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俞青青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脸色苍白，眼底尽是恨意。

    云初霁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寒时。”

    听见她的声音，顾寒时身体一震，像个等待许久的孩童，眼底满是欢喜和紧张。

    “我在！我在的。”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像是生怕云初霁的下一句话会将他打入深渊。

    “你骗我。”

    顾寒时的脸色一变，嘴唇微微发白：“初霁，我从未骗过你，我——”

    “你说，欺负过我的人，你都不会放过。”

    云初霁缓缓地说着，语气带着一丝嗔怪，“那她呢？”

    她的目光落在俞青青身上。

    俞青青瞪大了眼睛，剧烈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底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云初霁慢悠悠地继续说道：“她上辈子害得我那么惨，寒时，你为什么不杀她？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你还想让她，再害死我一次吗？”

    “不会！当然不会！”

    顾寒时急切地打断她，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初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他几乎是魔怔了一般，猛地从桌上抓起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手起刀落。

    刀锋无情地插进俞青青的小腹，鲜血迅速蔓延，染红了地面，顺着纹路渗入地毯。

    云初霁看着这一切，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俞青青死死地瞪着她，仿佛至死都不明白。

    顾寒时怎么会真的因为云初霁的一句话，就毫不犹豫地要她的命。

    但已经不重要了。

    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仅仅是俞青青，顾寒时，也一样。

    云初霁轻轻地笑了笑，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森寒。

    “念在我们上辈子的情分上，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想怎么死？”

    顾寒时的笑容僵在脸上，举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什……什么？”

    云初霁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今晚做的这些，你以为你还能活着？”

    顾寒时的身体猛然一震，喉咙微微发紧，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初霁是在担心沈曜霆发现吗？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算出事，我也能保住……”

    “啊，你为什么总是听不懂人话呢？”

    云初霁不耐烦地打断他，声音冷漠至极。

    “我根本不需要你护。”

    “你是不是觉得你顾寒时能给我的，比沈曜霆给我的多？顾寒时，你还要我再说多少遍，没可能的，我和你，绝无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顾寒时崩溃地掀了桌上的酒杯。

    因为不甘，浑身都在颤。

    “初霁，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我真的从没想过伤害你，一切都是因为俞青青！上辈子是她在挑拨我们，是她骗了我，也是她，一次次陷害于你……”

    “所以她说你就信，她说什么你都不用查证？”

    “顾寒时，你口口声声都怨她，可我受到的哪一次伤害不是因为你？是你说俞青青比我娇贵，所以医生当给她先治，说我双腿废了就废了。也是你在我向俞青青道歉后又反悔害我爸跳楼自杀，最后把我关在佣人房，让我等死的也是你！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跟你没有关系？”

    “你杀了这个，杀了那个，说到底，你最该杀的，就是你自己，可你敢吗？”

    云初霁平静地陈述他的罪证。

    字句成钉，扎的顾寒时面色惨白，寸步难行。

    良久，他才艰涩地吐出她的名字。

    “初霁……”

    “你不选？”云初霁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那我帮你选。”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绳索瞬间松散，她轻巧地挣脱束缚，动作干脆利落。

    顾寒时愣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云初霁的平静，远比愤怒更可怕。

    他慌了，猛地扑向她，想要抓住她的手。

    但云初霁身形一转，轻巧地避开他的触碰，同时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