大宋郡,秦灭魏后,又置砀郡,因为大梁残坏,故以睢阳为首府。

    睢阳襟带河济,屏蔽淮徐,控制着睢水,沿水东下便能进入楚国腹地,舟车之所会,自古争在中原,未有不以睢阳为腰膂之地者。

    故此地是黑夫实现对楚包围,极其重要的一路。

    说完公家的理由,黑夫又将灌婴扶起,对他笑道:

    “还有一个原因,人言,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如今跻身两千石,也该回故乡去看看了!”

    ……

    灌婴自知任务艰巨,一刻不歇,立刻带兵前往睢阳,他还得到了两个帮手,都是两个月前投降黑夫的砀郡人,一为陈留人郦商,一个是横阳人傅宽,横阳便在睢阳边上,皆为都尉。

    这支军队被黑夫叫做“砀郡军”,共计两万余人,由魏人带路党组成,加上灌婴的车骑,于七月初进入睢阳。

    睢阳人本来的确有点人心惶惶,畏惧秦人报复,但听到进城的几个秦吏,居然口吐宋魏方言,见来的人多是同乡,不由心下大安。

    按照乡党关系的理解,一个本地出身的官吏,大概率是不会残害他祖宗坟墓所在的乡里,毕竟被乡亲几代人一直唾骂的感觉可不好受。

    进了睢阳,十多年前被征召为戍卒,去了塞北就没回来过的灌婴只觉得,城里几乎什么都没变。

    延续宋国时的旧制,睢阳之北门叫桐门,这里地势平坦,只是沿着清澈水流的方向,从西北向东南微微倾斜。河道边种植着桐树,此时入秋,花儿早落。

    而周边田亩里,本该是则是黄灿灿的五谷,此地少麦,以粟、豆、黍为主,间杂水稻,可不少土地都因战争而荒废,秦楚之间爆发了许多次小战役,战火摧毁了大片田地。

    进了桐门,就是灌婴家曾贩缯的里闾,他的亲戚早就听闻灌婴归来,被城内众人推举出来,聚在街上翘首相迎了。

    历史开了大玩笑,作为重农的周人后裔,成周民众却因为地狭人众,只能从事工商,作为商人后裔的睢阳人,生活态度却较为保守,其俗犹有先王遗风,重厚多君子,好稼穑,虽无山川之饶,能恶衣食,致其蓄藏。

    所以在这儿,虽然也有工商居肆,但商贾的地位是不高的。

    昔日灌婴为贩缯小贩,将自家母亲织的履、衣等物当街叫卖,因为没钱租买屋肆摊位,只能推着小车,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没少被市吏放狗追赶。

    如今再度归来,灌婴却贵为一地郡尉,曾经撵过他的城管,如今却跪在街侧,一口一个“灌君”,那感觉不要太爽,衣锦还乡的骄傲,在心中涌现,也对黑夫更加感激。

    但让灌婴感到诧异的是,当年同一个里闾的邻居,竟十去四五。一问乡党,才得知多是死于秦、楚战乱。

    甚至于,一个当年腰间别剑,在大街上以任侠为事的故人,如今却满脸胡须,眼神疲倦地对灌婴说道:“徭税无常,兵马往来频繁,只望睢阳能够早安……”

    如此看来,宋地的人,是真不想打仗了。

    “人心思安啊。”

    于是灌婴少不得对众人宣扬摄政的话:

    “乱天下者项籍也,凌虐梁宋者楚国也!他们,便是那颗荧惑星!”

    “故梁宋欲安,必先灭楚!”

    ……

    天下凌迟至此,一切都是项籍的错,消灭了此人,就能停止兵这是黑夫需要各地官员,给韩魏当地人讲的故事,大军的民夫需要他们充当,甚至成建制投降的军队,可以再次投入战场。

    所以他在新攻占的东方郡县,设置了大量本地人长吏。比如任命公孙信为颍川尉;任命东阳县人陈婴为东海守——虽然他人还在中原。周苛为泗水尉。

    只有巩固了脚下,才能继续前进!

    但现在,也有一个难题摆在黑夫面前。

    “吴广已夺取淮阳城,斩楚将萧公角,楚军未做更多抵抗,继续往东撤离。”

    前不久,项籍在彭城的前线间做了选择,其结果就是秦军的大规模东进,而项籍却来不及将兵调回来。

    可是对黑夫来说,淮阳,也就是陈郢,得之固喜,但它却是一个烫手的芋头。

    诚然,陈的确是楚国的西北门户,控蔡、颍之郊,绾梁、宋之道,是进入楚国腹地最方便的通道。

    王翦灭楚,由此始。

    但李信大败,也由此始。

    “陈地,简直是就是反秦力量的大本营啊……”

    黑夫至今忘不了昌平君反秦造成的恶果,要知道,当年昌平君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单单驰车冲入陈市,便有上千人响应。

    还有自己身为军吏,驻扎淮阳之时,在这遇到的敌视与威胁。

    那几个他掏出糖来,却依旧恨恨看着他的陈地孩童,如今可长成为楚军中坚了?这样的人,又有多少潜藏在城中?

    而楚国灭亡后,张耳、陈馀长期隐匿于此,陈地也是继南郡、淮南外,第三个举兵反抗胡亥的地方。

    尽管黑夫第一时间任命陈郡阳夏县人吴广为陈郡尉,但对这种楚文化的大本营来说,一般的绥靖政策是没用的。

    有人建议,对陈地的几万户人口,干脆一口气屠了了事,好为西河的无辜死者报仇,但羽翼营的谋士“黄石”却以为不妥,给黑夫上书道:

    “臣曾在陈学礼多年,深知本地好恶,有一策,可使陈人放下敌意!”

    第1007章

    赢家

    半个月来,黑夫对毁去面容的张良,从来没有二人独处过。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见张良毁了容,就此觉得索然无味。

    而是因为,张良不愧叫“良”,加个偏旁加个字,就成了狼灭,竟能毅然毁去面容。


如果您喜欢,请把《秦吏》,方便以后阅读秦吏第490章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秦吏第490章并对秦吏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