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灰尘,在月光下如同飘浮的幽灵。
楼梯拐角处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半,夜风灌进来,带着山间特有的潮湿和腐朽气息。
柯衡的右腿又开始疼了,那种熟悉的、骨头里嵌着碎玻璃的感觉。
他伸手扶住墙壁,却摸到一片湿滑——墙壁上不知被谁用红色颜料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每个只有指甲盖大小,排列成翅膀的形状。
"小心脚下。
"齐临头也不回地说,"三层到二层的楼梯缺了几级。
"柯衡想问齐临怎么对这里如此熟悉,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十年前他们还是恋人时,齐临就从不谈论自己的家庭背景,只含糊提过父亲是"医疗系统的"。
现在想来,这个描述对精神病院主任医师的儿子来说,实在是过于轻描淡写了。
一楼大厅比楼上稍亮些,几盏应急灯不知被谁接通了电源,发出惨白的光。
柯衡注意到地面上的灰尘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像是有人被强行拖向某个方向。
痕迹尽头是一扇标有"配电室"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几根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其他人呢?
"柯衡警惕地环顾西周。
齐临指向主出口:"在外面。
按照游戏规则,参与者必须全员到齐才能正式进入主场地。
""什么游戏规则?
谁制定的?
"齐临没有回答,只是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
夜风夹杂着雨后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月光下,精神病院前的空地上确实站着六个人影,听到开门声同时转过头来。
柯衡的第一反应是后退。
这些人的面孔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睛却亮得吓人,像是夜间活动的动物。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穿红裙子的女孩——正是签售会上给他黑色信封的那个,也是刚才303房间里"死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