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繁星姿态慵懒，笑容温和，真是有问必答。

    看的陆长鸣都忍不住悄悄抹了把冷汗。小姑娘哎……你完全可以说你不知道。毕竟你是半路出家，华夏规矩不懂也是可以谅解的嘛。

    “那您为什么会携带武器试飞？还下令开炮？”

    繁星讶异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不解“你们没找贺院长了解情况吗？这是个新型远程空对空导弹，我们不测试怎么知道它的有效射程和爆炸范围呢？”

    她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想着：她好像是忘了给贺院长说这事儿。但是上交的报告里应该有。也不算隐瞒吧？

    国安部几个人相视，旋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您是否知道您下令开炮后打中了什么？”

    繁星无辜的眨眨眼“在空中能打到什么？鹰还是鸟？”

    众人：……

    咱就是说，你能别那么离谱吗？海拔4000往上的高度，能是鸟吗？！

    “您确定您不知道炮弹命中了什么是吧？”国安部的同志再次确认。

    繁星点点头“我的炮弹设置了程序。达到射程极限坠落时会自爆。具体的我又看不见，我怎么会知道。”

    国安部的几个人点点头。做完最后的记录。这才道“麻烦繁星院士了。这几天暂时先别离开军区。我们可能随时会找您了解情况。还望理解。”

    “好的，革命同志，相互协作嘛。理解理解！”说完就在几位同志点头后离开。

    下楼时，还遇到了正往楼上走的上京来的几个家伙。

    她挑眉。一个字也没说。懒洋洋的路过。

    顾南烟突然顿住脚。看向她“你知道我们去干嘛吗？不怕我把你的事儿说出来？”

    繁星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疑惑“我能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说的？”

    上京来的众人：……

    明明你一脸坦荡荡，我们却有种看到恶魔在人间的错觉。

    这究竟是为什么……？

    繁星没再说什么，直接和他们擦肩而过。悠闲地朝着行政楼下行去。步伐连一瞬都没停顿。

    这几人站在楼道看着下边走远的人，一个个表情多少有些怪异。

    顾南烟看了几人一眼，嗤笑“心里别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内里矛盾是咱们关起门来自己家的事儿。现在一致对外才是正途。”

    在这件事上，虽然她也不认同繁星莽撞甚至是狠戾的做法。但是不得不说，她让她看到了自己国家的强盛未来和国人的骨气。

    不就是轰了个私闯家里的本子么。轰就轰了，要什么理由！

    其他几人没说话，进了办公室也是规矩的坐在椅子上，不主动，也不失礼。就主打一个少说少错。少做少麻烦的原则。

    “各位同志好。能说说战机猎鹰试飞当天，繁星院士下令开炮时，发生了什么吗？”

    几人齐齐摇头。

    国安局几位同志皱眉“请一个一个认真回答问题。不要摇头点头。”

    顾南烟轻笑“这位同志。你可不要骗我们哦。战机试飞内容那是保密条例，我们要是说了，回头你们说我们泄密了我们有理说不清啊。”

    “顾南烟同志。我们是接到授权命令，前来了解这件事的。这是我们的文件，你如果有顾虑可以看看。”国安局办事一向都是拿着红头文件，盖着‘绝密’封戳的。

    大家一眼就知道这是真的。

    “现在可以说说嘛？”

    顾南烟笑呵呵道“可以可以。刚才多有冒犯。不好意哈几位同志。”

    “没关系，顾南烟同志，你只需要把当天和开炮内容相关的事情说说就好。其他不用说。”其实他们也不想听关于战机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容易被敌特盯上。他们是不怕，但谁没个家人亲属的。万一被盯上怎么办？

    “好。”顾南烟回忆了一下。说“那天，繁星院士说，测试拉升高度。然后说快到海岸线了。然后就让开炮。我猜测可能是为防万一伤人，才让在海域上空开炮的把。反正这季节，海上渔船少。不影响。”

    国安局的人看向其他几人“几位同志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家的李蓝星，莫家的莫恩，薛家的薛司御，洛家的洛商齐齐摇头。

    “顾南烟同志说的很完整，我们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主要就强调一点。”

    “强调什么？”国安局的同志们看向说话的洛商。

    洛商是个相貌平平，扔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此时说话时，倒是有种精明干练的感觉，他在大家异样的眼神中，格外淡定道“我要补充的是，繁星同志在此过程中说了一些激励同志们努力进取，刻苦钻研，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的话。我觉得有必要补充一下是觉得繁星院士一颗红心向祖国。值得我们学习。”

    众人：……

    国安局几位同志：……你是会补充说明的。

    无言半晌，国安局的几位同志才一脸精神疲惫的开口“谢谢几位同志的配合。没其他事情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

    “好的。”这几人麻溜儿起身，一秒都不带迟疑的。

    刚出门就看到被警卫员带来的上官翔。

    顾南烟欲言又止。

    上官翔直接目不斜视的和她擦肩走了进去。

    “各位同志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陆长鸣端起茶杯，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得了哦。

    第100章

    给孩子放个假

    “上官翔同志。关于战机猎鹰试飞过程，有几个问题我们想问问你。”

    “请。”上官翔往凳子上一坐，那大马金刀的坐姿，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搭在双膝的样子，多少有些不拘小节。

    国安局的几人相视，也不废话“繁星院士下令开炮。你有提出疑问吗？”

    “我为什么要提出疑问？”上官翔挑眉。

    “非战争时期，是禁止动用真枪实弹的。难道你不该发出疑问？”

    上官翔立时坐直了身体。他拧眉，不解的看了他们一眼“试飞时，我只是个试飞员。我并不清楚试飞具体要测试什么。作为一名军人，一名试飞员。在执行试飞任务时，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能有自己的思想，不能犹豫。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

    “如果命令是违反军法的也要听？”

    “我说了，执行试飞任务时，我只是一个负责听从指令测试飞机性能的手，其他与我无关。”他面无表情。态度坚定。

    “那么炮弹打出去，打中什么你知道吗？”

    上官翔无语“我又没有千里眼，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打中什么。”

    “上官翔同志，请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我只是阐述事实。我并不认为我的态度有问题。如果有，那可能是我文化程度太低，语文没学好。口才不太行。”上官翔耸耸肩，一脸：我没文化，你们不要见怪的表情。

    国安局众人：……

    要不是知道你的来历。我们差点儿就信了你的邪！

    知道在他这里没什么收获。

    之后他们又去了研究院。

    “什么违反规定？我们研发了炮弹不该试试吗？”研究院有人发问。

    贺院长笑呵呵的开口“立项资料里有说过战机会配备符合性能的武器。我们试试新武器没毛病吧？”

    秦老“说什么呢，要是每次我们实验个武器还要被你们审查来审查去。那要不以后咱们不研究武器了。还省事！我早就想退休了。”

    “不就炸个炮嘛。多大点儿事儿。又没炸谁家。大家就当听个响儿行了。”又是个没正形的老头子。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们都是门外汉，别听风就是雨的。咋地，哪天咱们再试个核弹氢弹是不是你们还要来问询一番？那我们工作还要不要做了？”有老头嫌弃的摆摆手“赶紧一边儿去。我这儿还有个炮弹准备投掷实验呢，别碍事！哦，对了，这个炮弹下午炸，你们现在要不要顺带问询一下子，免得还得再跑一趟？”

    国安局众人：老院士，您这是埋汰谁呢？

    于是，研究院一圈儿转下来。国安局众人只觉心力交瘁。一个个小的一问三不知：他们就是去观摩学习的。

    这老的各个没正行儿还阴阳怪气儿。

    一下午问询完。国安局几人心中那个心气郁结：这破工作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爱谁谁！

    当晚，就夹着本子光速走了。

    陆长鸣挽留的尔康手愣是没来得及展示。

    第三天，上京的嘉奖文件和荣誉证书就下来了。

    坐在贺院长办公室，看着手里的文件和荣誉证书以及奖金。繁星眨巴了一下眼睛，玩味勾唇“我还以为这问询过后还有审查呢。”

    贺院长：……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这是在阴阳。

    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好气的笑骂道“好了，赶紧拿着你的奖励滚蛋！”

    繁星无奈，她这么不受待见的吗？

    似看出她在想些什么。贺守疆笑眯眯道“要不在研究院坐镇一些时日？”

    繁星立刻脑袋一撇，假装没听见的东张西望了一下“啊，感谢领导信任，感谢领导予以嘉奖。我一定不负党和国家的期望，努力为祖国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对了，我想起来了，家里灶上还烧着饭呢。我先回去了哈。”

    说完，拿着自己的一堆荣誉资料起身，干脆利落的扭头就走。

    贺守疆面皮子一抖。

    忍不住腹诽：你一个刚入华国籍的歪果仁，把华国这套场面话和普罗大众溜号官方借口用的这么溜……这合理吗？

    繁星走出研究所，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啧……都快过年了。还想压榨打工人？”

    等在门口，然后听到繁星院士这番吐槽之言的俩警卫员：……

    我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咱就是说，生产队的驴也不敢像您这样消极怠工的。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打工人？驴同意了吗？

    繁星可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只管自己舒服的坐车回家躺平。

    海市的冬季也不冷。她家院子绿草如茵，花墙环绕。

    一进来，就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乃尔佳娃看着这个院子，每次都忍不住想感慨一句。但他谨记自己的职责。习惯少言寡语。

    何卫国可就不管这些，进门就咧嘴嘿嘿笑“繁星院士，您这院子可真美。看得我都羡慕死了。”

    繁星轻笑“喜欢？”

    何卫国点头，一点儿也不含糊“喜欢，超级喜欢。”

    繁星点点头“那你多看看。”

    何卫国：……

    难道不应该是‘我也给你弄一个。’这样的客套拉扯吗？

    繁星看着这家伙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逗你玩儿的。喜欢以后你有院子了我也给你弄个。”

    “好！”何卫国抓了抓脑袋，憨憨的笑着应了。

    跟繁星院士客气啥，他可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就给繁星院士做警卫员了。当然一切都要向着繁星院士的生活习惯靠拢。

    还在凉亭里饱受摧残的霍萧看到繁星回来。憋了两眼泡的眼泪“呜呜呜……师祖救救我，救救我！”

    宙斯凉飕飕的声音虽迟但一定到“让繁星小姐救你什么？救你那大脑完全不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的脑花吗？”

    繁星：……

    为什么她总觉得宙斯有往暴躁哥的道路上发展的潜质呢？

    霍萧捂脸。

    这个钢铁老师说话除了扎心，没别的毛病。

    繁星好奇的上前瞅了两眼这货的学习进度。挑眉“进度还不错嘛都到核反应堆工作原理了。”

    “别说，说多了都是泪。”霍萧要死不活的样子惹得繁星都有点儿同情他了。

    想了想，最近也没什么事儿。要不给孩子放松一下？

    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提议的。

    看了眼宙斯“要不给孩子放一下午假？”

    霍萧顿时水汪汪狗狗星星眼看过来：恩人呐！您是我嫡亲的亲师祖！

    宙斯颔首，优雅从容轻笑“好。”

    这亲和力200%的态度，再对比看自己时那副狗都嫌的眼神儿。霍萧瞬间emo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机器人儿都能指着他鼻子骂娘了。人间还有爱吗？

    他怎么自闭其他人可管不着。

    因为繁星提议来个草坪烧烤。

    宙斯同意了。因为他是厨子。不得不打工的重要角色。

    乃尔佳娃和何卫国同意了。是因为想尝尝这个偶像机器人的手艺。

    唯有霍萧委屈巴巴蹲在一旁眨巴着清澈愚蠢的大眼睛：不是，就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第101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而，一个小时后。

    霍萧一手羊肉串，一手鸡翅。吃的满嘴流油：艾玛！真香！

    “啧……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霍萧星星眼看向繁星“师祖，您真是我嫡亲嫡亲的亲师祖！还是您这里好啊……吃的好，喝的好，住的也好。啧……有您这样的标杆儿在前。我以后要是生活品质不能跟您看齐，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师传于您的门下了啊。”

    繁星斜了这货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了是吧？”

    何卫国拿了几串烤韭菜，大喇喇的坐在草坪上吃着。

    听到霍萧的远大理想，嘴角一抽“霍萧同志，您这目标着实让人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一波了。”

    霍萧闻言，眼睛一亮，屁股忙挪了两下挤到何卫国身边“说说看，你想怎么夸。”

    ……

    何卫国想捂脸：您这重点抓的，真是令人脚趾扣地。

    见这货还亮晶晶的瞪着大眼睛求夸，何卫国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复杂“霍萧同志，咱就是说。您师门传的不是知识吗？关人繁院士院子和生活品质什么事儿？这其中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一针见血的见解。宙斯都忍不住侧目。

    霍萧蹲在地上盯着宙斯手下烤炉上的肉陷入了沉思。

    何卫国看了他一眼，又去看繁星：院士，他这是咋了？

    繁星眨眨眼，笑吟吟的喝了一口汽水儿：大概……cpu程序紊乱了？

    乃尔佳娃默默坐在一旁吃烤串。时不时瞅一眼宙斯手边堆着的肉。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食量可不小。是不是应该给繁星院士打猎补点儿？虽然繁星院士不缺那点儿钱和肉。但是他们也不能白吃不是。

    想着，他也这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将手里的肉串一把撸进嘴里。吃完，乃尔佳娃笑着开口“繁星院士，下午您若是不出门，那我想请半天假。”

    繁星平时很好说话的，所以他也少了些顾忌，直言道“院士您请我们吃饭吃烤肉。我想着下午去山上给您打几只兔子。总不能白吃您的饭。”

    说起这个。繁星眼前一亮，眨巴了两下眼睛，心中便有了主意“下午我们一起去打猎玩儿。”说完顿了顿，认真强调道“既然你们是我的警卫员，是我可以交付后背的人。那么就不要这么见外。不过一顿饭而已。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十几二十年，你们都会和我几乎形影不离，虽不是亲人，却也就胜似亲人了。何必这么见外。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哪里能真分的那么清楚。”

    她说完，轻笑一下“现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