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吧。”
李子夜听过眼前疯女人的建议，尴尬地说道，“我在前方三十里外等你们。”
“去吧。”
澹台镜月淡淡道，“再远一点也行，我们找得到你。”
“那我走了。”
李子夜无奈地朝几人摆了摆手，然后看向澹台疯女人身旁的朱珠，一脸期望地问道，“朱珠，要不，你跟我走？”
“没那必要。”
不等朱珠回答，澹台镜月一把将其拽到身后，神色淡然地说道，“我和朱珠有一些话要讲，你自己走就行。”
澹台镜月身后，朱珠抿嘴轻笑，朝着夫君晃了晃被澹台天女抓住的手臂，示意她现在走不开。
“行吧，那我在前面等你们。”
李子夜见状，没再多说什么，独自一人先行离去。
“天女。”
眼见李教习离开，常昱有些好奇地问道，“李教习在这里，真的会影响黑沙暴到来吗？”
“怎么，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澹台镜月扫了一眼身旁的常大喇叭，冷笑道，“他被慧君影响了气运，很多事，有他在身边，确实会麻烦不少。”
要不是那家伙的智慧和实力，可以弥补气运的不足，她肯定离他远远的。
谁会闲的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
“讨狗嫌啊。”
五里外，月色下，李子夜独自一人走在沙漠上，欣赏着天际的明月，忍不住想要赋诗一首。
“啊，好大，好圆。”
诗句未落，天地间，夜风席卷，吹起一缕黄沙，让这寂静的夜平添三分凉意。
没过多久，李子夜走出三十里外，为了不影响几人的运气，又多走了三五里。
沙海中，李子夜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等吧。
要是这样，黑沙暴还不来，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就在李某人离开不久，澹台镜月等人正南方向，狂沙漫漫，遮天蔽月的沙尘暴迅速成型，并且，声势和规模越来越大。
“卧靠，这也太邪门了。”月下，常昱看着远方搅动的黑色沙暴，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他以前，还以为大家说李教习运气差是开玩笑的，至少，有几分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还真的如此赤裸裸。
“走吧，过去看一看。”
澹台镜月说了一句，旋即牵着朱珠的手，迎着黑沙暴的方向走去。
“朱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
路上，澹台镜月看着前方的黑沙暴，不放心地叮嘱道，“我知道你撑得很辛苦，但是，为了他，你也再撑一撑。”
“天女放心，我还坚持得住。”一旁，朱珠轻声应道。
“嗯。”澹台镜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实话实说，她和朱珠姑娘交情谈不上多么深厚，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朱珠姑娘是为数不多还能让那家伙保留一点人性和情感的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朱珠姑娘出事，那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个没有人性和情感的救世主，毋庸置疑，只会比太商更加可怕。
九州的救世主，最重要的前提，要先是一个“人”！
“真不给面子啊。”
这一刻，三十余里外，李子夜注意到远方卷动的沙暴，面露感慨之色。
慧君那孙子等着，哪天他一定将那孙子揪出来，乱剑砍死！
思绪间，李子夜直接在沙漠上躺了下来，安静地观赏月色，双眼深处，忧色难掩。
朱珠的身体好像出了不小的状况，究其根本应该还是灵识的问题。
北天门所有进入这里的人或者神明，神识中的意志都只有一个，哪怕他和澹台镜月这种与神明共生的人，目前阶段，自身意志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主导作用，但是，朱珠的情况不同。
朱珠的灵识和朱雀的神魂，共生了太多年，早已彼此融合，难以分割。
一体双魂，融入这样一具天地意志创造的肉身中，不出问题，才不正常。
怎么办？
想着想着，李子夜闭上了双眼，任由风沙埋身也没有动弹一下。
天际，皎月西行，一夜渐渐过去。
黎明破晓之时，西南方向，澹台镜月几人迈步走来。
“这是睡着了？”
被黄沙掩埋的李子夜身前，澹台镜月停下脚步，一脚踹在眼前人身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起来了！”
黄沙中，李子夜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问道，“结果如何？”
“查过了，这个时代，西漠的司月神宫还没建好。”
澹台镜月回答道，“我们继续去找西王母与常羲，顺便商量一下，如何帮朱珠解决身体的问题。”
“你有办法？”李子夜马上起身，询问道。
“没有。”
澹台镜月摇头应道，“朱珠的灵识和肉身出现了明显的排异，实在不行，就先将朱珠的灵识收入镇魂珠吧。”
李子夜听到澹台天女给出的建议，沉默下来，片刻后，开口道，“那几颗珠子，全都没有了任何反应，在我进入这个小世界后，就已如此。”
澹台镜月闻言，心中一惊，此时此刻方才意识到问题可能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麻烦了。
没有镇魂珠或者混元珠，一旦朱珠的灵识和肉身彻底无法相容，朱珠的灵识很快便会在这方小世界散掉。
“离恨天呢？”短暂的震惊后，澹台镜月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在镇魂珠中。”
李子夜如实回答道，“暂时出不来了。”
“那你还乱跑什么？”
澹台镜月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在天断山脉那里等着，等司月神宫建好，立刻带朱珠离开。”
“我没有把握。”
李子夜轻叹道，“所以，朱珠提出四处走一走时，我便想着找天女你商议一下。”
“你给我点时间。”
澹台镜月沉声道，“这里有大量的神明可以供我们研究，肯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说到这里，澹台镜月身子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桃花岛方向，眸子微眯，提醒道，“李公子，异水试验有没有兴趣，我们现在可不缺异水，更不缺实验体！”
第3286章
一剑杀了我
“有些残忍啊。”
旭日东升，李子夜迎着朝阳，对于身旁某疯女人提出的建议，站在道德制高点，提出了批判，谴责道，“如果我们这样做，和千年前的众神又什么区别，不妥，不妥！”
澹台镜月听过某人又当又立的言论，眉头皱起，说道，“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沙漠如此干燥，你的脑子还能进水吗！”
“我的意思是，找个恰当的理由。”
李子夜讪笑道，“做这种遭雷劈的事，总要有个师出有名的借口。”
“以牙还牙，以血偿血，找什么理由！”
澹台镜月冷声道，“众神可以对人族进行大规模异水试验，我们为何不行，立牌坊的事是那些婊子做的，你一个大男人，哪那么多事。”
“呃。”
李子夜被眼前疯女人怼的哑口无言，提醒道，“天女，注意素质，你可也是个女人。”
“我现在是不是人都不好说，还女人。”
澹台镜月转身看着后方走来的几人，询问道，“你觉得，红潮今后当众神之主怎么样？”
“红潮？”
李子夜听出眼前疯女人话中之意，若有所思地回应道，“红潮不爱管事，当众神之主有些勉强，好在他做事果断，杀人不眨眼，这一点，倒是很不错，天女的提议，值得考虑。”
“红潮，你觉得呢？”澹台镜月也没避讳，开口问道。
红潮听过主上之言，犹豫了一下，第一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说道，“属下可以辅佐神主坐上众神之主的位置。”
“我那时候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此事先这么定了。”
澹台镜月淡淡道，“神国，要么经过大清洗之后，由你掌权，要么，我和李公子想办法将众神全都杀光，没有第三个选择。”
红潮闻言，沉默下来，片刻后，回应道，“属下，听主上的。”
“那走吧。”
澹台镜月伸手牵过朱珠的手，继续朝着沙漠外走去。
李子夜快步跟上，低声问道，“天女，你现在算是长生天，还是漠北天女？”
“我自己都不知道。”
澹台镜月神色淡然地应道，“不重要，反正，以后我的观念如果发生变化，做出对人族不利的事，你一剑杀了我就行。”
“我？杀了你？”
李子夜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质问道，“天女，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我打得过你吗？”
“你可以多叫几个人。”
澹台镜月牵着朱珠的手，一边前行，一边说道，“四个不够，就叫十个。”
“……”
李子夜不想在这个伤自尊的话题上说下去，主动转移话题，正色道，“说回异水之事，桃花岛的那具巨棺，纵然只打开一条缝隙，也要我和常昱联手方才勉强能压下里面异水的外泄，如果想用棺中的异水做实验，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我们需要一个外援。”
澹台镜月提醒道，“一个不怕异水的外援，本来，离恨天比较适合这个角色，可惜，现在不行了。”
“没得选了。”
李子夜无奈道，“要么女魃，要么东方魔主，我提议选女魃，心眼少，比较好合作。”
“她对这种事，不一定有兴趣。”
澹台镜月说道，“相反，东方魔主那个老玻璃，对于我们提出的异水试验，一定很积极。”
“这倒也是。”
李子夜点头应道，“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不行的话，待事情了结，就全部灭口。”
“可以。”
澹台镜月赞同道，“趁着我们的战力占据绝对的优势，能杀多少是多少。”
两人说话间，前方朝阳下，三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视野尽头，双方目光对视的刹那，三个陌生人转身就跑。
在这北天门世界，所有外来者人人自危，尤其遇到比自己强的小团体，更是不敢过多接触。
“红潮。”
澹台镜月注意到前方几人，开口道，“抓活口，如果反抗，就打残了。”
“是！”
红潮领命，瞬身掠向前去，拔刀刹那，红色雷霆激荡，接着，一刀挥出，刀气融合雷光，轰然斩向了前方三人。
三位上神化为的人族强者见状，马上联手挡招，但闻震耳欲聋的真气冲击声响起，三人的身体顿时全都飞了出去，鲜血飞溅，染红身下沙漠。
“好强！”
常昱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难怪李教习说他肯定打不过这红潮，现在看来，李教习没有骗他。
狠人啊。
“常昱，你可以看看红潮是如何战斗的。”
前方，李子夜提醒道，“红潮对战斗理解，就连我们人族的很多天才，都要稍逊一筹。”
“出招时，看着并没有太多异常之处。”
常昱冷静地说道，“但是，招式的效果却是异乎寻常的强大。”
同样的修为，同样的招式，红潮用出之后，别人似乎就是挡不住。
“好好观察。”
李子夜语气平和地说道，“红潮出招的方式，我教过你。”
常昱听过李教习的提醒，仔细观察前方红潮和三位上神的战斗，很快，双眼一亮，回应道，“压缩！”
“没错。”
李子夜颔首道，“红潮每一招，都会将神力压缩到极致，所以，神力爆发的时候，威力才会如此强悍，这是他磨砺千年的结果，红潮是天才，却也不仅仅只是天才。”
两人的话声还未落，前方，红潮和三位上神的战斗已经结束。
因为三位上神的激烈反抗，于是，红潮将三人全都打残了。
“真是不错，实验品有了。”
东升的朝阳下，李子夜看着红潮拎回的三个实验品，笑着问道，“天女，这红潮能不能借我用几天？我带他去九州各域走一圈，多收集一点实验材料。”
“你觉得呢。”
澹台镜月应了一句，平静道，“我们再在昆仑虚和赤地找一圈，如果还找不到西王母和常羲，就回中原，拉上女魃或者东方魔主，去桃花岛搞点事。”
“行。”
李子夜很是干脆地答应道，“在这里我们说的算，谁不服，就剁了他！”
这种富裕战，他可太久没有打过了！
第3287章
一起背锅
“没有，哈哈，竟然没有。”
赤地，李子夜看着夕阳，不知道是受了刺激，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是发疯一般笑了起来。
十天，整整十天，他们都快将昆仑虚和赤地翻过来一遍，竟连西王母和常羲的影子都没找到。
澹台镜月站在夕阳下，脸上亦露出了一丝苦笑，这种稍微需要一些运气，和实力、智慧关联不大的事情，她确实也没什么办法。
“不是我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