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33章

    “现场有发现?”宋宇涛问。

    “有疑似凶器,等技术室结果。”海同深简略地说,“先抻一会儿,咱们回会议室说。”

    凶器比对很快出了结果,谢潇苒把从苗宁家中找到的一块三角形铜片拿给众人,介绍道:“经过比对,这个东西与死者普天华身上残留的电流斑轮廓基本一致,可以推断为凶器的一部分。”

    “一部分?”郑畅疑惑地看向谢潇苒。

    “这铜片本身不带电,但它导电,所以严格来说,只是凶器的一部分。”谢潇苒解释说。

    郑畅拎起物证袋,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说:“这是个吉他拨片啊!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个小众牌子做的黄铜吉他拨片,这个东西限量而且有编号!能查!”

    “人形电脑就是不一样。”宗彬斌道,“那这个就交给你去查了,尽快给结果。”

    “没问题!”郑畅立刻把那拨片拍了照,抱着手机开始打字。

    “郑畅先查着,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吉他拨片有什么象征意义吗?”海同深看向亓弋。

    亓弋摇头:“我觉得跟我无关,我不会弹吉他,DK一家人也没有爱好音乐的。”

    宗彬斌道:“之前我们通过各种线索得知,普天华死后苗宁依旧在用普天华的账号收款,而且在自己男朋友失踪之后,苗宁并未有过任何寻找的举动,现在我们又从苗宁家中找到了用来杀害普天华的凶器的一部分,基本可以推断苗宁与普天华的死脱不了干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排除了亓支那边的关于拨片的问题,那使用这个拨片要么是一时兴起,要么就是有存在于普天华和苗宁之间的某种特殊意义。”

    海同深轻轻点了下头:“我同意宗哥的看法。刚才在苗宁家里取样时我看到不少民谣唱片,根据数量和摆放位置来看,并不是偶然所得,他们俩中至少有一人有听民谣黑胶的习惯。但是在家里没有发现吉他,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也弹吉他。”

    “普天华应该是会弹吉他的。”谢潇苒说,“普天华的指尖有老茧,确实像是长期摆弄琴弦留下的痕迹。另外还有,刚刚我路过审讯室,看到苗宁手臂上好像有伤痕,你们注意了吗?”

    “烟头烫伤。”宋宇涛说,“我问她了,她说是闲得无聊自己烫的。”

    “她是左撇子吗?”谢潇苒追问。

    宋宇涛:“不是,她用右手写字。”

    谢潇苒:“可她的烫伤是在右手臂外侧。常规情况下,如果是自己烫的,右手掐烟应该烫在左手臂更顺手吧?”

    “一会儿不管谁进去,给她递根烟。”海同深道。

    谢潇苒又说:“海支,我想参与审讯。”

    海同深有些意外:“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觉得,苗宁如果看到女警,可能会放松一点。”

    海同深想了想,说:“也行,那一会儿我带你进去审她。”

    认真交代过审讯注意事项之后,海同深带着谢潇苒进了审讯室,他示意谢潇苒先落座,而后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钥匙、纸巾等物品,随意摆在桌上,最后脱下外套搭在了椅背上,在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之后才开口:“苗宁,来聊会儿天。”

    苗宁搓了搓脸,抬起头看向海同深,而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海同深身前的桌子上。她指了指烟盒,说:“我想抽一根。”

    “行。”海同深原本正欲坐下,听到这话就又站了起来,拿过桌上的烟走到苗宁身边,把烟盒递了过去,“不是什么好烟,你凑合着吧。”

    苗宁驾轻就熟地用一根手指推开烟盒,掐了根烟出来,又从烟盒里拿了打火机自己点燃,之后又把打火机塞了回去,将烟盒递还给海同深。“谢谢。”她说。

    谢潇苒隐约觉得,海同深刚才的这一系列动作似乎都有深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脱下外套是在向苗宁示意自己身上并没有威胁性武器,虽然原本也不会有,但女性天生会对同性放低警惕,海同深与谢潇苒一起审讯,苗宁的心中会不自觉地偏向谢潇苒。但谢潇苒审讯的经验不足,这场审讯主要还是要以海同深为主,所以海同深以脱下外套展示自己并没有威胁来降低苗宁的心理防备。扔在桌上的纸巾和钥匙则是为了不让那盒烟显得突兀,而在进入审讯室之前,海同深特意把打火机放到烟盒里,则是在试探苗宁对烟的熟悉程度——许多老烟民为了方便会把打火机塞在烟盒里。苗宁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足以见得她烟龄不短。见苗宁自如地吞云吐雾,海同深勾了下嘴角,说:

    “我还以为你们姑娘都抽细烟呢。”

    “细烟没劲。”苗宁回答。

    海同深踱回椅子旁,把烟盒随手扔到桌上,这才坐了下去,说:“烟也给你了,说说吧。看你这模样应该挺有文化的,知不知道大麻是违禁物?”

    “不知道。”苗宁回答,“警官,我就是替别人看着这东西,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海同深:“不知道是什么你就敢替别人看着?什么关系啊?让你这么豁出命去?你家人?父母?老公?”

    “朋友。”苗宁说。

    “那你这朋友可没把你当朋友,这是拿你当傻子坑呢。”海同深玩着指尖陀螺,淡淡说道,“现在知道被坑了,你还不交代?把你那朋友交代出来,你就算戴罪立功,你要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们可以向法院提起,审理的时候会酌情考虑。”

    苗宁吐了口烟,摇头沉默。

    海同深也没有再多说,安静地看着苗宁,直到苗宁这一根烟抽完,他才说:“把烟灭在纸杯里,一会儿给你换杯水。”

    苗宁果然听话照做,谢潇苒正准备起身去给苗宁换杯子,却被海同深在桌下悄悄按住。然后她就听海同深说道:“刚才有人给你抽血验尿了,现在结果就在我手上,我还没打开,你要是现在说实话,还能算你主动交代;可如果我打开之后这份报告上写的是阳性,到那时你就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苗宁,你自己掂量清楚。”

    苗宁盯着海同深敲着文件夹的手,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还是不说?”海同深用手指将文件夹拨开一道缝,“刚才我同事给过你机会了,我现在也在给你机会,你真的不打算把握了吗?”

    海同深继续慢慢挪动手臂,文件夹已经打开将近45度,苗宁再次吞了下口水,道:“是我前男友。”

    海同深松了手,文件夹在重力的作用下再次合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想清楚了?那就好好说。”

    苗宁双手来回揉搓,少顷,她开口说道:“我前男友叫普天华,这些东西都是他一直在弄的,我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还不够。”海同深趁势追问,“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为什么分手?你说那些大麻是他弄的,为什么分手之后却是你在继续照看?”

    “他……”苗宁犹豫片刻,说道,“我们是上个月分手的,那天我们吵了架,他赌气说分手,然后就走了,什么东西都没拿,一直也没回来过。我知道那些是大麻,他以前也从来不让我碰,那一套东西都是他买的。分手之后我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一直都没接,我有心想处理掉那些东西,但那是违禁品,我害怕。”

    坐在观察室中的郑畅不由得咋舌,道:“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这么短时间内就想到了这样的对策,苗宁这脑子倒是挺灵,就是用错了地方。”

    亓弋却说:“她不是临时想的,她是早就想到了这种对策。”

    “啊?她这么难搞吗?”

    亓弋:“她演戏呢。她让我们以为她是不得不承认,做出一种在我们的逼问下节节败退,不得不交代的样子。换一个人换一种对策,她倒是学得挺好。”

    郑畅跟不上趟,茫然问道:“学?跟谁学?”

    “毕舟来。”亓弋平静说道。

    亓弋的声音很平静,但落在郑畅的耳朵中,却让他后背发凉。他抿着嘴不再出声,悄悄拽了拽身边的宗彬斌。

    “那个……”宗彬斌开口,“亓支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什么。”亓弋轻轻摇头,“就是当年毕舟来教过A和O反审讯的技巧,没想到多年之后会有人把这套东西用回到我身上,有点感慨而已。”

    郑畅有些小心翼翼,问:“亓支你当年是教给A和O的,那现在苗宁也知道并在使用,是不是证明她和A的关系很好?如果她们是这种关系,A当初把她放进境内,应该不会是让她当炮灰的,对吧?”

    “或许,但也不一定。A和O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亓弋回答。

    如果当初苗宁的作用并不是炮灰,那就有很大概率是为了绿水鬼。可是绿水鬼即将大量铺货,苗宁却被弃用,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亓弋意识到,他已经逐渐与克钦邦的事情脱节了,而这样的脱节,对于专案组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审讯室之中,海同深也发现了苗宁在演戏。于是他将计就计,引着苗宁把提前准备好的那套说辞都说了出来。按照苗宁的说法,普天华一直在种植大麻,而自己是在跟他在一起之后才开始接触这些东西的。她知道种植违禁物品犯法,曾经也想过跟普天华分手,但每次一提分手,普天华就会暴打她,后来普天华又把她带去了缅甸,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没办法逃跑,就只能忍下来。

    苗宁讲述得情真意切,中途甚至还几度哽咽,海同深都只是平静地听着,直到苗宁不再说话,他才开口问道:“有两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一下。第一,普天华曾经坐过牢,而他是在出狱之后才去的缅甸。在他服刑的这段时间里,你在做什么?这么绝佳的机会,你为什么不跑?”

    苗宁愣了愣,旋即面露痛苦,说道:“我不敢,他会找到我的,他又不是坐一辈子牢,我跑不掉,我肯定跑不掉的。警官你知道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自己是不会意识到爱上施暴者这种行为是不正常的。可你有意识,你甚至想过逃离,所以你并没有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苗宁,如果你真的有心理问题,我们会提供相应的辅导以及治疗,但前提是,你要经过全套完善的综合测评。”海同深掀起眼皮,淡淡地看向苗宁,问,“你学的那点儿皮毛经得住三四名专家翻来覆去的验证吗?”

    “我只是说我没有办法离开普天华。”苗宁答非所问,但也算是给了答案。

    “好,那接下来回答我下一个问题。”海同深直视着苗宁,“刚才你说这次分手是普天华提出的,这对长期被他暴力对待的你来说应该是个绝佳的逃离机会。他向你提了分手,并且离开了你们共同租住的家,一直都没再跟你联系,那么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离开?”

    苗宁沉默了下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拿起了手边的纸杯,却在举到自己嘴边时停了下来——那是她刚刚熄灭烟头时用的纸杯。

    直到此时谢潇苒才明白刚才海同深拦下她的目的,果然,审讯室里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到此时审讯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海同深掩住口鼻轻轻咳了两声,拿起衣服套在身上,说道:“抱歉,我今天感冒了状态不好,得先去歇歇。你也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了咱们再聊。”说完之后海同深没有过多停留便拉开门离开了审讯室,谢潇苒也立刻跟着走了出去。

    “海支,咱们真的不给她水?”谢潇苒问。

    海同深摆了摆手:“她想喝水只是为了缓解紧张,又不是真的渴得不行了,过一个小时再说。”

    观察室的门同时被拉开,海同深直接走了进去,拽了拽自己身上的外套,挨着亓弋坐了,才说:“我盯会儿她,手头有东西要查的就去忙,不用跟这儿站桩。”

    郑畅:“那我们先走,老大你别乱跑,别到时候又发烧。”

    “别乌鸦嘴!”宗彬斌推着郑畅往外走,“走走走,这个时候谁都能倒下,就海支不行,快闭嘴摸木头去。”

    第五十章

    海同深靠在观察室的椅子上,拉了拉衣服,说:“你有心事。”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亓弋把水杯递给海同深,说:“难受就多喝水。”

    “别转移话题。”海同深说。

    亓弋安静了一会儿,才道:“在想我应该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海同深润了喉咙,又咳嗽了几下,才轻声说:“四年的时间会发生许多事情,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掉转方向,有人继续前行。不要太苛责自己,没有人会因为你回国之后拿不到第一手资料而怪罪你。从你回到国内的那一刻起,绿萼的使命就完成了,毕舟来的人生也结束了。”

    亓弋低着头,半晌才说:“你应该吃点儿止咳药的。”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转移话题不是这么转的?”海同深无奈叹息,这人总是这样,被说中了心事就开始转移话题。他隐约觉得,当年离开克钦邦似乎是亓弋的一个心结,这个疙瘩到现在应该都还没解开,不然他不至于这样纠结。四年前面临身份暴露,他出手伤了DK,回到国内养了三年伤,去年又作为副支出现在禁毒支队,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事情。他回国的过程一定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侥幸”两个字的背后,大概是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以至于让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你答应过不逼问我的。”亓弋说。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叫得寸进尺!”海同深重重叹了口气,“有所凭恃就胡作非为,挺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有什么凭恃?”

    海同深附到亓弋耳边呢喃道:“仗着我喜欢你呗。”

    “你……”亓弋耳根泛红,却仍旧嘴硬,“我没有得寸进尺!”

    “行,你没有,我有,是我一直得寸进尺。”海同深靠到椅背上,把目光放回了审讯室内,语气也变得公事公办起来,“苗宁这个样子,怕是要嘴硬到底了。”

    “她硬不下去。她根本没有成套的应对方法,你一定有办法能让她交代。”

    “对我这么有信心?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啊!”海同深扒拉了一下指尖陀螺,旋即把它放在了桌上,“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去见她。”

    “我要见她就只能是单独审讯。”

    海同深看了看审讯室里的苗宁,又侧过头看着亓弋,半晌之后才说道:“你还没有完全脱密,又或者,你仍然在执行任务,是不是?”

    亓弋耸了耸肩:“你应该知道规矩。”

    海同深又道:“换个说法,你一直不肯答应我,是不是因为不能说的原因?”

    “有没有任务是公事,你和我的事情是私事。”亓弋伸出手按住桌上正在旋转的指尖陀螺,“我觉得海支队长应该是公私分明的人。”

    海同深:“我可以是,那你呢?”

    “我自然也是。”亓弋把指尖陀螺塞回到海同深手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那会是多久?”

    “很快了。”

    “好,我信你。”海同深把指尖陀螺放回到口袋里,“那现在就想想怎么突破苗宁吧。”

    亓弋也进入了说公事的状态,道:“刚才你们审讯的时候我就在想,苗宁说的家暴大概率是真的。”

    海同深:“同意。她在说普天华家暴的时候大部分都说的是真话,这个我能看出来。”

    “家暴是真,那手臂上的烫伤会是普天华做的吗?”亓弋分析道,“刚才苗宁处于情绪主导之下,却仍然没有提及手臂上的伤疤,要么是她一直记着刚才跟宗彬斌说过这伤是自己弄的,要么就是,这确实不是普天华做的。”

    “你有想法?”

    “A在青春期的时候经常拿烟头烫自己,后来被我发现之后她就不烫自己了,改烫别人了。”

    海同深险些呛到,他缓了缓才说:“这是变态吧?”

    “他们一家子都不正常。”亓弋道,“当然这不是重点,我是想说,如果苗宁手臂上的伤不是普天华做的,或许会是A做的。”

    “那得看这伤是什么时候的了。如果是很多年前的,即便是A做的,也没什么意义。”海同深停顿片刻,道,“明白了,我去叫潇潇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在谢潇苒的主导以及古濛和曲鸿音的协助之下,对苗宁的查体很快就完成了。谢潇苒拿着结果走进观察室,海同深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说话,同时道:“不用出正式报告,你把结论说说就行。”

    “好。”谢潇苒介绍起来,“体表检查发现苗宁身上有陈旧皮外伤共43处,其中30处集中在后背,有刀伤、烫伤,还有疑似带倒刺的鞭子留下的伤痕。手臂上以烫伤居多,大部分都是烟头烫的,这些伤都没有系统处理过。咱们没有X光机,不知道她有没有陈旧性骨折,但就以现在体表可见的伤痕来看,她刚才说普天华打她并不是撒谎。”

    海同深听得不由得皱了下眉,说:“这普天华下手可够狠的。”

    “对了,苗宁的后背还有一处尚未痊愈的皮下出血,很大一片,按照瘀青的状态来看,形成时间大概在5天前,与普天华的死亡时间相符合。”谢潇苒说,“濛姐说她推测这个伤很有可能是普天华生前最后一次对苗宁进行殴打造成的。还有可能,是在这次殴打之后,苗宁对普天华动了手。”

    “能通过瘀青形状推测出致伤工具吗?”海同深问。

    谢潇苒摇头:“很难,因为每个活人的新陈代谢速度不一样,皮下出血的恢复程度也不一样,这个太个体化了。”

    亓弋问:“什么形状的?有多大?”

    “现在她整个后腰都是瘀青,看不出形状,但是可以确定不是普通的棍棒等长条形物品造成的。”谢潇苒回答。

    “这是个思路。”海同深说,“没准普天华真的是家暴被反杀的。一会儿审讯的时候潇潇你再跟我进去,就顺着家暴这个点往下问。”

    “好。”谢潇苒答应,接着说道,“她手臂上的烫伤新旧不一,旧的有十几年,新的一年不到。亓支你比较关注的她右前臂外侧的烫伤不算太新,四五年总是有的,刚才我问了她,她说她记不清了。”

    “知道了。”亓弋应道。

    郑畅在此时推门进入,带来了新的进展:“两件事。第一,那个铜拨片找到来源了,是本市一个店主卖出的,他对普天华有印象,根据他的回忆,普天华在他店里买过一把吉他,那个拨片就是那时一起买的。后来普天华还去他那儿买过不少黑胶,两个人平时会在网上聊聊音乐,但店主对普天华的个人信息一无所知。普天华一直用‘阿华’这个名字跟他交流,店主根本不知道他大名是什么。第二件事,苗宁的手机和家里电脑的数据已经恢复出来了,她平时有用电子邮件和浏览论坛的习惯,但每次都会清理掉浏览记录和往来邮件。在恢复出来的浏览记录里发现了一个小众论坛,叫作‘JU’,恢复往来邮件还需要时间。”

    海同深:“JU?这是什么含义?普通用户能登录吗?”

    郑畅说:“是邀请码注册形式的论坛,技侦说这个论坛是经过四重加密的,外部攻破需要时间。”

    海同深:“找网监——”

    亓弋:“给我找台电脑。”

    两个人的声音叠在了一起,海同深愣了愣,旋即转头看向亓弋,问:“你说什么?”

    亓弋依旧波澜不惊,只淡淡说道:“找技侦借台电脑,我先试试,不行再找网监。”

    “啊……亓支你还有这技能?!”郑畅兴奋地说道,“我这就去借电脑!”

    回到会议室之后,亓弋大概用了半个小时,绕过了四重加密,成功进入了那个名为“JU”的论坛。

    “亓支厉害!”谢潇苒不由得夸赞道。

    “这没什么。”亓弋指了下屏幕,“看这个网站吧。”

    论坛的简介非常明确,在“JU”两个英文字母下面,有两个汉字,“拒”和“聚”。快速浏览过论坛内容之后,众人都理解了这两个字的意思。这是一个由无数正在遭受家暴的女性组建的论坛,她们想“拒绝”家暴,因此而“聚”在一起。

    谢潇苒轻轻地叹了口气,说:“这样一个私密论坛的活跃人数都有好几万,可见家暴这种事情真的太普遍了。”

    海同深轻轻点头,而后道:“潇潇,通过女性角度来发表一下看法。”

    “家暴的本质是暴力,家庭的名义不能作为遮羞布。”谢潇苒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苗宁是毒贩,但她也是暴力的受害者,这不冲突。”

    亓弋调出了苗宁曾经的发帖记录,快速浏览一遍,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

    郑畅在旁边也跟着一目十行地看过,说:“确实,苗宁的发帖回帖都不多。”

    海同深却非常敏锐:“如果这个论坛真的没问题,有必要设这么多道防火墙吗?”

    亓弋停了手,抬头看向海同深,道:“那就让网安那边查一查吧,我跟廖厅说。”

    “这也要网安?涉密吗?”谢潇苒问。

    海同深:“如果这个网站真有问题,普通技术攻破有可能提前惊动对方打草惊蛇。网安那边稳妥一点。”

    谢潇苒点头:“对,有道理。”

    预审组轮番上阵,用了一天一夜都没能再撬开苗宁的嘴。苗宁咬死只说跟普天华已经分手,而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却什么都不肯透露。预审组的组长把笔录交到会议室,说:“常规手段都用了,非常规手段我们也不敢轻易上。”

    海同深快速浏览了一遍,说:“搁这吧,你们辛苦了,后面我们来。”

    “就等你这句话呢,熬死我们了。”预审组组长打了个哈欠,“哦对了,苗宁吸毒吧?我看她那状态有点儿飘。”

    “行,我知道了。多谢。”海同深把预审组组长送出会议室,关好门之后说道,“接下来怎么审,你们有什么想法?”

    “要不……熬鹰?”郑畅说,“就跟之前亓支对张聪似的?”

    “她是飞叶子的,飘也飘不到哪去,那招没用。”宋宇涛否决了郑畅的提议。

    “我去吧。”亓弋开口说道,“她在现场认出我了,我觉得或许我出面会好一点。”

    “廖厅那边同意吗?”海同深问。

    “我有处置权。”亓弋又补充说,“不过我得单独审问,你们可以在观察室里看。”

    五分钟后,亓弋单独走进了审讯室。

    苗宁的表情颇为精彩,一直到亓弋拉着椅子坐到苗宁面前,她仍处在震惊之中。亓弋却状若不见,直视着苗宁说道:“你嘴还挺硬。”

    “……”苗宁张着嘴,完全做不出回应。

    “怎么?还是不打算说?”亓弋淡然地靠在椅子上,“你要不打算主动交代,那就我来问你。阿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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