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觉得对方的气息很熟悉,渐渐的,双眼的混沌变得平和。
他想起来了……
这个猎人叫朴生,是非常美味的食物,但又不只是食物……
因为他们交配过很多次,怪物不明白为什么要和食物交配,也想不起自己是谁,不过他始终记得一句话
要在死前,吃掉猎手
不等怪物执行,猎人却突然朝他走前一步,对方将手指插入他的后脑勺,非常用力的揪住他的头发。
双唇紧贴,人类湿润的气息洒在他脸上,不知是不是他太过冰冷,温热的气息也变得炙热无比。
猎人似乎也想吃了他……
真是苦恼
怪物感受到体内的灵魂逐渐流失,而对方的体温也在流失,他知道猎人要死了,但他也要消失了,可他不想消失。
朴生松开怪物,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语气断定道。
"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怪物"我不要。"
朴生毫不犹豫"你没得选。"
说完,一口鲜血从胸口涌上喉咙,铁锈味蔓延口腔,朴生捧着怪物的脸再次吻上,将涌出的鲜血全都推入对方嘴中,唾液交杂着血液,融合着彼此的气息。
怪物的身体一点点崩坏,最后化成一片片黑色的灵魂碎片飘散空中,猎人跪在地上,血液透支,双颊凹陷,整只手臂变得干瘪如柴,静静地垂在身侧。
大雨下,猎人的尸体坠入海中
诺亚方舟上什么都没有了,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开,旭日的阳光穿透云层,一条条刺眼的光线照入人间。
雨停了,战争也停了……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没从逃离炼狱的美梦中清醒,一切都像是幻境。
金瑞"怪…怪物死了?"
Chapter·97
六年
六年后
宫廷重新修建,贵族制度死而复燃
布兰达城永远埋地里,但不夜城的传说却成了无数典故中来回言传的故事,修修改改好几年,有人添油加醋,有人掐头去尾,故事变得越来越离奇,越来越神幻。
唯一不变的只有狰狞的黑色怪物,和带着金色左轮的人鱼猎手。
宫廷最顶端挂着绿色旗帜,上面的图案是宝剑与怪物,那只怪物被刻画的狰狞无比,甚至都有些畸形了……
??
神殿上,一个身穿深蓝色礼服的女人站在神像下,棕色的头发在踩窗玻璃的映照下仿佛有了五颜六色的光晕。
身前一个男人半跪着,女人手里拿着铁剑,剑锋轻轻搭在男人肩膀上,男人虔诚的将一只手臂横于胸口,开始宣誓。
"神明在上,骑士维尔加在这里宣誓"
I
will
be
kind
to
the
weak.
(我发誓善待弱者)
I
will
be
brave
against
the
strong.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I
will
fight
all
who
do
wrong.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I
will
fight
for
those
who
ot
fight.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I
will
help
those
who
call
me
for
help.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I
will
harm
no
woman.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I
will
help
my
brother
knight.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I
will
be
true
to
my
friends.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I
will
be
faithfuf
in
Jove.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艾薇儿伯爵小姐"
宣誓结束,艾薇儿手中的剑从维尔加肩上落下,剑锋轻拂过地面,发出响亮的铮鸣声。
维尔加缓缓抬头,看着那张在阳光下美丽动人的面容。
这是他要守护一生的神明。
……
宫廷里,大部分的结构都没变,唯有那鲜红的地毯,改成了深蓝色,地毯两侧还有金边花纹,少了几分气派辉煌,却多了一丝高雅内敛。
不过王座上的男人,却有着一头与地毯相反的发色,火红如焰,眉眼深邃,瞳孔中带着沧桑与寂寞。
金瑞看了看身上华丽到繁复的王袍,心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这个位置他已经坐了六年,最初的窘迫与热血早就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怀念与遗憾。
想起团长,就会想起团长那糟糕的名字,鲍勃斯,由于太过奇怪,团长从来不让人叫他真名,全都以团长代称。
决定王位时,团长毫不犹豫地选择退出,金瑞至今都记得当时团长对他说的话。
"瑞,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战友,所以我不会和你做那些无谓的争夺,而且我相信你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国王。"
现在想想,其实团长早就知道这个位置并不光鲜亮丽吧,正正相反,它枯燥而无味。
金瑞扶额无奈一笑
"说什么好兄弟……真是骗人的鬼话,而我这个傻瓜竟然真的感谢了你六年,该死的鲍勃斯,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兢兢业业做了六年,所有事情,小到封地划分,大到领土扩张,而且每天还有从各地报上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还没被消灭的人鱼,所有的事都有过目。
权力的掌控确实让人着迷,可做一个优秀的国王却非常艰难,让人疲惫。
金瑞突然有些理解上一任国王的挥霍无度了,也许每个坐上王位的男人都曾想过做一个优秀的国王。
在日复的侵蚀下,提剑的骑士,也终有一天成为恶龙。
辉煌的大厅内,管家手捧金色托盘,托盘中放着两张信。
"伟大的国王陛下,比利亚卢卡求见。"
金瑞喜怒不显于色地微微首肯,不一会大厅就传来脚步声,身姿挺拔,眼神锐利的男人踏上地毯。
看着那双眼睛,金瑞不由想起一位让人难以忘记故人,倒不是那人有多好,而是那人在他记忆里留下了需要深刻铭记的烙印。
卢卡站在蓝色地毯上,西装笔挺,头发梳得利落干净,还戴着黑色优雅的礼帽。
"国王陛下,我要返回封地居住了,盐市那边已经有人接手,请不用担心。"
金瑞心中涌上一阵孤独。
"连你也要走了吗?那今后岂不是连陪我聊天的兄弟都没有了。"
卢卡一愣"杰克呢?"
金瑞想故作轻松的开玩笑,可嘴角除了能做上扬的弧度外,内心毫无感触,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他上周就离开了,说要出海捕鱼,做一个海上飘的流浪汉。"
"你们一个两个全都是自由的,只有我被留在了这里……"
卢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低头摘下礼帽,轻轻放在地面,单膝跪地,做了一套完整庄重的礼仪,缓缓起身。
留下一顶帽子转身离开。
去意已决。
……
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一艘摇摇晃晃破破烂烂的小渔船在水面漂浮着。
上面坐着个拿钓竿的男人,他头戴参差不齐的编织帽,嘴里哼着小曲很是悠哉。
鱼竿突然颤动,杰克抖擞起身,将两边袖口推上,摩拳擦掌,就准备大施拳脚。
"嘿嘿,上鱼了"
杰克用力拉杆。
"哗啦!"
鱼破水而出,竟然是只蓝顶白肚的小飞鱼,飞鱼的翅膀在太阳下大张,不等杰克反应,大批飞鱼集体跃出水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
小船毫不费工夫的迎来一波丰收,数只飞鱼跳动着,杰克欢呼喜悦,可还没将这些自投罗网的飞鱼装进箩筐,抬头就看见前面的天空黑压压一大片。
杰克呆愣半秒,开始疯狂朝反方向划桨,随着身后的风暴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那大雨侵袭,雷鸣滚滚的声音。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杰克就已经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周围全是灰蒙蒙的雾,看不清前后左右,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海面,海浪变得越来越凶猛。
杰克眼中很快染上绝望之色,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异响,回头看去,一艘巨船缓缓从灰雾中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