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孟佳期 本章:第85章

    沈宗庭使出这一招,

    可算是一石三鸟。先是狠狠地打脸了看不起她、污蔑她靠“张开腿”来上位的柳思菀。

    一句“是我在追求孟小姐”,

    堂堂正正地摆明了他和她的关系:不是她没名没份地跟着他,不是情人?和金主的关系。

    而是,

    她是他珍而重之的女孩,是他想要光明正大追到手、娶回家的女孩。

    同时?,

    也止住了围绕她的谣言,

    让所有对她指指点?点?的人?,都受到了警告,

    噤若寒蝉。

    “谢谢沈先生。”在这么多人?面前,孟佳期不想拂了沈宗庭的面子,接过?包包,顺手放入会客区置放手包的栅格中。

    明明只是寻常的动?作,可她身?形高挑,仪态完美?得无可挑剔,肌肤白得剔透生光,这动?作便无形中带出她特有的气?质,让人?看着便赏心悦目。

    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

    宾客们纷纷收敛起那点?儿小心思,频频同她举杯敬酒,话里话外探究她的过?往经历。

    觥筹交错的场合,她应对得体?,将?当年在港城的经历一概撇开不提,只说自己?在英伦留学?三年,师从萨维尔街正装裁缝Everest,学?到了一些正装裁剪的技能。

    人?们自是对她极力夸赞、追捧。

    这些出身?顶层圈子的公子、小姐、贵妇人?,本就是定制圈所服务的对象,面对孟佳期在“金剪奖”中获奖的作品,分析得头头是道。

    她是这场酒会绝对的中心。举杯的同时?,孟佳期也暗叹,这就是沈宗庭的力量,资本的力量。

    有资本的保驾护航,她身?边全是好人?。

    没有人?敢对她不好。

    在这期间,沈宗庭一直唇角含笑,看着他的期期,眼?神专注。

    柳思菀当众被下?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又羞又怒,被管家紧紧劝住,没有当众发飙出丑。

    她只是不明白,沈宗庭为什么要对这个叫“孟佳期”的这么好?

    她原先以为,他们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是孟佳期单方面的欲擒故纵,可如今看来,好似并不是这样...

    沈宗庭对孟佳期,绝不只单单是垂涎她的身?体?,不只是喜欢她的美?貌,也不只是给她钱,而是,他想把所有的都给她,把他拥有的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连他自己?,也完完全全地给她。

    柳思菀忽然鼻子发酸。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沈宗庭这样一往情深地对她。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孟佳期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偏爱?

    约莫过?了一小时?,孟佳期抿了抿长发,从侍者的托盘中拿出一杯白开水,一口气?喝完。

    应酬是件费精力的事,她已有些心力不支。

    沈宗庭见状,侧身?向钱叔比了一个手势。

    在钱叔的引导下?,晚会结束,仆欧们一一疏散来客。钱叔将?孟佳期引到了茶室,请她在茶室先坐着。

    孟佳期眼?神一扫,只见沈宗庭被不少身?着商务正装,真正来谈生意的资本家围在中庭处,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她正好也有话对他说,于是在茶室坐了一会。

    约莫二十分钟后。

    朦胧暧昧的暖色灯光里,沈宗庭推门而入。

    他身?躯颀长挺阔,一半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生出几分俊逸雅贵之气?。他这人?,天?生适合各种奢华贵气?的场合,天?生就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他在她身?旁坐下?,和她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两人?都有话想对对方说,只是一时?,不知谁先开口。

    “谢谢你送的包包,我用不着,你让人?退掉吧。”孟佳期放下?手中香茗,将?那只“黑房子”推回给他。

    或许是跟着他那三年,顶顶的好东西都见过?了——在加道55号,沈宗庭曾为她置过?整整一墙的爱马仕,衣服几乎一季一换,各种鞋履更?是数不胜数,哪怕变成了蜈蚣精,都穿不完。

    可能正是因为大风大浪都见过?,

    如今她的物欲变得很淡,一只包对她来说就是一只包,只有储藏的功能,没有任何阶级符号、彰显身?份的作用。

    沈宗庭目光凝视她,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檀木茶几上,似乎他用了极大的气?力去克制自己?,按得指甲边缘都发白。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若是不喜欢,怎么处理都可以。”她嗓音哑而涩。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她低声。

    一如她不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害怕被情感所灼烧,受不起第二次。

    “我总是让你为难,是不是?”他望着她的脸,这时?,她连远山眉都是微微蹙起的。这说明,她并没有那么开心,一颗心总是郁郁寡欢的。

    “你不喜欢,我那么高调地在晚会上,告诉他们,我在追你,是不是?”

    “你觉得,我对那个姓柳的很残忍?”

    沈宗庭按捺不住,终于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尽在晋江文学城

    窗外月光如练,透过?原木格栅,一并将?她笼在清冷的月光当中。

    “嗯...前一个我能接受。”孟佳期想了想,这般回答。

    “不过?,你对柳小姐确实残忍。她明明很喜欢你,你这般做,无异于杀人?诛心,在她伤口上撒盐。”

    她坦诚。

    沈宗庭冷笑一声,唇角勾起。柳思菀大张旗鼓地散播期期的谣言,要不是顾及着期期的感受,他还能做得更?绝,更?狠,让柳家在京城永不得翻身?。到时?,就不只是柳氏股价下?跌那么简单了。

    “除了你之外,我岂还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她们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

    空气?中,陡然冒出的冷意,让她执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似乎沈宗庭就是这般,对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冷淡凉薄到了极致。

    以前她尚未和他在一起时?,他对热烈追求他的Elisa小姐很无感,冷冰冰坦诚“他没有心”;现在遇到一个柳思菀,柳思菀造了她的黄谣,他也全然不顾及柳思菀作为女孩家的脸面,狠戾得不行。

    作为一个凉薄之人?,他那点?儿深情,真真是全部给她了。

    她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半晌,她缓缓道:“场子你也替我找回来了,那些谣言,她们想必不敢再传。”

    她一贯秉承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柳思菀那点?儿微末功夫,还伤不着她。

    于她而言,生活、事业,哪一样不比这些谣言重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些人?不论是羡慕她、还是嫉妒她,还是瞧不起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一句话,苍蝇在叫唤,但驼队依旧要前进。

    “桩桩件件,都是小事,你不必大费周章。”

    “可是期期,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不是。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能...重新靠近你,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正是因为过?往的伤痛太刻骨铭心,所以,重来一次,不论何种伤害,他都不能再让她承受了。

    都不能再让她承受。

    所以,他才要在尚期安排眼?线,了解一切动?静,所以,他才要大张旗鼓地安排晚会,就为了告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一句:他在追她,他们休想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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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柳思菀之流遭出的谣言,更?是要及时?掐灭在摇篮当中。

    他哑声说着,心中实在是按捺不住,需要再一次确认,她就在他面前,是活生生的、可以触摸得到、可以抚得到的存在。

    手忍不住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沙发靠背上,让她纤薄的脊背紧紧贴着沙发背,幽深狭长的双眸对着她的秋水眸,似乎要通过?视线的相交,直望进她心底去。

    也让她,望到他的心底去。

    “这三年里,我一直在重复做一个噩梦...”沈宗庭嗓音艰涩,又一次,他艰难地尝试剖开自己?。

    “我梦见你蹲在加道56号的门汀上,流着眼?泪,哭得那样伤心...沈毓白和我爷爷...他们用最残酷的语言攻击你,他们挖出了你的生平,一样样地点?评你,挖苦你,逼你离开我...”

    “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欺负,我想带着你走,可是我根本走不到你身?边。”

    “梦里的画面一转...我梦到你问我,能不能娶你的那晚,我迟疑了。你哭了,去KTV唱歌。你唱的是《我结婚了》,你□□红鲜花长长婚纱缓缓出嫁...每一句歌词,都是和现实相反的。”

    过?去三年,他日日夜夜受着熬煎,在梦里见到她哭泣的脸,想替她拭去眼?泪,想抱着她,抓住她,可梦里的期期永远只是一抹虚影,他抓不住,也留不住。

    从梦中醒来的一刻,他痛苦无比。在他们分开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期期到底承受了多少身?心的折磨?

    那时?,她一个人?,既要面对两人?之间巨大的阶层差异,又要面对他那飘渺不定的“不婚主义”,放眼?望去,不论是内是外,竟然找不到一样能支撑她将?这份感情坚定不易进行下?去的东西。

    那时?,他竟然对此一无所察。

    所以,最狂躁、最自厌、最自我毁弃之时?,他恨不得用手紧紧扼住自己?脖颈,残忍地让自己?死去。

    都是他的错。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是他受了天?谴,所以生命中最好的,他总是留不住。

    孟佳期心底一窒,过?去的不愉快的记忆,如潮水汹涌而来。最灰暗的那段记忆,总是被她小心翼翼避开的。

    “沈宗庭...你别再说了!”

    她开口止住他,却?发现嗓音已是哽咽无比,泪水陡然划过?面颊,“啪嗒”一声,掉落在绒面沙发上。那些好不容易忘却?的,又被他抓回眼?前。

    “沈宗庭,你好过?分...就让我们粉饰太平不好吗?我一点?、一点?都不想再回忆,真的...”

    过?往不堪回忆,两人?的情绪都是痛苦中掺杂着激动?。不知何时?,沈宗庭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孟佳期,紧紧地、紧紧地,将?她的面颊按在他怀里,手指掐住她后颈,使劲地按住她,感受着怀里的她在颤抖,他也在颤抖。

    明明揭开伤口,挖开腐肉,会让人?血流不止。

    可是,腐肉不挖,腐肉就永远是腐肉。

    就永远生长不出新鲜的、健康的血肉,他们也永远不可能再拥有健康的未来。,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不要这些沉重的过?往,永远成为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刺,而只是粉饰太平。挖去腐肉的疼痛只是暂时?的,而粉饰太平,就要永生永世忍受和期期存在隔膜。

    他不要和她存在隔膜。

    “期期,都是我不好...是我活该,我活该失去你...”

    “我已经承担不起任何让你受到伤害的损失...”

    那就让他小题大做吧,让他变本加厉吧,让他狠辣无情吧,让他过?犹不及吧,让他杀人?诛心,让他滥用权力吧。

    一切的指责、谩骂、敢怒不敢言,他都受得了。只求不让她再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他花了三年,拿到了对沈氏的绝对权力,不就是为了今天??不就是为了绝对的掌控权,不就是为了让这些人?都要在他面前低头,不敢再置喙一句他和她之间的事。

    为了死死地保护他的期期,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

    他要痛苦地剖开自己?,把自己?捧到她面前,任由她处置,任由她发落。

    滚烫的泪珠,一滴滴地落下?来,湿了他的衣襟,将?他胸前洇湿了一片。

    激烈的情绪让他们发热,茶室里空调未开,新风系统好似也坏了一般,闷热无比。

    他流了汗,她也流了汗,汗珠从颈窝滴落,两人?湿漉漉恍如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情绪激荡到极致之时?,他手指摸到她湿润修长的天?鹅颈颈侧,抬起她宛若美?玉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天?地好像在此刻寂灭了,茶室的灯光也不知何时?关了。礼服裙下?,胸扣滑落。

    他们从沙发上,滑到茶几地下?长长的、如草甸般的羊绒地毯上,茶杯“啪嗒”一声,从茶几上坠落,霎时?间四分五裂。

    茶杯碎了,无人?在乎。

    这些都可以不在乎了。

    只想接吻,只想留住在彼此唇齿中的感觉。

    回到他身边

    陡然被沈宗庭勾起最想要深深掩埋掉的记忆,

    饶是在他的怀抱里,她也如坠冰窖,冷得直发颤,

    眼前浮现加道56号那阴湿憋闷的气氛,那点在神龛前幽幽的、扭曲视线的香火。

    坐在轮椅上,

    皮肉皱巴巴垮在脸上、目光如鹰隼般,

    审视她的沈鹤录...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

    感受到封建和阶层的可怖。

    ...

    “期期...不会再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沈宗庭低喃一声,更紧地按住她,

    好?像要将她护在骨血之?中。

    ,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的恐惧外露得太明显,连上下牙齿都?忍不住合在一起,格格打颤。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沈宗庭轻拍她柔软纤薄的后背,

    尝试让她放松下来。

    “你怎么会梦到这些?”她囔囔低语,似是不敢相信。

    当初不论是她从沈鹤录那阴鸷可怖的屋中出来,蹲在门汀上哭,

    还是她在KTV无比痛苦绝望地唱《我结婚了》。

    她很确定,

    这两个情景,沈宗庭当时?都?完完全全地不在场。

    这也是最令她心碎的两个时?刻。缘何,

    它们会原原本本地出现在沈宗庭的噩梦当中?

    难道是冥冥之?中,

    上天注定要在沈宗庭面前打开一扇窗,让他得以窥见她的心碎,

    也借此惩罚那时?他的无情,让他来解她的心结,

    来圆满三年前的遗憾?

    三年前的遗憾,

    阴差阳错的,要留到现在才解。

    细细想来,

    如若当时?,沈宗庭能够毫不犹豫地说“他愿意娶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当时?,没有魏卓君推波助澜的那一句“宗庭哥哥是不婚主义”,如若没有沈毓白兴风作浪、从中挑拨离间?,他们是否就不会错过?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相知相爱,就是不对等的。

    在巨大的阶级裂缝之?中,她爱他爱得如日中天之?时?,他仍是淡淡,还抱着“不婚主义”的想法,给不出她一个关?于?未来的承诺。

    等到她终于?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之?时?,他却最爱她,爱得顶顶浓烈。

    不知是她步步行早,还是他步步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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