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的闪光灯星星点点亮起,陈佑安顺着相机快门声和呼喊声望去,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黄盈桂。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远处的她笑容璀璨,穿着前卫的漂亮衣裳冲大家挥手。
看得出她在香港过得很好。
比在陈家好了太多。
想到这,陈佑安用力捂住心口,试图缓解那难以名状的心痛。
过去两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再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黄盈桂入狱前失望苦涩的神情,出狱后她冷淡疏离的态度,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陈佑安这些天来躲不过的梦魇。
每次想起这些,陈佑安都感到自己的心就像被钝刀剖腹剜心一样疼痛难忍。
早在一周前,他主动辞去了烟草局的工作,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提交签证申请。
结果陈湘媛成天都在家吵着要上吊,最后闹得全深川都知道了。
直到有一天他从外面回家,无意间撞破了陈湘媛与一个陌生男人的私情。
陈佑安这才知道连她肚子里都是别人的野种。
而陈湘媛则是为了把握住他兜里的钱,一直以来满口谎言,硬是逼走了真正爱他的黄盈桂。
争执当中,他一怒之下把陈湘媛狠狠甩倒在地,任由她大出血流产。
到后来,陈佑安自己也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一心想着去香港找黄盈桂。
无论是陈湘媛失去了孩子,还是她插足又偷人的事传遍了深川。
都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孑然一身的陈佑安毅然决然带上全部积蓄,踏上了海佬二那艘去香港的黑船。
回忆渐渐消散,思绪飘回眼前。
昼思夜想的人如今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陈佑安心中激动惊喜的情绪和忐忑恐慌交织在一起。
他想知道她见到他的反应,但又怕面对她拒之门外的态度。
犹豫不决时,眼看黄盈桂要跟着乐队走进后台,他这才鼓起勇气上前喊住她。
心中惴惴不安,陈佑安的声音无比沙哑:
“盈桂,我终于找到你了。”
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黄盈桂回头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突然,她的视线扫过陈佑安的脸,并就此停住。
黄盈桂眼眸中闪过片刻的惊愕,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轻轻蹙起。
陈佑安怎么来香港了?
“盈桂,我终于找到你了。我……”
没有理会身后的男人,黄盈桂加快了步伐,将陈佑安远远甩在身后。
今天是她在超越乐队的首秀,要是传进捕风捉影的乐迷耳里,估计港媒报纸上很快就会传开关于她的负面绯闻。
不仅是黄盈桂自己的声誉,严重的话甚至会连累整个乐队的名声。
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没想到陈佑安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踢不开、甩不掉,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好不容易走到无人的后台,黄盈桂怒目炯炯,语气无比疏离:
“陈先生,你再跟着我的话,就喊保安来处理了。”
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称呼,但从她嘴里说出时,陈佑安却觉得很十分刺耳。
他扑通一声在黄盈桂面前跪下:
“盈桂,我错了,这些年我什么都做错了。但是现在,我已经和陈湘媛断干净了。”
“你就最后再相信我一次,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冷眼看着痛哭流涕的男人,黄盈桂双手抱臂,心中百感交集。
身前的他衣衫凌乱,浅色的上衣到处都蹭染上了脏污。布满红血丝的双目下是乌青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的胡茬更是胡乱冒出一大截。
与她记忆里爱干净的陈佑安简直判若两人。
还没等黄盈桂开口拒绝,沈彦年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长腿一迈挤进两人中间。
黑眸中翻涌着不明的情绪,他上下审视着陈佑安。得出结论后,沈彦年不屑地冷哼一声:
“难不成,你就是那个渣男陈?”
陈佑安抬头看到黄盈桂身边出现的陌生男人,嫉妒的酸意立刻充斥他的脑海。
“你的家教有没有告诉过你,打招呼要先自报家门?”
“行,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