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为感情冲动的年纪，更多考虑的是实际层面的问题。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

    江淮急忙开口。

    “你放心，只是搭伙过日子，一起养老。你要是不想，随时可以抛弃我。”

    我没忍住，被他的话逗得噗嗤一笑。

    “这都是那跟哪儿啊，都这么大岁数了。净整年轻人那一套。”

    见我答应下来，一向不苟言笑的江淮笑的像个孩子。

    似乎是想到什么，江淮风风火火地离开。

    不一会儿带着一个月饼盒过来，郑重地把它交给我。

    “这里面是我所有的积蓄，以及这些年的账本。每一笔花销你都可以查看，你放心，绝对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说着，江淮陷入回忆。

    “说起来，最大的一笔，三千块的花销，还是你结婚那会儿，我托人把钱打到你卡上。”

    “当时上面调令下来的急，又是国外传播过来的，国内没人见过那种病毒。我们走的时候，遗书都写好了，就怕回不来。”

    “我想着，我不能耽误你，也没敢给你打电话。后来听说你结婚了，就把身上全部的钱托人打到你存折上，留着给你当嫁妆。”

    在那个年代，三千块足够普通人一年的花销了。

    可是这笔钱，我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蒙了。

    猛然想到当年结婚时，李华说他是一家之主。

    而且都结婚了，不必分的那么清楚。

    后来，张曼就家就买了全村第一个彩电、冰箱，还置办了好些金首饰。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当张曼嫁了个好男人。

    如今一看，才猛然发现这笔钱，极有可能是李华背着我，把江淮给我的嫁妆钱拿给她的。

    当然，我并不是李华。

    自然不会像他那样仅凭揣测，就将罪名坐实。

    我拿起手机，直接给李华打去电话。

    第十二章

    这边的信号很不好，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我直接了当地问道：“当年我结婚的时候，卡里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三千块是不是你拿给张曼了？”

    李华还以为我是来打电话求和的，一如曾经许多年那样。

    没想到我上来就问了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冷声开口：“当年张曼嫁过去，因为她爸妈一份嫁妆都没给她准备，而被她老公家暴。我看你的挺多，就给她拿了点。”

    哪怕早有预料，听见他毫无愧疚地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感到悲哀。

    不为他。

    为我曾经付出的真心。

    原以为，至少曾经我们是相爱的。

    如今看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忘记过张曼。

    只是如今张曼丧偶，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终于爆发罢了。

    “其他钱就算了，那笔钱是江哥给我的嫁妆，你怎么能不经我允许...”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李华就提高音量。

    “结婚那么多年，你就不能学学张曼，大度一点儿吗？她都要死了，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了，现在才说，有意思吗？不就是想让我早点回去吗？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小气的人，我说什么都不会娶你了。”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眼眶，我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胃又开始疼起来了。

    李华始终没变，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认为我在跟张曼置气，都在拿我跟张曼做比较。

    要是当初真的不喜欢我的话，他大可以直接拒绝。

    我林安，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可他偏偏非要用这种方式折辱我。

    让我难堪。

    究竟是谁小气？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回到那一个个孤立无援的夜。

    就在这时，手机被人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