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秦海凌觉 本章:第9章

    我听见李怀越踱步的声音:“那你赢了,卓橦,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过来。”卓橦阻止了李怀越来回踱步的行为,他问,“你准备有什么办法?”

    “把你打晕了,绑到太平洋中央的小岛上锁起来,不给你衣服穿,每天只能和我做爱,每做一次我都要问,你眼前的是谁。”

    “好可怕。”卓橦轻轻笑了一下。

    我听见亲吻的声音,很温柔的一个吻,很快为窗外的风声掩盖。

    李怀越的嗓音变哑了,他说:“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脾气很差,只有你能治得住我,所以......所以别人我都不信了,我只信你,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别人,只要你说没有,我就信。”

    卓橦没立刻回答。

    李怀越几乎叹了一口气,他说:“......你骗我,我也信。”

    又过了一小会,我才听见卓橦的回答,他的声音非常清晰,他说:“有。”

    李怀越摔了门离开。

    我终于吐出一口长气,像散了架一样融化在床铺里。我试图撑起身,却发现胳膊在抖,那个时刻,太多种情绪在我的身体里发酵,有计划成功的喜悦,也有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但是更多的是已经快要从每一寸毛孔中钻出的冲动。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推开房门,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晚赶论文,白天睡着了。”

    “刚刚。”卓橦的回答言简意赅,“晚饭想吃什么?”

    我仔细观察卓橦,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异样的情绪。卓橦正在翻看冰箱,他指挥我:“把过了保质期的东西扔掉,临近保质期的全都拿出来。”我们都从小就会做饭,一起完成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

    那个晚上我根本没法入眠,我的神经一直突突直跳,黄昏时的不安与恐惧在黑夜里发酵,攥住了我的呼吸。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好吧,就算不是,我也再没有办法忍下去了。

    我没有穿鞋,轻轻推开卓橦房间的门,他将窗帘拉得很严,屋内没有一点光。为了适应黑暗,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这一小会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因此当我爬上卓橦的床铺,沉重得像是千斤铁,几乎淹没在柔软的凹陷里。我抓住卓橦的手腕,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终于喘上一口气。

    卓橦的体温常年偏凉,肤色又白,他的手腕握在手里像一块玉,因为身高优越他的骨架不小,但是很瘦,腕骨分明,可见微微突出的青筋,这是一份尤为疏离的性感,只看着卓橦的手,我已经硬了。我缓缓地掀开薄被,滚热的呼吸落在卓橦的小腹上,几乎顷刻能生成水汽。我的手已经抬起来了,却又放下,改为俯身低头,像一只小狗似的跪趴下来,咬住卓橦的裤腰带。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我的脑子里了,兴奋、羞耻、渴望、战栗一齐涌上来,我以为我会紧张得颤抖,但实际上每一个动作都很稳,就像在梦里演练过千百遍。

    我的吻顺着卓橦的小腹往下,我的脑子里一开始还会思考,但此时已经完全变成浆糊,哥哥,哥哥,我特别想喊出这个称呼,哥哥,我想要拥有你,我们是最亲近的,我们永远会在一起......我钳制住卓橦的双手,含住朝思暮想的事物。

    “唔!”卓橦的手下意识握成拳,下巴抬起,发出沉吟,我慌不择路地伸出舌头,听见耳边的呼吸变得粗重,正要再接再厉,忽然脑后一痛,被揪着头发扯离。

    我知道我不能停,不能放弃,我迅速反手抓住卓橦的手腕挣脱开,起身向他扑去。试图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按住,但对上卓橦的眼睛,我忽然一晃神。卓橦没有犹豫,给了我一巴掌。

    他没留力,我重心不稳地从床上摔了下去,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响声,耳边的声音消失了一瞬,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好一会脸上才传来火辣的剧痛。

    我重新抬头,望向卓橦。

    如果卓橦是暴怒的,是伤心的,又或是惊恐的,我一定会再次起身,就算要互相咬死对方,也要继续。

    但是我看见的是一双冷静的眼睛,他不生气,也不惊讶,他说:“你太让我失望了,卓淳。”

    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他的弟弟疯狂地爱他,他知道他的弟弟栽赃他的恋人,他也知道他的弟弟揭开他的伤口。

    有时偏执而盲目的爱会忽略掉全世界,甚至忽略掉这份爱指向的对象。我对卓橦的爱从出生那天就开始生长,盘根错节地占据了我身体里的每一寸空间,但它们不得见光,无法破土,只能凋谢成腐烂的死尸,又被不停新生的枝叶覆盖,缠绕着,膨胀着,替换掉我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让我变成一具傀儡。

    我一定是早就死在青春期一次无望幻想后的早晨了,否则不会意识不到我在伤害卓橦,将爱他的人一个个从他身边拉走,也不会意识不到卓橦全部看得分明,对我已经百般纵容。

    我只想着拉他一起,再回到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荒芜之地。

    但是卓橦说不,他再也不会回去。

    凌觉(1)本﹁文档来自群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凌觉和卓橦同桌的第一天起就带着任务,他的小姨——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嘱托他多注意这个别人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和她说。

    最开始凌觉感觉很离谱,他想,卓橦看起来像一只雪白的鸟,但不会飞,也不会啼叫,安静地待在九百九十九米高的梧桐树上,谁也不能打扰他。

    但是有了小姨的嘱托,有了令人费解的先入为主,凌觉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观察卓橦。

    卓橦的水杯上印着红色楷体的「七二钢厂」,他的自行车样式老旧,前面甚至还有一道掉了漆的横杠。凌觉想,卓橦是三十年前穿越而来的吗,还保留着上一代男人的日常用品。

    卓橦来自吊车尾的四十二中,那一届只有三个人考上了二中,通常情况下,他很难适应最好的高中里巨大的竞争,但第一次考试,卓橦就考了全班第一。凌觉想,他是不是有一颗改造过的超级大脑。

    卓橦的肤色很白,白到能看清手臂上的血管,还晒不黑,军训结束后他站在人群里,像是一片雪花飘进了墨池中。凌觉想,也许他是混血,这同时也能解释他为什么长这么好看。

    卓橦午休必须睡上三十分钟,少一分钟他都会非常生气,他生气的表现是,那一整个下午,无论谁对卓橦说什么,都不会得到他一个字的答复。凌觉想,卓橦也许是个机器人,没有充满电就没法运行语言系统。

    卓橦有个弟弟,半点大的小屁孩,像只小狗,对别人都咋咋呼呼,炮仗似的一点就着,但卓橦捏捏他的脖子,就立刻消停安静下来。他每天上学放学都坐在卓橦的车后座上,紧紧搂着卓橦的腰,又像只树袋熊。凌觉想,卓橦应该是驯兽师。

    凌觉这么想的时候,已经骑车跟在卓橦身后很久了,他从这条路回家要绕一个大圈。红绿灯路口,凌觉停下车,捏着车把的手心出汗,莫名紧张起来,他只能左顾右盼。但他的目光似乎因为长时间落在卓橦身上,有了依赖性,一直违背他的意愿拼命地瞄着卓橦。凌觉想,我是受小姨之命来跟着他的,心虚什么。

    他还没自圆其说,哐地一声,那只讨厌的小狗树袋熊踹了一脚他的车子。

    卓橦一边让卓淳道歉,一边扯着凌觉的领口让凌觉道歉。凌觉第一次对人低头,但他脑子里想的是,他好像稍微看清了一点卓橦,至少他不是没脾气任人欺负的类型。

    后来,凌觉已经摸清了卓橦所有的习惯,他每天提前十分钟到校,早餐会吃包子和豆浆,喜欢用0.25的墨蓝色水笔写字,写错的字会画上一个圈再用斜线划掉。他的记忆力很好,凌觉的身份证掉在地上,他帮忙捡起就记住了生日,当天帮他点了一份小蛋糕。他喜欢生物,心理课上填写问卷,他在未来理想职业那一栏填上了医生。

    但似乎还剩一层朦胧的雾横亘在他们之间。

    家长会那天提前下课,凌觉准备喊卓橦一起去打篮球,他找了一圈回到教室,发现满满坐着家长的教室里,卓橦的座位上是空着的。篮球场上等他的同学见他跑来跑去,问他,你找谁呢?

    凌觉没回答,他扔了球冲进图书馆,在二层借阅室里找到了卓橦。

    卓橦看向气喘吁吁的凌觉,凌觉指了指墙上的安静标语,没说话,抽了一本书坐在卓橦身边。还在上课的校园里寂静无声,空荡荡的借阅室里只有两个少年,没人说话,凌觉安静地陪着卓橦度过了一整个家长会的时间。

    放学铃声响起,卓橦站起身,拍了下凌觉的肩膀,凌觉立刻跟上。他们坐在图书馆后门处的台阶上,卓橦对他说:“谢谢。”

    凌觉愣了一下:“谢......什么?”

    卓橦抬眸看他:“我以为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娄老师是你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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