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略感尴尬,不免说起周行白的近况:“他从国外回来后就一直茶不思饭不想,是不是在国外发生什么事了?”
“淼淼,你现在......成家了吗?我听说你的画廊也才刚开业,应该需要不少投资吧。”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沈淼淼脸逐渐沉下来,盯着周母:“伯母,你觉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犯过的错,不会再犯第二次。
周母面色难看起来,忙说:“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只是关心一下,你想到哪里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脸色的不自然已经出卖她的想法。
沈淼淼没再理会她,拉上中间的帘子,隔开视线。
床上的人长睫闪了闪,黎至深缓缓睁眼,看到沈淼淼时努力睁大,张唇想问:“你还......咳咳”
但是嘴巴太干,呛到。
沈淼淼急忙给他倒了温水,又扶起他,小心翼翼地喂着。
帘子只是起到了基本隔断作用,那边的动向这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不用看都知道沈淼淼在照顾黎至深。
周行白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以前他生病时,沈淼淼也是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他曾经以为天经地义。
现在才发现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
哪怕告诉他这些都是契约,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去寻找那一丁点动心的可能。
“还有哪里痛吗?”
沈淼淼的声音好温柔。
只是这份温柔不再对他。
黎至深哑着嗓子回应:“没事,你坐着休息会儿吧,别操心。”
这样体贴的回应,周行白似乎没有给过沈淼淼。
他忽然直白地感受到两个人的差距。
难怪。
难怪沈淼淼会离开他。
他根本就是个垃圾。
沉寂时,他听到沈淼淼问黎至深:“我们什么时候去给小心心办领养手续?”
22
办理领养手续,无异于承认黎至深的丈夫的身份。
沈淼淼不是在开玩笑。
正因为和她生活过五年,周行白非常清楚她的语气。
连他自己都诧异自己对她后知后觉的了解。
黎至深似乎怔愣了下,随后笑着问:“好,跟你姓?”
沈淼淼立即回答:“那当然。”
“就叫,沈之心吧。”
好像是把一颗心也给出去了。
黎至深动容地看着她,手指动了动,很想摸摸她的脸,但又不敢伸手,怕自己越界。
沈淼淼瞥到他的小动作,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我很好,确认下?”
两人持续放闪。
越和睦,周行白就越绝望。
他感觉自己正坐在沙漠丘陵上,不受控制,没有终点地往下滑落。
看着儿子这样,周母叹口气,起身离开。
之后沈淼淼每天雷打不动地来看望黎至深,旁边总是能传来他们的欢声笑语。
明明只要搬走就好,可周行白像自虐般,非要留在这里养伤。
就连阳光似乎都格外偏爱黎至深,只照在他那边。
而周行白这半边阴沉晦暗。
沈淼淼每天在病房里进进出出,竟然也都一眼都不往旁边看。
心无旁骛地照顾黎至深。
只是偶尔,小芝会拿着他们的水果过来,给周行白摆上一片,盯着他吃下后再返回。
几人似乎达成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