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惯他不行吗?”主要是被看到他跪下给唐姜没系鞋带,乔澄十分不满。
“行了。”戴着电竞耳机,正处于和对人对狙的唐姜没不耐烦说,“你们一丘之貉,大哥别说二哥。”
乔澄:“……”
卢旋:“……”
唐姜没专心致志打游戏,找准时机,一枪狙死这个敢在塔尖蹲着打他游戏角色的老六。
“厉害,厉害,全服高手!”
不假思索吹捧着的卢旋把珍珠奶茶递到他唇边。
唐姜没一张口,就含上吸管,喝两口冰冰凉凉的奶茶,勉为其难弯起唇角:“一般吧。”
就在这时,主席办公室有人推门而入。
看着唐姜没椅子边左右各一个,瞻前马后地喂他吃东西,好不惬意的模样。
拿着厚厚一叠文件,每天都在处理学生会事务的单遥气闷。
狗腿子卢旋见状呵斥:“大胆,谁允许你不敲门的进入我们主席办公室的!”
单遥瞪了这不争气的两人一眼,只问唐姜没:“马上就是校庆了,每年校庆都是由学生会举办的,你现在是学生主席,有什么打算?”
唐姜没盯着电脑屏幕操控,不愿分出一缕心神,“你们是饭桶吗,这点小事也要我操心?”
卢旋拆台:“你之前不也是叫下面的人拿出方案,你签个字就行了吗,至于天天打扰我们主席?”
乔澄也帮忙说话:“以后没有要紧的事,别轻易进入主席办公室,没有看见我们很忙吗。”
单遥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吐出一句:“忙着打游戏?”
“你管不着。”乔澄说,“还有,学生会不是你家,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面对两个死舔狗,单遥只能怒气冲冲离开。
校庆的表演,获取名次者会得到一笔丰富的奖金。唐姜没报了名,他有预感,最后的一点虐主值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去了趟学校的乐器室,唐姜没挑选了一把吉他,斜抱在怀里,拨动琴弦,试试音色。
乔澄和卢旋对这种艺术毫无兴趣,百般无聊地陪着唐姜没,完全是属于舍命陪君子。
可在悄然无声的室内响起的轻快干净音乐,顿时吸引了他们的全部心神。
纯白的窗帘随着午后的风晃动,少年抱着吉他,神情专注而宁静。
修长雪白的手指在琴弦跳舞,曲调欢快而轻盈,像是在回家路上的漫步,惬意,无忧无虑。
所有烦恼和忧伤都抛之脑后。
试弹结束。
唯有的两位听众久久没有回过神,呆呆望着他。
察觉与之交接的目光,卢旋回过神,咳嗽几声,掩饰刚刚看他出神的场景:“弹完了?”
他毫不吝啬鼓掌和称赞:“真好听
,这水平不拿第一天理难容!”
“真的,国际级水平!”乔澄也煞有其事称赞。
他们的称赞,唐姜没不置可否。
乔澄提议:“要上台演奏的话,需要几套礼服吧,要不要我们这周末出去逛街吧?
卢旋眼睛一亮,和唐姜没出去逛街是多么幸福美好的事,周末可以逛整整一天,从早到晚!
他非常支持,和乔澄一唱一和说:“你还记得上次去的餐厅吗?顶楼餐厅又出了新品,我们买完衣服还可以去上面尝试下。”
唐姜没拨动了几下吉他弦,随口回复:“再说吧。”
他可是很忙的。
第67章
替代品
“还没有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檀木椅背上撑着脸,凤眼上挑,俊逸非凡,笑吟吟的年轻男人,似乎是无聊,随便找的乐子,询问起眼前这战战兢兢替他斟酒的女服务生。
周围枫树环绕,亭台湖泊,一览无余地园林风景,用餐时坐落美景。
遥遥一望都觉心旷神怡,耳清目明,这里是a市以高消费出名的著名高端场合。
普通人难以承担的奢侈消费,和没有地位不能进入的高门槛,使其这里成为权贵子弟的常出入的玩乐所。
只是在大厅无意瞥到一眼,这位女人被突然指名道姓派去包间。
经理再三叮嘱她处处小心,万事谨慎。
这群人非富即贵,就算说出名头,她都不认识。
连在a市扎根多年的经理都谄媚十足,惹不起,更别提高中辍学,千里迢迢带着病弱弟弟来a市赚钱治病的她。
千篇一律服务生打扮玲珑有致的女人,不敢抬起一眼,也难掩清丽柔曼姿色。
她双手微微颤抖地尽职尽责倒酒。
桌边端上一道道佳肴,在精美的盘中,仿若画一般的装饰。
分量极少,但价格令人咂舌。
“老白问你话呢,你没听见?”
饭桌边的另外名公子哥说话了。
他上下打量着这名女人,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带着些看不懂的轻视和不以为难。
其余的人也望过来,嘴角噙着笑,但笑也是冷的,没有半点的解围和宽厚的意思,只有——
满满的压迫和戏谑。
手心沁了些汗,女人将酒瓶小心翼翼安放在桌上,怕自己心神不宁而导致脱落砸碎到地上。
这里随便的一瓶酒,她工作十年都赔不起。
“……我,我叫唐雨柔。”
她的声音很轻,不细听听不出来在说些什么。
没有人继续追问,或者说,也没有谁在意她的名字。
他们的话题早就被先一秒转移,没有人再大发慈悲关心这名无关紧要的服务员。
唐雨柔为他们的无视缓了下心神,在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时,同事暗地拉了把呆傻的她,朝门口示意。
心跳如雷,唐雨柔瞬间明了,她给了同事一个感激含泪的眼神。
趁着无人在意的空隙,她轻手轻脚端着空餐盘离开。
可在即将踏出门前,一道视线精准无误地落在她的身上。
像是被猫捕猎时盯上的老鼠,她能清楚感知到,刹那间,呼吸都停滞了,后背全湿了。
好险,那个男人没有说些什么。
步伐不由自主加快,还能听见那些人若有若无,隐藏在青烟薄雾里的交谈:
“也就一点点像吧……比不上小秋分毫……”
“胆小如鼠,没意思……”
“你有兴趣?”
“我对女人没兴趣。”
“那万一是个男人呢?”
饭桌传来了一声微妙的轻笑。
出了包厢不远,唐雨柔就浑身脱力地扶着墙壁,走廊沉黄色的壁灯蔓延至前方末路。
她咬牙一步步挪动,那些人明明没有做什么,可她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嗓子眼。
危险,这群人给她的感觉,
很危险。
无路可去,唐雨柔躲在了员工休息室。
她靠窄小角落的墙壁边缓缓蹲下,灯都不敢开,害怕到手指都在痉挛,越是拥挤的地方越是安全感。
在这里工作了一两年,她见过不少腌臜事,知道这些权贵子弟稍微吩咐一句话的事,就能压的人这辈子翻不了身。
前段时间有位服务生家的感情纠纷,闹到了这里,无意冲撞了顾客。
至此,唐雨柔再也没有见过那位服务生。
偶尔从同事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冲撞贵客的那人当晚就进了急救室。
她咬着苍白的下唇,打开便宜的劣质二手手机,想要离开,想要逃离严重不安的这里。
但她很快僵住了动作。
没有学历和经验的她,辞职了就兴许再也找不到比这里工资还高的工作。
这份工作她努力了很久,晋升到服务员的路途来之不易,每天都在练习礼仪和姿态。
在a市,她谁也不认识。
她和体弱多病的弟弟从小在乡下相依为命,饥一顿饱一顿长大。
受父母突然车祸去世的惊吓,本就是早产儿出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弟弟身体问题更为严峻。
语言功能混乱,轻微自闭倾向,身体孱弱,淋点雨就要大病一场。
在她看不到日子里,受尽了同村人的歧视和欺负。每天晚上洗得干净的衣服,第二天回到家总是脏兮兮的。
在县城的学校里也随处可见的嘲弄,恶意满满,竭尽所能笑话他,是个话都说不清的病秧子。
岌岌可危的金钱,供不起他们生活,唐雨柔毅然决然选择不读书了,去大城市打工赚钱,也带走了世界上仅剩下的亲人弟弟一起。
不带也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想象弟弟一个人在偏远的农村乡下如何生活,会遭受到什么新的欺负。
不能辞职……辞职了,就支付不起在大城市生存和给弟弟治病的钱。
唐雨柔深深呼吸了一口,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她惹起了这些奇怪的人注意,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她会随时录像录音,就算他们想做违法乱纪的事,她也会留下证据保护自己。
抱着天真的想法,唐雨柔努力打消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只是工作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厅经理怕惹出事,找到她,拿了半天的薪水允许她提前回家。
“我……”唐雨柔想拒绝经理的好意。
“不用拒绝,我知道你有个经常生病的弟弟,你拿着钱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唐雨柔眼泪打转,她敏感的情绪常常会为这些好意而感动落泪。
她握着钱,安慰自己同事和上级对她还不算不错,薪水也很高,她不用害怕的。
她拼尽全力胡思乱想,想要忘记那群似乎盯上她,带来不好感觉的富二代们。
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
夜晚寒风凛凛,这里是闹区里的静区,打车也不好打。她走在梧桐树的街道边,换上了属于简单舒适,包裹得严严实实带来安全感的厚棉服。
忽然,打着照明灯的一辆辆跑车闪亮着她的眼睛。
公路眨眼间就被各类跑车堂而皇之堵得水泄不通。
车牌号是一连串相同的数字,唐雨柔预感不对,转变方向想要从后面绕道,可跑车紧跟其后。
第68章
替代品2
唐雨柔无助地停下了苍蝇乱转的步伐。像被追逐戏弄的猎物,无力回天。
四肢一阵发冷,不知道是夜晚的风还是四处无人时涌上心头的恐惧。
裹紧衣服都止不住的战栗。
路过的车辆瞧见层层包围的豪车款式和车牌就知道了惹不起,生怕引火烧身般,自行绕道开得远远的。
离她最近的跑车停住,车窗下滑,露出包厢里那名好奇问她姓名的富二代白暮宇。
“唐小姐,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他长腿跨下车门,凤眼似笑非笑,说出邀请的话:
“你和我一个弟弟长得有点像,我的朋友有点好奇,我想介绍你给他们看看。”
“酬劳不是问题,你可以尽情开个价。”
话说的客气,但语气不容拒绝。
专横的味道,他笃定了她会同意,就算不同意,结局也一定是非去不可。
叫他“老白”的朋友迟易,手臂懒洋洋地搭靠在另外一辆蓝色跑车的车门,年轻明俊的脸玩世不恭,富二代中常见的颐指气使。
“唐小姐,你没有男朋友吧?”
“需要我帮你介绍个好男友吗,说不定可以帮你脱离阶级哦。”
打趣揶揄的话。
唐雨柔害怕地踉跄退后一步,她靠在惨白路灯照耀下的梧桐树,眼睛湿漉漉,几乎是乞求着说出拒绝的理由:“我要回家了,我弟弟在家里生病,我得回家照顾他。”
“他是没手还是没脚,不能自己照顾自己?”
迟易佯装“贴心”为她排忧解难:“现代医学很发达,即便烧成傻子都能医好,大不了医药费我出给你。”
“现在,还是我们的事重要一点。”
多么大方贴心的话,可在唐雨柔耳里是不加掩饰的胁迫。
她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了。
“我们又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白暮宇眉眼有些不耐,他对女人又没有兴趣。
只是抱着无意撞见了和小秋有点相像的人,想介绍给那群狐朋狗友瞧瞧,就像介绍一个新奇的玩具。
“露个面而已,你要是觉得浪费了你的时间,你开个价。”
现场所有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光明正大堵住位女生,逼迫答应他们的请求,是件多么盛气凌人、恐怖至极的事。
她的不同意,在他们眼里都觉得是小题大做,故意抬高价格的手段。
在他们眼里看来,没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这该是她的荣幸。
如果不是看在她和出国留学多年的小秋有一点相像,她兴许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和他们这种阶级的人对话。
“白少邀请她还敢拿乔……真不识好歹。”
“还要人三请四催不成?多大的排场。”
跑车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来,不屑地看着这女人,断定她是故作清高,借机哄抬身价。
和那些想要攀龙附凤,装模作样的女人没什么不同。
等知道了白少迟少的真实身份,恐怕就要和她们一样,像条赶都赶不走的蝗虫,眼巴巴地贴上来献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