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已经做过几次这样的行为,还是有点想不通,半夜热水袋失去功效,冷的不还是自己,傻姑娘,他在心里说一句。
商寂略微熟练地将女生抱在怀里,用身体给她取暖,刚洗完澡的身子热得似火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被窝里暖呼呼的。
他没注意,怀里的女孩被他这一动作顿住,秀眉稍稍动了几下,心脏跳动频率加快。
将一系列动作做完,商寂才抱着怀里的娇软安稳闭上眼睛。
他今天确实累,把一天的工作内容压缩至半天完成,半夜回来加班才能勉强完成。
十几分钟之后,他缓缓睡过去。
感受到他平缓的呼吸声,江疏月才慢慢睁开眼睛,看不清男人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蓬勃的心跳声和呼吸频率。
她一直以为自己躺在他怀里是半夜她睡觉不老实滚过去的,没想到却是他主动将她搂过去。
她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又堵又觉得积攒的水分被吸取,进入两难境地。
他太讨厌了,每次在她下定决心不再继续坚持的时候,一个小动作就能让她牵动心绪,随即继续往南墙上撞。
在大一下那年暑假,也是江肃开辟国外市场的第一年,江疏月担心哥哥在国外吃不好,睡不惯,主动在假期飞伦敦,给哥哥做饭,照顾他的三餐。
也是那时候,江疏月碰上商寂,在伦敦街头,她最喜欢的咖啡厅,在伦敦那会儿,她每隔两天都会去那儿待一下午,看书或者电影,那里给她舒适温馨的感觉。
那天,她手上拿着保温盒,准备给哥哥送饭,透过玻璃恰巧瞧见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谈笑风生。
男人的长相她再熟悉不过,她不知道商寂怎么在伦敦,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异国他乡,他会和南欣谈笑自然,那会儿圈里都在说他们已经分手。
江疏月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其实并没有放下南欣,或许有什么原因,不得不分手,即便分手,他对她的感情还在。
伦敦夏季天气温和,时而吹来凉爽的夏风,那天是温度最高的一天,即便吹来凉风也不觉得心情舒坦。
此后,她没再去过那家咖啡店。
从那天开始,她决定不再喜欢商寂,偷偷写下第一张纸条:
纸条被对折几下,塞进珍妮特温特森的其中一本书中。
写下这样的纸条,却在每一年家族之间的聚餐,她于人群中瞧见男人俊朗不凡的面容,便会想到第一次碰上他的场景,心中对他的喜欢还是没有减轻,而默默被隐藏起来。
就像那只痞坏的绵羊没有给她留下姓名,所以这场暗恋也不需要留下姓名。
在决定不喜欢他的第五年,她和他结婚了。
多好的一个机会啊。
而他说,只谈婚姻,不谈感情。
江疏月乐意接受的,她以为自己能够遵守这样的约定,没想到还是不小心撞了南墙。
黑夜中,她快速眨了几下眼睛,没有抱着他睡觉,也没有离开他的怀抱,两人贴着,却算不上毫无阻隔地贴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疏月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再度醒来的时候,身边人还没起。
一整晚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她感觉脑子晕沉沉的,又没有继续睡下去的心思,干脆起床。
起身的时候,她动作轻柔拉开被子,刚准备抽身离开,身后传开低哑的声音:“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江疏月:“睡够了。”
商寂拉住她的手,重新将她拉回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掌心握住她的腰,嗓音带着慵懒:“陪我再睡二十分钟,好吗?”
她背对着他,没再动,安安静静的。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大概也没了睡意,低声和她聊天:“明天我要出国。”
“嗯,我知道,昨天看到了。”
刚睡醒,商寂嗓子有点哑:“今晚和我一起回老宅?”
江疏月自然问出:“叔叔阿姨有事找我们?”
闻言,商寂却皱了皱眉头:“你应当改口了。”
江疏月:“……”
“忘了,抱歉。”
商寂解释:“没什么大事,大概就是叫我们回去吃个饭,顺带催一下。”
“催什么?”江疏月顺着问出。
他顿住几秒,放在她腰上的手动了一下,捏一捏她的腰,唇角勾着:“夫妻之间,你说催什么?”
江疏月觉得腰上痒痒的,回头瞪他一下:“催也没用。”
反正短期之内,她没有任何想要生孩子的打算。
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那会儿没有相爱,就算要生,那也是她的孩子,是她想要养一个自己的孩子,与其他任何没有关系。
商寂语气正色:“一切听从你的意愿,到时候我爸妈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任何问题我来解决。”
江疏月了然点头。
第
34
章
“感情太奢侈。”
下午时分,江疏月完成今天的工作之后,又重新装扮一下自己。
她穿上中式国风红色盘扣毛衣,下搭白色长半身裙,天气冷,她出门套上新中式风衣,整个穿搭显出中国风的古朴。
出门之前,她喝了一大碗冰糖雪梨汤,缓解嗓子的过度劳累。
司机接送她到商家老宅,那是坐落在远离市区的地方,靠山傍水,占地面积极大,中式装修风格,古色古香中不掩贵气。
路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期间她接了个商寂的电话,他问她出发了吗。
她看着车外的风景,淡声说:“在路上,你要多久到?”
“抱歉,我可能得晚点。”
听到这话,江疏月不免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别人家该做些什么,她和商家父母见面的次数不多,每年的家族之间聚餐会见一次面,后来商江两家订下婚约,一直到和商寂领证,她和他们只见过一面。
商母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人,见到她会嘘寒问暖一番,眼底里的关心不似表面功夫,所以她对她的印象很好。
商父则与商寂很像,父子俩往常都不太爱说话,而商父更多一份儒雅,看着谦和。
夫妻俩是典型的严父慈母,也是圈内素来好传的模范夫妻。
她斟酌着出声:“你要多久,我在门口等一等你吧。”
“不用等,天气冷。”商寂刚出发,指节敲击着后座皮质沙发,面露思考状,“别怕,妈很喜欢你。”
江疏月:“……”
唉,这也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她不擅长与人相处,总感觉会把事情弄糟糕。
“不然我叫司机开慢点?”她又提出一个办法。
商寂哑然失笑:“行,我叫司机开快点。”
闻言,女人瞬间松了口气:“好。”
挂断电话,江疏月立即跟司机说开慢点,不着急到家。
车子缓慢在道路上行驶,反正无事,她边回消息边和广告pr对接,又嘱咐小杏把今天的视频早点剪好,她要检查。
大概过了四十几分钟,车子直接在商家老宅前的空地靠停,司机跟她说已经到了。
江疏月没想到还是来早了,想了想没准备下车,等商寂到之后再下车。
她继续回消息,几分钟后忽然有人敲打她的车窗,转头一看,一张眉眼与商寂极像的脸出现在窗前,商母笑脸盈盈的。
江疏月心惊一瞬,立即示意她下车,让商母往后退一步。
下车之后,商母笑着过去拥抱她,语气温柔:“月月啊,好久不见。”
“怎么到了没进去?”
江疏月缓缓抬手和她拥抱,眨了眨眼:“商寂让我等他。”
商母听着这话顿时不太高兴,皱着眉头:“臭小子,这么冷的天,让自己媳妇在外面等他,多大的脸。”
江疏月:“……”
对不起……
她扯开话题:“妈,您怎么出来了?”
商母拉着她的手,感觉是暖的才放心:“没事出来看看,想着迎一下你们,刚好你到了。”
江疏月语气多几分温和:“天气这么冷,以后您还是在家等着,不用特意出来迎。”
“没事,咱们先回家啊,别冷着。”
商母带着江疏月进门,绕了几圈院子才走到正厅,一路上说着闲话,也没觉得无聊,婆媳俩还算投契。
这不是江疏月第一次来商家老宅,倒是婚后第一次来,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两个女人在正厅坐下,佣人给她们倒茶,热气腾腾的茶味蔓延厅内,尝着温润清新,茶香气息浓厚。
商母拉着儿媳的手,温柔地说话:“月月,不用太拘谨,这里也是你的家,以后有事没事,我多叫臭小子带你回来住几天,正好和我聊聊天解闷。”
家这个字,让她心里一暖,江疏月勾唇浅笑一下:“有空的时候会的。”
“以前我成天想,养了个臭脾气,该怎么给他找媳妇,祸害别人家姑娘,可得罪人不是吗?”
商母说起这些,话匣子便打开了:“他四岁就在幼儿园打架请家长,九岁逃课出去玩,到十三岁才没闯出祸来,那会儿想到睡不着,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
江疏月抿唇轻笑。
说到这个,商母叹了口气:“倒是委屈你了,孩子。”
江疏月连连解释:“没有委屈,商寂对我挺好的,温柔耐心体贴。”
商母眼眸稍稍瞪大,简直不可置信,这不是对她儿子的形容词。
儿子没结婚前,她和儿子为催婚一事大吵一架,还被他这个上辈子冤家说话气一顿,差点没出心脏病。
他扬言:“您给我找,您觉得合适我就结,对咱们家有利就行,男的我也接受。”
商母气不打一处来,维持豪门名媛的姿态,才竭力没指着他鼻子骂。
“给我等着,到时候要是不结婚别叫我妈!”
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后,母子俩再次在客厅谈话,商母心态当时已经平和下来,一副他爱咋咋地的模样:“有什么事找你爸,我管不着你。”
商寂眉宇一挑,说话带点混劲儿:“可别啊,您可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别,别叫我妈。”商母立即抬手阻止,看着儿子,“我心累,跟你说话头疼。”
“妈。”商寂看着母亲,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弧度,“妈妈,别气了呗。”
商母不想搭理他,心里也明白,他只是脾气硬,又不是心硬。
可每次被他气到都想塞回肚子去。
而商寂眸子裹着认真:“上次我说真的,您给我找妻子就行,对家族有利即可,我没有要求,当然,男的纯属开玩笑。”
“这谈婚论嫁又不是卖大白菜,怎么能随随便便,那是会和你生活一辈子的人。”
“无所谓。”商寂拿杂志盖住自己的脸,整个人仰躺着,透出一股松弛感,“爱情这种东西太奢侈,我无福消受。”
见过一些爱恨情仇,他对所谓爱情并不期待。
商母当时就无奈摇头,哪个姑娘愿意给他祸害,作孽啊。
后来世交江家主动找来,谈到家中已到适婚年龄的大女儿,正好和商家长子年龄相配。
商母便想到那个聚餐时常安静在角落的女孩,她一直很有好感,顿时下定决心。
想到这个,商母温柔望着眼前漂亮的女孩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拿点珠宝送给儿媳,算作第二次见面礼。
晚点再让他爸把臭小子教育一顿,别到时候把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弄丢了。
第
35
章
“说我坏话?”
夜幕降临之际,商寂才赶到老宅,赶上下班高峰期,堵车厉害,他想赶到,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刚进门就看到相谈甚欢的两个女人,母亲多话他知晓,而自己妻子本就不是多言多语的人,看见这一幕他心上的轻微焦灼才稍稍减缓。
商母瞧见自家儿子,抿了抿唇:“吃完饭,你去你爸书房,他有事找你。”
看着母亲的神情,商寂面不改色,自然走到女孩身边坐下,身子往后靠,稍稍挑了挑眉:“又批人?”
商母:“……”
“自己做的破事儿,自己心底有点数。”
商寂:“……”
甚至不知道怎么叫冤,连个由头都没有。
他倒也了解母亲的性子,没结婚之前,回老宅三次,两次都得去父亲书房教育一顿,内容无非是些催婚的训诫。
这些话,他听着耳朵起茧,心情好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倒茶,饶有兴趣听着,心情不好直接甩脸,父子俩干瞪眼一个小时。
江疏月在一旁劝一下:“妈,我等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还是在车里,暖和着呢,要不算了?”
听到这话,商寂听懂了由头,探手去握她的手,在她的手背摸了一下,之后如同上了瘾一般,指节屈折来回滑动。
她感觉痒痒的,回头瞪他一下,让他不要乱动。
商寂面上不以为然,倒是没有再动手,两只手相贴握着。
听着儿媳温柔暖心的话,商母感觉心情舒畅,不过该有的规则不能破,语气坚持却又带着柔和:“没事,他们父子每次见面都会在书房聊一个多小时,已经习惯了。”
江疏月被他搅乱心绪,闻言还是浅笑一下:“原来这样,那还是去吧。”
商寂:“……”
他第一次知道这种批斗会叫聊天。
闲聊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商父的到达,四人一同移步餐厅,长辈走在前面,小夫妻俩在后面跟着,两两牵手。
商寂与她十指紧扣,垂眸看着她,低声道:“和妈说我坏话?”
“也…不算。”江疏月认真看路,边走边和他解释了一下缘由,缓了缓和他说,“不好意思。”
他勾唇笑一下:“道歉什么?老公又不介意。”
江疏月:“……”
她没再搭理他,认真跟着长辈往前走,路上有些石子路,他紧紧牵着她的手,担心她摔倒,几次提醒小心。
江疏月握紧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小心,也不怕会摔倒,他在身边,相信能把她拉住。
走到餐厅,四人按照位置落座,佣人已经将晚餐准备妥当。
江疏月嗓子干痒,刚和商母聊天都压着嗓子,喝了好几杯茶水,现下有些没胃口。
碗里的米饭没这么动,她夹菜的动作很小,一般这种场面吃饭她不会转桌,也不会伸长筷子,眼前是哪道菜,就会一直吃那道菜。
注意着她的动静,商寂侧眸问她:“没胃口?”
她点头:“有点。”
他低声跟她说:“那也不能不吃,我给你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