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相处发现江先生也没那么可怕。尤其现在,窝在他的懒人沙发上工作,价格不菲的西装上沾着猫毛,这样距离就拉近不少嘛!韩路咬一口甜橙,继续追他的剧。
四月初的时候,贺宇澄下班前把江岸叫到办公室,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叫他等等。
贺总从抽屉拿出两个信封,知道他最近和韩路走得近,“给小韩捎一张。”又改变主意,收回其中一个,“还是我亲自给吧。”
江岸出门之后打开,里面是一张请柬,花纹样式素净简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字迹优美,应该是亲笔手写。
——
“送呈江岸先生台启。”
“我们谨定于公历二零零八年四月二十日举行结婚典礼。”
“祝明心、贺宇澄敬邀。”
“恭请光临。”
第二十八章:囍(终章)
夏庄,贺家院子。
“贴歪了,左边高一点。”穿荷花旗袍的女孩站在墙下,帮踩着凳子贴喜字的男人指挥。
男人一身黑皮夹克,军靴军裤,头发微长模样英俊,心中腹诽:要是贺宇澄这孙子提前告诉他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也在,他高低得把头发剪利索了再说。
“现在呢?”他毫无怨言,向下看去,一时移不开眼,女孩头发松松挽着,眉眼清丽,像一株亭亭玉立的荷,人如其名。
一对小的珍珠耳坠在太阳下很耀眼,孟小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怎么啦?是不是很像真的?”说着很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我在地摊上淘的,才十块钱。”
“很好看……”高焕野有些结巴,“你戴什么都好看。”
不远处有人偷笑,高焕野看过去,卷毛男生手拿扫把扫地,但其实正在明目张胆地看热闹,被抓包了有点尴尬,立刻转身看天,自言自语:“今天天气不错啊。”
“看路。”韩路被西装革履的男人扶住胳膊,男人推推眼镜,表情不悦,“你眼睛长在头顶上了?走路不看路专门看天?”
两个小团子跑过来,在江岸手下解救出小韩叔叔,“叔叔我们的衣服好看吗?”
小姑娘依旧是齐耳短发,戴着亮晶晶的蝴蝶发夹,百褶裙在她身上像朵漂亮的花。
另一个小花童穿着白衬衫背带裤,头发顺毛乖巧,大眼睛忽闪忽闪,拉着姐姐的手,还抓着一捧花。
不是常用的玫瑰,而是几支茎干长长的步步高,红色黄色,颜色鲜艳生机勃勃,是祝明心偶然在花店发现的。
这种花在乡下很常见,现在还没到大批开花的时候,没想到花店里竟有的卖。
“哎呦小祖宗,你怎么倒着拿?花瓣都要让你抓秃了。”老太太头发梳得整齐,胸前别了个年代久远却保存完好的牡丹胸针,是她年轻时候爱人送的礼物。
蒋换莲接过贺望手中的捧花,哄道:“先给姥姥,一会儿再让你拿。”
她拿着花放到屋里,今天的两位新人正在里面给对方别胸花。
还是那种最普通最常见的胸花,大红的绸布上有朵红花,只不过别人的一对上是“新郎”和“新娘”,他们是“新郎”和“新郎”。
两人穿着款式一样的衬衫和西裤,光站在一块儿就登对。
“我心脏现在怦怦跳。”贺宇澄眯了下眼,“紧张。”
“有什么可紧张的。”祝明心面上不显,手下意识去摸烟,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戒了。
他的动作被身边人尽收眼底,贺宇澄用肩膀碰祝明心的,“还说我,你不也紧张了。”
祝明心抬眼,贺宇澄闭嘴。
“还记得么,那时候你还帮我搬床。”贺宇澄看着热闹的院子说道:“说不让你搬,非不听。这么倔。”
“我那是……”祝明心语塞,声音小下去,“我那是感谢你让我搭车。”
贺宇澄含混地嗯一声,嘴角上翘,“还给我送蚊帐,骗我说你还有。”
“我……”祝明心想反驳,根本插不上嘴,贺宇澄还在说。
“以为我走了趴在桌子上看我留下的画,偷偷摸眼泪。”他幼稚地挤着祝明心,无赖道:“哎呀你好爱我。”
祝明心由着他挤,扭头对他笑,“也不知道谁。”他压低声音,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悄悄话:“趴在我腿上让我讲童话故事。”
“是我。怎么了?”贺宇澄坦荡承认,反将一军:“那是谁哭着让我轻……”
“闭嘴。”祝明心捂住他的嘴。
贺宇澄眨眨眼,算妥协。
“不过,当时跟我说梦想的小祝,也真的变成了他想做到的小祝律师。”他温柔看向祝明心,“很厉害。”
祝明心撇过头不看他,轻声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想放弃。”
“但是一想到我当时跟你说的时候。”他顿了吨,“那时候的那种高兴的勇敢的心情,让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看向身边人,“我想着,我跟你说都说了,我就得做到。”祝明心笑了笑,“不想让你看不起我,也不想自己看不起自己。”
“所以说你好厉害啊。”贺宇澄说:“很多人做不到。”
“得了你,别夸了。”祝明心让他说得脸都臊得慌。
“打扰一下。”
话被打断,高焕野趴在窗台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们两个,“虽然可以理解你们很甜蜜,但是差不多了吧,赶紧出来,等你们呢!”
“新人入场啊,新人入场。”他张罗着,椅子桌子早已搬好,放在院中央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