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阳把口红重重摔在化妆镜前。
"你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程沉的声音有些模糊:"今天可能去不了游乐园了...我爸发烧,我得送他去医院...""你爸重要还是我重要?
"许暖阳猛地站起来,指甲掐进掌心,"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窗外闷雷滚动,六月的暴雨来得毫无预兆。
就像程沉这通电话——她花了三小时化妆,特意穿了新买的吊带裙,结果等来一句轻飘飘的"去不了"。
"对不起,明天我...""不用了。
"许暖阳打断他,"分手吧。
"她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镜子里映出她泛红的眼眶,睫毛膏有些晕染,像只狼狈的花猫。
——真可笑。
——她居然为这种穷小子精心打扮。
手机震动起来,程沉的来电显示跳个不停。
许暖阳首接关机,抓起包包冲出门去。
——暴雨倾盆而下时,程沉正站在许暖阳家别墅外的梧桐树下。
他全身己经湿透,白衬衫黏在皮肤上,头发不断往下滴水。
手机显示二十七个未接来电,全部被转入语音信箱。
三小时前,他刚把父亲送到急诊室。
急性肺炎,需要留观。
程沉垫付了医药费,在护士反复保证会照顾好病人后,还是赶来了这里。
——他必须当面解释。
雨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程沉打了个寒颤。
别墅二楼亮着灯,许暖阳的剪影偶尔从窗帘后闪过,似乎正在和人视频通话。
他抹了把脸,再次拨通电话。
依然无人接听。
——"你看,他还在那儿。
"许暖阳把手机镜头对准窗外,程沉的身影在雨幕中模糊成灰白的影子。
苏琪的尖笑声从扬声器里传出:"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