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雪见简文若云奚 本章:第50章

    耳垂被云奚揉了下,似乎在唤回我的注意力,我冲他笑道:“马上,他不太乖,我正在训他。”

    云奚轻飘飘来了句,“不如先唤他出来,我同他说说,许会容易些。”

    小青声音变得紧绷而可怜,“主人,雪青向来尊重而敬仰主人。主人莫要将雪青交给他,雪青会听主人话。”

    两句话里叫了四遍“主人”,自称“我”也变成了谦称“雪青”,我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般有主人之威严,心中颇为感触。

    我清了下嗓子,开口道:“无须担忧,出来罢。”

    几息后,小青现身在我们面前。

    我本以为他会是社青模样,因而担心云奚会不虞,却不曾想小青变作了少年模样,眉间金痕仍在,但五官已同青年时不大一样了。

    云奚静默看了他片刻,不知是否看出了什么,并未露出任何异样,问道:“如何称呼你?”

    小青微微垂首,一副老实模样,乖巧道:“主人为我取名雪青,乳名小青。”

    云奚颔首道:“雪青,我也有一器灵,名唤流云。他比你年长些,于器灵修炼一事也了解多些。你平日里可多同他相处。我亦会同他说,叫他好生教导于你。”他顿了下,看向我道,“雪儿,器灵既已诞生,金铜伞便不必置于丹田之中温养。比起你以法力喂养,他自行修炼更为好些。”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哦,好。”

    云奚便笑了,揉了下我手指,对小青道:“此宅乃是我同雪儿之家宅,你可随意走动。流云住处仍有空屋,你收拾一番便可住下。日后待你学会些规矩,也可出门。若有其他需要,现在或日后皆可直接同我提出,不必通过雪儿。”

    先前叫我不要丢下他的小青如今乖顺得惊人,闻言竟然没提出任何不满,点头道:“雪青明白,多谢云奚主人安顿。”

    我怀疑自己的听觉,确认道:“你唤他什么?”

    小青头垂得更低了,又唤了一遍,“云奚主人。”

    我有点心梗,望天失语。云奚道:“唤我长宁真君便是。”

    小青低眉顺目应道:“长宁真小青被流云带走后,我将气撒在了云奚身上,咬他颈窝含糊骂道:“怎么你一出现,我器灵便变成你器灵了。”

    云奚揉着我后颈,声音含笑,“雪儿何须在意。雪青同云奚,皆是雪儿所属之物。属印深烙,无从更改。”他偏头亲我耳骨,压低了声音,柔柔问我,“属物不会离主,主人可否不弃?”

    他居然学小青一般唤我“主人”,我脑袋都要炸了,松口将脸埋死在他肩上,“你、你莫要乱叫,谁是你主人。”

    云奚又笑。笑声有些低,带着点令人身子发麻的鼻音。我真是烦他,同他在一处便总是难以自持,身为一男子,总同怀春女子似的,可如何得了?我心中这般想,摇酥腿软却由不得自己。刚从他身上脱开了些,便被他轻轻揽回去,托住腰臀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朝屋内走,温柔应我话道:“‘主人’不可,‘夫人’如何?”

    我被这二字冲击得头晕眼花,忽而理解了云奚为何曾经老哄我唤他“夫君”,原来会令人从心底痒到心尖。

    我羞恼极了,咬他一口叱道:“还未成亲,不许叫。”

    云奚并未进里屋,而是将我放在了桌案上,手撑在我身侧近距离看我,低低道:“云奚只盼可早日唤雪儿一声夫人。”这话令我心口有些沉重,正要开口便听他先一步道,“云奚多少日子都等得,绝无催促之意。”他眼睫垂得很低,向我好声解释道歉,“面对心爱之人,常觉情难自持,稍一不慎便会说出错话。下不为例。雪儿可否原谅我一回?”

    他说是“错话”,分明是心声。向我告白求亲,却叫我原谅。这是以退为进?再联想到他身上还带着这许多颗骨钉,我非但没有好受些,反而更窒息了。

    好心情全毁了。

    我推开他道:“知道是错话你就少说。”

    我转身进了里屋,把他晾在了身后。可这样我心里更是不好受,真烦。

    云奚就是我的烦恼之源。

    他不在的时候一切都简单愉快,被元朗讨厌我都不觉得如何,只是苦恼罢了。而同云奚在一起,不是生气就是难受,不是沉重就是心痛。我真是要烦死了。

    我灌了两杯凉水,坐在床上生闷气。

    过了半晌,云奚无声走进,蹲跪在我面前,轻把着我小腿仰头看我,告饶道:“心肝,云奚知错了,莫要同我置气了。短短一刻钟,云奚坠落冰窟,尝尽百味。”他低嘲道,“云奚愚笨,不长记性。此后绝不再提,不敢同其相争。事不过三,雪儿再原谅我一回可好?”

    他这般放低姿态,反倒叫我心里分外难受。

    我想叫他别这么说自己,他对我很重要。

    我是能为杜若死,可我既能为他死,也能为他好好活。可我嘴笨,说不出好听话。视线模糊了,出口却仍是指出他的错处,“这已经是第三回

    了。”

    云奚似乎发现我哭了,怔忡地看着我,片时后起身将我捞入怀中抱紧了。他一下下亲吻我的眼睛,轻喃细语,“那便事不过四。雪儿不必为难,云奚今后会退让,多少皆会。”泪水被允去,他柔声哄道,“不哭了,心肝。”

    第105章

    私自下凡

    那日后云奚变得分外乖顺,如他保证那般,不再提厮守和成亲,只谈风花和雪月。

    他甚至不再称此处为家,悄无声息地将“回家”换为了“回去”。

    他还是很温柔,却好似没了底线,也没了所求。

    我并不开心。有种飘在空中的失重感,好像明知这状况不对劲,却束手无策。

    云奚似乎是为了哄我开心,将窥凡镜交给了我,细细教导我如何使用。只是他不陪我看元朗,每回见我掏出窥凡镜便会悄然走开,直到我主动去找他才好似一切正常般冲我笑,一字也不提元朗,更不会抱怨我看得太久。

    他这样识趣,我该感到轻松才是,可我却分外不安。

    我心烦的时候便会看元朗,看看他的境界,算一下他还需多久。希望他能快些,待他飞升了,我同云奚应该就能好了。

    我希望先前那般看似温柔实则脾气很大的云奚能够回来。

    可能我确实有病罢。宁可他冲我发脾气,玩消失,也不想他这般百依百顺。

    我试探着同他沟通了一次,但他似乎听不进去,反倒变得更顺从了。

    我不敢再说,希望元朗加把劲,还希望云裳蓉能来。她比我了解云奚,也许能帮我开解他。可她困在了渡劫期。偶尔看过辛夷,他同样困在了渡劫期,不知何时才会飞升。

    -

    我没想到这样的状况会持续三年。

    这三年间,我看着云奚一点点变得沉默寡言,连情话都很少再说。反而是我时常同他说,而他只会笑一下,很少再同从前一般十字百字地回应我。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不爱我了。

    因为我不把他放在第一位,连抱怨也不许,他便心灰意冷了,所以不爱我了。

    我偷偷哭过,他没发现。

    他以前几乎一刻不离地粘着我,我有任何变化他都会发现。可如今我常抱着镜子,而他常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待在一起,怎么知道对方是好是坏。他发现不了也是正常。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元朗修炼得很刻苦,可以说是刻苦得惊人了。

    偶尔他会望天出神。我知道他希望我现身,可仙凡两隔,我不能下去相见。我很少食言,可是这回却不得不食言而肥。

    元朗步入大乘期已是许久,如今似乎要突破了,因为他去了紫云涧。雷属性突破上境界都会去紫云涧。

    进入渡劫期离飞升就近了。我分外关注,在心里为他鼓劲祝福。得到仙的祝福,他应该会顺利罢。

    云奚今日来找过我一回,见我拿着镜子便又走了。他走得太快,我连叫住他都来不及。元朗正在突破,我便没去追他,重新集中在了手中的镜面上。

    仙凡两界有时间差距,反应在镜面上便是数倍加速的画面。从看到雷兽现身攻击正专注突破的元朗,到元朗奄奄一息,好似仅用了一瞬间。

    我慌乱地反应着、整理着信息,可是却没有时间。仅一息后,元朗便已经命悬一线。

    他不能死……我等不了他下一世了,我不敢赌元奚到时会变成什么样。

    不就是骨钉,七七四十九颗而已。云奚受得,我也受得。

    我放下窥凡镜便现身在了紫云涧内,挥袖击亡雷兽,冲元朗大喊,“抱心守元,继续突破!我会为你护法,快!”

    他怔怔看着我,两只眼睛像是锈住了,一动不动。

    我着急道:“突破啊,快!我不能下凡,会受罚,你磨蹭什么!”

    我从来没对元朗这般暴躁过,他该是很吃惊,但还好被我吼醒了。

    他撑着地面迟缓坐起,重新回到打坐姿势,继续突破。我松了口气,将袭来的雷兽一一击退,不敢再造杀孽,不想受更多罚。

    六个时辰后,一道一丈粗的巨雷降下,劈在了元朗身上,眨眼间将他化为了一具人形焦炭。我心里发虚,担心他会不会没扛住死了。

    快速将雷兽击晕后,我以防护罩护住了这方空间,走过去轻轻碰了元朗一下,“元朗?”

    这一碰焦炭便碎裂开来,我心中惊骇不已,连忙闭眼——要是他在我眼前化为飞灰,那绝对会成为我一个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碎裂声还在继续,他许是碎成了渣。我心下哀叹,怎会如此……

    正陷入绝望中,腰忽然被揽住,下巴被捏起,几乎是同时唇便被封住了。

    我惶然睁眼,发现仅是他表皮一层化为了焦渣,而他完好无损,还突破成功了。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亲我,脑中产生这一想法的瞬间好似被天雷劈了,迟迟回不过神,神经要被烧焦了——

    小师兄在吻我?!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吗?

    在他舌头探入我口中时,我浑身鸡皮竖起,不可置信地回了神,狠推了他一把,将其搡开,“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下我就要被多钉九九八十一颗钉子?!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他闻言蹙了眉,“此言何意?”

    我压着火,认真道:“仙人不能思凡,你懂吗?”

    他静静看着我,问道:“懂了,那仙人同仙人可否在一起?”

    我愣了下,不确定他这问话是什么走向,迟疑道:“……可以。”

    他凝视着我,点头道:“好,你等我。我会飞升,同你成亲。”

    他有这样的决心和动力是很好,但最后半句实在令人想撞墙,想忽略都难以做到。我很想好好跟他理论一番,问清楚他何时喜欢上我的,再认真告诉他我有所爱之人,而他不该是断袖。如鲠在喉,但想回前半句,还是艰难忍下了。

    若是告知他我不能同他在一起,万一他心灰意冷,不好好修炼了,我岂不是一切付之东流。他飞升时记忆回溯,便会想他同我是怎样的关系,到时自会放弃这等匪夷所思、荒谬绝伦、违背道德人伦之事。

    待杜若回来便好了——我在内心勉强安抚了自己。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到微笑点头的,甚至拍了下他的肩,“好,你抓紧修炼,我等你,莫要叫我等太久。”

    元朗眼底发红地看着我,似乎很想再次吻来。我心里发毛,不敢多留,迅速告别,“我走了,仙界再见。”

    正欲消失,却听元朗道:“刑罚之事,抱歉。”

    我摇头道:“你不必在意,我来之前便已做好受罚准备。你无事便好,这些刑罚不算什么。”

    元朗闭了闭眼,好似很心疼,轻轻问我,“会很疼吗?”

    见他如此,我心生酸涩,握住他手冲他笑了,安抚道:“不会,不疼。你放心。”

    元朗陷入了沉默。他先前衣服都化为了焦炭裂开掉落,身上不着寸缕,我虽不觉如何,但到底不太雅观。见他不再作声,我便松开他手提示他道:“紫云涧内危险重重,你快些将衣服穿好离开。我该走了。”

    元朗又用那种格外深情不舍的目光看我,我被他看得好想撞死,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当即回了仙界。

    我出现在先前书房,忐忑四顾。周围皆静悄,没有突然出现的天兵天将将我压去灵霄宝殿。我又看了会镜子,见元朗离开紫云涧便将其收起,打算去寻云奚。

    先前他走了,我有点难受,想看他一眼,看一眼便安心了。

    没想到却寻不到云奚,不在他常待的书房,整座家宅内都没有。大抵是去司空府了。我努力按捺下见不到他的不安,在房中等他回来。

    夜半三更他仍未归。我一面担心他,一面担心即将来临的刑罚。或许我该自行前去领法,态度好些不知道可否有回旋余地。

    可云奚迟迟不归,我甚至无心去领罚。

    一直等候至次日正午,云奚终于归来,整个人似脱了色,白惨至极。脚步虚浮,好似转眼便要倒下。我惊慌失措地扑过去想要扶他,可还未碰到他便被他侧身让开了。

    我惶恐地看着他,小声道:“云奚,你怎么了?”

    “无事,雪儿不必担心。”他冲我笑了下,可因面无半分血色,反而愈发叫人揪心。

    我焦急欲哭,却不敢再碰他,瘪嘴道:“你哪里像没事。你昨晚去了何处?你脸色为何这般难看?为何不许我碰?”

    云奚并未回答我话,而是轻声道:“我有些累,想休息会。今晚雪儿自己睡可好?”

    现在不过是白日,他却直接说到今晚,要休息这么久,怎会没事?

    我着急不已,可他又不许我碰,问话也不回。他这般难受,我不敢再拖着他,只能应声道:“好。”心中不安得快要爆炸,我禁不住小声问了句,“那明晚呢?”

    他冲我弯唇,“明晚陪你。”

    我踏实了些,点头道:“好,你好生休息。”

    -

    目送云奚走后,我去了灵霄宝殿领罚。

    进去便跪下坦言,道我为救一故人私自下凡,后应躲避不及,有了看似思凡行径,不知该受何处罚。

    天帝待我忏悔完,道:“尔触犯天条,该受重罚。然尔有悔过之心,且长宁已代尔加倍受之,此回便免,不可再犯。”

    我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礼法地喃喃重复,“长宁……加倍代我受刑?”

    天帝没有追究我此刻的失礼,一阵清风将我送出了殿外,威严声音随风传来,“自去问长宁,莫要负他。”

    我跪坐在灵霄宝殿外的白玉石阶上,醒过神来已泪流满面——我竟然曾怀疑过他不爱我......

    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宅,我在一昏暗卧房内寻到了云奚——

    他趴在床上,没有一点声息,像是昏了过去。脸上一层冷汗,即便没了意识,眉心仍是拧着,好似极为难受。

    我不敢碰他,捂着嘴在床边跪坐而下,无声哽咽。

    荭泽之言回响在脑内——“钉不下便移去四肢”。他不叫我扶,许是四肢也钉了骨钉。

    想到此处不由崩溃,即便捂紧了嘴,却仍是发出了抽噎声。

    这声响将云奚惊动了。他沉重且缓慢地动了动眼皮,试了几次才掀开少许,看见我的模样便低叹了口气。拧紧的眉心舒展开来,他朝我缓缓探出一只手,曲起指节,轻刮了一下我鼻尖,哑声哄道:“不疼,莫哭。”

    我捉住了他的手,紧紧抱在怀中,难过得好似天塌,“云奚……”

    他看了我片刻,神色愈发柔和,收手将我带向他,“心肝,上来,让我抱抱。”

    我顺着他的动作蜷进了他怀中,他侧身抱着我,分明很疼,却没露出半分难受。我一动不敢动地由他抱着,过了一会,我再次悲从中来,难受道:“对不起,云奚……”

    额头被亲了下,他声音带着疲惫,却仍旧温柔,慢慢道:“嘘,陪我睡会。”

    我抿紧了唇,不再开口。没多久他便再没了声息。

    我一直醒着,一直没动,哭一会停一会。直到翌日夜里他才醒转,哑声问我,“几时了?”

    “丑时,已是隔日。”我小声问他,“你好点了吗?”

    他见我抬头便缓缓靠近亲在了我唇上,亲了不久退开了,柔声道:“已无事了,雪儿不必担心。”

    我抬高下颌,又主动亲了他一下,求他道:“我看看,行吗?”

    云奚凝视我片刻,叹息道:“宝贝,骨钉钉入后会在一日内沉入魂魄,无从寻起,你看便是。”

    我半信半疑,见他不反对便从他怀中出来,将他衣衫一寸寸全褪尽了。我细细观察他的后背、手臂、腿,确实什么也看不出。

    云奚抬起手臂唤我,“过来,心肝。”

    我只得重新窝回去,将脸贴在他胸口去听他的心跳声,还好他心跳声仍稳定有力。

    待云奚拥好我后,我难受道:“你是不是傻子。我以前看你挺机灵的,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傻子。”

    云奚一声不吭,只轻轻抚摸我头发。

    我越发难受,又骂了一句,“大傻子。”

    他闻言极低地笑了下,“雪儿骂人仍是这般毫无新意。”

    他魂魄上钉了几百颗钉子,该是千疮百孔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又气又心痛,兀自难受了一会,又想起前情,开始向他解释,“先前我下凡是为——”才说了半句便被他打断,吻落在我额角,“雪儿不必解释,云奚明白。”

    我不知他是否看到了什么,即便他如此说,我仍是想至少把后面之事解释一下,“他亲我一事——”

    云奚再次打断了我,这回声音空洞了许多,却仍轻柔,还是那句话——

    “不必解释,云奚明白。”

    我不知他到底明白什么。这般明白,连解释都不需要听?

    我只好道:“那你可有什么想问我?”

    他想了想,答道:“并无疑问,仅有一请求。”

    我抬手看他,“什么请求?”

    “雪儿不可生我气。”他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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