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桑小小谢玄 本章:第17章

    天师道常与妖魔鬼魂打交道,又有天师以鬼为式神,按紫微宫的法门来练,练个十七八年,神魂自然强健,只怕小小,等不到十七八年。

    老道士手嘴不停,桃木剑所过之处,鬼影散作黑雾,诸人一边行一边谈,走了大约半刻,眼前莹然有光,抬头一看,脸皆变色。

    面前矗立着的还是商王城,兵丁的头颅微微侧过,每一个兵丁的目光都投在他们身上。

    方才是南斗生门,此时北斗死门,一样城门大开,请君入瓮。

    老道站定了皱皱眉头:“看来,只有这一条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原来我这么随便的名字就是师兄起的

    谢玄:我也没办法,我当时还认识字

    豆豆:我继续怂着

    师兄到了年纪,应当冲动了,但是环境不允许,环境只许河蟹

    第49章

    地下宫

    眼前情状是不入也得入,几人掂刀的掂刀,画符的画符,一同进入城门内。

    谢玄护着小小走在老道身后,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冲她咧嘴一笑。

    虽人在险地,可是心中欣然,若是一直都找不到师父,无人能指点小小的离魂之症,那小小还不知要受多少回离魂之苦。

    老道余光瞥见,老脸一皱,也不再看这对小鸳鸯,大步往前,朗声说道:“精炁(音:气)神,此人之三元,神不走,炁不散,精不漏。三元俱备,五行齐聚,乃四象安和。”

    他不教诵经,不教念咒,只教小小在子夜相交,神魂最虚,三尸入侵之际,打坐练气,让周身之炁游走上中下三方丹田。

    “你年纪尚小,能守得住心神走一个周天便了不得了。”

    老道士把方法说给小小听,这法子听起来容易。但修道之事,实属逆天行道,修道之人,最难得便是排除杂念,心中清净。

    杂念一生,扰乱修行,越是年轻,心头血越热,譬如谢玄这样的,不说一个周天,能静心坐上半刻都十分难得。

    可小小却不同,她从来心中极静,思索一回,点了点头,对老道士说:“只是如此,倒也不难。”

    老道士心想,小姑娘年纪不很大,口气倒不小,这入门的功夫才是最难得的,有人练上几年也难以入门,更别提修为了。

    刚要出言警示,就见她眉间淡漠,尘色不染,一又眼睛雾意濛濛,倒很有些冷眼世间的出尘意味。

    不论是修入世,还修出世,都比旁人要多一段慧根。

    老道鼻间一哧,一时生怒!

    这样好资质的徒弟,他这辈子也没遇上一个,怎么这二人的师父就这么高运,一收就收了俩。

    闷声问道:“你们师兄姐弟一共几人?”

    谢玄对老道士所问无有不答,想想紫微宫一阳观诸多门下,可师兄弟之间相互倾轧,住的道观神宫再气派,也不如小竹屋宁静悠然。

    在谢玄心中,自家比紫微宫强上许多,回答之中便有得色:“只有我与师妹两人。”

    老道士心中更气,徒不在多在精,像紫微真人那个死人脸老牛鼻子,收了这么多徒子徒孙有什么用,拿得出手的又有几个?

    但又想到他还能挑一挑,自己挑了半辈子,一个也没收着。大步迈前,吹胡子瞪眼睛,来一个鬼影就斩一个鬼影。

    小小谢玄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老前辈就生气了,只好紧跟在他身后。

    桃木剑连日不曾出鞘,在老道手中虎虎生风,鬼影沾着便化成一团黑雾。

    这一路上老道斩鬼,小小念咒。一个头发花白,风驰电掣;一个豆蔻年华,娉婷婀娜。

    郑开山几人跟在他们身后,心中忧惧之情大减,几步就入了商王城。

    城外飘飘忽忽许多鬼影,有成了人形的,也有不成人形的。

    可入城中之后,城中竟一只鬼影都未见到,殿台楼阁拔地而起,青玉铺路,白玉为砖,宝石为饰,挂着一溜琉璃玲珑灯,光是一只灯,拿出去便价值千万。

    郑开山与两个镖师走在后头,谢玄听他说道:“城中必有古怪,要想活命,不能动取一针一线。”

    跟出来十几人,最后各自奔命,郑开山心中叹息,却也无法可想,一入玄术的圈套,就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解决的了。

    这一回只怕又要折掉好些弟兄,龙威镖局经此重创,只怕开不下去了。

    郑开山的买卖众多,但郑家是开镖局起家的,赌档虽还在,但把祖宗产业给丢了,还是因着小人暗算,他又如何不怒,只要能够出去,非得在道门悬赏呼延图不可。

    两个镖师没有进城夺宝,便是知道轻重,被斩的鬼影还不知是哪一位兄弟,光想想便心中恻然,明白有些东西有命拿,也得有命花。

    谢玄暗暗放心,要是那十几个脑子不清醒的跟着,还不知要如何约束。

    想着低头去看脚下玉石,虽是头一回见这样金壁辉煌之处,倒没有半点动心动念,眼睛一扫,见玉上凹凸:“这地上刻的是什么?”

    诸人纷纷蹲身去看,青玉砖石上勾勾划划,有点有线,每一块上都不尽相同,也不知上面刻的是什么。

    老道士先是低头,跟着又抬头,恍然道:“他将星图刻在了砖上。”

    谢玄举头一望,天地都似圆盘,天上星辰对应地上星辰,分毫不差。

    再前行十数步,就见城中一座高台,刻着“祭星台”三个字,台上摆着香案鼎炉,四周还插着绣金旗帜,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谢玄一跃跳上,四面正对四座殿宇,从高台望见先进城的那些人,正从四座殿宇中往外面搬东西。

    有的脱了衣袍,兜着金银珠玉往外奔逃,有的相互拉扯,衣袍一裂,宝石滚地。

    谢玄见了皱皱眉头,他手搭凉棚,远眺四边城门,方才他们是从死门入,该从生门出,可他环望一周,只见城墙壁上光滑无痕,该是城门楼的地方被玉壁遮挡。

    正觉得古怪,就听见“隆隆”声响,北斗死门的石壁缓缓落下。

    谢玄一跃而下:“门要关了!”

    郑开山几人一听,纷纷想逃出去,老道士拦住他们:“不能出去。”

    一共四道门,三道紧闭,这一道还缓缓阖上,不从这里出去,又从哪里出去?

    不等他们发问,就有人往北门跑,玉门落下十分缓慢,这些人抱金戴玉,身上腰上缠着十数条玉带,手上臂上套满了戒指金钏,还有人穿着不知从哪里翻出的锦袍玉冠。

    遥遥跑到门边,一只脚还没迈出城门,人就先已经大笑起来,还冲郑开山身边两个镖师嚷嚷:“赵兄弟,里头许多东西,你赶紧拿一些去……”

    话音未落,头颅滚地。

    方才立在城门两侧的金甲神兵,高举刀斧,手起刀落,杀人之后,又退回到城门边。

    金银珠玉,散落一地,锦袍裹着的肉身,沾地便只余下一层人皮。

    门前滚落了三四颗头颅,他们这才想起,刀早就已经扔进玉殿中了,几人齐心协力,想从金甲兵丁刀下逃走,又如何逃得出去,十好几人,顷刻就死了一半。

    郑开山不忍手下兄弟这才殒命,拦住他们道:“那道门出不去。”

    于是便有人抛下财宝,生怕被困在城中,看着头颅热血,舍不下也得舍,可还是没用,那些兵丁一个都不放过。

    直到玉门缓缓阖上,也没有人能逃出去半步。

    诸人直到此时方才如梦初醒,撇下宝物又围拢到老道谢玄的身边,恐惧占据上风,目中赤色渐退:“小兄弟,咱们怎么逃出去?”

    谢玄在人群之中搜寻呼延图的身影,他既进得来,就能出得去,只要找到他,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你们可曾见过呼延图和矮子兄弟?”

    诸人纷纷摇头,方才抢红了眼睛,只能瞧见金银财宝,又怎么会去注意别人,只是四座宫殿藏的东西都不一样。

    一座满是刀剑甲衣,一座藏着谷粮美酒,一座是金玉宝石,正对着祭星台的那座宫殿,是玉雕的宝座。

    听见美酒,把老道士肚里的酒虫勾了起来,他咽咽唾沫:“既然如此,大家分头去找,找到之后相互报信。”

    谢玄瞧他一眼:“前辈,殿中宝石要人命,美酒说不准也一样要人命。”

    老道听了,面皮一抖,他平生除了酒,一无所好,真要见了酒坛,非得拍开了闻一闻,都闻一闻了,说不定还要尝一尝。

    最好就是不见不闻不尝,别勾起心中馋念,他叹息一声,猛喝两口葫芦里的酒,对诸人道:“先找到呼延图。”

    刀剑金银和美酒都不是呼延图心中所想,他大费周章进城来,想找的是飞星术。

    小小轻轻扯一扯谢玄的手指头,轻声道:“地上的血迹不对劲。”

    才方死过这么多人,血迹飞溅在白玉壁上,地上更是一滩一滩殷红,玉壁上的血迹往向下流,而青玉砖上的血迹却水隐无踪。

    几人都已经被同伙的惨死吓破了胆,发着抖道:“难道,难道这石头吸人的血?”

    谢玄仔细去看,手指头搓了搓玉石板,摇摇头:“不是,这血沁下去了。”

    玉石板下就是土层,血珠顺着玉石往下流,沁到土中也是应当,但不该流得这么快。

    玉石板上的星辰玉刻中还留下零星血迹,谢玄眉目一动,惊诧出声:“老前辈,你来看看,这玉

    板是不是在动?”

    两块相邻的玉板上都该有血迹才对,可一块在谢玄脚下,一块却离他有半步远。

    老道士低头细看,又抬头望天,感叹一声:“这地,在依星盘而动。”

    商王杀戮虽重,又建此白玉城,死后还在做登基当皇帝的美梦,可能让这城随星图变幻移动,也是天纵奇才。

    老道感叹过后,皱眉道:“若是我料得不错,那这城门在星图转到南斗上生星时,城门便能开了。”

    既然生门能开,这些人也不必再去找呼延图冒险。

    老道却是为了呼延图而来,他让众人留下,自己去找呼延图和矮子兄弟。

    谢玄看了小小一眼,小小对他点头轻笑,二人紧紧跟上,老道士回头一望:“你们这两个娃娃跟来作甚,那人可不好对付。”

    谢玄笑了:“就是不好对付,晚辈们才来给老前辈打个下手。”

    老道翘着胡子要笑,又生起了闷气,这样好的徒弟,偏偏就是别人的。

    他沉吟片刻问道:“你们俩的师父道号叫什么?”能不能打个商量,均一个给他。

    四下无人,谢玄看向老道,老前辈一路相帮,不该瞒他,可此事要紧,又不能全盘告知,轻声道:“我们俩的师父,被紫微宫通缉,待有一日替他洗刷冤情,再向老前辈报上道号。”

    作者有话要说:老道士:???这徒弟我更想要了!

    第50章

    抢徒弟

    谢玄知道老道嫉恶如仇,追击呼延图只为了清理门户,有些担忧自家师父被道门通缉,叫他看起。

    谁知老道一下乐了,他如今看谢玄是一百个顺眼,摆摆手道:“这有什么,紫微宫的规矩多如牛毛,没被它通缉过,就不算入了道门。”

    小小圆眼微张,老道一见哈哈大笑,他在这当口竟有了些讲古的兴致:“紫微宫哪一间牢房我没呆过?那流沙房建得两面厚墙,中间灌上流沙,防着咱挖墙逃生,只要破一个洞,墙中沙便倒灌进屋内,要敢逃狱,就让你气闷而亡。”

    这些奇事,谢玄从未听过,一时好奇:“那老前辈是如何逃脱的?”

    老道胡子一翘,面有得色:“这个嘛……”

    才说了三个字,就听见殿中有细响声,往前几步,玉雕王座下有一阶玉梯,向下延伸,声响就是从下面发出来的。

    几人对望一眼,看来呼延图找到了藏宝处。

    三人拾阶而下,玉阶梯两边的灯中都倒了灯油,照得甬道明如白昼,几人方才在城中看惯了白光,也都被这道中灯火闪得流出泪来。

    入口处散落了些飞箭,几人迈过箭羽,摸着墙壁往下,老道走在最前,出言示警:“别摸实了,我怕这墙中还有未曾触发的机关。”

    小小从怀中掏出帕子,撕成三片,把三片手帕分给谢玄和老道,将布片遮在眼前,这才觉得眼睛好受了些。

    谢玄那一角帕上绣了一朵小花,他把手帕遮在眼前,牵着小小的手往下。

    呼延图先到,几乎将机关都给解了,他们反而一路平安无事,顺着灯道钻进小门,眼前是一方巨大的圆形玉室。

    怪不得玉砖地上的血迹往下沁,原来整个地下都已经挖空了。

    四周立着雕兽首的玉碑,谢玄看了眼最近的那一对儿玉碑,碑上的兽头是玉狻猊,举目望去,碑上的玉兽各不相同。

    十八对碑,那是以帝王礼下葬的。

    这不是商王城,而是商王墓。

    小小接连吹灭了几盏灯火,眼前的白光方才减弱一些,这才瞧清楚玉室中的情状,眼前是一大块白玉壁。

    两边都有路,各自通向不同的方向。

    谢玄轻身一跃,落地之后道:“是处迷宫。”墙与墙相隔只可通行一人,望不到边界,也不知迷宫那头是什么。

    圆室顶上也刻着一付星图,星图上的星星不知用什么宝石嵌就。

    东斗南斗西斗北斗,四斗星辰用蓝色宝石嵌得最大,火光照耀,熠熠生辉。

    这四斗对应玉室中四道小门,谢玄望了老道一眼:“老前辈,咱们该往哪条路走?”

    他们俩对星图确是一窍不通,老道原以为谢玄是自谦才这么说,如今一看是真的不通此道,他皱了眉头:“怎么?你们师父没教?”

    谢玄摇摇头,师父他自己倒是时常坐在院中,把头搁在摇椅上,望着天上星辰,可却从来没教过他们观星。

    老道奇道:“紫微真人那个臭牛鼻,最厉害的便是观星术,什么炼丹画符,于他都是小道。”

    说着嘴里发出笑声,似是嘲讽,若不然先帝怎么会尊紫微真人为国师。

    观星一术,皆看资质,所谓道在师传修在己,可认星入门是人人都要学的,这星图上的星辰,紫微宫中道童都该知道。

    老道以己度人,他要是有这样好的徒弟,那必然要将一生所学悉心教导,偏偏小小谢玄一窍不通,可见师父从没教过。

    谢玄小小并不知道紫微宫最厉害的是观星,互看一眼,他们说师父偷了丹书,就是真的在胡说八道了。

    老道干脆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要是我老头子也能得着好徒弟,除了酒葫芦不能给,要什么就学什么。”

    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去看小小谢玄,可这两个小娃,竟都满面凝重,谁也不接他的话茬,老道暗忖,难道是他本事显得不够?

    有意显摆道:“比如御风术,说是御风,实则是控鬼,便能日行百里也不累了。”

    小小眉目不动,就似那戚红药驮着他们,不过片刻就飞到了池州境,老道见她意动,卖力鼓吹:“再有五鬼搬财,撒豆成兵,你们必也听过说书故事,商将军会的,老头子也不遑多让。”

    拼了老命往自己脸上贴金,一边贴一边从眉毛底下看谢玄小小的表情。

    这下是谢玄意动,他打小就听商将军的故事,二十八宿将排行第一,用兵如神,原来他是真的能撒豆成兵。

    “老前辈,我听说书时只觉得玄妙,还道商将军是扎草人成兵,没想到真是撒豆成兵。”

    老道脸上变色,差点就要说“你怎么知道”,赶紧收口,问他:“因何有此猜测?”

    这回答的是小小:“商将军的兵不怕刀剑,越战越勇,唯一一次败绩是对方用火攻术,所以不是豆兵,是草人兵。”

    她声音柔嫩,在玉室中回音,每个字都搔在老道的心上,叫他心痒难耐,见一而知十,这下他可不管那位道兄是谁,非得把这徒弟抢过来不可。

    他瞥瞥小小,觉得这事能成。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寻人,老道看着星图方位,从东斗门入,转过几道窄道,迎面撞上了一个拎着长剑的陌生人。

    他还当这几人与呼延图是一伙的,剑指为首的那一个:“呼延图呢?”

    那人也硬声问道:“什么人?”

    甬道窄长,老道走在最前,谢玄和小小落在后面,看不见来人是谁,可这声音绝不会认错,竟然在这里又遇上了朱长文。

    双方碰面,朱长文也瞧见了谢玄和小小,眼睛一眯:“好啊,是你们!”

    他深受蛇毒所苦,都赖闻人羽日日替他扎针清毒,这才捡回了一条命,此时撞见谢玄,想新仇旧帐一并算了。

    长剑出鞘,对准谢玄。

    谢玄连剑都不拔:“手下败将,你是特意跑来送命的?”

    朱长文脸上涨红,他自知不敌谢玄,可听见这话依旧觉得受辱,可偏偏此时他一人落单:“小贼,有本事,咱们出去了再战。”

    谢玄也不欲在这种地方跟他纠缠,要紧的是找到呼延图。

    小小看见朱长文好好活着,松一口气,伸手入怀,摸了摸团成一团的豆豆,幸好幸好,朱长文没死。

    豆豆却偏偏这时候探出了脑袋,对准了朱长文,亮出尖叫“嘶!”

    它还记得朱长文要抓小小的事,虽然害怕老道,可还是从怀中钻出,威吓朱长文。

    朱长文气得面皮紫涨,看向老道,心中暗忖,这大约就是这对师兄妹的师父了,看老道一把年纪,头发花白,可出剑凌厉,不敢小看了他。

    徒弟都这样厉害,师父只有更厉害的。

    双方在斗室遇见,心中都有许多疑问,可偏偏两边不对盘,谁也不愿意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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