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上次那条领带收着了,但要你重新买也没有,文徵。”
他就在她耳侧,说:“去我床上,敢吗。”
文徵心骤然冰点。
像被什么冻住,也像早已料到,完美踩中后动也不动。
感受到她反应,宋南津颇为冷地笑。
“怎么,刚刚不是说为了还宋先生的恩情做什么也可以,我只是提这么一句就退步了。看来你口中的真心也不过如此,你对谁也可以这样吗?谁帮了你,你就可以这样去和别人说一句,做什么都愿意。”
文徵说:“宋先生,您可以支使我,但别这样羞辱我。”
“没,我没羞辱你,你是文徵,我哪敢呢。我最喜欢徵徵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年你在我面前装得一派好好学生的样子,私底下怎么那样勾引我,喝了酒等谁,等我。又是喊哥哥又是要亲我的。”
他手指沿着划下,勾住她头发。
“你难道不喜欢那天晚上?我做的你应该也挺满意。”
“那怎么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把我们之间一些事全当烟消云散没发生过。”
文徵再忍不住后退,人却被他桎梏。
背脊贴着墙,一片冰凉。
她再控制不住偏过头:“哥,别这样,黎纤她们会回来,姑母今天也要回来,如果回来,她们会看见的。”
“怕什么。这种事以前不也很多了么。”
他扯唇:“了不起,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知道文徵和宋南津在一块,他们有过关系,他们互相不能分开。行吗?”
文徵嘴唇开始不明显地发抖,打颤。
他手整个贴着她脖颈,扣着她的脸要她面对自己。
而他的嘴唇像贴行海面一般渡过她脖子。
在上面留了阵阵的涟漪。
“跟他分手,你分的算是什么手?没有跟他好好说,也没有把一切都摊牌,他还是完好如初,即将奔往大好前途,而你呢,你什么也没有。”
“我不喜欢你那样做,我要你跟他闹得难堪,闹得再无转圜余地。要你,把他弄得一败涂地。”
文徵手指紧蜷,脑中闪过风暴。
宋南津单手扣着她的腰,低着头,搭着她的肩,把脸埋到她锁骨里,呼吸压深。
他声音温柔缱绻得不行,像诱引。
“去弄他和那个小三。好不好?”
“跟他断干净,要他们谁也别好过,好吗。”
文徵手心发紧,后背都冒了冷汗:“哥……”
“你今天看到那个叫向荷的,还有你那个领导向飞文了没有。他们多贪婪,想要的东西有多少,你知道的。”
“你觉得自己生活现在好过吗,哪怕去再平凡的职场,做再简单的事,别人不知道你的过去成就,不知道你的履历,就会欺压你、看不起你。”
“文徵,你如果不想,也可以。今天跟我说,或许我也可以放过他们,不让他们那么难过。”
文徵闭眼,说:“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
冷静一点。
可不可以稍微冷静那么一点点。
哪怕去搞人,去报复,再不济工作什么的,都可以。
重点是。
他们可不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这件事,在沙发,在工作室,而非这种地方,浴室,衣衫不整,这种暧昧状态,这种――
文徵忽然不敢呼吸,紧张地抓住宋南津的手。
随着她声音以及鼻息骤然停止的,是外面安静氛围。
玄关那儿的大门被打开了,早在上周约好今天回来大家一起吃饭的宋兰春跟黎纤拎着大包小包进来,说话声音快要令文徵瞬间自毙。
“家里怎么没人啊,这黑灯瞎火的。”
宋兰春拎着她买的食材进屋换鞋:“文徵呢,她不早该这个点下班了吗,怎么人不在。”
黎纤累得不行了,唉声叹气:“加班不很正常吗。诶,玄关的灯开着啊,浴室的也是,有人吗?有人在里面?”
黎纤过去按外面的开关按钮:“诶,没人吗?哥?宋老狗?”
浴室门边的墙壁。
感受到屋内灯光黑了又亮,熄了又开。
文徵手发着抖,恨不得原地暴毙。
她攥紧了手:“你现在满意了。”
宋南津在黑暗里捏着她手玩,甚至比刚刚还要游刃有余。
“真好,灯都关了,没人打扰我们。”
“你疯了。”
“是。”
他在明暗之际看文徵的脸,话说得比谁都绝:“早在我回来的那天,我就疯透了。”
文徵全身心都在外面动静上,特别害怕姑母或者黎纤谁推门进来。
要是有人进来,他们完了。
她也要完了。
可就是那一刻,外面人在说话时,她抬眼,注意到宋南津一直落自己身上的眼神。
根本没来得及有反应时间。
她下巴被捏住,宋南津提着她衣服,就那样狠狠地亲了上去。
海水接浪潮,碰到的一瞬间。
她被摁到了墙壁上。
特别狠的动作,好像两年没见,时间的差别没让他们陌生,反而让他更惦念,想得多深,就有多用力。
文徵毫无防备,她只能被迫去接,拼命抓住他手臂:“哥,哥……”
她的动作有多无力,他咬得就有多狠,他们难舍难分,呼吸融洽。
门内的灯还是亮了,光影斜打入。
除了双方恨不得要立马毙命的狼狈喘声,哪怕现在别人站外边说话,他们也什么都听不见。
文徵记得自己在文化课本上写过。
热闪是什么反应?断片,还是说眼前天花乱坠的摇。
那么接吻呢,听说接吻会腿软,会没有呼吸。
她写: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向往。因为我没怎么感受过温情,这世界对我而言好像空白。其实我骨子里或许不好,我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人,老想一些很过火的事。
一个人外在看上去有多苍白、多单薄,那么她的内心就一定有多狂热,多叫嚣。我不愿为世俗禁锢,我总叫嚣着冲破那些禁锢,去打碎这个世界。]
可那一刻,她感受到了。
那是她久旱逢甘霖,两年以来的第一次深刻接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刺激。
文徵眼眶慢慢泛了红,挣扎的手也停下,不再阻绝。
宋南津单手握着她的腰,侧过头轻声说:“两年没见,怎么接吻都忘了?张寄没教你?”
温柔瘾
第54节
文徵提着饭盒去医院,
却看到坐在病房里的宋兰春,名媛一样的女人,正举止优雅地翻阅书籍。
她说:“文徵,姑母听说了你姨母的事,病情恶化,要四十万是吧?”
文徵当时坐她对面,拿稳腿上饭盒,说:“嗯。”
宋兰春说:“可以。钱我有的是,但是,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宋兰春抬眼。
看到靠近门边的女孩挺直单薄的肩,坐于风口,秋凉之际,不卑不亢。
她说:“我需要你放弃继续深造考研的机会。”
文徵手里饭盒掉到地上,什么都全忘了。
她只听见宋兰春柔和却又疏冷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也没办法。我养了你十年,十年,怎么样你也该还你姑母这份恩情。是这样的,你先听姑母说,姑母有个事业伙伴,她女儿也和你是一所学校,读一样的专业,她也想,考科技大这位导师底下的研究生。当然了,这次竞争太激烈,她不确定自己可以,不过报考人数虽然那么多,可知名佼佼者就那么几个。”
“她排第四,你就总排第三。她说她往前一名,你又压她头上。”
“你懂的。”
“她和姑母说了,三千万。只要你退出竞争,空出一个前排名额来,她就可以确保自己压力没那么大。”
“而姑母,不仅今年评选有优势,这钱呢,其实也还是蛮可观的。”
“你想想,你姨母生病需要钱,你马上要工作了,也需要钱。”
“其实这研究生,考与不考也无所谓,女孩子出去了总归要找一个工作,收入可观就行了。”
宋兰春说着,察觉到文徵慢慢消失的神色。
她面上最后那点伪善的笑也敛去了。
手搭到膝盖上,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