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臣又给豪建国倒了一杯酒,怕他再开口问什么,举手碰了碰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吃饭期间,另外二人始终一句话没说,虞念知低着头听着厉时臣有一搭没一搭回答豪建国的话,但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
一瓶烈酒下肚,豪建国喝的晕头转向,一下子就倒在餐桌上。
陆应行打算先将老师送回屋子里,但是又不放心留下虞念知和厉时臣独处,有些为难,虞念知看出他的纠结,让他先送老师回去。
“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不用担心。”
见虞念知走出屋子,厉时臣急忙跟上,站在院子里,她给厉时臣指了指西厢的空屋,语气冷淡:
“今晚你睡那屋,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缺什么跟应行说就好。”
“念知。”
见她转身就要走,厉时臣什么都顾不上,着急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有东西要给你。”
第17章
来西北,厉时臣只带了两样东西。
结婚登记的申请资料,和厉家上门说媒时签订的婚契。
厉时臣本以为只要他低头跟虞念知道歉,她就会毫无保留地原谅自己。
但是看到她淡漠的神情时,他终于绝望地确认,虞念知已经做好彻底离开他的打算。
桌上摆着两份东西,如果虞念知选择了结婚登记的申请资料,他明天就能立刻带她去市区登记领证,再回京都大摆筵席。
虞念知一直是他的爱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能够撼动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从前是他辜负了她,如今他只希望能有机会弥补。
在她做出选择之前,厉时臣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内心承受着万分煎熬,语气也带着恳求:
“之前你说想去西北和江南,当时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带你去,现在我请了三天假,不管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不用了。”
虞念知伸手拿起婚契叠好放入袋子里,能够困住二人关系的证明如今在她手上,厉时臣已经没有理由能够留住她了。
“不用你陪我,我自己也能去。”
她一离开,厉时臣不宽裕的时间突然多了出来,甚至不需要她开口,便主动邀请她,可是她不需要了。
“念知......”
她的选择很明显,几乎时下意识的选择伤透了他的心,厉时臣紧紧抱住她,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她肩上的布料。
明明人还在面前,但是厉时臣知道她的爱意已经消散,心也不在他身上了。
他回想起虞父生日宴的那一天,浑身泛红的虞念知期盼地看着他,明明已经有那么多人在意江绵绵了,她只需要他的一次选择,一个拥抱,但他权衡之后,还是选择了江绵绵。
也许就是那一瞬间,虞念知彻底心死了。
虞念知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哭泣的男人,任凭他难过流泪,始终无动于衷。
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不会心疼地捧起他的脸帮他擦拭眼泪,在这一刻,二人都该明白什么。
虞念知不会再心疼他的眼泪,意味着她已经不爱厉时臣了。
等男人颤抖的身子逐渐平静下来,她伸手推开他,毫无留念地踏出房门。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爱的毫无保留却被他伤得遍体凌伤,如今再选择一次,她不会再回头了。
任凭厉时臣在身后哭喊她的名字,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会直直倒下。
那天晚上厉时臣几乎整晚都没有合眼。
窗外繁星点点,他望着天空出神,想了一晚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二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第二天起床时眼底一圈乌黑,整个人萎靡不振,仿佛一晚上失去了生气。
他借着想要参观他们考古作业为借口,想要多见虞念知几面。
豪建国见他执拗要去,也没有拒绝。
只是刚来到定测点时,便看见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站在前头左顾右盼,见到他们到来,纷纷注视着他们。
第18章
“喂,这块地是你们的?”
为首的花臂男子吐掉口中的牙签,扫了一眼站在前头的豪建国,语气里充满不屑:
“现在立刻停下作业,过两天有大老板过来这里看地,要是出了什么事导致这桩生意黄了,就是不是像现在站在这里跟你说说一样简单了。”
豪建国脸色阴沉下来,他从事考古作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简直就目无法律。
陆应行神色复杂地看了黑着脸的厉时臣,想不到他竟然私底下还做这种勾当。
豪建国还没开口,厉时臣先忍不住上前几步低沉着声音开口,眼里愠色渐浓:
“谁让你们这样谈判的,你们是谁的手下,简直无法无天了。”
几个混混听他语气冷冽也有些恼怒,抓起棍棒就朝几人走来:
“你又算那根葱,穿得人模狗样的真把自己当大老板了?要是因为你们几个搅黄了事情,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