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他进来。”
大太监进来,恭敬地给顾梅朵和奚允泽见礼。
转身看到奚彦晖:“哎哟,靖王爷在这里呢,怒老奴眼拙,给靖王爷见礼了。”
“公公不用客气。”
大太监对顾梅朵说道:“皇上知道安王爷也在这里,让老奴来传话,请护国公主和安王爷进宫一趟。皇上不知道靖王爷也在这里,知道了恐怕也会一起请的。”
奚彦晖点头:“我也正要看看皇上去,那就一起吧。只是。我这朋友,我能否一起带着啊?”
大太监看向郁可安,感觉这姑娘长得标致啊。
“老奴相信皇上一定会欢迎的。”
上次皇上做的事儿,得罪了那两位,既然他们在一起,这关系肯定是不错的,一起请吧。
郁可安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天色,天还没亮啊:
“皇上不睡觉的吗?这大半夜的叫人进宫?”
大太监笑着说道:“姑娘可能不太了解,现在已经上早朝了。”
郁可安第一反应就是,这皇帝真的不是人干的。
他们四个都是不喜欢坐轿,喜欢骑马的。
四人中,就奚允泽的马差劲,这还不说,见了另外三匹马,那是恨不得直接跪了,哪里还敢得瑟。
奚允泽不知道其中的缘故,还以为自已的马病了。
顾梅朵看着郁可安二人的马,心里说,没准都是神兽,还是等级比较高的。
奚彦晖看向郁可安,郁可安领会他的意思,点头。
奚彦晖就凑到奚允泽身边,悄悄和他说了几句话。
奚允泽瞪大眼睛,说了几个字。
奚彦晖告诉了郁可安,郁可安悄悄把帝雷放了出来:
“安王爷,这是我们送你的马,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别的且不说,就这颜色,奚允泽就爱了。为啥?帝雷和罡豆一个色儿。还都能喷火。
现在,四人的马在一起,那是个个夺人眼球啊。大街上的男人,几乎都在看这几匹马。
顾梅朵对大太监说道:“公公,我们的马跑得快,我们就先走了哈。”
大太监羡慕地看着这四匹马,感觉就是皇上的龙驹,可能都没有它们神武。
“走吧。”
等他再看身边,哪里还有人啊,人家早跑得没影儿了。
顾梅朵四人进了议政殿,皇上马上赐坐。
郁可安却没有坐下来,她没有官职,没有诰命,虽然是御赐王妃吧,现在还没成亲,是不能坐在这个位置的。她就站在奚彦晖身后。
皇上奚允宸看了她一眼,以为是奚彦晖身边比较得宠的婢女呢。
他哪里知道,这个绝色女子,是他御赐的靖王妃。
奚允宸开始说明,这次把大家召在一起的目的:
“钦天监监正刚刚向朕禀报,今年冬天,京城这一带,有五十年不遇的大雪。他已经演算很多次了,不会出错。
所以,今天叫大家来,是希望大家拿出个章程,看看要怎么度过这个冬天。”
郁可安和顾梅朵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顾梅朵也站了起来,因为他们几个身份高贵,他们的座位在最前边。
顾梅朵居高临下地看着下边的官员,一边在心里,把这些人和资料上的人,一一对号入座。
郁可安不知道顾梅朵在看什么,她也站到顾梅朵身边,向下看着。
护国公主顾梅朵大家是认识的,只是她身边这个绝色的姑娘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护国公主,曾是在场很多官员的恶梦啊。
顾梅朵看了半天,然后从怀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摞纸,认真地翻看着。看几眼,再向下看看。
郁可安就发现,有不少官员在偷偷的擦汗。
这时候,有个官员,从文官队列里走了出来,跪下:
“启奏皇上,皇上心系天下,为百姓着想,老臣也想为皇上分忧。臣捐银二千两,救济灾民。”
他是户部尚书。
他一出来,很多人都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却也有一些人看明白了。他们偷偷瞄着护国公主,没看到她正拿着册子,
盯着这些官员吗?
可惜叫户部尚书抢了头功。
“皇上,臣捐白银……”
“皇上,臣也捐银……”
“皇上……”
郁可安心里这个乐呀,自已这个老乡厉害啊,只是在这里,眼光一扫,这银子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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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对本公主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啊?
比郁可安更开心的,就是皇上奚允宸了。
哈哈,护国公主就是护国公主啊,是真的护国啊。
看看,这丫头往这里一站,大臣的捐款就来了。
其实,现在国库有钱,可是再有钱,也挡不住这里闹灾,那里闹荒,旱啦涝啦,哪儿哪儿都要花钱。
现在好了,今年冬天雪灾还没降临,救灾的银子先到位了。他可以很得意地说,这种事,是以往历朝历代都没有出现过的,可以载入史册了。
再也没有人捐款了,顾梅朵把手里的册子,举起来晃了晃:
“看到没有,你们捐多捐少,本公主自已会查,看看你们的捐款是不是和你们家里的条件相符。
假如,你家有百万之资,你却在这里给我捐了几百两,哈哈,到时候,会有人替你捐的,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所以,本公主给你们机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改变主意,改变一下捐款的数额。”
顾梅朵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又有不少大臣,提出重新捐款。
当然,这些大臣,都是增加了捐款数额的。
一个大臣对顾梅朵不满很久了,他看着顾梅朵:
“护国公主,本官现在,是站在我大黎的朝堂上,本官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不说话,你却在这里喧闹?更夸张的是,好些大臣,居然还听你的指派。”
顾梅朵笑了:“这位大人,请问,你是对本公主不满,还是对皇上不满啊?”
“下官没有对谁不满,下官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罢了。”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你不甘心而已。请问,你是哪位?”
这位大臣感觉有些不好,支支吾吾的,没有说他是谁。
这个时候,皇上自然是不会向着他的:“他是吏部左侍郎费顺。”
“哈哈,费顺,我正好看到你这页。这些问题一会儿再说,我就问问你,你一个三品官,却来责备本公主,本公主可是超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还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你整得明白吗?你自已家里那些破事儿你整明白了吗?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一番话,好家伙,说得义正词严,你可真是个好官。
其实呢,你一个三品官,寒门出身,本公主在这里说这个,并没有任何污辱寒门官员的意思。本公主也是寒门出身,我是就事论事。
你刚刚进京的时候,你的家眷,还穿着补丁衣服。现在呢?他们是穿金戴银,满身绫罗。
你家除了你当官有俸禄外,其他人,读书的,待嫁的,遛猫斗狗的,干吗的都有,就是没有赚钱的。
你们家上上下下,百十号人,就指着你的俸禄过日子呢。你三品官,正副且不说,你的俸禄,加上各种福利待遇,你一年也赚不到一万两。
那么,问题来了,你家是怎么维持现在的奢华生活的?你们家成亲的男人,差不多每个都有小妾,这养一个小妾,一年也得不少钱吧?
这就算了,你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养外宅,还不止一个。
如果你不是寒门出身,我都要以为,你家里祖上是开银矿的呢。”
“公主,公主,老臣错了,老臣现在就捐钱,我捐五千两,不,不,我捐一万两。”
这个吏部侍郎,顾梅朵说一条,他擦一把汗,等顾梅朵说完了,他已经满脸汗水了。
顾梅朵没有理会他:“皇上,他的事情我说完了。”
下面就看你的了。
奚允宸也有些生气,你说叫你捐钱你就捐钱呗,哪里来那么多事儿?其实,费顺贪-污受贿他是知道的,因为费顺办事还是很有能力的,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你干吗作死要跟顾梅朵做对?这么长时间,哪个跟顾梅朵做对的人有好下场了?
你就是办事能力再强,我也不会为了你,下顾梅朵的面子,我又不傻。
“来人,把费顺关起来,着刑部相关部门立即开始调查,调查完毕,卷宗要呈上来,朕要看看。”
费顺连冤枉都喊不出口。
顾梅朵继续看捐款官员名单。
“谁是廉义?”
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旧官服,站了出来:
“公主,下官是廉义。”
“你捐了二百两?”
“是。”
顾梅朵点点头,“廉义,四十一岁,官正五品,一年俸禄加各种福利,不足五百两。
他三儿二女,现有两个儿子在读书,用的是他当年的手抄本,哥俩自已抄下来看。练字的纸,写了正面写背面。
一个女儿待嫁。因嫁妆太寒酸,被男方退亲。老母亲得病无钱医治,卧病在床两年了。”
廉义低下头,向顾梅朵拱手:“下官惭愧。”
顾梅朵拿出一张银票,对廉义说道:
“你的二百两,是你对灾民的心意,我替他们收下了。这一千两,是我个人送给你母亲看病,还有给你女儿添妆的。
你的两个儿子,书读得很好,人品也好,你让他们去桃都书院读书吧,他们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书,先生教得很好,不会误事的。”
廉义激动地跪了下来:“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太好了,两个儿子也可以进桃都书院读书了。本来他们准备明年夏天去考的。
奚允宸说道:“朕也赐你一千两。”
“多谢皇上。”
听了廉义的事情,又有一些官员悄悄联络大太监,要求再增加一些捐款,因为大太监是执笔做记录的。
退朝以后,顾梅朵四人留了下来。
顾梅朵和郁可安还随意一些,奚允泽和奚彦晖,坐得笔挺,目不斜视。
奚允宸现在是后悔万分,当初怎么就头脑一热,做了糊涂事了呢?
他还想和二人像以前一样,热络地聊天,讲朝中的事情,和他们讨主意,可惜,不可能了。
奚彦晖和奚允泽二人,那是问一句说一句,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谨守臣子的本分。
奚允宸几次看向顾梅朵,顾梅朵假装没看见。
哼,你想杀了我男人,现在后悔了,让我求情,你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这幸亏我男人没事,要不,你这天下本小姐都给你捅个窟窿。
你还当皇帝,给我要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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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朕中了圈套?
顾梅朵一看冷场了,“皇上,咱们不能一有事就要当官的捐钱,得号召有钱的人,都出一份力。
这些官员,有人是真的有钱,可有些人,过得也是紧巴巴,大家捐钱,他们不拿又不好。拿吧,家里更困难了。”
奚允宸愣住了,“官员家里如此困难吗?”
郁可安插了一句:“皇上不会以为,当官的都富得流油吧?你的国库和私库,不是也有空的时候吗?”
这话就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奚允宸沉下脸:“你是谁?”
奚彦晖急忙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
“皇上,她是我的王妃。”
“什么?你的王妃不是个农女吗?”
郁可安哼了哼:“我是农女啊。”
奚允宸打量着郁可安,绝色的容貌,精致的首饰和衣服,高贵的气质,哪里像农女?
他哪里知道,郁可安可是百变女郎,前世做特工,为了扮个世家女,她可是下过狠功夫学习的。
奚允宸又说:“你……就是朕赐婚的那个?”
郁可安很给面子的一鞠躬:“谢谢皇上成全。”
奚允宸心里一堵,随便点了一下头。
顾梅朵又说:“像廉义那样的官员是不多,可是,生活困难的官员真的不少。家里人口多,没有背景没有底蕴,儿女又不成才的,生活能不困难吗?”
奚允宸:“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顾梅朵难得地摇摇头,“皇上可以让相关官员,拿出章程来,讨论一下应该怎么办。
还有就是,有些官职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浪费国库的钱粮。”
奚彦晖点头,很多官员,拿俸禄不干活,因为没什么可干的。
“皇上,为了我们的小命着想,我决定,以后尽量不进宫了,希望皇上能谅解。”
“为什么?”其实奚允宸是明知故问。
顾梅朵想,既然你要装糊涂,那我就把话说得明白些:
“主要是吧,我怕我管得太多,再连累他,人可就一条命。
皇上不知道,现在,很多官员恨不得我死,也有人希望他死。我们很怕死。”
奚允宸能说什么,自已种的恶因,最后结了这么个恶果,怪得了谁。
奚允宸轻声说道:“有人犯了错,应该给他们悔过自新的机会。”
这是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