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祁之蕴在沙盘上又和哥哥斗了几局。
见终于险胜一次,她高兴的就要再吃几块牛肉干。
“别吃了别吃了!”祁知礼赶忙夺回。
他这个妹妹回来后不知道是打开了哪里的任督二脉,饭量惊人的大,除开一天好几顿,还要吃不少零嘴。
要再不拦着,他的那些库存命不久矣!
“阿蕴,你现在和离了,有没有想过再嫁?”
“没有。”
祁之蕴啃着自己手快藏的牛肉干,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会娶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
“你说什么?谁说你不能怀孕了?”祁知礼才挨着妹妹坐下,就被她吓得站起。
女孩笑笑,拉着哥哥重新坐下。
这是她没和任何人说的秘密,祁之蕴是难孕的体质,不然她不会三年才怀上。
那天落水小产后,大夫告诉她,她落水太久伤了根本,今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
祁之蕴把这些告诉哥哥,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表情平静的看不出别的情绪。
“我们阿蕴真的受苦了。”
祁知礼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边关太远了,远到京城的消息传不到他耳中。
远到他连妹妹怀孕小产都不知道。
“没关系,阿蕴有哥哥呢,哥哥可以养阿蕴一辈子。”
永昌侯和侯夫人和离的事情在一夕之间传遍京城。
不知情的百姓只觉得意外,永昌侯夫妇恩爱三年,还算是京城里不错的一段佳话。
想当年永昌侯夫人勇敢倒追永昌侯,至今还为人津津乐道,没想到这夫人三年后还会一纸和离书离开京城。
于是苦苦挠头吃不到瓜的百姓在民间就衍生出诸多猜测。
什么“永昌侯夫人是被骗婚进的侯府,后来发现侯爷有隐疾怒而和离”。
什么“永昌侯在外豢养外室,夫人受不了一怒之下回娘家”。
朝堂上,圣上对此事颇有微词,但并未深究,只是轻描淡写地责备了两句。
而秦南易却转头告假,把自己囚在了永昌侯府之中,沉溺于酒乡,无法自拔。
“别再喝了,你是嫌命不够长吗!”
秦南易的兄弟们找到他时,只见他已醉倒在祁之蕴昔日的房中,身边散落着无数空酒坛。
然而,秦南易却置若罔闻,依旧抱着酒坛狂饮不止。无奈之下,兄弟们只好强行按住他,派人前往献王府请来云黛郡主。
秦南易当年是怎样喜欢云黛,怎样为了她跑去千月楼买醉的,他们记得清楚。
在大家的认知里,秦南易很听云黛的话。
“不就是封和离书让你丢了面子吗?现在你自由了不就能求娶云黛了?”
“我……谁要娶云黛……”
秦南易迷迷糊糊回话,却见一双绣鞋停在面前。
他惊喜的抬头,却因强光刺眼看不清那人面容。
“侯爷,别再喝了。”
是云黛的声音。
很快他的喜悦就变成失望,又将头低下,喃喃道:“她果然不会回来了。”
这下房内几人是真尴尬了,敢情秦南易真是因为夫人跑了喝酒。
云黛皱了眉,用帕子挡住冲人的酒气,语气不耐:“侯爷,之蕴姐讨厌你喝酒,你忘了?”
闻言,秦南易果真放开了抱着酒坛的手。
他还记得中秋那天祁之蕴对自己的嘱咐,她要他照顾好自己。
云黛很不喜秦南易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她在门口听到了他前面的话,只觉有人故作情深,假的可怕。
“侯爷,你不是不喜欢之蕴姐吗?”
“我……我没有,她是我夫人,是我求娶的她……”
秦南易说道后面,自己也没有了底气。
是他求娶的祁之蕴,也是他没有负起丈夫的责任伤了祁之蕴的心。
众人不禁腹诽,那你还和云黛牵扯不清?
然而这些话他们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刺激这个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