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舍人衷 本章:第477章

    他虽是战无不胜的武安君,但身后也有无数双手在推着。

    所以当白起下令杀俘时,秦军士卒并没有什么道德谴责,而是欢天喜地的执行,对他们而言,丹水河谷里就是一大片瓜地,每个瓜都意味着一百亩田……

    但现在有了摄政对律令的更易改革,士卒不用大肆杀俘便能得到更多的奖励,便不必再做那种艰难抉择。

    “摄政虽修订律令,但并未定死,还是给了将军自己因地制宜,决策之权!”

    赵衍以为去疾的想这不现实:“我军以奇兵突入上党,携五日之粮打赢了此战,而赵军粮食也不多,且皆是从长子一路运过来,如今赵粮已断,而我军粮亦将尽,若留着四万俘虏,便是多了四万张嘴,日费千石。”

    去疾提了个想法:“可将彼辈押回河东,安邑盐场正缺人手……”

    “谁来押解?要多少人?”

    赵衍摇头道:“我军在上党不过六万,至少要一半人押送才能安心。若如此,长子还攻不攻?若再迟些,张耳父子恐怕要再度遁逃了。”

    “且鲁勾践虽死,然太原李左车、河内司马卯实力尚全,万一彼辈合力攻上党,救张耳,我军反而要落于下风,转胜为败的责任,谁能担?”

    “此外,被俘赵卒押去河东,见要西行,必然大躁,若因思乡念家而暴乱,别说四万人,就算四万头彘,满山乱跑,也要抓许多天了,辛郡守就不怕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河东局势,再度混乱?这责任,谁又能担?”

    这的确是必须面对的难题,去疾有点明白当年武安君的抉择有多困难了,但他依然坚持,杀不杀办法:

    “长平杀俘四十万,已使赵人三代人仍恨秦人,吾等并非关中秦人,而是来自楚地,来自南郡,来自汉中,而摄政也更易律令,欲以王者之师以天下,若还是取兵道霸道的方式,这结,便越打越死了!”

    二人意见相左,即便将这个问题抛给“羽翼营”的参谋们,他们的想法,也与去疾、赵衍二人无异。

    众说纷纭之时,便是考验一个统帅应急决策的时候了。

    韩信一拍案几,止住了众人争议。

    “本将倒是有个办法。”

    他看向去疾:“既不伤天和,使赵与秦怨恨结得更深。”

    再望向赵衍:“又不必耗费粮食,带来隐患,甚至能为我军攻取上党,甚至是太原、河内、邯郸铺路!”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能达到这两全其美的效果:“敢问将军,是何策也?”

    “谨遵摄政之令,不再滥杀俘虏。”

    他说道:“但也不全部留下,只将伍长以上军吏将尉挑出来,带去河东为隶臣,至于其余普通赵卒……”

    韩信笑道:“统统放走,让他们带着‘秦军不再杀俘’的消息,回到赵地!”

    第0980章

    结

    “什么?放归?”

    韩信此言一出,账内众人,从去疾、赵衍,再到负责参谋军务的羽翼之士们,都有惊讶莫名,这是在他们设想里,未曾出现过的选项。

    这世上只有嫌俘虏斩首不够多,哪有打完仗放回去的啊?就算是春秋时释放贵族,也要作为交换或者诈取赎金罢?

    “将军不可,纵敌生患啊!”

    更有都尉骆甲心疼地说道:“俘虏好歹是战功,放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如何与众士卒交待?”

    最开始就是军法官出身的去疾站出来批驳这说法:

    “砍下的头颅,事后也是集中掩埋或烧毁,烧毁后,士卒的首功就不算了?”

    “同理,新的《军爵律》有言,俘虏被擒获后,将由军法官统一审理,判决,根据其罪行不同,处死、为隶臣、或释放。”

    “那些最后释放的俘虏,就不算擒获他们的士卒军功了?岂有此种道理,骆都尉,切勿传谣!”

    一番话说得骆甲讷讷不敢言,去疾才走近韩信后低声道:“韩将军莫非是想效仿摄政去年在武关故意释放俘虏,使彼辈吃了闭门羹,只能加入北伐的故事?但赵卒不比关中降卒,纵是放归,彼辈也不会心存感激,更不可能为我军所用,恐怕不好效仿啊……”

    的确,赵人跟王贲军降卒不同,那叫兄弟阋墙,眼下帐内坐着几个人,便是当日降将。

    而秦与赵,则是世代结仇的邻居打架。

    “不指望彼辈为我所用,只希望他们的归去,能消弭赵人死战之心。”

    韩信说道:“御史府中藏武安君之事,我尝观之。”

    那是一篇讲述秦昭王既息民缮兵后,却又一意孤行打邯郸之战,结果还输了的文章。

    因为涉及到不少秦昭王黑点,自然不被一贯报喜不报忧的秦国官方史官采信,这还是黑夫入主咸阳后,御史府从策士文章里收录的。

    长平之战后,紧接着便是邯郸之战,秦军休息几个月后兵临邯郸,却惊讶地发现,赵国人的精神气与长平时,截然不同了……

    “缮治兵甲以益其强,增城浚池以益其固。主折节以下其臣,臣推礼以下死士。至于平原君之属,皆令妻妾补缝于行伍之间。臣人一心,上下同力,犹勾践困于会稽之时也……”

    究其原因,还是长平一战的惨相,让所有赵人都生出了必死之心:降是死,战亦是死,死国可乎?

    阴差阳错间,一个长平时松散懈怠的国家,竟在死亡威胁下,捏成了一个拳头。

    邯郸变成了一根硬骨头,众志成城,秦军连续换将啃了几年都没拿下来。最后拖到了楚魏来救,接下来就是秦国历史上最莫名其妙的大败仗——几年前白起麾下无敌天下的秦军,却被联军打得抱头鼠窜,一路败退,丢了几百里地,甚至还有在郑安平带领下,成建制投降的……

    韩信喜欢兵法,着迷于琢磨白起当年的用兵之术,这次大败给了他很深的印象。

    他肃然道:“眼下我虽涉大河,定河东,一举而下长平,诛鲁勾践,虏赵四万之众,赵国军力去其半。然而我军连续作战,也已众劳卒罢。”

    “若眼下对赵卒一味屠杀,赵人惊惧,视我为食人之虎狼,必死战也。到那时,吾等面对的便不是几万赵卒,赵王及其将相君侯,而是百万赵人!”

    若用黑夫的话说,就是自陷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非得将可以争取的人往对方阵营里推,何必呢……

    “若不甄别一味屠杀,实是在帮李左车啊,举倦罢之兵,顿之太原、邯郸坚城之下,我恐怕要重蹈当年邯郸之战的覆辙,久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了。”

    “摄政说过,此战是定一之战,而非复仇之战,西河军杀魏人情有可原,但眼下被俘赵人并未参与西河屠杀,与其阬而杀之,不如用摄政的办法……”

    时间久了,大家都渐渐明白,黑夫最喜欢打什么仗。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者之善也。”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既然是对黑夫理论的创造性运用,不只是去疾,羽翼营的参谋们也有些被说服了。

    唯独都尉赵衍忧心忡忡:“就怕这些赵卒回去后,重新被整编起来,与我军为敌啊。”

    “没时间的。”

    韩信却笑道:“彼辈的将尉军吏早就被甄别开来,扣住这些人不放,打散其建制,赵卒纵有四万,也是一盘散沙,就算是我,要将彼辈重新组织训练再战,也要数月之久,但赵国,还能活那么久?”

    以时乘其振惧而灭之,赵国的丧钟,已由韩信亲自敲响,没几声了!

    “更何况,汝等可知惊弓之鸟乎?”

    韩信讲完这个从陆贾处听来的故事后道:“赵卒既然被释放过一次,下次再战,知我军不杀俘,便再无战心,一触即溃。靠这四万只惊鸟,更足以让所有赵人都失去死战之心……”

    愿意拼死作战的人越少,韩信的灭赵倒计时,就会转得越快。

    更何况,这些赵人,并不是放往一个方向。

    “一批押送到高都,然后往南,让彼辈去往太行陉。”

    “一批东过丹水,使之入白陉……”

    这些赵卒像是惊慌失措的群鸟,往熟悉的方向飞——越过太行,回家去,而归乡最近的路,只有两条。

    “我军发兵各五千,乘其后,使谍混在其中,看看能否一举夺取天井关、孟门塞两处险隘。”

    太行陉、白陉,分别是太行山第二、第三陉,是上党通往河内郡的通道,是时候夺在手中了。

    据韩信所知,河内郡赵军不过万余,却得防守太行三陉,又得照顾漫长的大河北岸,提防东门豹部强渡。最要命的是,河内人可是当年帮秦打赢长平之战的关键,被视为“新秦民”,是秦大大的良民。

    眼下赵魏弱势,河内就多了很多想要投秦的势力,已被郦食其串通过一遍,就连司马卯本人,也在两可之间……

    用降卒带去“赵军大败”的消息,再夺取两陉,给司马卯点压力,迫使河内投降,或者配合东门豹攻取此郡,让三河彻底连成一片。

    “最后一批,往北,出长平关,纵其去往长子。”

    韩信会以主力紧随其后,以溃散的赵卒为前锋,即便李左车想来上党拼死一搏,首先要面对的也是毫无秩序,让人头痛的己方溃卒,韩信巴不得他来掺这趟浑水。

    就算李左车不来,占领上党后,韩信也完全占据了优势,北可围攻太原,南可取河内为后方,东可直接攻破壶关,进逼邯郸……

    至于饥肠辘辘,衣食无着的降卒会对地方造成何种破坏,他们一路奔波又会死去多少?这不关韩信的事。

    他关心的是彼辈逃亡的过程,能给自己省多少事,创造多少战机,最后,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回到赵国本土,也足够让整个邯郸人心大乱了。

    比起恐惧,侥幸之心在战争里更为致命!

    韩信的计划总算得到了羽翼营的赞同,他们会负责具体操作,这时候都尉赵衍却道:

    “将军虽是好计,但这么大的事,恐怕要回信去咸阳,请示一下摄政为妙。”

    “没时间了!”

    韩信却断然摇头:“摄政拜将时,曾亲操钺持首,授我其柄,曰:‘从此上至天者,将军制之。’复操斧持柄,授将其刃曰:‘从此下至渊者,将军制之。’见其虚则进,见其实则止。”

    “战机稍纵即逝,而军粮日益空虚,往返咸阳一趟,形势将发生巨变,韩信只能当机立断!”

    越是如此,作为韩信一手提拔的亲信,赵衍越是忧心忡忡。

    在赵衍心里,他提议杀俘,除了消除后患,让大军可以轻松上路,完成夺取上党的计划外,还可以让韩信自污!

    他当时未敢说出来,但心里却暗暗嘀咕道:“当年摄政不也是靠着在胶东杀作乱的齐人,才得到秦始皇帝彻底信赖的么?”

    在赵衍看来,韩信少年得志,又在河北独自掌军,麾下八九万人,连胜两场,都快有封彻侯之功了,往后恐怕功高难赏啊。即便摄政再信任他,朝中也该有小人诽谤了,不如通过杀俘,以示自己绝无在河北拥兵自重,收买人心的打算……

    可眼下,韩信倒是挑了一条最容易让赵军斗志瓦解,能以最小代价灭亡赵国的法子。

    但也最容易被诟病成“收买人心”。

    见韩信心意已决,赵衍暗暗叹了口气,告退了。

    “韩将军啊韩将军,你还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啊……”

    ……

    计划定下了,去疾却望着眼前丹水谷地,有些怅然若失,据说这里埋葬了四十万条性命,虽然现在刨出来的好像没那么多。

    “当年武安君是否也该这么做?”他忽然说道。

    韩信一愣,旋即笑道:“那是四十万。”

    “而这是四万。”

    “我的选择,比武安君容易十倍……”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一个优秀的统帅,不会考虑如何怜悯敌人,减少杀伤。

    他只需要考虑如何以最小代价,赢得战争胜利!

    所以本质上,韩信和白起没什么不同,不管平日里的身份、性情如何,可一旦到了战场上,他们便都是名为“兵家”的冷血动物,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不同的只是所处的形势的手段而已。

    士兵只需要在修罗场(旁白,不用较真)里走一遭,但将军……

    将军得自己化身修罗!张口闭口,关系万人生死;犹豫,就会败北!

    唯有如此,才能百战不殆,才能被冠以战神、兵仙之名。

    而有时候,假意的仁慈,也是一种克敌制胜的战术。

    这是韩信从黑夫身上学到的东西……

    “而且那时候是两国相兼,可如今,看似两国,却大不相同,就像是……”

    韩信词穷了,想了半天后,想起家中妻子揉面时的场景,便打了个比方。

    “就像面团已经和了水,被揉在一起。”

    “纵然分开了,再合拢,也比还是干面时容易得多。”

    “而武安君,可是往这面盆里,加了不少水……”

    去疾若有所思,补充道:“不……是加了血才对,这天下,是武安君和诸多将军,靠斩杀上百万人流出的血,再由秦始皇帝大手一挥,和成的面啊……”

    秦始皇捋袖子揉面,画面好像有些违和,但好在,现在揉面人,换成了黑夫这糙汉子,就显得搭配多了……

    是得给白起表功立庙,但不可否认的是,和那如海血水一起的,还有死结。

    五十年前,白起在消灭了赵国武装力量,为秦灭赵打下基础的同时,也在长平打了四十五万个死结……

    它们密密麻麻,一个个结累积在一起,五十年过去了,纵躯体化成了骨,仍不能消解,秦朝十余年统治,亦难以触动。

    去疾感慨道:“今日释四万赵卒,不敢说是将死结一口气解开。”

    “但它至少是个好的开始!天下定一,诸夏放下仇怨的好开端!”

    韩信大笑:“没错,昔日武安君打上的结。”

    “今日,便由我这个兵家后学来解开了……”

    “不然。”

    去疾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纠正有些得意的韩信道:

    “韩将军虽善兵,但归根结底,真正解开这死结的人,是摄政,是摄政的睿智仁慈,心怀天下!”

    第0981章

    籍田

    冀州战场鏖战正盛之际,被手下吹成“睿智仁慈,心怀天下”的大秦摄政黑夫,开春后却只做了一件事:在关中督促了一个月的农事……

    距离黑夫入主关中已过去半年,虽经动荡,但关内受损失较大的地区也就西河,其余诸地未受影响,初春时节,黑夫特地没有全面发动关中人入伍,便是为了确保春耕事宜。

    信已立,接下来便是足食足兵,而足食显然排在足兵之前,尽管很想迅速扫平天下,但却不能因此短视耽搁了春耕,黑夫希望战争结束时,至少天下还有几处地方是丰收的,如此才能避免可怕的饥荒跟随战争脚步席卷各地。

    为此,黑夫甚至恢复了中断许久的“籍田”仪式。

    一月份时,正是冰消雪融,万物复苏,农夫准备下地开耕。春耕之前,周天子会率诸侯群卿亲自耕田,以表达对农事的重视,同时告知百姓耕节已到,开始生产,是为籍田礼。

    世无天子,只能由摄天子政的黑夫来代劳了。

    籍田的地方是精挑细选的,选在了泾阳地区的郑国渠一带,这道本是韩国用来“疲秦”的沟渠,如今却成了丰饶的土地,郑国渠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灌溉面积折成市亩,以秦时一大亩等于0.69市亩计,折后世280万市亩……

    如此庞大的灌溉面积,是让关中成为“天府之国”,所产粮食能养活黑夫那庞大军队的最大依凭。

    待奉常祭祀过先农后,黑夫便给在场的关中吏民演示了一场别开生面,极其硬核的“籍田礼”。

    黑夫仿佛回到了还是庶民的时候,特地穿上了褐衣,古铜色的肌肉扶着犁,粗犷的大腿踩在黄土地里,驱赶着牛往前行进,看起来简单,但在农家弟子和郑国渠边白发苍苍的老农而言,却能从中看出许多不一样的东西来。

    对农夫而言,田地就像一张白纸,平展在人的面前,而犁田好似一个书吏挥毫泼墨,犁地时如何选取切入点,如何回避难耕的硬土块,就看犁田人的本领了。

    却见摄政胸有成竹,傲立田头,胜似临战前的大将军。他大声吆喝,镇住牛威,亲自扯牛鼻,套牛轭,结牛绳,调均犁,左手牵牛,右手提犁,顺应牛步,瞄定准心,一气呵成。

    旋即一点一撇,一撅一铧,一行一圈地扩展,耕犁过处,泥浪哗哗,犹如妙笔生花,看得农家人击节不已:

    “摄政不愧是起于微末,这犁田的手法,是个老庄稼把式!”

    摄政对牛也十分爱护,虽扬着牛鞭,却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那头驯过的老牛也善解人意,不用扬鞭,自奋蹄而进。

    最后下来,黑夫犁的地,犁得平,犁得顺,顺顺当当,彻底耕开的土地上,流动着一种新翻土壤的独特气息。

    而且夸张的是,摄政耕了整整一亩地!这与过去周秦天下再籍田仪式上轻轻触碰一下犁把,顶多三推完事,牛动都不动一下的敷衍,是全然不同的。

    连黑夫都如此了,九卿百官,也不得不比过去的籍田礼扶犁九次多干了点活,累得腰酸腿疼,却只得到了黑夫的一句反问。

    “如此可知农事之艰难了?可还敢因为种种缘故耽误苛待农夫?”

    当然,也有双脚从来没下过地,双手从来不沾粪土的人,暗暗讥讽黑夫作秀,太过虚假。

    但联系起另一件事,百姓却巴不得黑夫多作几次这样的秀。

    一直提倡所有人,包括天子在内,都应该亲自耕地,不指望以此为业,只求知农事之苦的农家众人,见此情此景,感动得稀里哗啦,纷纷道:

    “摄政知农事艰难也,正因如此,才能使少府考工改进犁,使之惠泽百姓吧!”

    过去关中常用的直辕犁,被近两年来,最早在南郡流传的曲辕犁取代,虽然郑国渠边的田地都是上百亩连在一起,与南方被丘陵水网分割的破碎小田不太一样,曲辕犁容易调头转弯的特性没有显现出来,但撇除这点,它依然比直辕犁先进,起土省力,适合深耕。

    而当干完活,放下犁后,黑夫询问曲辕犁的发放情况,得知只有咸阳周边县邑能用上后,不由感慨道:

    “只望到明年春耕时,能铸剑为犁,让更多人用上曲辕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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