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费了多大劲才让自己成为池霖的焦点?
池霖的新鲜感就是会很快退却。
飞机落地,老詹姆派专车来接,池霖这回不像上一次绝代亮相,穿得低调普通,比起是来做客,不如说是来见家人。
陈钰景只是忍着。
他带池霖上了车,不管他问什么,池霖只回一些敷衍至极的语气词,陈钰景也跟池霖折腾这么久了,天天被池霖作,可就是没有貌合神离过,陈钰景佩服池霖说变脸就变脸的本事,他不想理你了,可以把你从他脑子里删得干干净净。
车驶进池霖在宴会短暂驻留过的庄园,老詹姆虽然是北美人,但他的庄园装修风格紧贴欧式,想来是给自己年轻的家族偷到一点历史底蕴,北美人很欠缺这种东西。
这个国家果然是富人享乐的圣地,老詹姆的庄园占地80英亩,带私人马场和高尔夫球场,甚至有停机坪,几座维多利亚风格的城堡拔地而起,西服劲装的保镖、制服考究的佣人井然有序,置身其中简直要产生时空混乱的混乱感,池霖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豪门,这些海盗发家的白皮欧美人,绝对是世界顶级会享受的族裔。
上次来这做客,因为黑灯瞎火,目光都被辉煌的室内舞厅吸引去了,池霖对老詹姆的财力还没有直观的感知,那么现在大白天来,夸装到吓人的庄园沐浴在阳光下,池霖都能看清扶壁柱上的垂眸天使浮雕,表情悯然得令人心颤,池霖不是没见过世面,拙劣的风景区仿建和真正的好东西,他一眼就辨得出来。
陈钰景瞧出池霖对老詹姆的探究欲,机敏地用这个庄园做为破冰的话题,不提过去和将来,只说当下的所知所感:“这栋庄园看起来华丽,但老詹姆每年要给它砸几百万美元,你知道的,修缮和养护永远是大头。”
池霖戳刺他:“以后这个庄园要用不少你的钱来保养吧。”
陈钰景认可地弯了弯嘴角,池霖的猜测正中靶心,陈钰景能在一群竞争者中脱颖而出,靠的可不是给老詹姆画大饼,资本国的大鳄不让你肉痛见血,岂能给你分享半点好处。
“是,我有些产业让给了他一些股份,每年会给他分红。”
陈钰景说得风轻云淡,池霖不会天真地认为真有这么简单,老詹姆想要的“一些”只会让陈钰景大出血,何况入了股,詹姆日后就有了操控陈钰景的筹码。
池霖以防人多眼杂,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陈钰景很有眼色地俯下身,池霖凑在他耳边悄声:“你以后迟早会跟老詹姆有一场恶战的,你要是死掉了,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钰景对池霖的寡妇宣言没半点反应,反而抓住池霖亲昵他的机会:“你愿意跟我说话了?”
池霖推搡着他:“我没有不愿意!”
陈钰景看池霖眼神都是飘忽游离的,根本不往他脸上去。
还是心不在焉。
陈钰景也不讨他嫌了,不再废话半个字,他们被带去了老詹姆招待的独栋,不看整个庄园,那完全可以当作一栋独立的别墅看待,连泳池和花园都是齐全的。
这样的独栋附近还有四栋,和他们隔湖相望,应当是老詹姆专门招待客人所用。
池霖不知怎么一眼不眨地盯着对岸的别墅,他好像看到有人影倚着门廊。
陈钰景也不理睬池霖瞧着的地方,依旧保持沉默,他手劲大得有些粗鲁,一把拎起池霖的腋下,这么提进了独栋的客厅里。
砰!!
门摔上,金蟒凶悍的身影堵在门口,蛇瞳盯着池霖刚刚目不转睛注视的方向。
池霖被捏住下巴强吻,陈钰景很用力,从没这么失态过,池霖被按在墙上,眼睛终于肯看到陈钰景脸上。
池霖便惊讶地发现,陈钰景的眸子里满满的愠怒。
他第一次见陈钰景这样。
陈钰景挎起池霖的大腿,不打一声招呼,手指摸进去,却摸到池霖的阴户由干到湿的全程,池霖对他来感觉了。
陈钰景也不说什么,他不喜欢用语言捉弄池霖,池霖一路上不冷不热,一摸批又喷水,陈钰景恼怒的从来不是池霖的作精性格,而是池霖对他态度不清不楚,排斥他,又爱跟他做,渴望离开他,可又真情实感地爱跟他玩乐。
池霖要是真的贯彻到底地厌恶他,陈钰景不会把他关到今天,他早放他回家去。
就是这种纠缠他捉弄他的态度,让他根本放不了手。
陈钰景怄气一样把阳具顶进去,池霖体内永远湿热紧致,来者不拒,跟谁做都喜欢,陈钰景只抽送了两下,池霖就主动用腿盘紧他的腰杆,抱着陈钰景把他的生气当成情趣。
池霖眯着眼呜呜叫着享受起来,身体像熟果,本来就是给人吃的,果肉饱满,被吃得全是汁。
陈钰景连声闷哼和喘息都没有,在池霖穴里不停进出,陈钰景保持这一个体位,精力实在惊人,直到射出来,池霖大腿上粘着他龟头甩出的精液,陈钰景把他放进沙发休息,对池霖通红冒精的逼没有一点处理的打算,就是要让池霖满肚子精呆在这,他发泄了情绪,恢复斯斯文文的样子,好像刚刚那个气到日逼的男人和他是毫不相关的。
陈钰景给池霖盖了张薄毯子,摸着池霖的脑袋,池霖刚被内射,他本性黏人,会情不自禁地蹭陈钰景的掌心。
陈钰景轻声道:“你睡一会,倒倒时差。”
池霖睁开眼,眼里带着困倦和情欲:“你去哪?”
“去见詹姆。”
池霖突然闭上嘴,手指攥着陈钰景的衣袖,非常用力,但也不逼陈钰景带上他,因为他知道陈钰景不可能答应。
陈钰景能把池霖带到庄园里来,已经算是给够了老詹姆的面子。
陈钰景的衣袖已经被池霖掐出难以抚平的印子,但池霖根本较不过陈钰景的力气,陈钰景轻轻一拧腕就挣开了池霖的手指,他没有嘱咐池霖什么,转身离开大厅,奔赴鸿门宴。
池霖看着陈钰景的背影,脑袋里飞快运转起来。
*
陈钰景踏进了老詹姆的会客厅,皮革沙发里坐着一个银发白人,年龄并不让他显出一点衰老,反而让威严增添了岁月的重量,唬人得很,老詹姆长着一双蓝眼睛,看见陈钰景,喜悦和宠信在浅色的眼珠里活灵活现,陈钰景知道老詹姆对他的“信任”,全部建立在他愿意分享的金钱和权力上。
这个老人绝对是陈钰景博弈过的人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奸诈,狠辣,而且不形于色。
不过陈钰景今天的压力并不完全是詹姆带来的,而是詹姆身旁站立的黑发年轻人。
陈钰景露出他的招牌微笑,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不谄媚,不疏离,对这个异国他乡却同根同源的青年伸出手。
陈钰景缓声道:“又见面了。”
李炽整个人消瘦了一整圈,这个讲究怪居然也有懒得捯饬的时候,穿着池霖失踪以前的衣服”,便导致他的衬衣和外套略微松垮,虽然这点细节不会被寻常人察觉,但没逃过陈钰景的眼睛。
陈钰景心里平衡不少,至少李炽过得糟透了。
李炽双眼攀满血丝,阴鸷地盯着陈钰景,老詹姆笑盈盈,一副热情款待的模样,李炽只能克制着怒火,握住了陈钰景的手掌。.
240
针锋相对
李炽握了半秒钟不到,一把甩开陈钰景的手,詹姆像看不到李炽近乎杀了陈钰景的敌意,他身上穿着家居睡袍,手指上两颗不菲的宝石戒指光泽低调湿润,这会的老詹姆,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慈祥老人。
“很好,你们都愿意卖我这种老东西的面子,我没有看错人,kien,李说你们之间有一点小小的矛盾,再卖我一个面子,和李言和吧。”
李炽始终沉默,有老者给他站台,现在不是他多嘴的时候。
他和詹姆一起盯着陈钰景,陈钰景心理素质好得匪夷所思,面对詹姆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家族头领,他脸上仍然戴着雷打不动的面具,文雅如斯。
他没有给出妥协,而是问了詹姆一个问题:“你和李先生达成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合作么?”
老詹姆笑声飒爽,和聪明人不需要打马虎眼,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有生意做,哪里会有矛盾!”
满满暗示。
他语气又突然一变,收起了慈祥的假象,神色犀利:“kien,李专程找我做中间人,想通过我和你牵个线,你先做了错事,他却大度地向你求和,你还要继续固执吗。”
陈钰景漆黑的眸子丝毫不躲闪李炽满眼的杀意,也并不刻意挑衅,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李炽铁定给老詹姆这条毒蛇分享了不亚于他给的利益。
老詹姆虽然操纵着庞大的黑暗帝国,但他的白道生意更多,坐到这个位置的人物,洗白的重要性和赚钱是并驾齐驱的,詹姆除了地产、赌场、娱乐行业之外,买下了不少电影公司,李炽用来诱惑他的,是那个东方国家庞大的市场。
靠山吃山,李炽去跟外资谈生意,简直占了天大的便宜,陈钰景虽然搞的是暴利的军火生意,听起来威风凛凛,可跟李炽老少咸宜的流媒相比,陈钰景这人血馒头吃得也并不称心如意。
池霖跟着李炽,能舒适安全地过一辈子,如果不是他横插一脚,李炽这辈子都不会和老詹姆这种危险人物打交道。
詹姆静等着陈钰景的答复,他叫佣人拿了瓶洋酒过来,亲自给李炽和陈钰景倒上两杯,琥珀色的酒水在透明杯子里跌宕着,杯身被老詹姆干枯修长的手指拿起来,向两个死敌分别递去。
两人都接住詹姆的酒,陈钰景饮了一口,他模糊的态度贯穿始终,让李炽恨不得敲碎手里的玻璃杯,用一片最锋利的玻璃渣扎进陈钰景的大动脉里。
李炽虽然给老詹姆面子,但他没心情喝酒,只指节用力攥着杯口,关节青白,杯子在大腿边颓然地贴着,以前那拿起酒杯永远风度翩翩的太子爷已经消失了,李炽再也没有半分风度,他眉心拧着,陈钰景觉得自己嘴里只要说个“不”字,这个阴鸷男人得冲过来杀掉他。
陈钰景声音慢条斯理:“我没有和李先生闹过矛盾,如果李先生觉得和我有过节,一定是你的误解。”
李炽手里的酒杯攥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老詹姆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李炽的衣角,让这个快发飙的年轻人站到他身后。
陈钰景是詹姆见过的晚辈里最像自己的一个,如果陈钰景不是纯纯正正的黑发黑眼亚裔人,詹姆都怀疑这条小毒蛇是自己在海外乱搞出的产物,每每看到陈钰景站在他面前,老詹姆都要时不时地怀疑人生,因为他的继承人全是群废物,没一个比得上陈钰景的指头。
他既然了解陈钰景,就知道要让陈钰景低头绝不能泄漏个人情绪,那会成为陈钰景拿捏你的把柄。
李炽现在的状态绝不适合跟小毒蛇博弈。
老詹姆笑道:“既然没有矛盾,就把你抢走的东西还给李吧,李拿到他想要的,他自然会化解和你的误会,而我年龄大了,你干过的事,我什么也不会记得。”
陈钰景放下酒杯,笔直地站着,他这个始作俑者、万恶之源,毫无愧疚,毫无歉意:“我没有抢过他任何东西。”
一只酒杯兀地飞过来!
陈钰景灵敏得很,侧身躲开,只听稀里哗啦,酒杯在老詹姆的地板上摔成了碎屑,酒液向四处侵略,陈钰景虽然躲过物理攻击,但衣服上被溅了星星点点的酒滓。
一组清理小队立刻低着头跑进来,脚步无声,环绕着玻璃碎片跪伏下来,清扫、洗刷、上清洁剂、除味剂、保养剂,老练细致专业,三两下将李炽制造的狼藉清除得了无痕迹。
老詹姆恐怕是把星级酒店的侍者弄过来给自己使唤了。
李炽撕破了脸,也不跟两条毒蛇搞表面功夫,他看向老詹姆,冷冰冰道:“斯科特先生,我得到我想要的才会和你进一步合作,如果你一直把话语权交给这个人,我想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老詹姆轻挑眉毛,他到如今这个地位,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但李炽给他的甜头大得很,足够让李炽闹点情绪。
李炽知道老詹姆舍不得他给的蛋糕,摆出强硬的立场才是理所当然的,要吃他的蛋糕,就非得把陈钰景给他教训满意不可。
詹姆不禁腹诽,怎么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强过他生的那群草包呢?
老詹姆按下不快,李炽识大局才敢棋出险招,没李炽的本钱却在詹姆面前装硬气的人,都成了一堆肉。
詹姆看向陈钰景,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想和他做生意,就委屈你为了我的利益退一步吧”。
陈钰景心中冷笑,老詹姆还是老詹姆,他一定要吃最大的甜头,甚至不出什么本钱,肉痛的是陈钰景。
跟这样的毒蛇做生意,果然如履薄冰,但陈钰景的胆量也差不到哪儿去:“我要是不愿意呢?”
詹姆脸上的微笑瞬间封冻,这副慈祥老人的皮囊完全撕裂开,露出藏在其中凶狠的真面目,他的蓝眼珠不再是包容澄澈的碧空,而是极地的冰层,那是一对杀人如麻的眼睛,他看上猎物,不容许任何人妨碍他狩猎。
詹姆沉默着,让气氛崩在一根即将断裂的细线上,继而缓缓开口,声调毫无起伏。
陈钰景却听到嘶嘶的蛇信子。
“kien,因为互相信任,我才选择你,你应该是维护我的。”
老詹姆在给陈钰景最后一个和平解决的机会。
陈钰景如果脾气暴躁,现在要破口大骂,互相信任?他不给这条毒蛇分出一块肉,他会选择跟他合作?结果这老东西依然不知足!他只想给自己掠去无穷无尽的利益,从不在乎损害别人。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斯科特先生插手。”
詹姆果然是在玩先礼后兵的把戏,微微一笑:“那我就自作主张,把你抢的东西还给李吧。”
陈钰景猛地攥住手指,眼珠的黑色像凝固了,詹姆在他眼里看到杀意。
陈钰景是詹姆见过的最能忍耐的后辈,詹姆若是年轻几十岁,不是陈钰景的对手,但这个被野心磨光血性的青年,此时居然露出压在心底的情绪,还是最不该露给合作对象看的负面情绪,詹姆不确定这能不能算作陈钰景的破绽。
陈钰景可是个会忍耐数年突然一记狠手达成目的的小畜生,他现在把杀心露在脸上,岂有潦草收场的道理?
詹姆险些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让陈钰景死在这,但理智挽回了他的冲动,他们还有生意要做,而且他敢杀陈钰景,就得有本事收拾残局,陈钰景虽然灭亲上位,众叛亲离,但养了不少忠心耿耿的手下,光金蟒,就是个能花费一生的时间精力,只为主子报仇不可的狠人。
不过是一个分量看起来轻微的美人从中挑拨,便让陈钰景和他乘凉的大树互相起了杀心,男人的友谊一旦沾上铜臭,如此孱弱。
毒不丈夫。
李炽苍白阴郁的脸上露出微笑,满载着对陈钰景的恶意。
还有急不可耐的焦躁。
他不想再跟这两条毒蛇说半句虚伪的话,他只想跃过这盘棋,奔到池霖那里去。
明知道池霖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不能多动一步,李炽浑身像被万千蠹虫啃噬血肉,他只能忍着,陈钰景敢单枪匹马赴宴,因为他把金蟒留给了池霖,看他只有杀意和愠怒,并没有半分慌乱,李炽才晓得赵奕刚跟着池霖时,为何对金蟒会有如此之大的戒备和警惕。
陈钰景竟对那头怪物这般自信,这里可是詹姆的老巢,保镖和手下各个荷枪实弹,陈钰景竟根本没放在眼里,仍然敢和詹姆僵持。
陈钰景毫不刚愎自用,他的自信源于事实,金蟒就是有这么凶悍。
李炽悔恨没能在池霖被抢走前多给予赵奕一点信任,而不是和其他男人集体排斥敌视赵奕,如果他们之前有推心置腹地交流过,也许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悔恨于事无补,李炽隔着墙壁望向池霖的方向,他只能寄希望于金蟒并没有那么凶险。
而他的底牌压在赵奕身上。
会客厅已经被持枪保镖堵住了大门,詹姆大言不惭地将陈钰景暂时软禁起来。
陈钰景静立原地,一点也不打算突破包围,他不是傻子。
这件事本就是陈钰景做错了,詹姆卖李炽个人情,不仅占理,陈钰景也没法因为自己抢来的东西被物归原主去闹事,他只能吃个哑巴亏。
陈钰景眼珠突然盯向李炽:“是霖霖让你搭上斯科特先生的?”
李炽毫不客气地把最伤陈钰景的答案冷声讲出来:“是,他根本就不想留在你身边。”
陈钰景沉默,门外窸窸窣窣,是杂沓的脚步声,詹姆的人已经朝池霖那栋别墅包抄过去了。
陈钰景表情恢复如常,不嗔不怒,甚至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他一直很聪明。”
陈钰景虽然戴上了面具,可这个微笑李炽却看出是真心的。
陈钰景并不生池霖的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但李炽这辈子也不会容忍这个男人再出现在池霖身边半步。.
巨蟒的实力
池霖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他缩在沙发一角,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屋外的动静。
有金蟒堵在门口,池霖根本不打算乱跑,他知道自己的细胳膊腿对于逃跑不仅没什么卵用,还画蛇添足,所以他乖乖呆在最显眼的地方,至少给抢他的人制造机会。
池霖注意着落地窗,已经有一些躬身潜行的人在小心朝这栋房子靠近,他们人多势众,却谨慎得过头,竟只为了提防金蟒一个。
池霖心想,金蟒平时对他太温柔,即便对金蟒的凶险有心理准备,但池霖觉得自己肯定低估了金蟒。
池霖只在国内见过金蟒对一群混混动手,那些废物怎么可能让金蟒发挥出一分的实力。
现在他将要见到蟒蛇正儿八经狩猎的样子。
砰!!
玄关的大门被撞开,池霖猛地跳下沙发,想躲进茶几底下,他根本没有听到闯入者的脚步声,后领却已经被抓起来,金蟒一提一抛,稳稳将池霖扛在右肩上。
金蟒就像扛着一小袋无足轻重的糯米。
“霖霖,该跟我走了。”
池霖挣扎了两下就消停,金蟒不是在向他寻求意见,只是告诉池霖自己要干什么而已,金蟒极快极稳地冲出独栋,池霖惊愕地发现门口遍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池霖最惊愕的不是金蟒下手如此凶狠,而是金蟒干掉这么多人,他在屋里却连一丁点动静都没听到!
这么一来,其他方向包抄过来的小队就不会知晓门口发生的血战,他们仍然在缓慢靠近,给了金蟒扛起美人溜之大吉的好机会。
金蟒完全超出池霖的认知,他不像是现实该有的生物,太快了,太凶了。
金蟒蛇形般蹿进花园,保持如此剧烈高速的运动,他甚至可以分心把池霖从肩头换到怀里抱着,让池霖的脑袋、小腿都揣进自己的外套里,健步如飞,沿路的绿植花丛全部被他践踏成一道狼藉的花泥小径。
他仍然没有发出任何足以让人警觉的声音,追兵沿着金蟒毁出的废墟穿花而过,路径在花圃的边缘戛然而止,没有脚印,连沾染的花叶都没留下一瓣,就像是一股强猛的飓风倏然刮过,早已不知何去何从。
金蟒用外套为池霖挡住了繁花枝叶,免得树枝刮伤池霖的皮肤,他即便做杀戮机器,对池霖仍然保持耐心细致,池霖不得不用力抱紧金蟒强壮的脖颈,将前额抵在金蟒浑厚的肩颈上,只有贴得金蟒越紧,才能抵消金蟒的速度带来的晕眩。
金蟒用装消音器的手枪一路射杀,神挡杀佛佛挡杀佛,他一旦动手起来,不达目的绝不停,金蟒手里机械地干着最凶残的事情,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池霖的头顶,安慰着:“再忍耐一小会,我很快带你离开这里,上车就好了。”
他说这样的话,认定池霖是非得给陈钰景当老婆不可的,不管道理怎么样,局势怎么样,金蟒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人阻挠,他就重新把池霖抢回陈钰景的地盘上,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金蟒抢了辆巡逻车,将池霖放在身侧,不忘给池霖卡上安全带,对自己可没这么讲究,一脚油门飞驰而去,庄园的地形和路线图已经在金蟒脑子铺展开,他直奔向最近的栅门,巡逻车受限于电力,马力比不上燃油车,但甩开两腿行动的直立猿绰绰有余。
何况金蟒已经甩开他们几十米。
池霖知道李炽没那么容易把自己抢回家的,这一遭早晚都会发生,他乖乖坐着,保持安静,静静观察局势变化,他的体力仅限于发挥在床上,这种时候,多动一根手指都是浪费力气。
金蟒在老詹姆的庄园里真是如鱼得水,因为开了杀戒,他都不用收着,肆无忌惮,巨蟒爬到哪毁到哪,金蟒对这个庄园竟比常年在这里工作的人员还要更熟络,可他不过跟着陈钰景来过几次而已。
金蟒游刃有余地绕路突袭,已经有追兵开车来对付,金蟒见到这辆逐渐逼近的黑车,突然转换策略,他将巡逻车绕个圈,对着追来的黑车迎头撞上。
对方猛踩刹车,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敏捷度,跟金蟒简直身处两个世界,车里的杀手还没缓过神,金蟒已经用几颗子弹将他们齐齐整整清理干净。
金蟒依旧轻手轻脚地给池霖拆开安全带,看到手背上不知何时溅上的血滴,他匆匆背过手,将手背的血腥抹在衣摆上,不让池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