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苏晚猛蹬车踏板撞翻了汽油桶，流淌的燃料在弹道轨迹上燃起了一道火墙。

    "你会毁了所有证据！

    "顾承泽的裁纸刀从阴影里劈出，"这些孢子本该在宋氏家族晚宴上绽放。

    "苏晚的自行车撞进驳船，当她抓住缆绳跃向江面时，前世溺亡的记忆突然清晰——缠住脚踝的根本不是水草，而是沈默用来缝合尸体的羊肠线。

    货轮甲板上的日军机枪手开始扫射，子弹在江面凿出的涟漪里泛着靛蓝色的菌丝。

    沈默的止血带缠住了她的手腕，两人坠入货舱时，苏晚看见了三十七口檀木棺材，棺盖玻璃下陈列着南京各界名流的照片——每张照片的背面都贴着产褥热病死者的菌株培养记录。

    "引爆装置在通风管。

    "沈默咳出的血沫里浮动着孢子，"林夏换了七次藏匿的位置，最后..."货舱门被炸开的刹那，苏晚看清了他防弹衣上的弹孔排列——正是教会医院产房平面图的通风口位置。

    林夏的助产钳刺穿沈默的右肩时，苏晚将最后半管吗啡扎进了护士长的脖颈里，玻璃义眼坠地碎裂的声响中，显露出了微型胶卷上731部队的印章。

    江风裹着火雨倾泻而下，当货轮在连环爆炸中解体时，苏晚抓住漂浮的棺木，看见顾承泽的白玉兰胸针在浊流中沉没。

    前世溺亡的寒意再次漫过心脏，而这次缠住脚踝的是沈默染血的绷带，布料上青霉素的霉斑正渗出拯救者的苦涩。

    对岸教堂钟声敲响了黎明，苏晚在漂满菌株培养瓶的江面上漂浮着，破损的磺胺药瓶里滑出张字条——是沈默的手术记录，最后一页标注着今日日期与某个殡仪馆的地址。

    晨雾中传来了婴儿的啼哭，那声音的频率与她肺叶里转动的怀表齿轮完全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