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出白天藏起的半块浸过草汁的帕子,丢进他脚边。
谢凛抬头望来,她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却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铁链拖地的轻响。
朦胧中,有片阴影笼罩在她上方,带着淡淡草药味的风掠过睫毛——再睁眼时,脚边的鹅卵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块焐热的石头,还带着谢凛甲胄上的凉意。
塞外的夜风像把锋利的刀,割得人脸生疼。
姜岁宁把石头捂在掌心,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谢凛压抑的低咒。
借着月光望去,见他正用牙齿咬着块碎布,笨拙地包扎手腕的伤口——方才捡柴时被枯枝划破的。
她咬住唇,终究还是爬起来,摸出从苏瑶那里顺来的碎布条。
“我来吧。”
她轻声说,不等他拒绝,便握住他的手腕。
谢凛的手比她想象中更粗糙,掌心布满老茧,虎口处还有道陈年疤痕。
他想要挣脱,却在看见她认真的神情时,乖乖地垂下了眼。
“疼吗?”
她用碎布条绕住伤口,忽然想起在网上看过的急救视频。
谢凛没说话,却在她打结时轻轻吸气,耳尖红得要滴血。
包扎完毕,她刚要缩回手,却被他突然握住手腕——他的铁镣还没解开,冰凉的铁链蹭过她的皮肤。
“你是谁?”
他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在京城时,你连只鸡都不敢杀,如今却敢首面士兵的刀。”
姜岁宁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做出委屈的模样:“将军说笑了,我只是不想死而己。”
她挣脱他的手,退回到草席上,心跳得厉害——原主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闪现,那个柔柔弱弱的闺阁小姐,确实连看见血都会晕倒。
谢凛没再追问,却在她转身时,目光落在她发间沾着的苦棘叶上。
自从三天前在客栈看见她用筷子沾着醋在桌面上画地形图,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