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开垦农田,有人在调试机械,小狐狸从脚边跑过,藏进茂盛的树丛之中。
钟离站在山头,看着努力蹦跶夯实土地的琥珀色小龙,“若陀,你……”
“哦,来了?”
小龙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哒哒哒的蹦起来继续跳,“打个地基,先等会儿。”
钟离:……
钟离微微蹙起眉头,用一种疑惑的视线看着出现在自己身旁的苏洺,“你……就这么用啊?”
“不然呢?”苏洺疑惑,苏洺皱眉,“夯实地基这种事情我要是找人干那怎么不得好几个月啊。”
若陀龙王诶,轰轰轰的几脚下去,省时省力。
钟离抿起嘴角,沉默良久还是忍不住询问,“所以你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
苏洺想了想,“没什么工作啊,我们的帝君大人只需要坐在这里喝茶品茶就好了。”
钟离:……
钟离跟上苏洺的脚步,朝着岛屿中心而去,“这就是轻中常写的那句……脸在江山在?”
苏洺脚下一个踉跄,勾勒符箓的手都抖了抖,
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钟离,眼底都写着抗拒,“你也少看点轻吧,那东西看多了也不怎么好。”
钟离捏着锅巴的手掌动了动,“接受新事物是老人抵抗衰老的有效手段。”
苏洺:……
苏洺沉默的看着钟离,“认真的?”
第1057章
你踩我脚了!
“难道我现在在说谎话逗你吗?”
男人站在尘歌壶的浮岛之上,怀中抱着锅巴抚摸揉捏着,眼底满是坦然,连那一点疑惑都显得格外赤诚,“多看些现在孩子们喜欢的东西,我也不会被人叫做老古董,对吗?”
苏洺默默转头看了钟离一眼,收回目光将尘歌壶的符箓勾勒完毕,这才低声道:“说得好像谁叫你老古董了一样,只是现在的轻吧……容易把你的思路带歪,我可不想我以后得在提瓦特留下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声。”
钟离勾了勾嘴角,跟着苏洺走进了空间通道之中,顺着尘歌壶的另一个地点走了出来。
分不清是海底还是星空,巨大的鲸鱼在天际翱翔,只是动作之中带着些许令人在意的迟缓,似乎是马上要凉了的节奏。
橙色头发的青年靠在火炉旁边,手中握着一柄弓,正在用邪眼凝聚出的雷元素瞄准鲸鱼,有一搭没一搭的将箭矢射在鲸鱼身上。
钟离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这就是所谓的打架?”
这难道不是……仗着防御充足所以肆无忌惮的挑衅吗?
“之前还挺激烈的,但是可能是打烦了。”苏洺摆摆手,走过去给公子的怀里塞了一堆水果,“快吃吧,它反正也打不进来。”
闻言,达达利亚皱了皱眉头,似乎有点不快,“是打不进来,但是我感觉它的能量波动有点离奇啊,好像是在筹算着逃跑的感觉。”
苏洺抬眸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没事,找到它下一个想要去的地方了,有人守着呢。”
“哦。”公子应了一声,旋即又看看钟离,“钟离先生也想来参观我的战斗吗?说实话,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好玩的了。”
战斗已经进行了太长的时间,感觉有点无聊。
他手中拿着一个苹果,咔哧咔哧的咬着,坐在篝火旁边懒得动。
一旁,苏洺抖了抖垫子,席地而坐后看向钟离,“先生要动手试试吗?我还没有见过先生出手打架诶。”
钟离:……
倒也不必吧?
钟离坐在了篝火旁边,仰起头看着那条躁动不安的鲸鱼,半晌才询问道:“外面有什么?”
“或许有棵树,或许有一片海洋。”苏洺摊手,声音透露出一股无奈,眼底却带着好奇,“我也很好奇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钟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又低声询问,“此次事毕,至冬女皇只差一颗神之心了。”
“其实也不差了。”苏洺将木柴添进篝火之中,声音平静,“我早就说过拿我搞到的神之心搞事情也行,我也不介意曾经的身体被大卸八块,但是她不同意。”
钟离:……
钟离嘴角抽了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洺,“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只是单纯嫌弃你倒霉?”
苏洺:?
苏洺抬眸,指了指自己,“嫌弃我倒霉?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人了吗?我这么倒霉都加入愚人众了那难道我一天人带歪——”
话音未落,天际之中游动的鲸鱼调转方向,巨大的尾鳍瞬间拍打在空间的壁障之上,地面都在此时发出剧烈的震动。
海水震颤,沿着不知名的道路前进,涌入枫丹的海水之中。
苏洺抬眸,看着从裂隙之中钻进去的鲸鱼陷入了沉默,“哦,跑了?”
说完这句话,苏洺侧头看着钟离,“有鱼从你眼皮子下跑掉了,你竟然没有抓住它吗?”
钟离:……
钟离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嘲讽,却还是认真开口说道:“以普遍理性而言,如今我只是拥有神之眼的凡人,曾经是拥有神之心的神明,我或许……真的不是这条鱼的对手呢?”
“我不信。”
苏洺果断起身,理直气壮的表达自己的质疑,还没有冲上去抓鱼就被打断。
“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
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之中,钟离沉默的低头看着地上砸出来的大坑,沉默良久之后转头看向了公子,眼底带着一抹无奈。
“哦哦,我懂,我很熟练的。”
达达利亚回过神来,咬着半个苹果快速起身,抓住坑里冒出来的手将人拽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
达达利亚不由得一怔,低头看着一张熟悉但很久没见的脸,发出灵魂的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意思!?”来人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发出不服的声音,“什么意思?你不欢迎本大爷吗?!”
达达利亚眼神迷茫一瞬,但还是不忘补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啊,我扒绫人兄的船过来的,但是掉进海里了,咕嘟咕嘟,就来这里了。”
荒泷一斗抬手摸了摸头发,旋即很是费解的开口,“刚刚那条鱼是什么毛病?竟然敢甩本大爷?”
话音落地,脚边传来一点声音。
苏洺举手,“就,你踩我脚了。”
第1058章
咕嘟咕嘟——
“真是抱歉,苏兄!”
男鬼站在虚无的空间之中,伸出手将自己的好朋友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低头仔细观察对方的皮鞋,看到鞋印之后才抬头看向朋友的眼睛,诚恳道歉,“刚刚没有注意到,不过苏兄好像不怎么倒霉了,这要是以前,我掉下来可能会砸死你。”
苏洺:……
苏洺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盯着荒泷一斗,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们鬼族没有学前教育吗?”
这么不会说话?
“没有。”荒泷一斗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还真的没有学前教育,不过我也没有上过学……”
苏洺:……
行吧。
苏洺叹了口气,拍拍荒泷一斗的肩膀,“朋友,你现在看起来也有点倒霉的样子,掉下船竟然掉在了这里。”
神里绫人之前都和他打了一天牌了,这会儿又忙着去救枫丹即将被淹死的人。
荒泷一斗掉下来,掉了一天,才掉到这个地方。
真不容易啊。
啊不,真倒霉啊。
“是吗?”荒泷一斗满脸困惑,怀疑的眼神看看自己,“难道苏兄不倒霉了,我变倒霉了?”
在荒泷一斗疯狂挠头努力回忆自己倒霉的时候,苏洺想起了一件正事。
他看着荒泷一斗,好奇道:“这次出门,久岐忍小姐有没有陪你出来?”
荒泷一斗低下头,“哎,阿忍太冷漠了,本大爷都请她吃好多顿拉面了,结果她还是不让我来,她自己跟着绫人兄来枫丹玩,我还是偷偷扒船来的。”
说到这里,荒泷一斗又露出笑容,“不过船上粗心大意的人真多啊,我每天都能在货舱门口找到一大份饭。”
苏洺:……
苏洺仔细看了看荒泷一斗眼底的满意之色,半晌后才僵硬着点点头,“是,那这么看来你还是挺幸运的。”
荒泷一斗伸了个懒腰,满脸笑容,“那当然,本大爷可是荒泷一斗!”
话音未落,旁边一只手伸了过来。
荒泷一斗一愣,低头看着那只纤细的手臂从自己眼前路过,准确无误的抓住了自己身旁男人的袖子。
金发少女抓着旅伴的袖口,仰着头质问,“你是不是打算跑路?”
“啊?我?”苏洺诧异,抬手指了指自己,“我跑哪儿去啊?”
荧想了想,指着空中隐约可见的空间裂隙,“出去?”
苏洺:……
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他现在要跑路啊?
“出不去啊。”苏洺抬手拍拍荧的脑袋,掌心贴着那头细软的浅金色发丝,语气无奈,“至少现在出不去啊,咱们现在可都是被绑在提瓦特这条船上了,就像是现在的枫丹一样。”
荧仰着头看着苏洺的脸颊,脑海之中却是枫丹的预言。
海水倒灌,生灵涂炭。
大陆上的生命被海水吞没,化为泡影。
想到这里,荧愣了愣,不由得摸摸脑袋,“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话音落地,身旁传来一声叹息。
金褐色衣衫的男人静静站在一旁,一双鎏金般的眼眸之中写着无奈与感慨。
他的目光从荧的身上扫过,半晌才开口提醒,“你们忘记了那条鱼吗?”
闻言,荧猛地转头,握着长剑看向了不远处深邃黑暗的空洞。
是哦,好像是忘记了鱼?
荧往前跑了两步,又转回来一手一个抓住了钟离和苏洺,“走走走,我看一眼就知道那玩意儿不是我一个人能打得过的!”
身后,刚刚经历滚筒洗衣机一样海洋洋流的派蒙晃了晃脑袋,抓住公子和荒泷一斗脑袋上的呆毛,催促道:“咱们也去帮忙!”
与此同时,海水深处。
女孩漂浮在湍急的洋流之中,张张嘴吐出一个泡泡。
她眯着眼睛左右看看,最后抓住了从身旁快速冲过的熟悉的身影。
海水总是显得格外平静,靠近时却又能发现其下隐藏的危险与陷阱。
旋涡绕着不存在的中心飞速旋转,将周围的一切都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咕嘟咕嘟——”
烟绯张张嘴再一次吐出泡泡,一手抓着胡桃另一只手去摸藏在怀中的洞天名帖。
不过眨眼之间,被海水包裹的不适感飞速褪去,旋即变成了湿漉漉的感觉。
烟绯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到了一个站在尘歌壶浮岛之上仰头观察的申鹤。
沉默良久,烟绯拍拍胡桃,看着对方吐出一口水后才看向了被申鹤捞进壶里的鹿野院平藏。
她想了想,好奇询问,“申鹤在看什么?”
闻言,鹿野院平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指了指申鹤面前的那座小山,“正在观察旅行者是怎么把花花草草木柴蘑菇堆成一座高山的。”
烟绯眨眨眼睛,看着‘高山’山体之中露出一个石狮子脑袋陷入了沉默。
姥姥知道尘歌壶会变成这样吗?
知道了之后会不会举着鸡毛掸子追杀旅行者?
第1059章
一起?
梅洛彼得堡。
来自海面之上的援助终于到位,莱欧斯利感觉自己能够调用的元素力几乎都已经用尽,一旁的大建筑师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
莱欧斯利听到脚步声后转头看着来人,语气之中都带上一抹生无可恋,“你可真是来的及时啊。”
闻言,那维莱特沉默一瞬,旋即解释道:“今日陪芙宁娜女士出行游玩,耽搁了一点时间。”
听到此话,莱欧斯利差点儿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
那维莱特是不会飞吗?
那维莱特应该也不需要风之翼这种东西吧?
莱欧斯利叹了口气,指了指面前紧闭的闸门,低声解释,“差不多挡住了,但是感觉依旧危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
说到这里,莱欧斯利微微蹙眉,“那几个特殊的犯人倒是进入了其中,应该已经脱险。”
感觉自己这个典狱长被架空了。
犯人造反,但是好像又没有造反。
“我知道了。”那维莱特应了一声,手掌握着手杖,一双眼睛深沉却又稳重,平静的注视着紧闭的闸门。
金属熔炼成液体铸造成闸门挡住了灾难,却在此时显得有些摇摇欲坠,连同门框上用特定手法封起来的冰元素力量都在渐渐迸裂。
冰碴落在地面之上,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小滴水,看起来危险至极。
那维莱特沉默的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闸门,许久之后才抬手按下旁边的机关,沉声嘱咐,“我来处理这边的事情,莱欧斯利,你——”
话音未落,汹涌的水流冲破闸门,带着海腥味的水扑面而来,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够想象到激烈的水流搅动着,带着其中混进去的奇怪力量吞噬一切。
那维莱特手中的手杖化为点点慌忙消失,海水的流动在瞬间终止。
水滴悬浮在他的面前,像是冰块一样一动不动。
那维莱特缓步逼近,用元素龙王的力量阻止胎海之水的爆发。
脚下步伐缓慢却又稳重,但没有走动两步就突然停了下来。
那维莱特皱起眉头,看着水流之中若隐若现的鱼影握紧了拳头。
他目不斜视,低声道:“离开梅洛彼得堡。”
莱欧斯利:???
怎么?
现在不仅是犯人要架空他这个典狱长,审判长也要架空典狱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