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36章

    “我再待会儿,你记得吃药。”

    “行。那你一会儿记着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扔烘干机里。”海同深没有再多说。自从跑到主卧来之后,亓弋的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海同深也就不用再陪他熬鹰。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但有各自的作息,互相不打扰,也不迁就,这样的感觉太舒服了。其实刚才临门一脚,如果海同深坚持,亓弋大概也就顺从了,可即便是那样动情,海同深还是给出了足够的尊重。亓弋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在心里早就把海同深划进了自己身边的范围。但他总有顾虑,两个人中间隔着的不是情感上的问题,而是现实。可是现在,他有点想抛开现实了。

    “深哥。”亓弋叫住了海同深。此时海同深已经走到主卧门口,他右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过头看向亓弋,问:“怎么了?”

    亓弋盯着他,却不作声。

    海同深不明所以:“什么情况?不说话我睡觉了啊!”

    亓弋仍旧没有挪开眼,也仍旧没有出声。

    “我真睡觉去了。”海同深推开了卧室的门。

    “深哥,纠正你个错误。”亓弋终于开了口。

    “什么?”

    “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互相帮助的,男朋友。”亓弋走到海同深身边,把拴着弹壳的红绳摘下来,套在了海同深的脖子上,“送你,当个护身符。”

    秒针嘀嗒嘀嗒响了几声之后,海同深轻轻一笑,说:“睡觉了,。”

    亓弋再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作情绪稳定的成年人。俩人晚上闹了一通,一人两次,衣服抱枕套甚至沙发套都脏了,睡前还成功从“普通朋友”晋升成了“男朋友”,躺在熟悉又喜欢的环境里,亓弋自己都有些睡不着,结果身边的海同深却照睡不误。其实海同深有心想等亓弋进屋,但感冒药附带的安眠作用直接把他撂倒了。

    睡了个安稳觉,睁眼时身边是一直渴望的那个人,海同深满心的欢喜都快漫出来了。他亲吻了一下亓弋的眉骨,低声道:“该起床了,男朋友。”

    亓弋不赖床,睡眠也浅,本来就到了被生物钟唤醒的时候,海同深凑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接收到满是爱意的亲吻,他笑着睁开眼,说:“我以为你昨晚没反应过来。”

    海同深说:“给了你一宿反悔的时间。现在时间到了,反悔也没用了。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

    “那先去健身房复健。”海同深说,“再不动人就废了,我得恢复体力。”

    “你体力还行。”亓弋笑道。

    海同深一愣,随即说:“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清冷的神仙。”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海同深细数起来:“不会笑,不爱说话,说话直来直去的,能把人噎个半死。不过那只是对不重要的外人,是吧?其实你心里是热的,我能感觉到。”

    亓弋说:“卧底的时候,我什么都会。荤的素的,横着的竖着的,我都可以。但是我没办法对着现在的同事那样说话做事,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套处事方式。是因为还不能暴露我曾经的经历,也是因为我知道那种太过社会的方式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而且我也不喜欢。我装了十年,不想装了,但又把人推得太远了。我……确实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不像你。”

    “不会就不会了。你这叫有个性,我就喜欢有个性的人。”海同深拽着亓弋坐起来,“起吧,不然来不及了。”

    情爱留在家中,走出门的两个人仍旧看不出多少变化。一起健身,一起吃饭,一起上班,因为知道两个人住得近,所以没有人察觉异样。抓了苗宁之后,专案组成员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先不论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最起码普天华的死有了结果。凶手没有逍遥法外,这就是好事。

    接近中午,谢潇苒拿着案卷回到办公室,愤愤说道:“我就知道!这普天华也真是太狠了!”

    “小姑娘别老生气,该不漂亮了。”海同深把咖啡递给谢潇苒,“消消气,也消消肿。”

    “谢谢海支。”谢潇苒接过咖啡说道,“海支你知道苗宁后背上那个还没消散的伤是怎么弄的吗?是吉他。普天华拿吉他抡着打的。普通的吉他怎么也得七八斤吧?七八斤的木头砸在后背上得多疼啊!”

    亓弋吸了口咖啡,说:“难怪苗宁用吉他拨片。”

    “对!没错!亓支get到了是不是!”谢潇苒激动地说,“苗宁这是以牙还牙呢,普天华用吉他打她,她就用吉他拨片送普天华上路。”

    亓弋:“这是A的套路,她最喜欢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美其名曰仪式感,挺好的词都让她给糟蹋了。”

    “其实我觉得还挺——”

    “潇潇,再说就要犯错误了。”海同深敲了下桌子。

    “噢,好的。”谢潇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海支别生气,我就是顺着那个思路想下去了,我没别的意思。”

    “知道。”海同深说。

    谢潇苒:“对了,我正要跟您汇报呢,我想让梁老师带着我再去一趟那个房间现场看看。”

    “可以,直接跟梁威说就行。”

    “好嘞!那我现在就去。”

    谢潇苒刚走出会议室,郑畅就走了进来,他眼疾手快地关了门:“都别出去啊!禁毒那边打架呢。”

    “怎么了?”宗彬斌问。

    “常支出外勤又没带曲鸿音,曲鸿音生气,宋哥过去说了两句,结果还不如不说。这不,曲鸿音直接找姜局告状去了。”

    宗彬斌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无嘲讽地说:“涛子这嘴就是笨,肯定又是那一套诸如‘小姑娘就不要往前冲’‘我们这是为你好’的话。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吃那套大男子主义的东西啊。他自己思想不进步,挨骂也活该,让他自己受着。”

    郑畅问:“宗哥,还有二位领导,要是换了你们,你们怎么说?我也学学。”

    宗彬斌:“不说。不凑热闹。领导决定的事情我服从就是了。”

    “啧,宗哥你不厚道。”郑畅又转而看向海同深,“老大,你不许说你会正常安排工作。”

    海同深一边翻看苗宁的审讯记录,一边回答:“我会问曲鸿音是不是想永久封存她的警号。”

    曲鸿音的父亲就是缉毒警,后来因公牺牲被追授烈士,警号封存。直到曲鸿音警校毕业之后正式入警,才重启了警号。她现在身上背着的是她爸当年的警号。如果她也牺牲了,她家没有直系或近亲属继承,这个警号有可能会被永久封存。

    郑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海同深又补充说:“当然,我根本就不会像常锋似的这么做。曲鸿音要是想靠烈士子女的身份得到什么照顾和帮助,她就应该在后勤或者做文职,而不是在缉毒一线。她自己有觉悟有准备,我犯不着替人家做决定,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也不会真的这么问她。”

    “老大就是老大。”郑畅又转而问亓弋,“那亓支呢?”

    亓弋:“缉毒警有不成文的规定,结婚有孩子的冲在第一个,结婚没孩子的往后稍,像她这种单身又是家里独生子女的,最后边待着。”

    “这倒是,每次常支和宋哥都冲在前面。以前他们也是被保护过来的,现在轮到他们保护别人了。”郑畅轻轻点头,“不过亓支这话说出去曲鸿音估计也不会怎么往心里去,别说您当年去卧底的时候了,现在您不也是单身嘛!”

    “我不一样。”亓弋淡淡回答。

    “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海同深听亓弋这么说话总觉得心底泛酸,他岔开话题,对郑畅道,“去把你宋哥叫回来吧。”

    “好嘞!”

    第五十四章

    宋宇涛被郑畅拽回了会议室。他讪讪说道:“我就是过去说了一句话,谁知道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啊!”

    “一句话踩雷,你也是有本事。”宗彬斌打趣道。

    “行了,人齐了。”海同深开口将之前的话题结束,转到了案子上,“苗宁归案对咱们来说是件好事,现在咱们可以稍微缓一缓,坐下来把案件从头捋一遍。”

    “同意。”宋宇涛立刻说道,“我早就想说要从头过一遍了,那是从张聪案开始?”

    “从吴鹏开始吧。”亓弋说,“张聪那一案相对完整,跟现在这些联系度并不高。”

    所有人都埋头翻找起资料,等众人手中动作接连停了下来,海同深才开口说道:“驾驶线路的问题都说过了,现在还是从尸体和现场情况来总结一下疑点。潇潇,调一下现场照片。”

    谢潇苒照做。她一张张地播放照片,直到亓弋喊了停。

    “这里,”亓弋用激光笔点了一下,“车载广播是开着的。且不管他开车去干什么,正常人在接电话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把车载广播的音量调小,可你们看,音量开得很大。”

    宋宇涛:“或许是个人习惯?又或者是他挂断电话之后又调大了。”

    “这里是车祸之前最后一个监控,距离那辆车撞上树只有一公里。”亓弋说,“苏行说死者生前确实遭受过剧烈撞击,而你们看痕检给出的结论,车辆没有经过刹车,几乎是朝着树直接撞过去了。从消失在监控中到他撞树,这段距离只有不到一公里。他的刹车被锁死,按照最后出现的时速,开一公里也就半分钟,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在刹车被锁死的状态下,正常人会腾出手来再把音量调大吗?而且之前说过,吴鹏很有可能是在撞车前就已经陷入了昏迷。那个药……”

    “丙泊酚。”谢潇苒接过话来,“丙泊酚是一种短效的麻醉剂,普通人对麻醉剂的剂量不可能掌握得那么精准,丙泊酚更是一种快速起效快速代谢的药物。这辆车最后出现在监控里时死者明显还是意识清晰的,所以如果死者发现刹车失灵,而他人又在清醒的状态下,他想停车应该也不会选择撞树这种对自己生命有极大危害的方式。”

    郑畅:“或许……他是那种职业杀手?也不是职业杀手,就是搞自杀式袭击的那种。之前平潞那边不就是抓了一大帮这种人吗?”

    海同深:“那种接了‘有去无回’任务的都是要把谋杀伪装成意外的,而且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他是那种司机,他应该是坦然赴死,并不需要有人给他上麻药。”

    “海支说得对。”宗彬斌说,“但是,好像又绕回去了。这司机如果不是主动想死的话,那么一定是有人在他消失在监控里之后对他用了麻醉剂,让他失去意识。可是短短一公里,他的车不可能中途停下,否则就达不到他撞上树时的那种速度。”

    海同深又开始转起手中的指尖陀螺,少顷,他问道:“潇潇,车祸模拟结果确认了吗?”

    谢潇苒点头:“确认了。他的车确实没停过,否则碰撞结果不会是这样。”

    亓弋说:“现在我们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广播音量旋钮这个位置,是不是被锁死的?”

    这次连海同深都跟不上亓弋的思路了:“你有什么推测就直接说吧。”

    “两种可能。第一,车里这个广播旋钮是某种触发器,可以直接射出麻醉针或是对司机造成什么干扰。”

    “这个可能性不大。”谢潇苒分析道,“死者颈部的针孔在左侧,旋钮在司机右侧位置,而且丙泊酚是需要注射的液体。且不说麻醉针和麻醉烟雾这种东西在车里这个环境很难快速起效,即便是可以,那也一定会在尸体体表或体内留下痕迹,这样尸检的时候一定会被发现的。”

    亓弋点点头,又接着说道:“第二种可能,开着广播是一种掩盖声音的方式。”

    “掩盖什么声音?”郑畅追问。

    亓弋:“车没停过,但是有人在那短短一公里内把死者麻晕了,要么是在那一公里内有人从天而降到了车里;要么就是,人一直在车里,只是藏起来了。”

    “后备箱!”宋宇涛立刻说道,“这车是三厢车,后备箱很大,躺个人没问题!”

    “没错。”亓弋拿过谢潇苒手中的平板,滑动几下,找到了现场的照片,“这辆车的左后车窗是开着的。”

    海同深分析道:“监控视频显示,后车窗确实一直是关着的,这样的话,就只有最后那一公里或者是车停下之后车窗才被打开。但是车后门没有变形,如果在撞车时车后座有人的话,那个人完全可以开门下车,没必要开窗。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藏在后备箱,在确认车已经驶离监控区域之后从后备箱爬出来把司机迷晕,然后趁着车还没撞到树上的时候从窗户逃离?”

    “不是没有可能。”亓弋回答。

    谢潇苒:“当时这辆车的时速有一百公里每小时,开一公里也就半分钟左右,有可能吗?”

    “找辆车试试。”亓弋看向海同深。

    海同深轻轻点头,道:“可以。”

    十分钟后,孟中南下了车,走到海同深身边说道:“你们这么大阵仗,不会是要做碰撞试验吧?”

    “怎么着?做碰撞试验你就不给车了?”海同深反问道。

    “别啊祖宗们,这是我自己的车。”孟中南立刻拦在车前。

    海同深笑了笑:“哟?你还没换车啊?!”

    “你给钱啊?!”孟中南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你们做什么实验啊?”

    “放心,不破坏你的车,你把车通了电就行,不用打火。”海同深又指挥郑畅道,“走,跟我去铺垫子。”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亓弋坐进了后备箱。

    郑畅拿着秒表,道:“准备好了就说一声,我开始计时。”

    亓弋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说道:“你倒数吧。”

    “3、2、1——开始!”

    郑畅话音落下的同时,亓弋把针筒横向咬在口中,右手扒住后备箱靠近座椅的边缘,左手拨动后排座椅开关,蜷身蹬腿,直接将后排双座椅放倒。此时他的双腿已经伸到后座位置,只见他双手反扣,扒住后排单座椅的头枕,脚腕则勾住已经被放倒的双座椅的枕部,共同用力,整个人顺着放倒的双座椅背部滑到了后排。松开双手后亓弋跪坐起来,用左手从口中拿过针筒,直接扎在前排驾驶室的假人左侧颈部,将里面的空气注入。而后拔出针头,又将针筒横放叼在口中,同时左手迅速按下左侧门上控制窗户的电动按钮。接着快速挪到右后座,单膝用力抬起放倒的双排座将其归位,此时左侧的窗户已经打开了大半,亓弋顺势蜷起身体,低下头双手向前,做出鱼跃入水的动作,

    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落地后用前滚翻卸力,而后站了起来。

    郑畅按下停止计时键,再三确认之后报了数:“十二秒三七。”

    “我的天!亓支厉害啊!”孟中南不由得竖起大拇指,“你这身手……太牛了!你站起来也挺高的,怎么在车里显得那么小?”

    “他腿长。”海同深道,“上身短的人蜷起来就是很显小,知道北极兔吗?”

    “扑哧——”谢潇苒笑出了声。

    “啧!”孟中南站到亓弋身边比画了一下,“确实啊,你这腰线是真高。”

    亓弋借着拿海同深手中矿泉水瓶子的动作,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孟中南,站到海同深身边,说:“如果是身材更娇小一点的人来做这些动作,应该还能更快。”

    “这就已经很快了。”郑畅说,“我还是等亓支你落地站起来才停了表,实际情况只要人能在三十秒之内跳出车窗就行。”

    “跟案子有关?上次那辆车后面藏了人?”孟中南问道。

    海同深向他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哎呀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在这儿看着了。”孟中南夸张地退了两步。

    海同深道:“行了孟哥,完事请你吃饭啊。”

    孟中南连连摆手:“就这点事还用你请客?不至于的啊!你们忙,这儿我来收拾就行。”

    “孟哥厚道!”海同深说。

    待一行人离开之后,孟中南坐在自己车的后备箱里比画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过去的?难不成真的只有北极兔才成?”

    回到会议室后,谢潇苒说:“我刚才问过梁老师,这辆车的音量旋钮确实是被锁死的。”

    宋宇涛:“这样看来,亓支刚才的分析就很有道理了。所以这个凶手大费周章地杀这个人,是为什么呢?”

    “他要造成割喉的死法,通过驾驶途径和割喉的死法引起我的注意。”亓弋思索片刻,对谢潇苒说,“再让痕检把车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尤其是后备箱,角落缝隙都不能放过。”

    “我刚才跟梁老师说了,现在梁老师已经过去了。”谢潇苒说,“你们不觉得真像我说的那样吗?DK那边的人是在解决他们和亓支之间的问题。就是……有一种,他们在替亓支报仇的感觉,杀的这几个人,直接或间接伤害过亓支,而这种伤害……怎么说呢,就算亓支查到了当年是怎么暴露的,他也没办法自己解决,最后必须要诉诸法律。但是诉诸法律,却只能因为他们贩毒或是其他违法事件定罪。就算他们是嫌疑人,是罪犯,但最后他们所受的惩罚不会是因为暴露亓支卧底身份这件事。”

    海同深简单总结道:“暴露亓支身份导致他受伤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私仇。”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谢潇苒说。

    “我跟他们没私仇。”亓弋淡淡说道,“不过按照他们那种‘你捅我一刀,我还你一枪’的处事方法,确实会把当年那些事定性为私仇。”

    “那……”郑畅看向亓弋,“亓支你有什么想法吗?就是对嫌疑人,你有什么感觉?”

    亓弋摇头:“我之前说过,我不记得DK手下有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的人。而且他们如果想把事情做绝,肯定不会找我认识的。不然第一个案子就抓到了嫌疑人,他们后面这些事还怎么办?”

    “这也是一家子变态啊……”宗彬斌揉了揉额头。

    “你们说苗宁会知道吗?”郑畅问。

    亓弋:“可以去问问。虽然当年是普天华在边境上接的戴冰,但没准苗宁能知道些什么。”

    午饭已经送到,郑畅一边给他们分午饭,一边回答:“我吃完饭就去问。”

    “对,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不行。”宋宇涛帮着郑畅,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亓弋。见是自己常吃的鱼汤米线,亓弋道了谢,接了下来。很明显,宋宇涛对自己的口味也留了心,这笨拙且直接的示好方式让亓弋心里一暖,其实,这些人都是很善良的。

    米线还没吃完,亓弋的手机就振了起来,他滑开手机快速看完,之后说:“网安发了消息,你们是想现在听还是一会儿听?”

    “说吧。”宗彬斌率先表态,接着海同深和宋宇涛也都点头。

    亓弋:“好消息是,那个JU论坛的IP地址基本可以确定了。”

    “坏消息呢?”宋宇涛追问。

    “离市局很近。”

    这一句话仿佛带着无穷的寒意,把屋里刚刚被提起来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离得很近”的意思,几乎就是等于“在市局”。苗宁说这个论坛与A没有关系,但现在论坛IP地址却明确地出现在市局附近,送餐员那么恰好就是家暴受害者,看见苗宁之后问都不问就甩了一张名片。苗宁后来就交代,那女送餐员只送了那段时间,苗宁连续订了一个月的外卖,到最后几天就换了人。这就很难用“巧合”二字来解释了。

    安静了一会儿,海同深说:“没关系,我一会儿跟姜局说,可以借着做数据安全教育的由头,把市局的电脑和网络都筛查一遍。先排除内部,再调查外部。”

    “是个方法。”亓弋仍旧淡然,“可以提醒技术组留意桥接痕迹。”

    “到时候你去指导呗?”海同深想用这玩笑来缓和一下屋内的气氛。

    亓弋理解了他的意图,只是自己确实说不出什么来,就只好实话实说:“我这是半吊子水平,没资格指导人家。”

    宋宇涛倒是把话接住了:“亓支你要是半吊子,那我就是文盲了,你好歹还能跟人家沟通,这要是换成我,我就只能干看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那么夸张。”海同深圆场道,“这个叫术业有专攻,不信你让他们来审苗宁?看谁先崩溃。”

    “那是肯定的。”宗彬斌的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他站起身,“我吃好了,去问问苗宁。”

    屋里的气氛连海同深都带不动了,他收拾了桌上的垃圾,道:“换换脑子也好,宋哥你歇着,我出去溜达一圈。正好吃完饭也消消食,省得食困。”

    “成。”宋宇涛答应。

    海同深刚走出市局没多久,亓弋就跟了上来。

    “没事。”还没等亓弋问,海同深就先开了口,“宗哥自己能调整好。”

    “嗯。”亓弋说,“那你呢?”

    “我没事。我只相信证据,证据指向什么,我就去调查什么。”

    亓弋道:“其实我更倾向于是嫌疑人太猖狂。”

    “我也是。你说说理由?”

    亓弋偏着头想了想,说:“我觉得不会有内鬼傻到用局里的电脑做这些事的。内网有监控,绕开内网监控费时费力还容易被发现,得不偿失。”

    “同意。”海同深呼出一口浊气,道,“其实宗哥也能想清楚,他只是受不了有内鬼,哪怕是疑似的也不行。”

    “为什么?”亓弋问。

    海同深给亓弋讲了些以前的事。古濛、洪杰和宗斌彬是同学。三人的关系从“同学”变成“班花与舍友”,最终变成了“情侣与僚机”。宗斌彬心里不坦荡,但做事却很规矩,从来没有任何过分的行为。古濛和洪杰毕业就结婚生子,原本宗斌彬也打算开始自己的生活,结果洪杰牺牲了,为了救金志浩。先开始宗斌彬觉得自己要想进一步是对不起洪杰,就这么拖了几年,后来古濛一心只为了女儿,不想别的。再后来宗斌彬父母接连生病,古濛这边四个老人也都年纪大了,虽然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但谁也没有再走近一步,因为都觉得这种情况再在一起就是拖累对方。金志浩落马之后,调查组又发现,当年洪杰的死多少也有些人为制造的因素在,但证据不足,没办法重启

    调查。宗斌彬非常希望古濛能幸福,如果没有金志浩,洪杰本该活得好好的,古濛也不至于受这么多年的苦。所以宗斌彬对于金志浩这样的人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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