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在他耳边轻唤了他许多遍,见封绍一直毫无反应,祝真没有办法,只能兑好温水,用干净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进行物理降温。
男人的身体清瘦却不羸弱,胸口和小腹处藏着隐隐的肌肉,手指抚过去软中带韧,小麦色的皮肤在烛光之下泛着一层蜂蜜般的光泽。
放在平时,祝真早就心如鹿撞,色心大起。
可这会儿,出于担忧和害怕,她半点儿绮思都没有。
细心地擦拭了一遍裸露在外的皮肤,她将变凉了的毛巾敷在他额头,用棉签蘸了温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试着撬开他牙关喂药,可他神智全无,不肯配合,她只好作罢。
刚刚降下去的体温不过片刻又烧起来。
祝真守在床边,越来越慌,便打了第二遍温水,这次擦完男人上半身,她颤抖着手去解他的皮带。
将长裤徐徐褪下,线条完美又积蓄了力量的两条长腿袒露在铺着酒红色床单的大床上,她规规矩矩地不去看他四角内裤的隆起,将双腿也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反复忙了半夜,封绍的高烧终于有了好转的趋势,睡得也沉了些。
祝真心神一松,困意立刻山呼海啸地涌上来,便像只依恋父母的小动物似的,胡乱甩掉鞋子,爬进他怀里,偎依着赤裸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坠入黑甜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感觉后背被一座大山压住,沉重得喘不过气。
和汹涌的困意斗争了片刻,那座大山忽然伸出两只大手,摸进了她的衣襟里。
祝真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在沉睡的封绍旁边,在充斥了两个人温馨味道的大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来第三个人。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用蛮力撕扯她上衣的同时,狼吻着陷落在外面的半个香肩,气喘如牛。
末世轮回(6)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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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轮回(6)
借刀杀人
“嗤嗤啦啦”的衣料撕裂声里,男人说着不干不净的话:“还说他是你哥,谁家的哥哥妹妹光着身子躺一张床上?我看他是你小情人吧?”
声音很年轻,祝真分辨出是老五,很快放弃抵抗,柔顺地趴在床上,任由他动作。
老五有些惊讶,扒掉了她的打底衫,像只野兽一样紧压在她背上,粗喘着气用力揉搓手下滑腻的肌肤:“妹妹这么聪明漂亮,跟着个病秧子,为他吃苦受累的,值得吗?我看他也活不了几天,不如你跟了我吧?哥一定好好保护你。”
听到他说出不吉利的话,祝真的眼神变得森寒,却垂了垂长睫,将情绪掩饰得天衣无缝,欲拒还迎地闪躲了两下,颤声道:“五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别哪样?”老五见少女乖巧柔弱,倒起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大手隔着胸衣包住可爱的一团,低笑起来,“别摸这儿?还是这儿?”
祝真发出诱人的急喘和暧昧的呻吟,抓住他放肆的手,软声和他谈条件:“五哥,跟着你不是不行,只是我哥……我男朋友对我情深意重,又救过我很多次,我不能昧着良心,就这么抛下他不管……要不这样,你开车带我们逃走好不好?”
她转过头,见男人皱眉,一脸探究之色,便眨了眨无辜的杏眼,诱惑道:“到时候,不论是我,还是那么多救命的物资,全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个条件不能说不动人。
老五犹豫了会儿,狐疑道:“你该不会是诓我的吧?再说,老大城府深沉,老二又杀人不眨眼,我要是听你的卷跑了所有物资,以后被他们追上,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咱们连夜往远的地方跑,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他们追上?”祝真舔了舔粉嫩的唇瓣,“五哥,今天晚上老二是怎么杀掉老三的,你也亲眼目睹,他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是可以长期信任的队友吗?咱们现在物资充裕,一切倒还好说,如果一直出不去,他又杀光了所有的原住民和玩家,走投无路之时,谁能保证他不会把屠刀朝向你呢?”
见老五神色越发动摇,祝真再接再厉:“所以,依着我说,还不如早早远离他们,同时让他们为了搜寻物资而发愁,消耗自己甚至内讧。说不定到时候闹出什么人命,系统还会把那些奖励算到你身上呢!”
到底是年轻气盛,老五很快被她说服,却不依不饶地非要先占一回便宜:“为了表示你合作的诚意,先乖乖躺着让我操一顿再说。妈的,多少天没碰过女人,急死我了!”
功败垂成,祝真暗道不好,脸上却露出羞涩的笑容:“五哥,那咱们……咱们到沙发上做好不好?我男朋友在旁边躺着,怪不自在的。”
“让他看着我操你,更刺激不是吗?”老五揉捏着少女饱满圆润的耳垂,又去捻弄她的细腰,见她娇娇怯怯,不由心神一荡,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将半裸的女孩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他火急火燎地把自己脱得精光,甩着乌紫粗长的鸡巴就要扑上来。
祝真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指,抵住他的胸膛,调情似地把他往外推了推。
老五有点儿不耐烦,对着她如花的笑靥又生不起气,问道:“又怎么了?”
“你……你戴套呀~”祝真娇娇地道。
“这三更半夜的,我上哪儿找那玩意儿!再说都末世了,还讲究那些干什么?快点儿,把腿分开!”老五急着去捉她的脚踝,却被赤着的足轻轻踢开。
“我带的有,五哥等一等。”祝真撑起半边身子,从茶几底下摸出自己的小背包,手伸进拉链里摸索起来。
昏暗的光线里,老五依稀看见祝真摸出个小盒子,认真撕着上面的包装,便不疑有它,抖着硬挺的鸡巴站到她面前,道:“宝贝儿,给哥戴上。”
祝真“嗯”了一声,打开盒盖,旋即动作迅速地将盒子扣在他的脸上。
“操!什么玩意儿?”老五条件反射地用力将盒子挥落,一只小小的异物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进了他的鼻孔里。
他意识到被祝真摆了一道,立刻变了脸,嘶吼一声,伸出双手过来抓她。
祝真有些狼狈地滚落在地,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摔出碎裂的响声,一边用玻璃碎片抵御老五的殴打,一边高声呼救。
睡在二楼的老四被吵醒,骂骂咧咧地举起手电筒,走到楼梯转角往下看,瞥见二人的情态,骂了一句:“老五,你他妈也太不厚道了吧?一个人吃独食?”
忽略男人语气里浓浓的恶意,祝真快准狠地说出重点:“我刚才看见一株真菌从他鼻子里冒了出来,他好像被感染了!”
两个男人同时面色大变。
老五后知后觉地抠挖鼻孔,除了挖出些又干又黑的鼻屎,一无所获,表情越来越慌乱。
他恶狠狠瞪向祝真,指着她大骂:“你!都是你这个婊子害的我!你刚刚往我脸上弄了什么东西?”
祝真只是冷笑,拿起条毯子裹在身上,远远避开他,躲在角落。
老四惊疑不定地看着曾经关系极好的队友,犹豫了片刻,如临大敌地“噔噔噔”跑上楼,把老大和老二喊了下来。
他们指着老五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老二时不时用阴狠的眼神看向老五,似乎已经做出决断。
眼看老二扛着剁骨刀往他这边走了过来,老五意识到不妙,跪地痛哭流涕:“你们别听这个婊子瞎说!我就是一时精虫上脑,想强迫她,她不同意,才胡说八道诬陷我的!你们相信我啊!”他不敢承认自己被感染的事实,因此也不敢指认祝真。
“既然是诬陷,咱们又是兄弟,你这么害怕做什么?”老二老奸巨猾,根本不相信他的话,而是提着刀把,将还沾着污血的刀刃对准他的脖颈。
命运难得眷顾祝真,那只被她关在盒子里多时的孢子显然品相不凡,不但没有失去活性,反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生根发芽,攻池掠地,从他右侧的鼻孔里探出一根足有三厘米长的粉色菌丝。
祝真的指控得到验证,老二再无犹豫,抡圆了粗壮的臂膀,重重砍向还在怔怔然摸鼻孔的好兄弟。
“噗嗤”一声,又一颗大好头颅落地,鲜血四溅,弄脏了纯白色的羊毛地毯。
老大面孔漠然地安排剩下的两名队友将尸体扔进壁炉里烧毁,杜绝隐患。
老二在沙发巾上蹭了蹭染血的六根手指,并不藏私,道:“系统说,五天之后会‘下雨’。”
“下雨?”老大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又是故弄玄虚呗。”老二满不在乎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明儿个多杀几个人,不愁它不把话说清楚。”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少女。
她裹着深色的毯子,瓷白的小脸陷在蓬松凌乱的头发里,面无表情,精致的嘴唇绷起,配着黑漆漆的眼珠,无端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怨灵。
老四无端端觉得脊背发毛。
杀人不眨眼的老二,也眯了眯眼睛。
祝真不避不惧地和他们对视了几秒,将分寸卡在恰当引起他们怀疑和忌惮,又不至于太过张扬的点,这才无声无息地退回房内,关上了门。
看着依旧昏迷在床的男人,脸上强装的坚毅和狠厉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往后靠上墙壁,长长出了口气。
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
末世轮回(7)
逃跑(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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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轮回(7)
逃跑(3000字)
第二天早上,祝真拒绝了他们将封绍暂时留在别墅休息的“好心”建议,坚持带着封绍一起上路。
开车的人变成老四,队伍越来越小,后座也变得宽敞起来。
祝真冷眼看着他们撞倒一个又一个粉色僵尸,沿路每遇到一个民居,便用刀斧电锯破开大门,冲进去大开杀戒,以收集新的线索,不由一阵阵齿冷,却没有发表任何异议。
对于这样毫无人性的人,单薄的言语和圣母的行为已经不可能唤醒他们的良知。
地狱才是恶魔们美丽的故乡。
太阳爬到正当空,老二抓着长长的黑发,抬脚将七八岁小姑娘的头颅踢足球一样踹到旁边的草坪上,脸色阴沉地回到车里休息。
老大也从另一边的房子里出来,浑身浴血,一看就“所获不菲”。
“老二,怎么了?”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发现老二神色不对,开口问道。
“我刚凑够了十个人,系统说——”老二嫌防护罩憋气,将头盔取下,摸出根烟点燃,在车里吞云吐雾,抽了好几口才说下去,“这局游戏,不止有一种末世元素。”
“什么?”老四大惊之下,不小心按了下车喇叭,刺耳的“嘀嘀”声惊飞几只乌鸦。
“不止有一种末世元素?”老大重复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除了孢子,还有什么?是同时存在,还是轮流出现?”
祝真想到去向不明的苏瑛、江天策和杨玄明,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仍旧毫无头绪。
抽完一整根烟,老二简单粗暴地打断了这种平静:“管他妈的几种元素,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就结了?老子再去干几票,看看系统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眼看老大也打算下去,祝真开口道:“我哥的高烧一直不退,必须找几支退烧针救命。这里离医院不远,我知道过去的路,能不能让老四带着我们去一趟?”
“你给我老实待着!”老二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少在老子眼皮底下玩这些鬼把戏!”
也不知道是不放心她,还是对老四也有所提防。
祝真抿了抿嘴唇,目光坚定地看向老大:“我还是那句话,我哥如果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老二斜着眼看了她半晌,眼角余光扫过后备箱里她复制出来的一桶汽油,掂量了掂量她的分量,终于松了口:“等我们杀完人,一起过去。”
祝真松了口气,轻声道谢。
四五点的时候,他们杀够了人,将掠夺而来的物资打包捆在车顶上,前往医院的途中经过一个加油站,又贪得无厌地下去洗劫便利店。
便利店里的食物早被搬空,烟酒柜却还是半满的,老二明显是个烟鬼加酒鬼,十分兴奋地腾出两个编织袋,和老大并肩走进去,依旧留老四看车。
祝真推说上厕所,绕了个圈,从后面接近便利店,悄悄推开一条缝隙,听里面两个人的交谈。
老二的声音压得很低,依稀听见几个字“杀了”、“放心”、“夜长梦多”。
老大十分犹豫:“她要是真的和咱们拼命怎么办?”
“你别听她瞎说。”老二不屑地笑了笑,声量略略放大,“放狠话谁不会?殉情的我还没见过一个。等咱们把那男的做了,她死了心,自然会想通,死心塌地跟着咱们。”
“那妞儿挺聪明,心也够狠,老三的死十有八九是她下的手。”老二的话音里流露出几分欣赏,“这样的女人,要是识相,就用这种办法收服过来,当咱们的长期合作伙伴;要是坚持不合作,就一不做二不休,一并做了了事,总好过往后背地里冷不丁捅咱们一刀,防不胜防。”
老大被他的话说动,沉默下来。
祝真出了一身的冷汗,强压着恐惧,蹑手蹑脚地绕回卫生间,拖延了几分钟,掐着时间回到车里,对老四道:“老大说东西太多,他们拿不完,让你过去帮忙。”
“一个小便利店,能有多少东西?”老四嘴里抱怨着,到底看了一天的“犯人”,坐得骨头都软了,也想下来松散松散,便跳了下来。
他走出几步,回头怀疑地看着祝真:“你可别想着逃跑啊!”
祝真指指车里的封绍:“我哥还等着你们的药救命,再说我根本拖不动他,能跑到哪里?”
老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点头,哼着歌往便利店走。
走了五六米,忽然听到身后引擎发动的“嗡嗡”声响。
他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往回追,却见少女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驾驶位,用力踩下油门。
“操!我操你妈!你给我站住!”老四咆哮着追过去,堪堪碰到车边,祝真一个加速,便甩开了他的追逐。
老大和老二听到动静,赶出来时,只看到越野车荡出的漫天粉尘。
老二骂了一声,反应极快地抄起剁骨刀,往回疾奔几步,踹开便利店的后门。
加油站正好在道路的拐角处,他绕到另一头,将祝真截了个正着。
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拧着满脸横肉,来者不善地横起刀刃,祝真先是惊了一下,扭头飞快地瞥了眼躺在车后座的封绍,狠了狠心,调转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对着老二在的方向直直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男人高大的身体被坚固的越野车撞飞,脸上凝固着错愕的表情,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只会玩弄小把戏的少女竟然能做出这样狠辣的举动。
祝真咬着牙从老二身上碾了过去,车身剧烈颠簸的同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疯狂颤抖。
她……又杀了一个人。
这是第几个?
在一个个丧心病狂的游戏里,她会不会也渐渐对血腥、暴力和死亡感到麻木,失去人性,彻底习惯这一切?
或许,这才是系统最终的目的。
可她不后悔。
祝真心跳如雷,耳朵里恍恍惚惚听见系统发来的提示:
柳暗花明,祝真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往东南方向开去。
她得庆幸在上个世界做经纪人的时候,为了见客户方便,特意找江天策学了些开车的基本操作,如今虽然车技不算娴熟,倒也足够保命。
尽力避开在街上游荡的僵尸,祝真循着路标,开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来到UMALL酒店门前。
这酒店并不难认,足有七八十层的大楼外立面嵌满五颜六色的玻璃,门头上“UMALL”五个字母被粉色藤蔓点缀了一圈,倒显得梦幻起来。
系统所言不虚,如此光滑的玻璃之上,吸附了比其它地方多得多的孢子植物,一层又一层地遮盖住大楼的原貌,晚风吹拂,无数粉红色的种子下雪般扑簌簌飘落,透着种绝望的美感。
大门更是重灾区,十来具已经枯萎的僵尸横七竖八地悬挂在玻璃门前的藤蔓之间,和繁盛生长的植物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那些弯弯曲曲的藤刺破了僵尸的皮肉,钻进血管里,将他们的尸体当做肥料,建立起粉红色的肉墙。
没有提示的话,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动闯进这栋楼的念头。
眼看天色快要黑下来,祝真不敢冒险再去寻找别的栖身地,抹了抹手心里的汗水,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下一刻,她再度踩下油门,朝那面肉墙撞了过去。
汽车先是陷进柔软的血肉里,或陈旧或新鲜的血溅得她的视线一片模糊,紧接着,在“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中,奢华的玻璃门和挡风玻璃玉石俱焚。
她急急刹车,越野车带着残存的冲力驶进大堂,撞到前台的大理石面,方才停下。
祝真的上半边身子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磕得肋骨生疼。
她强撑着坐起,从血污的缝隙里看见一根根爬动着的菌丝正趴在她头盔上张牙舞爪。
可是很奇怪的,不过几秒钟,它们便萎靡下去,变成了红褐色的尸体。
不止是它们,她抹了把眼前的血,摇开车窗往四周打量。
酒店大堂光滑的地板上铺满了枯死的植物,越往里面,植物越少,到了电梯旁边,竟然变成真空地带。
这太奇怪了,要知道,她一路见过的苔藓,活力最强的甚至能爬到三楼。
无论如何,系统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找到了绝佳的藏身处。
经过这两天的惊心动魄,祝真精疲力竭,一时间没有心力探究此间的秘密。
更何况,没有什么比封绍的安全更重要。
她捂着撞得瘀青的胳膊走下车,确定安全之后,将脏兮兮的头盔取下,呼吸了口充斥着尸臭味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