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这辈子我只对不起你一个人，我用下辈子来还。」

    身后传来我的一声冷笑。

    我看见女人回头，不解。

    「沈若欢，你别把自己形容的纯洁无瑕，高高在上，你在清高什么？

    「你明知道萧云衍跟我结婚了，还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一次一次以孩子的借口喊走他，一次一次的提醒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你生的孩子。

    「每当我心软了，你总会出现在我面前膈应我，我和萧云衍离婚不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看到的吗？」

    女人像是被戳中了心底最深的秘密，脸色紧绷。

    「有你这个让他们丢脸的女儿，难怪你父母要跟你断绝关系，活该！」

    往别人的痛处扎，可真痛快。

    9

    回到病房，我没有看见贝贝。

    却看见了她常不离手的小熊玩偶，孤孤单单地躺在床上。

    我扯出一抹笑，心却越跳越快。

    可能是张姐带贝贝出去了，忘了将小熊玩偶带走。

    一定是的。

    我忽然想起什么，拿出银行卡快速地来到缴费处。

    说好了今天要给贝贝缴住院费的，差一点就给忘了。

    护士将我的卡退了回来，没收。

    她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有些不忍心。

    「贝贝，今天走了。」

    走了，她能去哪呢？

    贝贝很乖。

    在我没来之前，她几乎从来不出去，怕给妈妈惹麻烦。

    她没胆子自己走的。

    走廊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是熟悉的声音。

    我没敢回头。

    很久后，胸腔才颤动起来，嗓音里慢慢发出了痛苦的哽咽。

    原来，我的贝贝小玩伴，是这样离开了。

    张姐回来收拾东西时，整个人显得更苍老了。

    她将那只小熊玩偶交给了我。

    「贝贝今天早上让我洗干净，她说今天是初初姐姐的生日，她要把这个当做礼物送给你。」

    小熊玩偶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已经完全看不出脏兮兮的模样了。

    我很珍惜地接过，放到了床头的位置上。

    靠窗的病床上已经空了，张姐也回了老家。

    临走时，我偷偷将身上的所有现金都塞给了她。

    为了救贝贝，她欠了很多的债，我希望能够帮帮她。

    病床上又来了新人，仿佛那个叫贝贝的小女孩从未出现过。

    我开始变得和贝贝以前一样，不爱出去溜达了。

    我知道。

    我会像贝贝一样，离开了，就不会再有人记得。

    10

    住进病房后，有好多人都问过我。

    「你的家人没来陪你吗？」

    其实，我也是有家人的，我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爷爷。

    在老家，他患了老年痴呆，已经不认得我了。

    不知为何，今天我突然就很想见爷爷一面。

    我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一处比较安静的楼梯上坐了下来。

    给在老家照顾爷爷的大伯打去了视频电话。

    前年，大伯家花钱安了网络。

    可自从我生病后，我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