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亓弋海同深 本章:第2章

    “来吧。”方嘉辉说,“我这几天血压高,正难受呢,来几个人给我使唤。”

    “多谢方主任!”赵特连忙转身招呼。分局的几名法医和刑摄痕检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围到方嘉辉身边听他指挥。

    陈虞跟在海同深身边,寸步不离,海同深侧头看了看她,说:“现场保护得比较好,你有什么想法?”

    陈虞眨着眼看向海同深:“我可以先听听领导的高见吗?”

    “没有高见,但可以给你讲讲。”海同深说,“我习惯走到哪看到哪,因为见的多了,许多细节扫一眼就能推出结论,我直接说结论,你哪没想明白就直接问。”

    “好!”陈虞立刻聚精会神起来。

    海同深带着陈虞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凶手是软进门,案发时应该是夜里,估计在十点之后。”

    陈虞提问:“为什么是夜里?”

    海同深指了下屋内的灯:“灯没开。门厅到客厅处只有孩子的尸体,有这个年纪的孩子的家庭,白天和睡前大多聚在客厅陪孩子玩,尤其家里还有老人。老年人和小朋友睡得早,但李汌和妻子也都已经换了睡衣,可见已经到了普遍认为该睡觉的时间。”

    “不能是因为在家所以一直穿着睡衣吗?”

    “看门口的衣服。这家人的外衣都在门口,可见进门脱衣换鞋的习惯大家都在遵守。厨房有盖着的剩菜,证明有自己做饭的习惯。地面桌面都很干净,平常家里肯定有人很勤快。日常在家勤做家务,保持整洁生活习惯的人,不大会穿着睡衣做饭,阳台上挂着的洗过的家居服也可以证实这一点。除此之外——”海同深带着陈虞走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的夜灯开着,睡午觉的时候大概没人开夜灯吧?”

    陈虞轻轻点头,又道:“卫生间主灯亮着,而且李汌和他妻子的尸体都在卫生间附近,主卧的床头灯也开着,或许是在睡觉时听到动静起来,在卫生间被凶手杀害。”

    “有这个可能。”海同深蹲下身看了看尸体,接着说道,“凶手杀人的目的很明确,下手快且准,目标就是灭口,是个狠角色,着重调查李汌的人际关系,找跟他有冲突的人。”

    陈虞立刻接话:“这个我知道!因为李汌身上的伤最多,李汌的父母都是一刀致命,李汌的妻子身上也只有细小划伤和一处致命伤,但李汌身上却有前后三四处很深的伤,凶手仿佛是在泄愤。”

    “挺聪明。”海同深赞了一句。

    现场勘查一直持续到接近中午,分局法医被临时征用协助完成尸检,到下午下班前,五具尸体的解剖工作才终于完成。法医方嘉辉拿着尸检报告进了办公室:“李汌毒检阳性,我刚才跟常锋说了,让他派人来协助。”

    “好嘞。”海同深大致翻了翻尸检报告,“快下班了,您回家歇着吧,找个人上会总结一下就行。有什么需要我特别留意的?”

    方嘉辉:“死者李汌口腔中发现一朵白色的花,是在死者死后被放入口中的。我问了搞园林的朋友,说是梅花。”

    海同深思考片刻,点头道:“我记下了,这事我会留意。”

    方嘉辉看了眼表,说:“不跟你们熬了,一会儿让梁威跟你们说,我下班了。”

    “您辛苦。”

    “我不辛苦,我命苦!”方嘉辉转身摆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送走方嘉辉,海同深滑开手机,见有新的好友申请。

    「71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消息:亓弋」

    海同深通过了好友请求,很快,亓弋就发来一条消息:

    这个常锋!把这祖宗扔给刑侦来供着了!海同深暗暗腹议。他回复道:

    亓弋的回复非常简单。

    海同深看着那简短的回复,不由得撇了撇嘴,心说:空降的就是横啊!

    市局每个支队都有一个专属的大办公区,平常的案情分析都是在各自办公区完成的,市局会议室有限,不是重案大案一般不占用会议室资源。支队长办公室就在各自支队办公区的里面,说起来这种布局其实不太方便,但条件有限,这些年也就一直这样了。海同深看时间差不多,整理好手头资料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古濛正好也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跟海同深打了招呼,低声道:“欸,常锋把那尊佛送到咱们这儿来了,别管烫不烫手,面子上的事得做好。”

    “放心吧姐,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海同深压着声音回答了一句。

    “已经到了。”古濛指了下正背对着二人的那个人,海同深觉得有些意外,那背影既熟悉又陌生。古濛上前叫了一声,那人转过身来,正是海同深今早在健身房见过的“刀疤小哥”。

    海同深跟上去,率先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刑侦的海同深。”

    亓弋明显愣了一下,停顿几秒才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海同深的指尖:“你好,我是亓弋。”

    这声音干净纯透,有少年人的清爽,但语气却没有年轻人的张扬,而是带了些阅历的沉稳,和他的长相很相称,但和他的气质却不太符合。有些矛盾,但这确实是海同深对他的第一印象。

    古濛笑了笑,说:“行了,这就算认识了,这次亓支过来帮忙,咱们一定能很快破案。海支,别磨蹭了,开会吧。”

    “好。”海同深向亓弋点头示意,然后拉了把椅子随意地坐到了一旁,“人都到齐了,彭彭去关门,咱们开始梳理案情。”

    支队开分析会没有什么正襟危坐的场面,大家各自拉了椅子找地方坐,有需要梳理的重要线索就自己站起来拿笔写在白板上,或者是投在屏幕上。

    老法医方嘉辉还有三个月退休,现在技术大队的主要事务都已经交给痕检梁威来处理,平常开会也都是梁威来做汇报。梁威把自己的平板投屏到大屏幕上,介绍说:“五名死者死亡时间相近,推测在十天前,末次进食后五小时左右。老年男性死者和老年女性死者都是穿透性心脏损伤导致心脏破裂,从而引起急性大出血致失血性休克死亡。简单来说,凶手非常准确地一刀扎在了死者的心脏上。通过现场痕迹和尸检结果,我们大致推断出了凶手作案时的情况。凶手通过软进门的方式进入屋内,先进入次卧,将在熟睡中的李汌的父母捅死。此时李汌不知是原本就在卫生间还是听到动静起来走到卫生间,与凶手碰上,被凶手在前胸腹部连刺数刀,致命伤是心脏那一刀。接下来是

    李汌的妻子,李汌的妻子应该与凶手发生了争斗,身上有几处抵抗伤,但最终还是被一刀扎在了心脏上。按照血迹分析,李汌的儿子是在自己的卧室附近被凶手一刀捅了腹部,但是没有致死,后来爬到门口想要呼救或者逃命,被凶手从背后又追了致命一刀。”

    陈虞举手提问:“梁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先后顺序的?死亡时间可以精确到这么准吗?”

    梁威回答:“是从痕迹学和尸检结果共同推论的。屋内出现了不少凶手留下的血脚印,但次卧却没有,次卧地面没有事后涂抹擦洗的痕迹,可见凶手进次卧杀人的时候鞋底是干净的。结合房屋结构可知,次卧是离户门最近的一间卧室,所以我们推断凶手最先进的是次卧,杀害了两名老人。又因为方主任在李汌妻子的伤口内提取到了李汌衣服上的纤维,而凶手用的是同一把刀,所以我们做出了凶手先捅了李汌,后捅了他妻子的推论。”

    陈虞连连点头:“明白了!梁哥你继续。”

    梁威继续说道:“李汌身上有五处刀伤,其中三处是死后伤,凶手对其他死者几乎都是一刀致命,一来是他确实下手准,二来也可以看出,凶手对不同死者的态度不一样,我们认为凶手对李汌的恨意更大。”

    古濛:“那个孩子呢?”

    “这个孩子很勇敢。”梁威调出一张照片,“我从他右手指甲缝中提取到了布料纤维,我想这也是凶手多次用刀砍向他右臂的原因——这孩子在临死时抓住了凶手的裤脚。这个纤维还在分析,如果幸运,或许可以成为指认凶手的证据之一。现场留有凶手的足印,但是没有提取到陌生指纹,不过有一组可提取DNA的皮屑,根据数据分析出属于一名男性。因为不能确定就是嫌疑人的DNA,所以还没入库筛查。”

    海同深转了下手中的指尖陀螺,问:“有足够的足印和凶器,能做出凶手画像吗?”

    “可以。”梁威起身走到白板旁,拿笔一边写一边说,“凶手男性,作案时穿着普通运动鞋,鞋40码,身高在170cm左右,偏瘦,惯用右手。凶手使用的是自带刀具,这把刀的造型比较奇特,几乎没有刀尖,像是菜刀的扁长版本。”梁威说着就在白板上画了一下刀的形状。

    “像是军用开山刀,直刃直背。”说话的是今早挂在海同深身上的“猴崽子二号”,此人大名郑畅,记忆力绝佳,视力极好,是队里的人形硬盘以及神射手。

    梁威摇头:“我知道你说的那种开山刀,但是这种管制刀具现在不好买,而且凶手用的也不像是正规的开山刀,他这个刀整体并不平滑,绝对不是军工品,连残次品都算不上。”

    “自己打的刀。”

    众人循声看去,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亓弋突然出了声。

    “亓支有什么看法?”海同深问。

    亓弋低头在平板上滑了两下,而后将平板举到梁威面前。梁威看后连连点头:“像!很像!这是什么刀?”

    “边境很常见的一种刀,是当地人自己打的。”亓弋简单地介绍道。

    “看来是地方特色,这种刀不常见,是个调查方向。”海同深安排道,“郑畅,交给你了。”

    “没问题!”郑畅立刻应声。

    见梁威回到座位上,彭渤就接着说:“我主要调查了死者李汌的人际关系,李汌是木川贸易公司的法人和实际拥有者,这家公司实际上是个皮包公司,在职的‘员工’是李汌的父母和妻子。而所谓贸易说白了就是做二道贩子。李汌从上游厂家拿酒,卖给市内的几家KTV和夜店。酒厂也是小酒厂,平常做三四线城市劣质散装酒勾兑的。下家的KTV和夜店也都是规模不大的那种,其中还有几家有违规经营色情服务和涉毒的历史。”

    “二道贩子自己涉毒,他卖的酒干净不了。”海同深看向亓弋,“亓支,这条线麻烦你了。”

    “好。”亓弋点头。

    古濛接着说道:“我走访了死者所住楼的邻居,有人反映,春节之前曾经听见李汌和一个男人发生过争吵,但是具体内容不知,那个人是谁也不清楚。因为距今超过半个月,小区监控数据已经被覆盖,现在查不到了。”

    海同深问:“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十天前,小区监控看了吗?”

    古濛说道:“看了,小区监控有死角,凶手应该踩过点,小区内部摄像头只有一个拍下了个很模糊的背影。我已经交给技侦去做优化处理了,还没出来。市政道路监控数据已经被覆盖,小区对面底商的安防监控录像拿回来了,还没看完,一会儿我继续盯。”

    “那先这样。”海同深说,“灭门案是重案,大家都提起精神来,有发现随时更新。”

    第三章

    散会之后,海同深主动走到亓弋身边,低声说道:“今早实在抱歉。”

    “没关系。”亓弋面色无变,语气也很公事公办,“海支,我想去死者家里看看。”

    “可以。”海同深看了眼手表,“要不一起?正好我也想再去看看。”

    “好。”

    海同深叫了梁威一起,带着亓弋又去了趟案发现场。

    梁威坐在警车的后座上,挂断电话,长叹一声,道:“让二位领导见笑了。”

    “没事。”海同深玩笑着说道,“怎么着?闺女跟你生气了?”

    “这不马上初三了吗?开学家长会,之前答应了她我去的,结果来了案子没去成,跟我赌气呢。”梁威伸了个懒腰,“小姑娘这会儿正是敏感的时候,估计这次我得出点儿血才能哄好。”

    海同深:“挣钱不就是为了家人吗?给闺女买点儿东西就算出血?你可别太抠门啊!”

    “那你是不知道我闺女喜欢什么。”梁威拍了下大腿,“我跟你说说她的三大爱好啊!最喜欢的是那个BJD娃娃,一个娃娃再便宜也得大几百,那娃娃的衣服都能有几百上千的。再来就是乐高,这事赖我,她小时候我拿乐高逗她玩,结果给她带进坑了。还有就是cospy,我都答应她了,明年中考结束就带她去漫展。”

    海同深笑出声来:“要我说这才叫虎父无犬女呢,你跟嫂子不就是漫展上碰到的吗?一家子同样爱好多好啊!”

    “我现在就是后悔啊!”梁威叹道,“现在看看你们没成家的也挺好,一人挣钱一人花,多爽——哦对了,亓支你成家了没?”

    “没有。”亓弋回答。

    “好!没成家好!趁着年轻多玩玩!”梁威感慨。

    海同深道:“我看你是跟方主任待时间长了,怎么老气横秋的,还这么絮叨!”

    “得嘞,我不絮叨,咱说正事。”梁威从后排凑到前面来,“海支,为什么还要去现场啊?我有遗漏?”

    海同深:“不是,我只是有件事想去确认一下。我问你,正常情况下,半夜起来发现有人闯进来杀人,是不是应该夺门而出?”

    “那肯定啊,逃命要紧。”梁威回答。

    海同深:“可是你看李汌家那个布局,他家的卫生间是在里面的,比主卧距离大门还要远,他为什么不往外跑反而往里跑?”

    “为了孩子?”梁威说完又自我否定道,“不对,孩子的卧室在主卧对面,而且为了孩子更应该带着孩子往外跑才对。那……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海同深还未回答,亓弋就先说道:“因为卫生间里藏了东西。”

    “没错!”海同深立刻接话,“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梁威左右看了看,道:“二位领导是刚才沟通过?还是以前合作过?你俩这样显得我很傻啊。”

    “我猜的。”亓弋说。

    “海支那个是推理,亓支你是怎么猜的?”梁威拍了拍亓弋的肩膀,“亓支别这么拘谨,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猜的?”

    亓弋回答说:“李汌毒检阳性,但是你们在他家里却没找到毒品。他跟父母妻儿同住,而全家只有他一人毒检阳性,所以他大概率会背着家人吸毒。家里就那么大地方,毒品能藏的地方无非就那么几个。加上死者是死在卫生间的,我就觉得卫生间里可能会有东西,所以想去看看。”

    梁威:“卫生间?卫生间我看了啊,我连马桶水箱都看了,真没发现什么。”

    “卫生间吊顶上面看了吗?”亓弋问。

    梁威咽了咽口水,道:“这个还真没看,那吊顶还能拆?”

    “铝扣板吊顶,往上一托就能摘下来。”

    梁威把大拇指举到二人中间:“二位领导厉害,甘拜下风。”

    “只是猜测,一会儿看看就知道了。”海同深把梁威的手推回去,“注意安全,坐好了。”

    三人再次进入李汌的家,没了尸体的阻挡,海同深直接进入卫生间最里面的角落,他抬起头仔细研究了一下卫生间的吊顶,而后指了指马桶上方的一块铝扣板说道:“这里有松动。”

    “梯子来——”梁威把后面那个“了”字咽了回去,看海同深抬手一推,就把吊顶拆了下来。

    “巨人你好。”梁威吐槽了一句,把梯子放在地上,自己踩着梯子站了上去,“巨人你让让,这是痕检的工作。”

    海同深笑了笑,收回手站到旁边,和亓弋并肩而立。身边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冲散了鼻间的尸臭,海同深稍稍松了神,随意地拨动起手中的指尖陀螺。

    “两位领导受我一拜!还真有东西!”梁威从吊顶上拿出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袋子,“这藏得也太离谱了!谁能想到啊!”

    亓弋戴好手套接过那袋子,拿在手里反复掂了两下,又放在鼻子下嗅了两下,而后说:“两层防水膜,一层疏水布,大概是冰毒。”

    “看一眼闻一下就知道,果真是术业有专攻。”梁威踮起脚伸长手臂,“亓支你等等——这里面——哎哟我去,这里面还有一包,给你。”

    海同深帮着接下第二个包裹,问亓弋道:“这些能有多少?”

    亓弋回答:“差不多一斤,够判无期了。”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父母妻儿齐全的瘾君子。”梁威从梯子上蹦下来,掸了掸手上的土,“我拍几张照就行,很快。”

    “他应该是专业贩毒的。”亓弋掂着手中的毒品说道,“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他肯定不碰这些化学毒品。”

    “这也能看出来?”海同深疑惑。

    亓弋:“见得多了就能看出来。这么大量的毒品,普通散户吞不下,一定有大户。他的死很有可能也跟毒品有关。”

    海同深:“毒贩寻仇?”

    “有可能。”亓弋回答。

    海同深思考片刻,说:“梁哥,现场提取的DNA入库比对吧,如果是毒贩寻仇,没准凶手有案底。”

    “好嘞,我回去就入库。”

    三人又在李汌家中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没有需要提取的物证之后就开车回了市局,各自忙碌起来。

    次日清晨,海同深准时到达健身房时,亓弋已经在跑步机上了。他热身之后走到亓弋身边,一条手臂搭在跑步机的扶手上,说:“亓支早啊。”

    亓弋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又跑了几步,才道:“叫我名字就行。”

    “好。”海同深说,“你也叫我名字就行,咱们没那么多规矩。局里也有健身区,你怎么不去局里的?”

    “不习惯。”亓弋回答得十分简单。

    “局里的浴室没有隔间,是吧?”海同深问,“果然南北差异。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南方的同学第一次进澡堂被震惊到了,后来一直到毕业他都自带帘子去洗澡。”

    “我是本地人。”亓弋说。

    很好,海同深心想,比没话找话更尴尬的场景出现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尴尬,这次倒是亓弋先打破了僵局,说道:“我在南方待了很多年,可能口音被带跑了吧。”

    “哦,难怪了。”海同深点到为止,指了下远处的跑步机,“那边的跑步机能加坡度,我去那个,局里见。”

    佟晓童看二人分开,立刻凑到海同深身边,低声调侃道:“海王也有出师不利的时候?”

    海同深用眼睛瞥了一下佟晓童,不置可否,启动了跑步机。

    佟晓童连忙道:“海哥别着急,我刚才看了表,从你开始跟他说话到离开,总共三分五十秒,四舍五入就是五分钟了,已经超过99.99%的人了。更关键的是他还跟你说话了!海哥,你真的可以融化冰山!”

    “呵,”海同深冷笑一声,“融化冰山不是我的职责,除非冰山上有嫌疑人。”

    “好的,知道你是工作狂。”佟晓童把几张纸条放在跑步机面板旁的置物盒里,“昨天早上收来的,怎么处理?”

    “扔。”海同深简短回答。

    佟晓童又把那几张纸条捏起来,长叹一声,道:“可惜了啊,挺好一帅哥,偏偏没长心!你就真的连试都不打算试?”

    “没工夫,忙得很。”海同深看了一眼那些纸条,戴上耳机,不再理会佟晓童。塞纸条搭讪要联系方式的很多,但是海同深从来都没接过。要说活过三十多年没遇到个动心的那是瞎话,但要说能让他有抛开前程家庭奋不顾身的动心,那也确实没有过。取向小众是一方面,影响不好才是最重要的。人总要有取舍,海同深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一点。相比很多人,自己出生就已经在罗马,别人汲汲营营大半辈子才能挣到的前程对自己来说是唾手可得的,那么在个人感情方面吃点亏也并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天之骄子,事事顺遂,人生赢家那种鸡汤故事听听就得了,人不能太贪心,否则早晚会被欲望吞噬。

    跑完十公里,身体和精神都彻底清醒过来,海同深把目光挪向旁边,亓弋果然已经离开了。有案子在手,海同深无暇考虑别的,抽空出来活动一下身体已经是极限,回到市局就开始埋头工作。

    忙碌还是有所回报的。接近中午,技术室率先传出好消息,在现场提取到的DNA经过比对,已经确定是来自一名有案底的吸毒人员。亓弋接到消息走进刑侦办公区时,陈虞正对着电脑读着基本信息:“张聪,男,40岁,云曲省人,因多次吸毒和容留他人吸毒被判入狱,去年11月刑满释放——”

    “云曲省哪个市的人?”亓弋打断了陈虞的话问道。

    陈虞确认道:“云曲省……遥城市人。”

    “妈耶,遥城人啊!”彭渤撇着嘴感慨了一句。

    “遥城怎么了?”陈虞问。

    队里“唯二”比海同深年纪大的队员宗彬斌端着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遥城是南方边境城市,与金三角地区来往密切,早年间,全国境内80%的毒品都是由遥城流入的。虽然这些年以罂粟为主原料的毒品在市场上占比已经有所下降,但金三角名声犹在,由遥城出来的毒贩也仍在各地活跃。他们有自己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深扎腹地,全国范围内数次严厉打击活动让他们遭受重创,但仍算不上是‘连根拔起’。咱们省近二十年来破获的大小贩毒案件数万起,其中九成贩毒人员都来自遥城。所以在发现有遥城人员涉案时,都要跟禁毒通气,看是否是被关注人员,双方互通有无,以免影响彼此的办案进度。当然了,现在亓支就在咱们这儿,如果有问题亓支就直

    接跟咱们说了。”

    “原来如此。”陈虞点了点头,看向亓弋道,“亓支,您那边有详细资料吗?”

    “有,稍等。”亓弋找了个没人用的电脑,登录自己的账号后很快就从系统里调出了张聪的信息,“张聪身高168cm,体重51kg,鞋码40,右利手。”

    “和昨天梁哥推出来的凶手画像吻合!”陈虞激动地说,“太好了!我这就跟老大去说!”

    “我听见了。”海同深拎着好几个纸袋走进屋来,“咖啡来分一下,都买的美式,奶和糖自己加。”

    “谢谢爸爸!”彭渤一蹦三尺高,从海同深手里接过纸袋开始分咖啡。海同深拿了一杯递给亓弋,亓弋明显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了下来,向他道了谢:“多谢。”

    “一杯咖啡而已,到刑侦干活没有补贴但是管吃喝。”海同深笑了笑,转而说道,“陈虞查一下张聪出狱之后到哪个街道报到,先跟当地派出所联系确认情况,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关于凶器,亓支给个方向?”

    亓弋立刻说道:“张聪的户籍资料显示他家是勐龙寨的,勐龙寨是边境靠近缅北的佤族村寨,按照昨天的分析,他用的刀很有可能是佤刀。”

    “那这东西也是管制刀具,应该不好带进来。”海同深说。

    亓弋摇头:“想带总有办法,或许是一路走高速带过来的,又或许是自己打的。”

    宗彬斌问:“他还能有这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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