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继续顺着雁平桨的话往下说,转而问他:“你等会儿……等会儿什么时候走?”
雁平桨在摸她的头发。他放慢了速度,手里的长发在月光下像流银一样从指缝淌下去。
他用了三年时间把自己变成地心说的信徒,等一次月亮的回转。
等她转回来,而后用心头的火慢慢把月亮从高不可攀的冷清煨成红糖馅儿的甜饼。
雁平桨语气懒散,把被子往上抻了抻,遮住女孩子白皙的肩膀。
“睡吧,等小麻雀醒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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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到这就更完了~最近心思不在写文上,昨天突然在手机翻到以前在坡拍的视频,又来重新看了遍《不应期》。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篇文!很多想写的基本都涉及到了,而且我真的很爱爹地妈咪TTTTT好温柔的两个人TT
在结尾放一下视频的截图~对应的是高三时雁平桨询问安知眉要不要一起去新加坡玩的那段。
写的过程里脑袋里一直有一个画面,但这个画面刚好是整本文里都没有试图去写的场景。
大概是刚十七岁读大二的稚回陪晚上仍在工作的蒋颂,已经很晚,她还是不肯回去。
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没有发生关系,连心有灵犀的承诺也没有。
当蒋颂在阶段性工作结束,因为疲倦小憩的时候,雁稚回就隔着一张小几,缩在沙发里,披着蒋颂给她盖在肩头的薄毯怔怔望着他。
她很少有这样陪伴一个人的机会,父亲关切下的严苛让人望而却步,母亲的呵护又总是与父亲能带来的有所不同。
她对蒋颂的依赖就是这样慢慢建立起来的,特别是这种时候,往往在这种时候,蒋颂会低声叫她“稚回”,手上不经意的动作有召唤的意味,像是哄她来栖的、可望不可即的晚潮一样。
他那时还把雁稚回当成是小辈,根本没注意是如何在不经意间惹她对自己上心。
所以那些看起来让人不太能接受、羞于谈在纸面的口癖,其实都不是为h而h的空穴来风。“爸爸”啊之类的叫法,就是蒋颂传递给雁稚回的安全感最直接的表达了。
在连载的过程里,我慢慢意识到,很多我觉得有意思的点,如果我不主动说出来,只期待读者在过程里产生共鸣的话,它可能就真的被我们双方忘记了。所以我才想在这里再解释一下~
这篇文大概是因为题材有一点特殊,所以一直在做解释打补丁,不过我觉得很有必要。祝大家看文开心,山水有相逢~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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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1
番外3:春宵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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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
蒋颂从婚宴回来的时候,雁稚回还没换掉婚纱。
她家里养着的那条比格今天被特地送了过来,此时正仰着头坐在沙发上,而雁稚回跪坐在旁边,在喂它吃雪糕。婚纱的裙摆被雁稚回无意识攥在另一只手里,叠了几叠,好比新雪。
比格的大耳朵呼扇有如风叶,蒋颂看它吃得倒很是满意,而自己的小新娘穿着婚纱兴致勃勃地侍候狗,即使怀着孕,动作还是一点小心的意思都没有。
两家怕孕早期出什么问题,早早就把雁稚回送了回来。当时小新娘看起来已经有些疲倦,但现在显然早已经重新打起精神,活力无限。
蒋颂上前,从雁稚回手里拿过雪糕,另一只手扶在她腰上,把人抱起来。
比格显然不满意了,“wer
?
wer
?
wer”地冲着他叫,蒋颂警告地回头看了一眼,顺手把雪糕丢进垃圾桶。
比格“wer
?
wer”又叫了两声,扭过头,目标明确地跳进了垃圾桶里。
蒋颂抱着妻子离开堂厅上楼。
“你回来啦。”雁稚回蹭蹭他的耳朵,声音黏连依赖。
蒋颂点头,嗯了声。
酒后身体发汗,气味想必不能算是整洁,他本来不打算这时候过度碰她,显得自己很不礼貌。蒋颂想收回手,雁稚回却愈发紧地埋进他怀里。
她黏糊糊地叫“先生”,然后是“老公”,并因为这种肉麻的称呼笑得花枝乱颤,手脚并用地紧紧抱住他。
蒋颂本来是纵容地看着她,听着听着也笑起来。今晚终于得偿所愿,他的心情很好,眼前的女孩子成为他的妻,美丽不可方物。
两人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吻,等意识过来的时候,雁稚回已经爬到蒋颂身上,边呻吟边把舌尖喂过去。
婚纱胸部的设计十分熨帖新娘的身材,蒋颂放大了手劲,隔着面料乳贴揉得她浑身瘫软,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蒋颂低声问她:“今晚怎么不如之前那样害羞了……可爱…”
雁稚回眼神迷离:“老公……”
蒋颂耳根红了,他发现雁稚回叫这个称呼的时候,他甚至会生出一种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局促感。
局促让人青涩,诱发性欲,妄图用高攻的本能来掩盖低防。
他深呼吸了几次,把她抱起来一些:“偏偏是这种时候。”
蒋颂低头凝视雁稚回的小腹:“偏偏今晚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东西…”
雁稚回亲了亲他,笑眯眯道:“是宝宝。”
蒋颂低低哼了声,抬手撩开裙摆,一层层探进去,紧挨着皮肤握住她的腰,垂眸反驳:“我的宝宝在这儿。”
蒋颂平日里其实不大喜欢这么叫雁稚回。
把人往小里叫是同龄人之间特有的情趣,雁稚回于他而言年岁已经够小,若是再这么叫,会让他有种悚然的愧疚,仿佛将要被唤醒阴暗的某种不堪本能。
只有在极特殊的场合和语境,比如……现在,他会顺水推舟这么哄人。
雁稚回却相当吃这套,立刻往男人腰上蹭。裙纱层叠有如被剥开的白芍药,花蕊捻在手里,让蒋颂久违地想要吸烟。
没有做出太多回应,蒋颂放任对方的撩拨,在雁稚回蹭他的过程里,抽空耐心地替她摘下耳坠和项链。首饰珠宝在吊灯光线下呈现一种圣洁的暖白,像那种基督教博物馆里陈列的画卷上独角兽的身体。
独角兽身畔常伴贞洁的处女,前者往往因为后者情不自禁地放松警惕,从而被猎杀。
蒋颂低下头,轻轻含住雁稚回颈下锁骨处的一小片皮肤,把它吮吸成粉色,而后是玫瑰色的深痕。
他听到妻子在怀中呻吟,刚才那句关于“宝宝”的话显而易见地把她弄湿了,所以现在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唇齿间反复碾碎一些不道德的称呼,想要他去主动接受。
爸爸,先生,还想听一次,诸如此类。
只是今晚注定做不了什么,蒋颂于是同雁稚回接很多吻,在嗓音彻底哑下来之后,低声叫她很多遍。
雁稚回满脸渴望:“做吗?”
面前的男人眼里有欲望,但依然冷静:“不。”
他深呼吸后退开,给雁稚回脱掉婚纱,像燕子小心翼翼把拇指姑娘放在最美的那朵花里一样。
裸体带来的冲击更甚,蒋颂敛下眉眼,俯身给雁稚回穿上睡裙,而后把裙摆撩上去,径直埋头到她腿间。
雁稚回手里捏着的信封瞬间收紧,变得皱皱巴巴,又很快被掌心出的汗弄卷。
她叫得频促,期间蹬了下腿,被蒋颂施了力按住。大概还不到两分钟,蒋颂就把她全部吃到了。
“呜……别…怎么……”雁稚回喘息剧烈,眼眶湿漉:“不算……这次,可不可以不算?还想要一次,我会坚持久一点…”
蒋颂已经起身,侧身用面巾把脸上的湿迹擦净,闻言无奈又好笑地望向雁稚回:“已经很好了,小乖,你坚持得久一点,感受到煎熬的人是我。”
胯间反应强烈,他忽略了雁稚回犯馋的眼神,把她抱到自己身上,拿过她手里早已经变软的信封。
这是先前商议婚事时候蒋颂私下温存时应下她的,大概可以称之为一个心愿单。
雁稚回此时正在他怀里灵敏地扭着腰,膝盖并紧,小腿分开,隔着裤子不断蹭他,肢体若有若无地模拟性交时女上位的动作。
蒋颂本就被箍得不适,雁稚回这一举动对他来说,反而有那么点儿疏解的意思,总之不会被她吃进去,索性也就由着她了。
他打开信封。
蒋颂原本觉得大概会是一些蜜月旅行计划,再加一些她喜欢的裙子,包,或者别的什么首饰,没想到列了十八条,全都写着一模一样的三个字母:
doi。
1.doi
2.doi
3.doi
4.doi
……
18.doi
写得挺委婉,又相当大胆。蒋颂初看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在心里念了一遍才反应过来。
小妻子在用实际行动跟他许愿,每一次柔韧的扭腰,下压,委婉的蹭弄,都是在写自己的愿望。
想打她的屁股,惩戒她的贪食和不知羞。
这一想法在心里被过了几遍,被蒋颂照做。力气用得不大,且巴掌下去,又安抚地揉了两下,是雁稚回最喜欢的那种。
蒋颂拨过雁稚回的脸,就见她红着脸看他,状态像一只守着猫薄荷吸晕的猫。
蒋颂一顿,放下纸片,轻轻捏住她的脸。
“怎么了?”他低声问。
雁稚回转了方向,缩在蒋颂怀里望着他,也不吭声,就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瞅他。
她的手从衬衫纽扣下的空隙钻进去,在蒋颂捏住她的手腕前,轻轻放在他的心口,押着胸肌。
“想听听您的心跳是不是和我一样快……”雁稚回张口细细喘息,另一只手环紧他的腰。
“要晕了,”她小声道:“我刚才没有说,但是……好喜欢您今天身上的味道,是换了香水吗?好好闻……”
她动了动,腿紧紧并着,放在蒋颂胸口的手慢吞吞地摸,因为只用手掌不用手指,动作并不猥亵,倒显得很纯情。
她小心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呀。”
她仰起头,把自己送上去:“亲亲我,好么?求您了,dad……”
蒋颂这次是真的起了兴致。
他靠在床头,任她热情地亲来亲去,不紧不慢地回应着,问她:“你怎么总是这么……”
他微微笑着摸她的脸:“怎么总是这么贪吃?贪甜头…十八次,怎么想的?”
雁稚回红着脸回答:“可以么?会不会把您累坏?”
按她看过的,蒋颂应该会眯着眼睛惩罚她的挑衅,用这样的姿势,任由她跪在他身上,用他的手分开她的腿,插得她水流得积到膝盖那儿去……
真的要晕了。
——但蒋颂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手从她后脑往上托,握住长而柔顺的头发,漫不经心逗她:
“是啊,会累坏……射到几乎射不出东西来,大概十天半月都硬不了。接受得了吗,宝贝?”
他慢慢把手中的头发拉紧,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我怕你到时候馋哭,所以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是否和我一起生活?”
“等到你能做,而我也想做的时候……”他亲了亲她的眼睛,把人抱进怀里,摸着后脑安抚,做出承诺:“我一定会次次计数,看看到底要几天,才够完成你的心愿。”
夏夜短暂,正如春宵苦短。
雁稚回在新婚这天,直到很晚都舍不得入睡。她安静地望着熟睡中的丈夫,看他眉眼英俊,押在枕边的黑发柔顺干燥,皮肤健康。
雁稚回于黑暗中起身凑上前吻他,被蒋颂本能揽进怀里,抱到身上。男人微微皱起眉,像是要醒,手放在雁稚回背后轻轻拍着,在哄。
雁稚回的心怦怦跳,她捧着蒋颂的脸亲了又亲,在他睁眼前乖乖埋回胸口,意识到自己已经得到了夏天的心脏。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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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2
番外4
:VCR
雁稚回在四十岁那一年出了一次小意外。很轻的擦伤,蒋颂心有余悸。
雁稚回在夜晚轻轻帮入睡的丈夫拭掉湿迹,假装这些为生命的恐惧流下的眼泪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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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生活向来平静,我和稚回看着孩子读书、恋爱、工作、成家,一家三口——现在应该是五口了——安稳得几乎像是没有波澜的流水账。”
“我很享受这种安定,年纪上来之后偶尔也会想,如果生命遵循守恒定律,及等我走之后,稚回要怎么办。”
“应酬时常听别的男士谈起自己的太太,说这是一生中最爱自己的女人之一——当然,另一个是母亲。我总在这种时候想到稚回。”
“她为了爱我,在少女时代就选择成为母亲,这件事至今仍令我耿耿于怀,毕竟没有人喜欢看自己护着的小孩买椟还珠。”
“我不是一个能够具体想象出妻子如何独自度过晚年的人。父母离世的时间很相近,我来不及问那种感受。这很……残忍,如果相爱的话。”
“年轻时我觉得年龄差距不影响什么,中年时我为此愧疚,现在……现在么,慢慢会意识到这是我的罪。”
“…我无法庇佑她一生,孩子总有孩子的生活,我走在她前面,又会被纷至沓来的命运匆忙带到她的身后。”
“现在想一想,我好像给过稚回很多承诺。认为自己什么事都会先她经历,所以可以把她保护得很好。我习惯性地把我的年长当做一种予她的保障…巧言令色的……事实上它该是我最恐惧的事情。”
“生命短暂啊…我们要怎么相爱得更久一些?”
“中年谈性已经让人色变,老年就更加萎顿……世俗而言,是如此。我还记得曾经稚回十七八九岁时,我从不允许她到我身上。那种可笑的掌控欲望……现在她经常在我身上了。很漂亮,十七岁的时候漂亮,三十七岁的时候也漂亮,四十岁过了也还会故意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合适的话……”
蒋颂微顿,回头,而后突然起身离开画面。他轻声地安抚妻子,抚摸她黑色的长发。
“醒了…还休息吗?……不,不用你动,乖乖,我去拿。”
蒋颂在十几分钟后重新出现在画面,他的神情从放松再度慢慢变为沉静。
“她最近很多觉……精神不是很好,工作有点儿力不从心,该休息了。”
录得不多,蒋颂一直是垂眸的样子,皱着眉在想事情,说话也像呓语。
他在这时抬眼。
屏幕外浏览这段音频的雁平桨,被这个来自父亲的假性对视吓了一跳,本能地坐直身体。
“到我这个年纪,性反而是安慰,用来证明她还爱我。人从来喜欢把这个过程发生的事简化为视觉上的刺激,年轻时追求太多反而显得浅薄。但想一想,我又无比希望能在年轻时遇见她……我二十岁时候的样子,稚回在照片上见过,表情常是遗憾的。”
蒋颂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二十岁见她,我大概不敢跟她讲话。我太年轻了。”
想到出事前夫妻最后一次发生关系,在雁稚回出差前的那晚。
她一直在吻他,蒋颂做得凶,床也跟着她叫。
他的小女孩从少女长成完全成熟的女人,如今也知道怎么骑着他索取,只两人的体型差一如从前,令蒋颂时常情难自禁。
第三天雁稚回在外省出了车祸。
“我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为她受伤的事情失去情绪控制,就像刚才说起的,我从未……从未想过,她会在我还健康的时候突然走在我的前面,甚至由我来面对失去爱人的可能。”
“稚回向来勇敢,我不如她。”蒋颂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不知道她是我的初恋,二十一岁生日过后,还偷偷去打听我从前的女伴……哪有什么女伴,我并不渴望使用自己。”
“……自始至终,都只有小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