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一歪又倒了下去:那五团触手几乎是把他粘在床上。
“你们…”艾文扭动了一会才把自己挣脱出来。
就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五团东西似乎又长大了。
艾文一眼看到墙角的冰柜边上都是四溅的血沫和残破的鱼鳍,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走过去一看:“你们把所有鱼都吃了?”怪物们又开始顺着艾文的裤脚往他身上爬。
它们不乐意趴在布料上,都在试图往艾文的裤管里挤。
艾文弯腰把它们扯出来:“那是我存的全部的鱼了…”除了口器,那团触手没有任何五官,甚至也不分正反面。
艾文很难直接从外表判断它们是不是还饿着。
他也不愿意去想等这些触手真的饿急了会做出什么事。
这时他竟然听见窗下传来零星的对话。
“邪门…”“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英国佬的鬼地方…”“这里有血迹!”艾文浑身冰凉。
不是因为对话的内容,而是...而是这些人说的是俄语。
为什么会有俄国人?一瞬间,艾文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个逃亡的冬夜。
他当时仅仅模糊地意识到诺克斯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当俄罗斯的特工找过来的时候,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必须带诺克斯走。
他们藏在一辆垃圾车里,周围都是腐臭的味道。
诺克斯浑身一会烫一会凉,艾文以为他在发烧,但是发烧会让人的皮肤变软吗?软得像粘稠的沥青?艾文怕被人听见呼吸声,一路紧紧把诺克斯的头护在怀里。
他脸边是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挡住了所有视线。
所以直到诺克斯人类的皮囊彻底融化在他的怀里,胶状的触角缠住他的胸腹,他才知道诺克斯变成了什么。
艾文把自己从回忆里扯回来。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是俄国人找上来了?看上去不像,他们似乎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来这里的。
如果只有他一人,他可以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拖延俄国人一会。
但是他知道从门厅倒二楼浴室都是血迹和蹼印,浴室里还有半截明显不正常的尸体。
他身边还有这五只饥饿的怪物。
艾文想起了诺克斯写在镜子上的话:不要走出公寓。
但他已经听见零星的脚步往楼上走来,他们发现艾文只是迟早的事。
这时他唯一的反应,就和当时见到诺克斯变形时一样:他对那五团东西说:“藏在我身上!”触手们立刻往他身上窜。
艾文掀开衬衫的下摆让它们全部攀附在身上,然后放下衣服把它们遮住。
正门是不能走了。
艾文打开侧窗,外侧的墙面上有一根雨天引流用的水管。
艾文笨拙地沿着它慢慢往下滑。
触手们裹在他的腰上,让他重心有点不稳,像长了奇怪的肉瘤,或着像臃肿的孕妇。
等他落到地上,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
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必须躲开那帮人。
地面又凉又粗糙,艾文脚掌生疼,跑得喉咙都泛起血腥味,但他不能停下来。
就像那帮俄国人说的——“太邪门了”。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墙上留下了长长的指甲抓挠的痕迹。
因为天一直比较暗,老旧的路灯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着。
路灯下总有奇怪的长条阴影。
艾文抬头一看,就发现高耸的灯杆上吊着一具死尸。
无论自杀还是谋杀,都不可能把人吊到那么高的地方——也不可能让死尸的脸还留有扭曲的笑容。
艾文发着抖继续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的了,只是想逃走。
海边——他想起来,去海边也许好一点,让海水藏匿他身上的怪物吧…他转了个方向沿着小路前进。
一路上路过了十一盏闪烁的路灯,每一盏下面都吊着尸体。
就在一个巷口,他已经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再拐过一段台阶,一直向下就能到码头。
他满心想着大海,没注意身上的触手们警觉地伸直了触角。
艾文感到脖颈后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很久没有运用俄语,只能听懂只言片语:“…他被寄生…!”“竟然还活着…”“把他带去实验室。”
这时他最后的意识。
艾文感觉很冷。
这不是诺克斯腕足上那种微凉柔软的触感,也不是雾气潮湿的寒意,而是机械化的,坚硬的,冰凉的东西。
就像躺在某座机器的齿轮中。
他又冷,又害怕,但是身体被固定住了,无法蜷成防御的姿势。
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在触碰他阴茎的前端。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个春梦,也许诺克斯在梦境里捕获了他。
可是那感觉太怪异了,因为不管诺克斯是什么形态,不管他的动作柔和还是粗暴,他在接触艾文身体的时候始终是热情的。
那根东西很细,又比皮肤和肢体硬,上面覆盖了一层润滑之类的东西,在艾文的马眼口探了几下就往里面插。
艾文痛得尖叫起来,他的嘴也被堵住了,同样是个管状的东西,像是塑胶。
“束缚带。”
有人用英语说。
然后是一连串俄语。
他的四肢被捆得更紧了,然后那细长管状的东西还在往他身体里插。
周围白晃晃的,所有动静好像都有金属质感的回音。
艾文痛苦地战栗着,终于大叫一声睁开眼睛。
他看到无影灯。
乍一看到强光,他的眼睛又闭上了,好一会才勉强睁开,又被应激性眼泪弄得视野模糊。
他后颈上还残余着酸麻的刺痛。
他周围有几个医生装束的人,全部对他的清醒没有一点反应,毕竟艾文被牢牢捆在检查椅上,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不、唔呃、滚...呃..放开我…”艾文含糊不清地尖叫着,他嘴巴被输氧管塞着,没法合拢,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
并且他浑身赤裸,双腿被分开捆在椅子两侧的支架上,下体完全暴露在那群医护人员的眼前。
他自己也能看到,他身体上被触手缠绕过、被指尖掐拧过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散去,在腰腹处还隐隐可见吸盘留下的淡紫色的淤痕。
有人在对那些私密的痕迹拍照,并说:“有共生迹象,但体表目前未发现寄生。”
他身前有个人站在他腿间,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握着他的阴茎,继续把管子往深处塞:“不排除体内寄生的可能。”
痛苦、恐惧和耻辱席卷了艾文的大脑,他再次挣扎起来。
如果他能够发声,肯定已千万次呼唤诺克斯的名字。
但是他赤裸无力,像只白老鼠,他周围穿白大褂的人也拿对待白老鼠的方式对待他。
那根管子塞到了一个很深的地方,深得艾文的小腹因为猛烈的抽气凹下去一块。
面前的人就直接让管子留在那里,像是给他的阴茎嫁接上了触须。
然后他说:“探测头。”
有人把一个白色圆棍状的东西递给他,并接好了仪器。
他周围其他实验员往艾文身上贴上了冰冷的贴片。
艾文像只被活剖的青蛙那样发抖。
拿着探测头的人往上面抹了点什么,把那东西抵在艾文的后穴上,直接往里面插入。
艾文的十指死死抓挠着金属扶手,而实验员完全不在乎他的痛苦,让探测仪狠狠挤进他完全没扩张过的后穴。
仪器上那点润滑液只在开头起了点作用,越往里塞胀痛感越明显,而实验员还握着探测头在他体内左右碾压:“直肠内未发现寄生卵。”
他冷漠地看着显示屏说。
周围有记录的沙沙声。
他把探测仪抽出来。
另一个站在艾文身侧的实验员则已经在往艾文的小腹上抹耦合剂,然后拿来另一个探测头用力往艾文的膀胱处压着。
艾文满脸冷汗,脚趾缩成一团。
那个实验员看着显示屏说:“膀胱内液体不足,有褶皱阴影,无法观测。”
站在艾文腿间的那个人转头用俄语说了一句什么,艾文只听到“溶液”这个词。
然后一个人员递来一包水袋。
一瞬间艾文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唔、不、咳咳——”艾文用最大力气扭动,扯得拘束带直响。
有人在他腰上又加了一条束缚带。
拿着水袋的人已经把它连接上了艾文尿道里插着的软管。
艾文只能看着。
检查椅让他保持着半坐的角度,他能看见这群医师虐待他的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