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挨了一巴掌，还觉得自己很委屈阮妃当即压低了声音，眼中绽放出无限光彩。
只要太后没有放弃她，只要她的孩子能保住，那她就还有翻身的希望。
“母后，您为什么要包庇阮妃？”凌云睿看向太后的眼神满是不解。
“皇上，你对阮妃的惩罚已经够重了……”太后开口说了一句。
季秀闻言道：“所以在太后的心里，一个皇朝未来的嫡皇子们，居然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嫔妃？”
“皇后说笑了，谁说我儿未来不会有嫡皇子的，你不能生，不代表别的皇后也不能生。”
太后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说白了，她就是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中的大。
虽然阮妃谋害皇后的罪名很大，可并没有影响到凌云睿的身上，只要凌云睿还能播种，那么不管是‘皇后’还是嫡皇子，都将不再是问题。
说实话，太后知道这件事情错不在皇后，可是谁让她和阮妃关系更近，只能选择站在阮妃这边。
“既然太后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那我也没有必要再自取其辱，不需要你们赶，今天我卫秀在此，自动请辞皇后之位，之后不管是冷宫也好，被遣出宫也好，都随你们母子两人处置。”季秀直接跪下道。
嫔妃们见状也连忙跪下，口中急呼劝道：“皇后姐姐，不要。”
要是连身为受害人的皇后都弄不倒阮妃，那她们今后对上阮妃只会更没胜算。
“皇后，不准你说这些丧气话，朕倒要看看，没有朕的许可，谁敢废后！”凌云睿双眸猩红道，额角忍不住凸起几条青筋。
今天他只是想处置阮妃，却没想到太后会愿意对阮妃以命相保，更没想到季秀会想辞去后位。
皇后本来就是受害人，加害于皇后的凶手没事，皇后却被废后，不说皇后身后的将军府，但凡明事理一点的人，都会觉得这件事情荒唐，帝王处事不公。
凌云睿怎么可能会让天下人看自己的笑话，所以，他不仅不能废除皇后的后位，还要帮皇后更加稳固后位。
跪下的季秀低着头，唇角勾起。
“皇上，你可以不废后，阮妃肚子里面的孩子你必须保下，皇上放心，等到阮妃把孩子生下，我就把孩子抱过来养，以后绝不再向着阮妃……”太后口中涩然，做下艰难的决定。
凌云睿看着太后突然笑道：“好，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朕就给母后面子，让阮妃把孩子留下……只希望，母后未来不要后悔就行。”
太后闻言有些不解，凌云睿却一把拉起季秀，一言不发的离开。
从凌云睿带着季秀脚踏出太后宫门的刹那，阮妃谋害皇后今后无子，皇后请辞后位的消息，就快速传了出去。
天下震动！
这不是两个后宫妃子的争斗，皇后这个身份，已经能够上升到政治。
而身为皇后的季秀，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没有一点力量的存在。
皇后无子和请辞后位这两件事，直接让皇后背后的将军府发生十级大地震。
卫家集体暴跳如雷，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笑着入宫给帝王为后的卫秀会在宫里受到这样的迫害。
尤其是知道卫秀今后不可能再有孩子，而害了她罪魁祸首的孩子还好好的，将军府众人不由冷笑：“好，这可真是好得很，真当我将军府的皇后是泥捏的。”
“后宫我们将军府做不了太多动作，那就从前朝下手。”
“还有，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将军府女儿的后位！”
另一边，回去后季秀就直接封宫，每天只除了食材，并不与别的宫殿有太多接触，哪怕阮妃被剥夺封号，贬为底层宫人，季秀也没去凑热闹。
每次凌云睿过来都宫门紧闭，凌云睿也不让人叫门，只待上一会儿就离开。
随着帝后之间冷下去的氛围，凌云睿和太后之间也越来越淡。
太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惹儿子不快，却没想到他们母子之间会冷这么久。
终于，作为母亲的太后再也忍不住，在一次凌云睿过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开口：“皇上，我知道你怨我，可是我也是你好，皇后已经不能生，依旧给她留着后位，已经是我们最大的仁慈……”
“不是我们，只是母后而已，朕可从来没想过废后。”凌云睿闻言淡淡道。
听着太后对已经不能生的季秀极尽贬低，凌云睿不难想象他同样中招的消息传出去以后，满朝文武会是怎样的嘴脸。
这让凌云睿对皇后升起一丝同病相怜，同仇敌忾的心。
太后不知内情，只看到自己儿子越来越护着皇后。
她看着自己儿子微嘲道：“皇上，你该不会真的对皇后动心了吧？你表妹不知真相直接对皇后下手是蠢，可是你呢，要知道在这之前，你的避子汤可从来都没拉过。”
“如果不是你，也许皇后早就生出中宫嫡子，现在皇后的地位也不至于岌岌可危。”
所以，都是在做同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对阮妃那么狠？
凌云睿闻言瞳孔地震，仿佛内心深处最卑劣的心思被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让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从没有这么一刻，凌云睿清晰意识到，他和下手谋害皇后的前阮妃没什么不同。
这样一来，他对卫秀的同病相怜是多么的可笑。
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
后宫宛若一潭死水一般，后宫嫔妃们全都噤若寒蝉，一点动静不敢弄出。
“听说前朝朝臣已经在商议废后的事情，你们说，皇后娘娘真的会被废吗？”嫔妃们聚在一起，皱着眉小声说道。
她们有的已经身怀有孕，有的还尚未承宠，此时都为季秀和自己的未来担忧着。
何如锦深呼一口气，道：“皇后娘娘不能被废，皇后娘娘已经不能有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只要皇后娘娘在一天，后宫就不可能出现嫡子。”
“如果换了皇后，只怕后宫很快就迎来嫡子……”
在场宫妃们听的心里猛地一震，“对，我们不能让皇后娘娘辞去后位！”
第11章
后宫11
当皇后需要什么样的条件？
容貌、才情，都是下乘。
当皇后最重要的是家世！
看卫秀身后的将军府就知道。
现在前朝将军府正在和想要废除皇后的朝臣争锋，皇后要是没有将军府，大多数朝臣都主张废后，到那时，就算帝王不想废后，也得废后。
后位这个位置，不少宫妃都心动不已，只可惜，她们很多人连家世这关就过不了。
既然自己成为皇后的可能性不大，那又何必换一个对她们可能不好的新皇后。
当然，并不是所有宫妃都会这么想，如自觉家世可以的宸妃就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上心，她在盘算自己成为新后的可能性。
皇后无子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有没有人想要较真了，还有皇上那边，上次太后宫中宸妃看的明白，皇上并没有废后的打算。
大部分宫妃不想换皇后，不可能嘴上说说，皇后就不会被换，她们纷纷传唤家人入宫，让自己背后的家族势力支持将军府。
其余官员基本没有利益相干，在不能废后的声音占据朝堂主流后，也渐渐退去。
中宫，梧桐把这次帮了季秀的宫妃名字递给季秀，看到宸妃几个没有一点表态，季秀丝毫不惊讶。
宸妃的家世并不差，要不然也不会一入宫就是妃。
就算季秀从一开始就对新妃们很好，看来也没成功笼络原著的几个恶毒女配。
现在后宫最嚣张的阮妃已经下去，第一批宫妃被吓得噤若寒蝉，第二批宫妃在后宫局势开始占据上风。
尤其是凌云睿喝过绝子药，还不知道能不能调理好，这样一来，怀有身孕的新妃们将会成为凌云睿的心尖宠。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季秀问梧桐。
梧桐低首回道：“废后风波已经过去，将军府正在搜集国公府的罪证。”
朝堂之上，废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不代表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
国公府，是太后和前阮妃两人的娘家。
将军府的人没办法冲进后宫来给自家皇后撑腰，在宫外打压国公府却是轻而易举。
“去给将军府传信，就说，这事做的彻底些，要不然太后以后恐怕还以为我这个皇后是泥捏的。”
想起太后知道真相后对她无法生孩子的不以为然，还有凌云睿的避子汤，母子俩个，全是一路货色。
季秀的消息传回将军府，让将军府众人叹息不已。
“也不知娘娘在深宫受了多少磋磨，以前娘娘的心肠可是最软不过……”
越是这样，将军府众人就越恨。
很快，将军府就把搜集到的国公府罪证上交朝堂。
这一幕凌云睿早有预料。
从太后说出不在乎卫秀这个皇后开始，将军府和国公府打起来，他就已经预料到。
是，卫秀这个皇后的确无足轻重，可卫秀身后的将军府却不是好惹的。
而反观国公府，曾因为太后而辉煌一时，可是这些年早就成为朝堂边缘人物。
一个是能人辈出，勇于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的将军府，一个是安于享乐，仗着权势窝在京城欺男霸女的一家子纨绔，就算两者身份相当，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这次将军府一出招，对准的就是太后哥哥，前阮妃的父亲，现任的国公爷。
理由都是现成的，教女不严。
前阮妃已经被凌云睿贬为宫人，不代表她身上的罪孽就已经消除，现在将军府压根不想放过国公府，两家闹到凌云睿跟前，直让凌云睿头疼不已。
“陛下，请对国公爷依法处置！”将军府在朝堂上当众请令道，不让凌云睿有所回避。
凌云睿蹙眉，看向自己舅舅：“国公爷怎么说？”
“回陛下，皇后娘娘今后无子的确是臣女之过，不过臣女目前已经身怀有孕，待生下孩子，可落地就抱到皇后娘娘膝下，以全皇后娘娘膝下无子之憾。”国公爷说道。
他女儿不就是害得皇后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吗，这还不简单，直接给皇后一个孩子不就行了。
这样一来，皇后有了孩子，他们家的亲外孙也将得到一个显赫的身份。
国公爷思索再三，觉得自己的主意是真不错。
将军府的人直接被国公爷的提议气得喉间腥甜，差点吐血，其余朝臣们听的眼睛睁大，下意识怀疑自己的耳朵。
龙椅上的凌云睿也眼前一黑，你女儿把皇后害的从此不孕，还想让皇后帮你家女儿好好养孩子，这是在想什么美事呢？
真不怕孩子去了中宫直接被掐死啊！
得，这话一出，将军府和国公府再不可能善了。
“皇上！”后宫，太后收到将军府弹劾自己兄长的消息，胸间怒气勃发，直接过来找凌云睿。
“皇上，将军府未免太过无法无天，居然敢弹劾国公府！”太后气道。
“可是母后，将军府交上来的罪证都是真的，强买强卖、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如果不是将军府，朕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家这么有能耐呢。”凌云睿淡淡道。
很多东西，都是经不住查的。
尤其是将军府现在死盯着国公府，直接把不能言说的某些东西摊开在太阳底下，他必须要给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要不然他的帝王威望只会更低。
“皇上，那可是你的亲舅舅啊，你真的忍心发落他吗？”太后伤心愤怒地看着自己儿子。
凌云睿道：“之前母后您要保下阮宫人的时候我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幕，皇后她并不是一个随意任由母后搓圆捏扁的宫人，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寻常儿媳，朕和皇后都没撕破过脸，母后倒好，就算真的想保下阮宫人，也用不着打皇后的脸，现在好了，这件事情闹大，牵扯到宫外，国公府的事情被揭露出来，母后开心吗？”
“皇上！”听到凌云睿跟自己阴阳怪气的说话，太后很是生气。
“母后，别怪朕，要怪就怪国公府自己不干净。”
太后眼前一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要如将军府的愿发作你的亲舅舅？”
“母后，实在是法难容情，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您觉得还能压下去吗？”
“这件事的根源不就是将军府，只要将军府愿意善罢甘休，有什么不能压下去的，皇后不是将军府的女儿吗，让皇后去劝说她家里人……”越往后说，太后就越难以启齿。
凌云睿静静地看着太后，等到太后再也说不下去，才道：“朕不会把和皇后的情谊用在这等小事上。”
一个没落的国公府也配。
在亲儿子这里吃瘪，无功而返的太后回去越想越气，直到被贬为宫人的前阮妃大着肚子，端着茶出现，怒气达到顶点。
不等茶盏接稳，太后手就猛地一扫，把茶盏打落在地。
阮宫人心头不由一跳，懦道：“姑母……”
“你这声姑母我可当不起，因为你，你父亲现在身陷囫囵，眼看就要自身难保，也不知道当初保下你，是对还是错？”太后开始怀疑道。
听到太后的话，阮宫妃眼中泪水涌出，恐惧萦绕心间，连忙跪下道：“不，姑母，求求你别放弃我，表哥现在不认我，我现在只有姑母你一个了。”
“当初，当初是我鬼迷心窍，多此一举……”阮宫人哽咽。
要说后悔，阮宫人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要是早知道皇后会服用避子汤，哪里还会给皇后用绝子药。
只可惜，之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太后和皇上两个，其余人都不知情。
等到她知情，事情已经到达无法挽回的余地。
听阮宫人说起之前的事，太后也想起自己母子两个对她的隐瞒，当初阮妃但凡能知道的多点，也不至于有现在这个下场。
最主要的还是，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要是这件事情只在宫内流传，现在怎么可能让她烦心。
“好了，你起来吧，之前你父亲在朝堂上，说要把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给皇后，这事你怎么看？”太后冷静下来，闭眼道。
阮宫人闻言睁大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不，不要，皇后她会杀了我的孩子了！”
她让皇后今后无子，皇后会对她的孩子好才怪呢。
“看来你也觉得这个提议不行……走吧，陪我去一趟皇后宫中，这次你父亲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皇后的意思了。”
没错，太后还是选择厚脸皮登门拜访季秀，想让季秀去劝将军府。
中宫，听到太后的来意，季秀的唇角弧度未变。
原著里，阮妃可谓嚣张到了结局才下线，太后对卫秀的态度也没现在这么软。
不过不管太后脾气是软是硬，想让卫秀做的事情是一样的，那就是让卫秀去劝自己的家人。
劝将军府不要为她这个皇后出头，生怕伤了和帝王的夫妻和气。
劝将军府交出兵权给帝王，不要让君臣失和。
对于卫秀的做法，季秀不评论对与错，只是现在，季秀可不打算惯着太后。
“太后想让将军府停手也简单，只要能让人治好我的身子，再让我生下中宫嫡子，要不然太后凭什么认为能够粉饰太平？”
“也别抱着把孩子给我就能偿还弥补我的想法，真把我卫秀当成傻子不成。”
她季秀从不为人做嫁衣。
“皇后，事已至此，无论你心里再怎么怨恨，你今后也不可能有孩子，如果阮妃……阮宫人的孩子不行，那其余宫妃的孩子呢？”
“只要你想，后宫的皇子公主将随你挑。”太后对季秀道。
阮妃的孩子是仇人之子，其余宫妃可没得罪过季秀。
只要能让将军府停手，别说一个两个，就是两个、三个，太后也舍得给。
“太后娘娘可真会慷他人之慨，也不管那些宫妃愿不愿意，这是想让我做恶人，和其余宫妃结下夺子之恨啊。”季秀当着太后的面挑明道。
“我没这个意思，你是皇后，以后孩子们的嫡母，他们承欢在你膝下本就天经地义，更别说你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她们不心甘情愿？”
要知道孩子送到皇后膝下，是有可能变成嫡子的，这对他们的未来有着极大的好处，要不是阮妃和皇后已经结下死仇，这件事本来是最好的安排。
不过皇后要是没有被人断绝子嗣，也不可能养别人的孩子就是。
第12章
后宫12
太后嘴上说着提议，实际看向季秀的眼神高傲又轻蔑。
对于一个靠儿子上位的太后来说，从知道季秀绝子以后，就不再把季秀当成正经的皇后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