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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one》,他要乘着鹅去月球旅行。
然后,那学期的寒假生活打分,裴岷拿了一个零分。
再然后,那只鹅越长越大,够烧两盘子了,吃上好几顿。
裴岷也没哭,只是告诉他妈妈,下次烧鹅记得少放点油,否则鹅汤拌饭不好吃。
奶茶管饱了一时,她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黑狗给她发的消息。
——许妹妹,段弋打麻将输了赖账。
字不多,几秒就能看完。她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她敲字,回复黑狗。
——那他可真是勤俭持家,知道不能乱花钱。
宋清途问她笑什么。
许从周神秘兮兮的朝她勾了勾手指,明明四周没有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我和我前男友曾经的好朋友搞上了。”
宋清途脑子飞快地一转,惊讶:“那不就是那个女的的男朋友嘛?”
许从周点头。
帅不帅?哪个帅?什么类型的帅?多久了?
——帅,比盛扬帅?有点点日韩有点点痞有点点阳光,总之帅的挺乱七八糟的。两个多月吧。
“帅的挺乱七八糟?”宋清途蹙眉:“你这个什么破文学水平?”
许从周自知在一个超级文科生面前扯语言魅力就是班门弄斧:“所以我最讨厌拍完照孟老叫我取作品名字。”
取名这方面,中国学生没有优势。
毕竟蒙娜丽莎的微笑听着还不错,但张三的微笑就难以言喻。能叫‘圣特雷萨的沉迷’但‘李四的沉迷’让人更加难以名状。
宋清途绕回刚才的话题:“所以你和那个人要发展下去嘛?”
许从周努嘴,搅拌着那杯没再碰的奶茶,目光沉沉:“我不知道。”
不知道要不要和他发展下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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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没去小姑家吃饭,过年送外卖的店铺也不多,她从别人过年送来的礼盒了找了个苹果。
一刷朋友圈,过年和她一样凄惨的还有人。
是段弋。
动态里哭泣的表情包和他形象不是很搭。
她给他发了一个带着牙印的苹果,问他心理平衡了没有。
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正在嗦螺蛳粉。
辣的他不停的吸鼻子:“手指头刚刚不小心被锅烫到了,打字不方便。”
“涂药膏了没?”许从周夹着手机,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摸索着房间灯的开关:“你怎么混这么惨?”
“昨天我舅舅家的饭局让我领悟出一个道理,一个没工作没对象的二十多岁小伙子不配走亲访友。所以就不去了,去了被批斗,再说又没有红包,过年饭菜也没有那么好吃。”他说螺丝粉世界第一美味,这句话的有效时限仅仅是那顿饭的用餐时间。
许从周用脚后跟把房间门关上,坐在床沿边:“看来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哎哟,看来你也相亲了?”电话那头吃饭的动静小了,许从周隐隐约约听见了冰箱打开的声音,然后是易拉罐的拉环被拉开:“说说呗,看是你遇见的奇葩多还是我遇见的多。”
“连面都没见,这种话里的男主角无一例外都是律师医生教师和公务员。”许从周没看见人,但脑海里所有人都长着一张铁饭碗的脸:“你的呢?”
“我妈就喜欢学艺术的姑娘,虽然一个姑娘都没有收获到,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知道了原来艺术还分这么多个种类。”他喝了口啤酒,笑了笑:“要不你什么时候回来见见我妈?嗯?”
欲情故纵所以叫人念念不忘。
苹果从开始打电话之后就没有再动过,牙印附近的果肉泛黄了。
一时间心头悸动,窗外响起了烟花的声音,火光亮在天际,是比洵川霓虹灯还绚丽的存在。
心跳加快的原因有些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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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被烟花炸裂的声音吓到了,还是电话那头的不正经的玩笑话。
烟花绽放的声音取代了电话两端暂时的沉默。
直到那阵热闹平息,电话那头传来的段弋的声音:“黑狗这两天赢了不少,说要请你吃饭,等你回来我还打算沾你的光宰他一顿。”
许从周问起他赖账的事情,他也没有否认,又辩解:“一开始黑狗抓牌就多抓了一张,不算数。”
她笑了笑。
声音很轻,不确定是否传到了他耳朵里。
那头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他拿着开了口的啤酒回房间,脚步声不小,他声音也不小:“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许从周还没订机票:“应该还要几天。”
那头说了一声“好吧”,尾音拉的有点长。
许从周家老街的房子是二层楼,楼下的一棵树长势特别好,如今光秃秃的枝干已经贴到了许从周的房间窗外。
在夜风里摇晃,清海的冬天让它承载不了雪。
所以秋天会落叶的树,一到冬天显得太孤单伶仃。
“怎么?”许从周想问是想她了嘛,可话音到嘴边又变了:“想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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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想。
然后,没有然后了。
临挂电话前,是他说,周周,等你回来。
这是他头一次叫她名字的叠词。
明天是年初五,要迎财神,得去庙里烧香。
段弋前一天就接到了陈女士的指示,他本来是不情愿的。陈女士吃着葡萄,看他的眼神愈加的不友好:“钱也不要你赚,对象工作什么都没有,你再不做点事情,你有什么用?除了花钱?”
自从市区禁止放烟花后,再也不是强制的一年一度炮兵先遣连体验卡。
哪怕天没亮就出发,还是堵在了环北的高架桥上。
到城北的普济寺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寺庙里人头攒动,香烟缭绕。寺庙里的植物大多都和佛教有关,菩提树、高榕,还有些没介绍的,段弋也不认识。
每颗树上都挂着牌子,他老娘也着急去烧香,绕去了传说中走了就会步步高升的‘步步高升桥’。下了桥,他老娘抚摸上一棵菩提树,他眼尖,看清了有些模糊的牌子上写的字。
——“段茂德、陈雅萍、段弋一家认养。”
脑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瞧清楚了他妈一脸慈母的温柔,他的认知被赤裸裸的现实打败了。
“你和我爸怎么这么能?居然认养了一棵树?”段弋震惊,又问:“申请的?还是花了钱的?”
陈雅萍抚了抚树干,还有一些打理工作准备烧完香再来叫工作人员进行:“花了钱申请的。”
“多少钱?”
陈雅萍张开两只手的手掌。
段弋:“百还是千?”
陈雅萍嗤声:“万。”
“靠。”段弋指着面前这棵树:“真的假的?”
刚想继续说,他就被陈雅萍因为说脏话瞪了一眼,看着自己儿子没见识的样子,她又说:“一年。”
“靠!”他又骂了一句,三观正在崩坏,但细想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就这树,十万块一年?这树苗扔在花鸟鱼市场超过十五块都能举报是黑店了。”
“这是认养,寺庙里的能一样嘛。这是保佑我们家的。”陈雅萍懒得理他,但也不忘纠正自己儿子:“还有,再说脏话我打你嘴巴了。哪里学来的,不干不净。”
“认养?”段弋呵了一声,在心里给这庙敲上‘坑害四十多岁只有钱没脑子妇女的无良黑店’的章:“那我是喊它哥哥还是弟弟还是姐姐妹妹?”
听出儿子又在油腔滑调,陈雅萍气着他没对象没工作,今天早上出门又磨磨唧唧。
“叫祖宗,你最好再磕两个头。”
段弋:“……”
大雄宝殿里拥挤的连腰都弯不下去,陈女士知道他不肯挤进去,扔他一个人站在菩提树。
他倚着桥头的矮墩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不远处的小殿没有什么人,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坐在里面,没有牌子知道他是干什么,唯一支楞出来的是两个二维码。
“支付宝付款”“微信付款”。
走过去,瞄了一眼。
不过是写名字给钱能受到保佑。他想到了那棵坑了他家钱的‘天价树’,来了玩心,问起‘起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