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之前跟着镖局走镖,身上有功夫在,一般人奈何不了她。
「逆女,你难不成还想跟我动手吗?!」
我淡淡看向他:「只要父亲不动,女儿自然也不会动。」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裴玄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似乎是没想到我真的会来滚钉床
我父亲袖子一甩,当众宣布:「你已嫁作人妇,今日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他对裴玄拱了拱手:「侯爷大可将她带回去处置,是死是活老夫无半点怨言。」
说完,带着一群人走了。
门外百姓指指点点,裴玄脸沉成了水。
「将夫人带回侯府,阻拦者,杀!」
侯府的侍卫拔出剑围住红玉。
我挣扎着爬起来,拿着那张沾了血的和离书,道:「刑罚已受,官印已落,你我恩怨两清,还请镇安候,自重!」
「没有本候的允许,仅凭一张破纸,做不得数!」
我气笑了:「这条律法乃开国皇帝与发妻陈氏和离时定下的,别说你,就是陛下来了,也不得不认。」
「司!楹!」
僵持之时,人群里挤进来一个身着白衣带着白纱的女子。
面纱之上的那双眼睛氤氲着雾气,手足无措的站在裴玄身旁。
「我听到消息便赶来了,妹妹怎么伤得这么重?」
穆卿玉说着过来扶我,手劲很大,我疼得往后一缩将她甩开。
她往后踉跄两步,跌到裴玄怀里。
裴祁连忙牵着她的手,道:「玉姨,你理她作甚,这个女人善妒又不知羞,仔细伤着你。」
「祁儿,别这么说,你母亲会伤心的。」
「我才不要她做我母亲,她做了这种丢人的事,害我今日一进书斋就被同窗笑话!」
穆卿玉嘴上让裴祁别说了,眼睛却揶揄的看着我。
「够了!」裴玄叫人把百姓都散开,冷冷看着我,「司槿言,现在跟我回去,我当什么都没发生,否则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女子,在皇都这种地方会是什么下场,你很清楚。」
「我与王爷如今已是陌路人,日后如何,不劳你费心。」
裴玄还想说什么,却见一旁的穆卿玉梨花带雨。
「妹妹不愿回去,可是因为我?」
她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掉,「都怪我在京中只有容哥一个熟悉的人,却不想害得容哥和妹妹生了嫌隙,我这就从侯府搬出去。」
说完,穆卿玉哭着跑开。
裴祁瞪了我一眼去追他的玉姨了。
裴玄抉择片刻,也跟了上去。
人都走完了,我嘴里压着的那口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倒下时,脑子里唯余一个念想——
好痛,但是值得。
我整夜整夜的发高烧,红玉去请医师,这已经是第五次空手而归了。
她背过身拂去眼中泪花,笑着安慰我:「小姐,皇都的医师今日都被其他人约了,明日红玉再去请。」
我笑着点头。
这傻丫头不说我也知道。
他们哪是没空来,是根本不敢来。
我父亲乃是当朝中书令,我得罪的又是镇安候。
他们一句话,谁敢冒险帮我?
原本准备的药丸已经快用完了,我身上的伤依旧不见好。
客栈外有人敲门。
红玉问:「谁啊?」
外面的人声音悠然:「奴婢是侯爷身边的,侯爷叫奴婢传话,说夫人若是知错了,便去敲侯府大门,他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奴婢劝夫人一句,不要不识好歹,不是谁都能跟侯爷作对的。」
红玉砰地一下打开门:「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阴阳怪气!小心姑奶奶一鞭子抽死你,快滚!」
红玉说着便要关门,我咳嗽了两声:「等一下。」
丫鬟得意的看着红玉。
我说:「把和离书带走,顺便告诉裴玄,他与那人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