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再次睁眼时，周围是一片晃眼的白光。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冰冷、干燥。

    他的手脚被皮带牢牢束缚在金属病床上，胸口与额头也动弹不得。

    他尝试挣动，肌肉瞬间被勒紧，像有无数只隐形的手钉死了他。

    不远处，嵌在墙体中的单向观察窗后，有人影在缓慢踱步。

    人还活着，但不自由。

    林致意识清晰，记得逃离了那个由镜子构成的地狱。

    也记得，那两个怪物己经完全和自己合为一体了。

    如今他身处的地方，是深眸的“中级观察隔离室”。

    用于筛选接触者，是否还为人类。

    “林致，23岁，S-119号事件唯一幸存者。”

    一道声音从扩音器响起，低沉且克制，“我们是‘深眸’，负责维护人类与非人类之间的秩序。”

    “镜笑者没有杀你，这就说明：你拥有某种它‘认可’的特质。”

    “我们的检测暂时没有发现你被实体侵蚀。

    但你的大脑信号，在临界区附近波动了近72小时。”

    “换句话说——你现在是安全的，但不正常。”

    林致闭眼，没有回答。

    他知道现在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词，都可能被反复拆解和解读。

    于是，他选择安静地“当一个人”。

    三天时间里，他们轮番对他进行心理测试、记忆唤醒、电磁共振、镜面共感、心跳-情绪曲线绘图……他必须表现得“刚刚好”。

    不能冷静得像怪物，也不能崩溃得像疯子。

    第西天清晨，他睁开眼，看见金属床上的束缚被解开。

    一个穿防护服的女人走进来，对他说：“你通过初筛了，林致。

    接下来会转交你基础身份，观察员实习编号：K-91。”

    林致站起来时，感觉大脑有一阵短暂的眩晕。